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波郭衡(下)
"将军!"拓跋焘不禁要出演劝阻。
"周大人,我觉得……"一直坐在营帐里的原飞鹰军团主将萧长华也欲开口。她自从随周彦之出奔以来,一直节制诸军,统一调度行程,上下都是他来打点,而我们所谓的统帅周彦之,实际上可是轻松得紧。
"好了,不用多说了,就让他们去吧,想来这些连谢石都打不过的流寇,怎么会是我们陈、萧二位将军的对手?老夫就在这里等二位的好消息啊。"周彦之一边摆手,一边用眼色示意拓跋、萧二人。他的动作非常微小,而且也做得十分隐蔽。而陈宁、萧超贵等人,则完全陶醉在极大的自我崇拜之中,根本就没有看见。
等到陈宁、萧超贵二人欢天喜地的出去点兵,周彦之才重新对众将开口,说道:"好了,渊明,你刚才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对他们说了。"
务实众人惊讶的目光,陶渊明继续道:"李波等人虽被谢石击溃,但是我也说过,他们是宗教起家,所以现在的这五千多人,据是死士。而且,李波其人武艺不俗,一套八卦掌也是步战罕逢对手,而郭衡此人计谋又是极多,李波的大部分主意,都是他出的。不过他这人心术不正,很有可能要取李波而代之,而他们的副将徐道复,则是站在李波一边,不过王亚,却是郭衡的忠实追随者,但是在表面上,他们还都是和郭衡关系极好的。"
"吓!陶先生,您还真是神奇呢!"拓跋焘听完,不禁对陶渊明的信息量大感赞叹。
"哪里,我一心只是爱好钻研诗词书画,不过这喜人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我自然要对他们有所了解了。至于情报嘛,那可都是王茂将军的功劳啊。"陶渊明说着,用手指向了坐下申天化旁边的那个年轻的将军。"他是我们彭泽县的骑兵统治,其实我们根本没有骑兵,他所率领的,全是侦骑斥候。"
拓跋焘不由得眼睛一亮,因为他知道,好的斥候,就是战场胜利的一半啊!想到此,他不禁冲着王茂言道:"哦?你就是那天和申将军一起出来迎击我们的人吗?"
王茂向他微施了一礼,随后点了点头,从头至尾并没有多说一句话。沉稳的风格加上他看起来十分敏捷的身形,让拓跋焘不由得心折:"好一个精干的人!"
此时,在帐中的陶渊明却还在说道:"徐道复此人善于练兵,所部的军士都十分的精壮,他专门有两千不怕严寒的死士,每日用冰水擦身。起先每日一次,后来多至每日五六次,七八次。前些日子正值隆冬,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这些人也是每日冰浴不缀。可惜徐道复虽然有才,可是管事的却是郭衡,他这个人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才会被谢石数败于扬州啊……"
拓跋焘不禁莞尔,刚想取笑两句,可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头,不禁面色大变,颤声道:"可是如今他们遭遇外地,而且这几乎是他们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生死之战面前,难免他们不会团结一致,共抗外地,说不定会很难打呢!"
周彦之闻言,和陶渊明相视一笑,说道:"是啊,一定会不好对付的。"
"那您为什么不让陈宁和贵儿听完再走?"说着话的,正是萧长华。
"呵呵,诸位将军莫急,李波等人虽然肯定会负隅顽抗,不过他们毕竟还是一群乌合之众,陈、萧两位将军此去,纵然不胜,也不会有太大的闪失,我这次只是要让他们明白明白,我们面前的敌人,没有什么是好对付的,我们刚到目的地,难免有人会就此松懈,而现在如果要是不打击一下有些人的松懈情绪,以后怎么和官军对决?"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萧长华固然担心爱子,不过周彦之所言,实在是句句在理。
"好了,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坐视他们的难处,葛荣、兰钦、常云听令!"
"到!"随着一声叱喝,三人齐齐出列。
"命你三人引本部各一千人,前去接应陈宁,一旦陈宁有失,勿要确保我军全身而退!"
"喏!"随着他们的答复,这三人转身离去。
"好了,散帐!对了,拓跋焘,你给我留一下!"周彦之看着拓跋焘,微笑不语,似藏玄机。
待到诸将都渐渐退出大帐,周彦之也再不似原来的那般郑重,他笑着对拓跋焘说道:"拓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再此?"
"你这老头,肯定没什么好事呗!"拓跋焘撇了撇嘴。
"哎,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周彦之作出一幅苦相,"我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尽全力一举而拿下李波,而要人那个陈宁那小子去?"
"刚才你不是说了嘛,要打击打击沉宁等人的浮躁情绪……"拓跋焘正要敷衍过去,突然间,他却停住了:"好啊!你这个老狐狸,连陈宁都算计!"
周彦之奸笑,不置可否。
"你要是全军而动,敌人必然死守不出,现在让陈宁他们去,本意就是要败,好用来骄兵,而敌人一旦打胜,不光会轻视我军,二且敌人那由于我们来到而看似团结的局面,也可能因为新的战功而出现分裂吧……"
周彦之仰天大笑,道:"拓跋焘啊,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莽撞的小子了啊,看来困难,还真是可以把有些人的潜能给激发出呢。"周彦之的眼中流出出无比的赞赏之情,"不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由于这几千人具是死士,所以我们要是强攻的话,他们必然会全力抵抗,纵使我们能赢,损失恐怕也是不小吧,而一旦他们的内部领袖之间出现的矛盾,那么他们就好对付多了,我们甚至把这些人可以收归所用呢!"
周彦之方才还眉飞色舞,转眼就却又悠悠得说道:"拓跋啊,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不光是要胜利,还要尽量的降低损失啊,我们,真的是耗不起啊……"
拓跋焘闻言神情也是一黯,低头道:"在下谨记大人教诲,不仅如此,就算是以后我们东山再起,我也会牢牢地记住,当年堂堂的西魏殿前都检点,曾经为了弟兄们的性命,对一个小小的盗匪,也是费尽了心机的……"
周彦之不再言语,良久,终于开口道:"拓跋焘,你能这么想,我就是死也瞑目了啊,放心吧,咱们会有纵横天下的那一天的!你知道吗,我原来曾经是清河那里的教书先生呢,后来才作了小官,而我那时的理想,就是教书育人。后来青兖大旱,我看到那么多的流民,当时的愿望,又变成了救济苍生。"周彦之顿了一下,道"不过现在,我的理想又变了啊。"
"变成什么了?"拓跋焘问道。
"我要打造一个名垂千古的绝代明君,呵呵,又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有意思呢?"说这话的周彦之,一扫往日的萎顿,博逸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