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后的天空(动荡的岁月)

三国之后的天空(动荡的岁月)

曹魏元帝景元四年;蜀汉后主景耀六年。

这一年过得很不平常,先是魏国的名士,“竹林七贤”之一的魏国中散大夫嵇康被司马昭横斩于市,而至于死因,则是由于嵇康在当时的政争中倾向于曹魏皇室一边,对于司马氏采取不合作态度,而以司马氏一贯的手段,是决然不会容许这种不合时务的人苟活于世的,所以,纵然有三千太学生跪求赦免嵇康,他依然被杀,结果,《广陵散》就此绝唱。

而比这更为震动的事件,则发生在这一年的十二月,这个月的初一,蜀后主刘禅率太子诸王,及群臣六十余人,面缚舆榇,出成都北门十里而降魏。魏将军邓艾扶起后主,亲解其缚,焚其舆榇,并车入城。至此,这个由一代枭雄刘备所建立的短命政权,正式的画上了一个句号。

十二年后。西晋咸宁五年十一月,晋军大举伐吴,仅仅半年之后,苟延残喘于江南一隅的东吴即告灭亡,吴主孙皓面缚舆榇出城投降,而那延续了六十年之久的三国分立局面,终于结束。

群星璀璨的三国时代,最终以一个并不慷慨激烈的方式收场,但是这所带来的遗憾,即将被一个更加混乱也更加闪耀的时代所代替。

当西晋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的时候,东吴的末代皇帝,孙皓登殿稽首以见晋帝。晋帝司马炎赐他坐下,并说道:“朕设此座以待卿久矣。”而这个孙皓则对答:“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史载,司马炎听到了这句话后,反应是“帝大笑”。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数十年后,他的子孙们,真个就举族的南迁,来到了这个大陆的东南方,过起了偏居一隅的生活,而后,竟连偏居的日子都没有过成,永远的臣服在了北人的马蹄之下……

司马炎死后,他的白痴儿子司马衷即位,这个白痴的让后主刘禅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的皇帝,他的即位,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就预示着西晋的衰落。

晋朝出了这么个傻皇帝,于是天下政纲大乱,内忧外患接踵而来。所谓“内忧”,就是长达十几年之久的“八王之乱”,司马衷的叔伯兄弟们围绕着皇上的宝座,开始自相残杀,使得晋室内部已是奄奄一息;而所谓“外患”,那就是南匈奴刘渊部的兴起。

随着东海王司马越的最终掌权,那几乎将整个西晋北方大陆掏空的“八王之乱”终于告一了段落。然而北方的新兴政权后汉,却早已对西晋朝廷虎视眈眈。虽然在东都洛阳的两次汉晋之战中均已晋朝的胜利告终,但是晋朝的末日,也已然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

在汉军的嫡系部队在洛阳城外屡遭败绩的时候,出身羯族奴隶的汉将石勒却率领着他的骑兵在辽阔的华北平原上所向披靡,很快渡过黄河,晋朝黄河南部的南阳、宛城很快沦陷。这个石勒对于晋朝官员,可谓恨之入骨,作战中凡俘获二千石以上的晋官,几乎全部被他杀死。他的兵锋曾一度达到了江汉一带,不过,在被他日后称作“右侯”的谋士张宾的谋略下,石勒领兵北还,毕竟,北方才是骑兵们真正驰骋的疆场。

面对石勒的威胁,司马越亲率晋军二十余万讨石勒,此时晋怀帝早已不满司马越的专权,又命苟唏讨伐。司马越忧愤成疾,病死于军中。太尉王衍代司马越率众东下,护送司马越柩回东海,行至宁平城(今河南鹿邑),被石勒的轻骑兵赶上包围。石勒指挥骑兵四面射杀,使王衍所率十余万人无一幸免。至此,历经了“八王之乱”和两次洛阳战役的北方大地上,几乎所有的汉军精锐,都已经损失殆尽了。那些曾经骁勇的战士,如今莫不已经化作了片片白骨,往昔的赤壁风云,官渡遗影,现在却只剩下了在战火中那不变的呻吟……

果然,到了永嘉五年的夏天,当时的汉主刘聪认为灭晋时机已经成熟,即命大将军呼延晏领兵二万七千攻打洛阳,晋军毫无斗志,兵败如山倒,连败十二阵,被歼灭的士兵达到三万,呼延晏乘胜与后汉将领刘曜、石勒、王弥军会兵一处,围攻洛阳。汉军以极快的速度攻破洛阳城门,晋怀帝在出城逃往长安的路上被汉军追获。晋朝的皇帝成了汉国的阶下囚,晋都洛阳沦陷。而这一年,距司马炎灭吴仅仅只有三十一年,而距那羽扇纶巾,樯努灰飞烟灭的赤壁大战,也仅仅只有一百零三年。

