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热闹非凡
第二十七章热闹非凡(本章免费)
回公寓的时候路上经过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更多的是餐馆，烧考，麻辣烫这些冬天备受人们青睐的小吃，一家接一家，进出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陈洛用尽量愉悦的语气给她指了指远处的一家餐馆，“喏，就是那家海鲜，他家做的海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有时间我带你去吃。”
素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点点头，然后往前走去。陈洛在后面格外的沮丧，不得快步走了几步跟上她。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虽然不大但装修的相当精致，整个客厅里的主色调是米潢色，连灯光也是带着浅浅的黄，陈洛进门就坐在沙发，他舒服的吐口气，倚在沙发背上。素琼从他后面绕过去，轻缓的说道：“我先去睡了。”陈洛转过身看到她低着头已经从他跟走过去。
两个卧室的门是对着的，素琼刚打开一个卧室的门，陈洛忽然走上来将手搭在她握着门把的手上，素琼一个机灵，人已经退后了两步，陈洛有些尴尬，笑：“你，不要那么怕我，行吗？”
素琼不答话，眼神依旧是警惕的，陈洛表情无耐的低下头：“我……我，我是想说，你晚上如果饿了就叫我一声。”
素琼直直的看着他，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陈洛见这样，显的极不自然，他冲她摆了摆手，“你去睡吧，我，再看会电视。”说着他又往客厅里的沙发走去。
素琼在门口愣了几秒钟，最后进卧室。
她没有开灯，径直往窗前走去，她发现这个城市居然可以看到星星，好几颗星聚在一起，一眨一眨，很漂亮。楼下树杆上有飘动的影子，接着是“砰”的一声，她仔细的辫认，原来是风吹着树杆，从上面掉下的一堆积雪，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上面是黑沉沉的夜空，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开成显明的对比。
人们都说瑞雪照丰年，那么今年呢？是不是也将是一个丰收年呢？
第二天陈洛就开始在这座城市找起工作，他当初学的是广告设计，就读的学校也算是名牌大学，他一直认为找起工作应该不会太难，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似乎不是找工作的最佳时期，因为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各大公司年前似乎并没有打算去招聘新人的计划。他连续找了几天一直没有结果。
这天天气很冷，早晨又飘起了雪。下午他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应聘完回来，下了公车，远远的看到前面一棵梧桐树下站着个娇小的人影，那人上身穿着件半旧的大衣，***穿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蹲***体在地上画着圈圈。陈洛不禁鼻子发酸，他走去看到地面上画了两个人物的脑袋，上面聚了两块深色的凹下去的雪印，面目根本看不清了，她纤细的手指还在地上勾勒着。他在她旁边站了许久，她都没有发觉。
“不是跟你说以后不要在这里等着我了吗？”声音带着责备。
她显然是吓了一跳，身体颤了颤，拿手匆忙的在脸上摸了下才抬起头，她站起来，吸了口气，微笑：“你回来了？”
陈洛看着她强颜欢笑，心被揪的除了疼还是疼，他声音温柔下来：“你以后在家里等着我就行了。”他在她跟前走过去，发现她并没有跟上前，他又转过身，她正怔怔的看着自己，他摆了摆手低声说道：“走吧，这里冷。”
素琼笑了笑，跟上去，拿出一个小小暖手炉塞到他的手里，“你拿着这个会好点。”陈洛推回去：“你拿着就好了，你手冰凉。”她却不在说话，双手固执的往他怀里塞。陈洛不在推了，他明白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关心自己，可是……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素琼将暖水炉放进他的手里，冲他笑了笑，独自往上走去，这时，陈洛忽然从背后叫住她：“素琼……”她顿住脚，却并没有转过身，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一般，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陈洛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素琼将牙齿深深的陷进下唇里，眼泪瞬间又从脸颊上滑下来。
两个人默默的回到家，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生出凄凉的感觉。
素琼直接进了卧室，她仰面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客厅电视机里的声音不时传进耳朵，足球吧，陈洛每天都会选的体育频道。
在床上也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她想着起来应该去做饭，打开门，客厅里的电视开着，陈洛却并没有在沙发里，她寻视了一周，仍然没有，不禁疑惑。
“我在这里呢。”
转过身，陈洛围着围裙，双手都是湿乎乎的面团，素琼欲言又止。他脸上却笑开了花，扬扬手：“包饺子呢，快来帮忙呀。”说完向她做了个请的姿势，素琼像是还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走进厨房。厨房桌子上有一个面盆，里面盛着干湿相混的白面，桌面和地面都是撒落的干面粉，她皱眉观察着这一切。
“你会拌饺子馅吗？”
