第38章 最后的微笑
第38章最后的微笑
小菲君主抬手抚上夜阑的脸,夜阑低头看着她,“我的夜阑真漂亮……可不可以亲我一次?”小菲君主颤抖的声音乞求着,夜阑凝视着小菲君主,终于低头吻了她,这个吻很冷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小菲郡主哭了,她紧紧的抱住夜阑,“夜阑,我真的舍不得你,好舍不得……”
“舍不得就好好活下去!”
小菲郡主摇头,疲惫的靠在夜阑的怀里,“夜阑,给我讲个故事吧,讲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嗯,从前在海边住着一个老人,老人每天都靠打渔为生,有一天她捞到了一个很大的蚌壳,这个蚌很漂亮,于是老人决定把它养在水缸里,后来有一天,这个蚌里传出孩子的哭声,老人就打开蚌,发现着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女婴……从此老人又一个女儿……”
小菲君主听着夜阑讲故事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越来越遥远,慢慢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夜阑的怀里,我好累,我睡一会儿……她在心里这样说着。
夜阑紧紧的抱着小菲君主,眼泪涌出来,他眼睛感觉到了,她身体在冷却,“这个女孩长大以后更加漂亮了,直到有一天被一个王子看上了,王子向女孩求婚了……”
夜阑讲到这里的时候,小菲郡主的手垂下来了,夜阑再也讲不下去了,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伸手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小菲君主的手一直紧握着,夜阑有些好奇,他慢慢掰开她的手指,掌心里赫然呈现的是一块红色的石头,是他那次送给她的石头,也是唯一的一次送礼物……
夜阑捡起那块红色的石头,握在手心里,看着小菲郡主沉睡的面容,是那么安详……这个还很年轻的生命,才十四岁,就这样死了吗?
夜阑,我走了,对不起,我耽误了你这么久,如果早知道我会死,我绝对不会自私的把你扣在我身边……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你心里始终都爱着邀月,我曾经以为总有一天我可以把她从你心里赶出去,只是可惜……我等不到那一天了,不过我仍然很开心,因为你在乎我,有你陪我走完最后的日子,也心满意足了……
这块石头我一直珍藏这,它是你送我的礼物,能够故事很美很美,我也想做那个仙女,用泪水感动你,可惜滴水穿石需要的是时间,而我……眼睛没时间了,对不起,夜阑,我其实真的是很喜欢你,所以才想要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哪怕你对我只是同情而已。
夜阑紧紧的抱着小菲郡主哭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惜他不管说什么小菲郡主都眼睛听不见了,她永远沉睡了,不会在醒来了,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邀月站在窗户边,看着满天飘雪,“容之,你看,下雪了……”
“恩,是啊!”容之微笑着点头,伸手将邀月轻轻搂在怀里,“下雪很漂亮……”
“你知道,玉王死的那天,天也在下雪,鹅毛那么大的雪花,他一头银发站在雪地里,很漂亮呢……”
邀月苦笑,“她死了……”
容之一顿,“死了?”
“对,死了……”
小菲郡主死了,就像秋天的一片枫叶静静的飘落,最后随着冬季的来临被掩埋,别院里冷冷清清的一片,在小菲君主死后的一个月,夜阑都是以个人守在那个院子里,除了每天有人把饭菜送过来,其他就没有一个人了。
夜阑平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手心里的红色石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小菲君主来说是唯一的依赖,只是他到底是没来得及给他爱,她就这样走了,留下的只有这一个红色石头。
“如果我死了,你就回到邀约的身边……”小菲君主的声音还回荡在他的耳边,他何尝不想,但是……既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其实,我真的是很满足了,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你陪着我,照顾我,我真的是眼睛很满足了……我其实很爱很爱你……”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死,我绝对不会耽误你了……”
想起小菲君主临死前说的这些话,夜阑忽然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来,手里握着石头跪在地上,寒风吹散他的长发,“其实……我已经有点喜欢你了,你只要再努力以点点,你只要继续活下去,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可惜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小菲君主走了,她没能坚持下去,她能没等到到那一天,夜阑的心变成了天平,摇摆不定。
他是爱邀月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因为从冷宫走出来的那一天,他就爱了,只是她们之前被一个血缘束缚着,她们不能在一起……
如今,他对小菲君主,是喜欢的,更多是歉疚,虽然她走了,他也不想因为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觉得这样对不起小菲君主……
夜阑就这样把自己陷入挣扎和自责当中,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重新找一个人成亲……他不想了,他宁愿以个人过一辈子,因为他爱的人,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夜阑痛苦的背影,看到他痛苦,她比他更痛苦,邀月走到夜阑的身后,蹲下身,“夜阑……”
夜阑低着头,没有说话,邀月看见一滴泪水落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了,从后面紧紧的拥住夜阑,着一个月来,她一直选择沉默,她以为她和夜阑都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而且小菲君主也才刚死。
“夜阑……我知道你很难过,小菲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如果你真的很难过,就哭出来,如果你有怨恨,就对我发泄吧!”