此战之后,晋朝的势力则主要分布在两个地区,一部分是在关中的以皇太子司马邺为首的晋朝官员;另一部分则是由名门望族王导辅佐的琅邪王司马睿的势力,当时在江南的建业一带。而在两年之后,汉主刘聪在把晋怀帝羞辱到了极至之后,将其毒杀。随后,在建兴四年,汉将刘曜在围困了长安城数月之久后,北方晋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司马邺在大哭一通后开城投降——他也被虐杀!(这两个末代晋帝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但是结局都非常之凄惨,这就是历史残酷性吧。)至此,统治中国三十六年的西晋王朝宣告灭亡,晋王朝的另一段历史在远离长安千里之外的建康展开。

汉人可以重建一个政权仍然叫“晋”,从而把所谓的“正统”带到南方,但却无法带走北方的大片土地。在接下来的数百年中,续写北中国历史的权力,就被留给了北方的少数民族。

但是,虽说是后汉的匈奴人政权灭亡了西晋,然而这个权力,貌似还不能够由这个民族来完成。

(以上绝大多数均是正史,但是从下文开始,诸位千万不要当作历史来看,切记!)

后汉的皇帝刘聪,本人就是一个荒淫好色又残暴无比的人,他虽然全身而终,但是他所犯下的罪恶,最终报应到了他的子孙身上。经过了一系列的宫廷政变,刘聪的子孙被他原来的国丈靳准斩杀殆尽,不但如此,连他的尸体都没有得到保全,被人生生得从棺椁里拖出斩作两段。然而这个靳准,其实不过是在那个雄豪争霸的年代的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他的新政权也很快就败亡了下去。东晋太兴元年,北方的土地分裂成了两个军事强国:前赵和后赵,建立者都是原来的汉将,刘曜和石勒。而在这一年,晋元帝司马睿也正式得在将康登基,后人们把这个政权叫做“东晋”。

三年后,前赵和后赵在原来的帝都洛阳城下决战,双方面的国主都是御架亲征,足见双方对此战的重视。结果,本来被东晋期望是两败俱伤的这场大战却因为前赵王刘耀的阵前大醉而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十五万前赵军大败,国君刘耀被擒。

后赵王,羯族人石勒毫不犹豫的坑杀了所有的匈奴降卒,随后,一举灭掉了前赵。

在随后的两年中,石勒派他手下的大将,同样是出身于羯族的石虎和鲜卑族人拓跋不破分别剪灭了盘踞在并州和幽州的原晋王朝的最后两股势力,真正的统一了北方。

现在,摆在石勒面前的问题,就只剩下那刚刚建立起不久的东晋政权了。

不对,其实石勒最大的的问题并不是东晋,而是他自己。这位戎马一生的将军,这个大量任用汉族士人的霸主,在想要统一全国的时候却突然的发现:他老了。

东晋成帝咸和八年,后赵石勒建平四年。

这一年是癸巳年,对于华夏大陆上的民众们来说,为农历的蛇年。

后赵王石勒,这个乱世的枭雄,在这一年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的:趁着他还在世,他要南征。

本来在南征将领的选取方面,石勒是颇为头痛的,后赵的中山王石虎和平城王拓跋不破同是骁勇善战的名将,石虎似乎更加的勇猛,这个极度嗜血的悍将,感觉要比那个方才二十八岁,仍有些不大成熟的拓跋不破要更为胜任南下的先锋一职。

石勒想来想去,决定任用石虎。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消息,中山王石虎突染重症,卧病告假。石勒没有办法,尽管心里面非常的不快石虎的这种怯战行为,但是他还是给了石虎面子,任用年轻的平城王拓跋不破挂帅出征。

二十万大军,这就是都城远在华北的襄国的后赵可以远程征调的最大军力。其实原本的数字应该比这个要多得多,但是亲善石虎的将领们都纷纷推辞不战,使得石勒突然间发现事情好象并不像他所料想得那样简单,故此在调动军队的命令中,他留下了十万羯族的精锐,护卫都城。不过他并没有立刻下手收拾让他感到危险的石虎,一是石虎的势力已经成长,二来他隐隐的希望,在统一了全国之后,应该对石虎是一个震慑,那个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当然,拓跋不破此战不论胜败,都是要被除掉的。原因也很简单:石勒有一个过于文弱得太子,而做老子的要为儿子扫平今后的道路。

就这样,当年仅二十八岁的鲜卑族人拓跋不破领着马军五万步军十三万和两万水军南下黄河占领洛阳的时候,他还并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南征军在起先的阶段显得很顺利,东晋朝廷虽然名义上还保有着长江以北的土地的所有权,但是无论是军力和政力的中心都已经转移到了江南一带。这一点从东晋王朝当年只给了立志北伐的祖逖将军一些粮草上的支持就可以看出一二,而那位悲剧将军,也在石勒决定北伐的前年去世。一年之后,由拓跋不破所率领的中路十五万大军的兵锋已经直指江陵,而另一方面,他的好友,同为鲜卑族的东路别帅长孙斤也已经带着五万鲜卑族的士兵成功的攻下了广陵郡之后,兵临合肥城下。

面对此等严峻形势,东晋朝廷一方面命令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庾翼率大军七万在江夏郡与后赵的军队主力决战,另一方面,命令镇北将军苏峻同中书监何充,领着四万步兵北上迎击长孙斤。