她茫然摇摇头，陈洛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很夸张，他张大嘴巴，眉毛紧皱在一起，“佟素琼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可是个女孩子耶。”
素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大声的叹口气：“算了，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不会，来，你弄这个，我去买去……哎，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也不会……你别告诉我连这个你也不会喔。”
素琼接过围裙，看着他活蹦乱跳的走出厨房，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她看看盆里的面，又看看桌子上的面粉，最后还是把围裙围上，她洗了抹布把桌上的面粉统统擦干净，又拿了拖布把地面也擦干净，她静静的做着这一切，静静的把这一切做完。
陈洛坐在门前抽完一支烟才起身按响门铃，她把防盗门打开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出门时的笑容。
他沮丧的说：“我竟然没有找到卖饺子馅的，所以，我买了现成的。”举起手里冒着热气的饺子给她看。
“还有酒哦，因为今天过节我们总要庆祝一下吧。”他笑嘻嘻的走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
把碗快摆好，他打开啤酒给她也倒了一杯，她竟然没有拒绝，跟他碰过杯一仰脖子就要喝下去，没喝完就开始咳起来，她弯***子，双手撑在桌上，整个上身往桌上倾去，头深深的埋进胳膊里，最后整张脸趴在胳膊上，咳嗽已经转变成喘息声。
“你没事吧？”陈洛坐在对面怔怔的看着她。
“对不起……”
她轻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将桌上的筷子举起来，“来，起来吃点水饺。”
她忽然抬起头，看了他几秒钟，说：“对不起，陈洛。”
他轻笑了一声，像是没有听见，将筷子放到她的手里，却听见她又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陈洛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把手中的筷子扔在地上，栖身来到她跟前，抓住她的肩膀，大口的喘着气：“佟素琼，你不要再说那三个字，我求求你不要再说那三个字行吗？”
话说到最后已经成了咆哮。
素琼的肩膀在他的手中来回的摇晃，她的头已经被摇的晕眩起来，眼角里掉出的水珠滑进嘴里，一路下来形成一道闪着光的粗曲线。
他将她推进了沙发里，然后迅速的转过身，肩膀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过了好大一会，他低下头，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他说：“对不起，我今天真的累了，我先去睡了。”然后缓缓的走进卧室。
素琼坐在沙发里，她仰着脸，任凭眼里的泪水往外涌。桌上碗里的水饺还冒着热气，杯子里的啤酒也冒着白色的泡泡，两根筷子一横一竖的躺在地面上，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晃动着，却又那么模糊不明。
陈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着，暖暖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在他的床上，他揉揉眼睛，一支手就去抓旁边桌上的钟表，11点，他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低骂了一声，就开始匆忙的找衣服，今天还约好了一家公司去应聘。
洗脸刷牙，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他系着领带从卧室里出来，却不见佟素琼的影子，昨晚上茶几上的碗筷都已经收拾好了，啤酒也被收起来了，他怔了几秒钟，感觉脑子转不过弯，手提从手里落下来，他才回过神来，匆匆的跑进她的卧室。
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床上的整洁的没有一丝杂物。他并不死心，跑进去又打衣柜，依旧是空空的。他迅速的跑出卧室，跑出大厅。
他是从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里找到她的，她提着诺大的行李箱坐在人群中央，头微微的低垂着像是看着地面，不时有乘客从她身边走过，碰撞着她的膝盖，她像是没有知觉，身体晃两下又静下来。
他走过去提起她跟前的箱子，说，“回去吧。”
她过了几秒钟才抬起头，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仿佛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明白过来，她迅速的站起来想要冲出人群，他却拽住了她，一直把她拉出侯车室。
出了门，素琼就挣脱了他，他跟上去，将她的身掰过来，眼睛一闪一闪，“佟素琼如果你是听到溪小若给我打电话觉得才这样做的话，那么你大可不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没有你我两也是不可能。”他急切的说着。
素琼使劲摇着头，极力想否认，她牙齿咬进下唇。
“……你是怕我会对你怎么样吗？是吗？”
素琼依然是摇头。
“那好，我叫你姐姐，我以后叫你姐姐行吗，我照顾你，我照顾我的姐姐，你这样总可以放心了吧？”
素琼泣不成声，她胸前剧烈的颤动，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价值，杜奇峰对不起她，她非得拉了别人来趟这浑水。
身旁已经围了一群的人，大家谁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都认为是两个相恋的男女再闹着小别扭。
中午的阳光暖暖的洋洋的照在大地上，明亮泛着光辉的积雪逐渐融化了，慢慢的向周围蔓延。