夜阑猛然转身,一把抓住邀月的手臂,双目通红,“你真的想要安慰我吗?那很简单啊……那就满足我的要求,你很清楚我想要什么不是吗?”
夜阑拽着邀月就往屋子里走,邀月愣了一下,挣扎着甩开了夜阑,甩了他一个耳光,“你疯了吗?你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夜阑低着头,“这个耳光一点都不痛,一点都不,你为什么不下手再重一点……”
“夜阑……”邀月有些伤心的看着夜阑,他这是在折磨自己吗?
夜阑看着邀月的眼睛,忽然伸手将邀月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好累,我好累……我真的很累……我害怕,我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夜阑……”邀月伸手抱紧夜阑,你在害怕什么?到底你在害怕什么?
“大皇姐,夜阑求求你,求你不要遗弃夜阑了……夜阑不想被遗弃……”夜阑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话,他一直都是害怕的。
“怎么会?我……不会不要你的……”邀月安抚着他的情绪。
夜阑讲头埋入邀月的脖子里,低声哭着,“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从来都不想,成亲的那天,我其实真的想要留下来……只不过我没办法,我没的选择……小菲走了,我怕我的身份再也不能回去了,我不想被抛弃……”
“我知道,我都知道……”邀月紧紧的抱住夜阑,“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我今天就是想来看你,愿意跟我回宫吗?”
夜阑一顿,忽然离开邀月的怀抱,他看着邀月,忽然摇头,“对不起!”
邀月很震惊,“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去?”
“你爱我吗?我回去又是什么身份?九皇子?一个死了妻主的寡夫吗?如果是同情……我宁愿以个人在这里老死,也或许……我可以离开这里……”
“我……”邀月忽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想说喜欢他,但是这说出口后,她们要面临一个什么后果呢?
夜阑期待的看着邀月,“你爱我吗?”
“我……”邀月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答案,忽然想起一个人,对她说过,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果爱,就不要藏起来,那样只会失去更多,她不就是这样失去皇后的吗?想到这里,邀月决定了,她要接纳夜阑,不管天下人怎么说,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我……”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夜阑苦笑,背过身,“你走吧!我想……在这里陪着夜阑,我不想她一个人太孤单!”夜阑低头看着手心的红色石头,原来滴水穿石置是传说,他与她……
邀月看着夜阑,他忽然说要陪小菲,说怕她一个人孤单,这句话让邀月把原本要说的话堵住了,她静静的看着夜阑,“我再来看你……”
邀月落寞的走出大门,夜阑扭头看着邀月离开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你爱我……”夜阑慢慢的跪在地上,咬着唇,任由邀月的身影模糊在视线里。
夜阑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石头中间的那个洞眼,忽然想起什么,冲到大街上,到处寻找着邀月的身影,可惜她的身影早眼睛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你在找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夜阑猛然回头,就看到轩邻站在眼前,狂傲不羁的眼神,轻蔑冰冷的看着自己。
“轩邻……”夜阑皱眉,狠狠的擦去眼泪,换上了自己的那个伪装的面具,“哼,怎么?你也在找她?”