先说位居西侧的主战场,庾翼在仔细的分析战场的事态之后,决意坚守。他深知北军战线过长,久战必然粮草不济,况梅雨季节即将到来,北军久在华北,应该不能适应那种潮湿恶劣的气候。所以,任拓跋不破天天挑战,奈何庾翼打定了注意,决不迎战。

看上去,事态似乎已经慢慢的向有利于东晋一方的方向发展。

不过,在位于东侧的战场,形势却是呈现出一面倒得趋势。那个苏峻其人,好大喜功,而偏偏他的监军何充又是一介腐儒,根本不懂战势,但是对于自己这一方的“王道正气”却是出奇的笃信。结果,贪功心切和王道正气一拍即合,两人在刚刚到达合肥的时候就主动的向后赵的军队摆出了一付决战的架势。

决战如他们所愿得倒来,但是,这次战役在他们脑中的印象就只有那况如疯魔得鲜卑骑士如同割麦子般的砍倒着他们的所谓“王道义军”。此役,四万东晋士兵战死两万,余者或降或散,镇北将军苏峻被俘,后,投降后赵,中书监何充自杀。

堂堂镇北将军的气节反倒不如一个腐儒,东晋得气数,确实也到了晋祚将终的地步了。

在苏峻的劝降下,长孙斤的部队毫无阻滞得进入了合肥城,并且,于次月渡江。

就在此时,本就处在风雨飘摇终得东晋王朝又遭打击:年仅二十七岁的晋明帝在接到了东线全军覆没,合肥失陷的战报后悲愤交集,一命呜呼,他的儿子,仅仅五岁的司马衍即位,是为晋成帝。

同时,长孙斤的部队在苏峻先锋的带领下横渡长江,江南守军时逢国丧,又闻新败,早已无心恋战,巡江司马荀超投降,大军逼近建康。东晋王朝最后的抵抗力量,由震泽公袁乔所率领的两万士兵在健康城外八十里与后赵军相遇。开始时东晋的军队在背城一战的鼓舞之下非常之骁勇,直接击溃了由苏峻所带领的先锋,而且还阵斩了苏峻这个败类。但是,当长孙斤带着他的两万鲜卑精骑向袁乔发起集团式冲锋的时候,东晋军队开始所取得的那一点点的战果,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这次战役的结果是,震泽公袁乔,并一万三千士兵战死。

此时东晋的朝廷已然大乱,那些平素很是有一番名士风范的大臣们这时突然变得呆傻无比,大家把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到了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美人身上,他就是成帝的母亲,庾太后。而所谓的希望,也之不过是让她出面来做一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决断而已。

东晋成帝咸和九年,后赵石勒建平五年。

八月,晋成帝司马衍在母亲的怀里,率太子诸王,及群臣一百余人,面缚舆榇,出建康西门里而投降后赵。东晋灭亡。

现在我们再来看一看西面的战事,经过了漫长的对峙,拓跋不破越来越惊讶的发现,这个名叫庾翼得汉人的利害之处,在相持期间,拓跋不破的大军虽然在人数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就是拿一意防守的庾翼没有丝毫的办法,不但如此,庾翼间或的几次突袭反倒让拓跋不破很是尴尬,就在拓跋不破正在郁闷得和众位将军们在商讨撤军的事宜的时候,从南方传来了东晋投降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拓跋不破欣喜万分,然而在战场的另一侧,庾翼却只能长叹一声,任两行清泪横流。

庾翼率众投降,拓跋不破如同侍奉师长般的礼遇他,奉他为“文侯”。至此,在拓跋不破这一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人,也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后赵建平六年,石勒大病将终。

早就图谋不轨得石虎乘机入侍,假传诏书,群臣亲王都不得入内。石勒临终前大概也隐隐感到石虎的阴谋,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已是力不从心,只能对太子石弘和石虎兄弟留下一番无力的遗言,让他们以司马氏为前车之鉴,共保国家的安定。

石虎点头答应,石勒就此归天,石虎当即在石勒床前刺死石弘,在一片鲜血之中,登上了王位。

石虎这个人生性暴虐,用后来的《西魏书》的话说就是:“假豹姿于羊质,骋枭心于狼性。”他即位后的一件事,就是大肆诛杀那些同为石姓的诸侯王和那些在朝中心怀异己的人,一时间,整个襄国城一片血海。

这么做的结果也很明显,那就是叛乱。

先是石勒的养子石堪起兵攻打青州,兵败被杀;接着河中王石生、石朗分别从关中和晋阳出兵讨伐石虎,石生自称秦州刺史;国中一时大乱,石虎亲自领兵击败石朗,又派梁王石挺进攻石生,石生的将军郭权与羌人姚弋仲部合军抵抗,大败后赵军,石挺战死。不料羌人被石虎暗地里买通,反过来突然袭击石生,石生不知对手底细,败走长安以西的鸡头山,石虎进兵攻下长安,石生被手下人所杀,石虎这才镇压了叛军。

如此看来,貌似国内已经基本上达到了一个相对平和的势态,然而石虎知道,这仅仅是暴风雨到来前的插曲而已。

这个暴风雨得缔造者,就是后来的西魏太祖——拓跋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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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三国之后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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