“她是我的女人,我何须要找她?”
夜阑对寻找的轩邻印象并不好,比起五年前,他有些霸道的可怕,“你的女人?你寻找是在向我炫耀吗?”
“炫耀是没必要,我只是告诉你,既然你眼睛选择了小菲郡主,你就乖乖的守在这个院子里,她只是我一个人的,你如果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最后的下场只有死!”
夜阑一惊,死?如今的轩邻是在是暴怒的可怕,没有人能猜出他的心思是什么,“轩邻,你的武功的确是很高,但是……”
“没有但是!”轩邻手中的剑忽然指着夜阑,“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讨价还价,你,冷夜阑,更是没有资格!”
冷夜阑,好陌生的名字,从来没有人把他的姓氏叫出来,轩邻是第一个,“如果我一定要呢?你那么聪明,早在五年前,我刚走出冷宫的时候,你就该看出来了!”
“的确,那时候心软就是我最大的错误,我不该让邀月看见你,我应该让你五年前就彻底消失。”轩邻阴狠的看着夜阑。
夜阑看着眼前的这把剑,浑身散发着杀气,轩邻嘴角上扬,杀气也散发出来,两个用剑高手对峙着,夜阑掌心发出剑气,一把剑从不远处的院子里飞出来落到他手中,轩邻看了一眼,“不错啊,你大有进步。”
“过奖了,对付你绰绰有余吧!”夜阑挥剑刺向轩邻,轩邻立刻用剑挡住了他的攻击,两把剑摩擦出了火花。
夜阑看着轩邻的研究,再次挥剑,街道上一阵刀光剑影,火花四射,夜阑觉得越来越吃力,而轩邻看起来却很轻松,他始终都是一只手挥剑,眉头不皱一下,除了眼睛里的杀气。
夜阑双手握住剑柄,将全身的功力凝聚在剑刃上,夜阑怒吼一声,手中的剑砍下去,强大的剑气袭向轩邻,轩邻的眼神一证,后退两步,轩邻全身散发出强大的功力讲自己包围住,阻挡了夜阑的剑气,再一次爆发,强大的力量将夜阑震飞出去。
夜阑倒在地上,手中的剑落在不远处,腥腥味充满口腔,接着就呕出了一口鲜血,他愤怒的瞪着轩邻,轩邻阴冷的看着他,“剑眼睛没了,我现在杀了你易如反掌,所有要破坏我计划的人,都必须死。”
“计划?什么计划?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夜阑喊着。
“但是我暂时不会杀你,现在杀了你,才会真的破坏了我的计划。”
轩邻手中的剑指着夜阑,“你不需要知道!”说完就走了,夜阑趴在地上瞪着轩邻,“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邀月的……轩邻……”
轩邻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继续走着,他怎么可能伤害最心爱的女人呢?
夜阑抓着剑慢慢站起来,轩邻到底在进行什么计划?不行,他那个样子太可怕了,他不能让邀月出事,他要进宫,他要去找容之……对,找容之和意之,告诉邀月,商量怎么做,无论如何要让邀月相信轩邻是有阴谋的。
夜阑很清楚,邀月对轩邻是完全依赖的,光凭他说,邀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如果要邀月相信,那么邀月就不是独宠轩邻了,夜阑如今担心的,会不会轩邻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他知道,兵马大全如今在轩邻的手里,如果轩邻这个时候……
夜阑已经不敢再想了,他想要找意之和容之,但是他担心找这两个人出来太明显了,会引起轩邻注意,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两个人,这个人出来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谁让他是最爱闯祸,也是最没大脑的那一个……
邀月回到宫里刚坐下来,就看见轩邻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走过御花园,有些疑惑,“轩邻……”邀月唤了一声,轩邻也正好是来找她的。
“轩邻……你刚出宫了?”邀月狐疑的问。
轩邻看着邀月,眼神有些复杂,良家伸手宠溺的抚摸邀月的头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一直跟着你,看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邀月笑了,“现在国泰民安,我所有的敌人都死了,哪会有什么危险,你太杞人忧天了……”邀月撒娇着依偎在轩邻的怀里,“不过,谢谢你,你总是默默的保护我,我刚才去看夜阑的,他……不太好……”
轩邻没有说话,邀月是敏锐的,她能察觉到轩邻身上的杀气,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郁的杀气?轩邻,你说你在我身后保护我,却不告诉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跟踪我……邀月在心里想着。
轩邻抬起邀月的脸,“如果有一天,你只剩下我,你是不是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了?”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邀月有些迷糊了。
“没事,我只是问问!”轩邻抚摸着邀月的头发,低头亲吻了邀月的额头。
如果爱在背叛的时候,那么这个爱最后盛开的只怕会是毒死人的罂粟……
楚风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弹琴,今日的琴声妖娆,透出一种诡异,意之被这琴声吸引而来,“你今日的琴声是在讲什么故事吗?”
“琴声又怎么会讲故事?”楚风淡淡的笑了,“只是希望这琴声能被希望听到的人听到而已。”
“是吗?”意之皱眉,“邀月不是对你百般呵护了吗?你这琴声实在是诡异。”
“是不是诡异,静静听下去便是,意之,我今日这琴声就是为你而弹的,你要记住这里面的每一个调子。”
意之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日止之正在庭院里喝茶,这时候一个宫人走进来,”奴才参见止之公子。“
“平身,你有事?”止之看了一眼这个宫人。
宫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放在桌子上,“这个……”止之狐疑的拿起玉佩,眼神一顿,这个玉佩是当初他还是一个男妓的时候,用的玉佩,后来这个玉佩到了小菲郡主的手里,他才会进了玉王的别院。
但是因为小菲郡主的狠心,将他献给女皇,从此他和小菲郡主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现在小菲郡主死了,把这个拿出来给他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夜阑,可是夜阑为什么忽然要拿这个出来?
“是什么人让你把这个给我的?”止之警惕的问。
宫人跪在地上,“是以前和奴才在一个宫里当差的富贵,他差人人约奴才出去办事,然后他就交给奴才这个……”
“你说的那个富贵现在在干什么?”
“在郡主府里当差,当初九皇子和郡主成亲,他是随行的一个奴才。”
止之握着这块玉佩,“那么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宫人小心的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后,很低声的说,“九皇子受伤了,请您和沐烟公子出宫一下!”
“受伤了?”止之看着这个宫人如此小心的样子,更觉得事情有蹊跷,受伤了,不找夜阑,不找御医,不找邀月,却要他和沐烟,而且似乎很秘密的样子。
“公子,九皇子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轩邻少爷。”宫人站起来,“奴才告退。”
止之看着手里的玉佩,更加疑惑了,尤其不能让轩邻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止之和轩邻并不熟悉,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轩邻这个人是那种强势霸道的,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其实,也许就是这种气势才让邀月那么依赖他。
止之陷入了沉思,猛然想起邀月曾经把帅印交给了轩邻,如今千禧国是邀月做女皇,但是真正的朝政……已经落入了轩邻的手中,莫非……不可能,邀月和轩邻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邀月对轩邻可以这么信任,轩邻比应该会这样做的……
止之决定不多想了,事情要自己去看了才知道真相,他起身走出园子,走向沐烟的寝宫,沐烟一看止之来看,就乐呵呵的走过去,“止之,你来了,陪我一起……”
“沐烟,我们出宫走走吧!”
“出宫?”沐烟一脸的疑惑,他是不反对出宫,而且每天都待在宫里那么无聊,不如出宫玩玩,可是止之忽然说要出宫,实在是很奇怪。
“就我们两个人出宫吗?”沐烟有些不确定的问。
止之点头,“只是走走,听说今天赶集,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我忍不住想去凑热闹,走吧!”
“赶集,那不是很有趣?我去叫邀月他们一起……”
“不可以!”止之拉住沐烟,想了想,很认真的说,“出事了,需要你帮忙。”沐烟看着止之严肃的表情,沉默了。
宫门口,沐烟和止之穿着便装,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沐烟一边走一边开心的喊着,“止之,今天我要好好的玩个痛快,天天在宫里都闷死了!”
“恩,今天我会陪着你好好玩,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早点回来。”
“放心,本少爷是那种贪玩的人吗?本少爷是在微服私访……”
两人边走边演戏,侍卫们跪在地上,无奈的看着这个刁蛮的未来准皇后走出宫门。
两人走在街道上,止之的眼角余光牟利的扫视着人群,希望能找到夜阑的身影,什么时候他们见面要搞的这么隐秘,过去对付女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困难过。
“止之,你说夜阑那个家伙到底找我干什么啊?搞的跟细作一样,虽然刺激,但是还是很不舒服。”沐烟抱怨着。
“九皇子不是一个乱来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正走着,忽然有几个小乞丐围上来,“公子,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你们躲开,脏死了……”沐烟厌恶的驱赶着他们,可是他们还是不停的乞求着,止之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子,“给你们……”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乞丐们拿到钱后都散开,沐烟不满的拍拍身上的尘土,低头闻闻袖子上的味道,“搞什么东西,大街上就这样上来要钱……回宫后我要派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不尽然。”止之淡淡的说。
“什么?”沐烟困惑的看着止之,发现止之的手心里印着几个字,丁宅,“是刚才那个乞丐……”止之立刻示意他闭嘴,原来刚才的乞丐上来要钱的时候,抓之了止之的手,将自己手心里的字印到了止之的手心里。
止之和沐烟捻转反侧,买了一大堆东西,才到了丁宅,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们的时候才进了门,这是一个布置很压制的人家,小小的庭院里晒着各种药材,应该是个开医馆的。
“你们来了!”夜阑出现在门口,他脸色苍白。
止之走过去,扶住他,“你受伤了?是内伤,谁伤你的,以你的功夫,不可能这么轻易受伤的啊……难道是……”
“对,是轩邻打伤我的!”夜阑的眼里全是怒火。
沐烟一愣,一脸不相信,“轩邻打伤你的?怎么可能?是不是你说什么话得罪人家了?”
夜阑阴冷的扫了沐烟一眼,沐烟不说话了,止之摇头,“不可能,就算夜阑说错了什么,轩邻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夜阑,我先帮你运功疗伤……”
夜阑摆手,“我没事,这点伤不会死人,我现在不能进宫,本来大皇姐是要接我进宫的,我决绝了,现在我要进宫,也难了,所以……除非你利用准皇后的身份让我进宫。”
“切,搞了半天就是想进宫,你直接说就是了,还说什么轩邻打伤你……”沐烟很鄙视的看着夜阑。
夜阑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很尖锐的点破:“如果我真的只是想要进宫,我何必找你出来,我直接找容之不是更方便,我自小和容之的关系好,他又是掌管后宫的,他一定会帮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未来的准皇后只是一个摆设。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相信九皇子不是会乱开玩笑的人,这件事非同小可……”止之开口劝解着,看着沐烟,沐烟想了想,就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他们听。
两人听完以后都沉默了,止之也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了,轩邻的确是很霸气的,但是不至于专横到这个地步,而且……他说的计划是什么计划,所有人都会死,到底是什么意思?
“轩邻的武功真的有你形容的这么厉害吗?”沐烟弱弱的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有!”止之很肯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虽然没有和轩邻交过手,但是从上次联手杀了那个二皇女身边的高手,我就肯定了,轩邻的武功甚至在我之上。”
“在你之上?”沐烟傻眼了,惊叫出来,止之的武功他是见过的,也是唯一一个见过止之魔化的样子,如果轩邻的武功比止之还要厉害,那得是多可怕。
“他的计划难道是要做皇帝?”沐烟哪壶不开提哪壶,气氛顿时压抑了,夜阑和止之看着沐烟,看的他全身毛毛的,“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可怕了!”
夜阑嘴角上扬,戏谑而又嘲讽的笑了,“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邀月的。”
“对,我也不会!”沐烟也跟着喊出来。
“哼,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就差不多了!”
“你还不是一样也受伤了?”沐烟很不客气的反驳。
眼看两人又要吵架了,止之连忙出手制止,“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这样贸然告诉邀月,邀月一定不会相信的,到时候反而会打草惊蛇,被反咬一口的。”
“轩邻是一个做事很谨慎小心的人,今天我们所能想到的他一定也想到了,我甚至感觉他在布置一个陷阱等我们跳进去。”夜阑很认真的说,“但是我还是决定进宫,由我正面对付他,你们私下查他到底是什么计划。”
止之叹气,“原本以为我们的后宫会是历代以来最和睦的后宫,想不到会有一场生死之斗。”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意之和容之啊!”沐烟拉着止之就要走。
“有什么刺激的?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我宁可是平静的。”止之没好气的说。
沐烟吃了一个憋,没话说了,两人把买回来的东西直接拿到了意之的宫里,“意之,我们给你带礼物来了……”
“礼物?”意之有些纳闷,看着两个人拿回来的大盒子小盒子,“你们出宫了?”
“是啊,我们出去逛街了……”
“这些东西直接让宫人拿过来就是了,怎么好你们亲自送来呢?”沐烟也有些无奈沐烟的这种性子,止之今天怎么也跟着这么没规矩了?
“你们……”
“等一下再说!”沐烟扫视周围,“你们都下去。”宫人们互相看看,意之点头,他们纷纷离开。
而于此同时,容之也接到了宫人们的通报,让他立刻赶往意之那边。
容之来到意之的寝宫后,发现这里很安静,一个宫人都没有,只见沐烟、止之、意之三个人坐在大殿里。
“容之,我把你叫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的。”沐烟神秘兮兮的把容之拉过去,光上门。
容之一脸疑惑的看着意之,意之微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沐烟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事?”
“是一件关于轩邻的事!”沐烟很严肃的开口了。
“轩邻?轩邻怎么了?”容之皱眉。
止之摇头,“轩邻在想什么,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今天我们出宫偷偷见了夜阑,他受伤了,是被轩邻打的。”
“夜阑受伤了?”容之皱眉,“怎么会这样?轩邻为什么要打伤夜阑?”
止之想了想,将夜阑告诉他的事情原位再次重复了一遍,最后看着容之,“夜阑让我来找你和意之商量一下对策,希望你能帮他进宫。”
“进宫并不难,只是如果真的如夜阑所说的那样,那么要让夜阑进宫,必须由邀月再次主动开口,不然我们开口也一样是打草惊蛇,只是轩邻他真的会对邀月不利吗?”
“会不会对邀月不利我们不知道,但是一定会对我们不利!”沐烟很激动的说。
意之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了:“我也觉得轩邻这次回来以后变了很多,如果夜阑没有撒谎,那么轩邻是真的有问题,我们不得不防。”
“可我们要怎么防?”
“让夜阑进宫,既然轩邻与已经夜阑撕破了脸皮,那就谁都不会在乎谁了,让他们两个明争是最好的,我们必须趁机调查清楚。”
容之点头,“只能这样了,我现在去办这事……”
“不急,夜阑的伤没好,何不让夜阑演出戏,让邀月主动接夜阑进宫,你也说了,只要邀月主动开口,才是最妥善的,否则我们只会打草惊蛇。”
“明白了!”
夜阑因为积郁成疾,吐血了!这个消息传到了邀月的耳里,邀月的心一惊,立刻就摆架去了别院,一进屋就看见夜阑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夜阑……”邀月走到夜阑的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
夜阑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对上邀月的眼睛,两人这样静静对望了片刻,“你……来看我了?是不是我也要死了?”
邀月摇头,“不会,你别乱说,你不会死……你只是生病了,御医说,你需要好好调理,很快就好了……”
夜阑凄苦的笑了,“我很累,真的很累……一个人守在这里很辛苦,我想要离开……永远的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邀月想了想,“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夜阑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窗外,“大皇姐……我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算我爱的人,你相信吗?”邀月看着夜阑,“跟我回宫吧,所有的一切,我们一起面对,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夜阑一顿,瞳孔放大,不相信的看着邀月,他本来只是想演戏,让邀月再次开口让他回宫,他必须要回去,他要保护她,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她,只是没想到,邀月会承认了爱,这样的爱,他期盼了很久,如今总算是得到了,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夜阑慢慢坐起身,看着邀月,“你说的是真的吗?”
邀月手指抚过夜阑的额头,“是真的,夜阑,我……不会再抛弃你了,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夜阑听到这句话后,眼泪差点掉出来,他伸手将邀月拥入怀中,贪婪的嗅着她的发香。
轩邻没想到,夜阑还是进宫了,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本事,他到底是让邀月开口亲自接他回来了,如今他还住在原本的园子里静养,邀月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
这日,夜阑正在院子里练功,他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手中的剑骤然停止了,他嘴角上扬,露出戏谑的笑,“出来吧,轩邻少爷!”
轩邻双臂交抱走出来,“看来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夜阑幽幽的转过身,冷笑,“怎么?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时没杀了我?”
“杀你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我不用急于一时,让你活着兴许还有利用价值。”
夜阑一顿,警惕的看着轩邻,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自己是轩邻手里的一颗妻子,每一步都在他意料之中,“利用价值?轩邻,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邀月的。”
“我说过要伤害她吗?就凭你,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夜阑冷笑,不可一世道:“是不是不自量力,我们走着瞧,如今我已经进宫,也会成为她最爱的男人,而你,我会把你从她心里赶出去。”
轩邻鄙夷,“把我从她心里赶出去?我和她的感情,你以为是你可以取代的吗?”
“你……”夜阑皱眉,咬牙切齿的看着轩邻,轩邻傲慢的看着夜阑,“既然你要送死,我也就不阻拦了,我……可是给过你活下去的机会的。”
“谁要你给的机会,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夜阑愤怒的喊道,轩邻也不理会夜阑,转身离开。
夜阑手握剑柄,再次挥剑,枝头的梅花漫天飞舞,宣泄着他的愤怒,“夜阑!”容之走过来,夜阑停下手中的舞剑,扭头看着容之,“刚才轩邻来找我了!”
“我知道!”容之一脸的忧心,刚才我就站在园子外面,“我想他这话不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夜阑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容之轻笑,侧过脸看着天空,“以轩邻的武功不可能不知道我站在外面,何况他既然和你摊牌了,应该就猜到你进宫以后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而他还这么肆无忌惮,真是让我越来越担心了。”
“该死的是,我们还不能告诉邀月,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夜阑咬着牙,眼中全是怒火。
容之沉思了片刻,“至少我们现在不能说,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和意之已经在私下里寻找轩邻的罪证了,但是……”
“但是什么?”夜阑看到容之眉头微皱,立刻紧张的问。
“似乎总有人从中作梗,不让我们调查轩邻,每当我们接近一件事的事实时,所有的证据都会销毁,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轩邻手段高明,不留任何痕迹。”
“你们都调查什么了?”
“第一剑庄!”容之淡淡的回答,以他和意之的阅历,对这个武林第一剑庄还是很了解的,但是第一剑庄早在十几年前被灭门,是什么人干得,至今无人知晓,轩家所有人都死了,唯独留下了山上学医的轩邻,所以对轩邻的身份,他们有了怀疑。
“调查第一剑庄做什么?”夜阑不解。
“第一剑庄就是轩家庄,在它没有遭遇灭门之前,轩邻就轩家的少爷,可是谁能证明他就是真正的轩邻?若不然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夜阑摇头否定了,“不可能,他是女皇亲自带胡来的,自然就是轩邻,我想他就是利欲熏心,想做皇帝了。”
容之没有说话,也不否认这种可能,但是这样看来是不是太单纯了点,他总感觉没这么简单,轩邻的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在两人沉思的时候,意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意之?”夜阑最先看见意之,“你也来了?”
意之点头,看着容之,“你可还记得十皇女?”
“十皇女?”容之皱眉,猛然想起十皇女在死之前用手在地上写了一股鲜红的“车”字,只是没能写完就断气了,“那个车……难道是……”容之惊恐的看着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