过了十二点就是第二年了，杜奇峰接完最后一个电话，他坐在藤制的木椅里，透过窗户观看外面的景色，今年的雪似乎比哪一年都多，大年三十也在下雪，他不记得这是今年第几场雪了，白茫茫的把窗外所有的景物都变成白色，但还是有鞭炮声，小区里专门设了放鞭炮的点，远远的传来小孩子们的欢呼声。他记的小的时候也放过，那时候不像现在管的这样严，年三十会约上几个男孩子一起到外面放，她是一定会跟着的，他将几个小小的“冲天炮”给她拿着，长长的竹棍在她手里摇呀摇，脸上挂着孩童的笑。那时候的鞭炮很响，反应也总是很慢，一个响过总要过十几秒钟才是第二，他拿着单个的放在雪地里，点燃，匆匆的跑开，然后拿手捂住她的耳朵，尖叫过后鞭炮声却并没有传来，他们疑惑的走近，还没到跟前就响了，站在一边的她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再拍着手掌格格的笑，他则上前敲敲她的小脑袋。
在他的印象里她即爱笑又爱哭，她似乎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父亲，甚至是有些害怕他，可是再不喜欢，再害怕，他也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呀，他怎么会认为她不在乎呢？
他低下头，看看手中的东西，握紧，放在唇边轻轻的亲吻。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雪花轻漂漂的伴着风贴在外侧的玻璃上，马上又化掉，一层层的水珠滑下来，像人的眼泪。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东西，过了好久才站起来将东西小心的放进红色的锦盒里。桌上还有一枚戒指，是结婚的时候他给她戴上去的，几个月前她就已经从手指上取下来了，她就是这样决绝离开了，只要是与他有着关系的东西她全部都割舍掉。他摘下自己无名指上戴的那支一并收到盒子。
大年初一，家家张灯结彩，一排喜气洋洋，人们围着老人孩子一起吃团员饭，说些贴心的话。
杜奇峰在一连串的鞭炮声醒来，他看了看时间，随后从床上坐起来，点燃一支烟，却依然觉得空落落。他从桌上拿起那张盛着她照片的相框，手指不自觉的在相片中她脸颊的部们来回的抚摸，嘴里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他抬头，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在角落里那座衣架上，上面还挂着她的大衣，旁边搭着条综色的围巾，睡衣，手袋都在，独独缺了它们的主人。
王阿姨也回家去了，整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站在客厅望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竟产生凄凉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无助的时候，母亲死的时候，爷爷奶奶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怎样，可是这一刻他觉得孤独。
从家里出去的时候正遇到隔壁的邻居出门，那对台湾夫妻似乎在闹着别扭，妻子在前面急匆匆的走，丈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把门锁上，急着赶上去，妻子小声在前面嘀咕两声，丈夫拉拉她的胳膊，抬头看到杜奇峰妻子还是笑眯眯的：“杜先生出去啊？”他点点头。
“大过节的，你妈怎么这会儿过来……”
杜奇峰看他们从身边走过去，他停住脚，努力的回忆，发现他与她并不是没有因为某些鸡毛算皮的事情闹过别扭，小夫妻间的小别扭，那时候觉得生活真是琐碎，而此刻这些家常理短的小事情却让他格外的怀念。
公司里也是空档档的，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飘来潮湿的气味，他打开灯，把墙上的所有的面板都打开，安静的屋子马上有了声响，空调的，换气的……他甚至马上感觉到上面的暖流吹在自己身上。
他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办公，手边放着电话，他一连看了几遍，却依旧是没有半点声音，他终于将手边的笔记本合上，拿起电话。
还是昨天接电话的女人说话，她用衰求的声音说道：“您不要再打来了，我也想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可我真是不知道……您给我再多的钱我也回答不了。”
“我……”
他话未说完听筒里已经传来盲音，杜奇峰看着手中的电话，突然猛的扔出很远，他站在原地剧烈的喘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后面有关门的声音，他转过身，看了很久，才辩认出那是不是她。
其实佟亚静有些地方长的跟她很像，比如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眼神里带着某种幽怨。可是一旦笑起来，马上能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女人，佟亚静的笑带着媚气，让人马上联想到性，而素琼是含畜，笑起来能让人的心里软软的。
“你来干什么？”声音冷冷的，他从桌上取一支烟点燃，重新坐到椅子上。
“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工作。
佟亚静苦笑，她缓缓走到他跟前，伸手轻轻的抱抱住他的肩膀。杜奇峰身子一震，他起身将她的胳膊甩到一边不带任何表情的瞪着她，佟亚静像是着了魔，她走上前，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嘴唇已经贴上他的，杜奇峰推开她，她马上再缠上来，像夏天爬在墙避上的蔓藤，纠缠着摘也摘不掉。
可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只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女人推出很远，况且杜奇峰并不是稍稍的用了力，他是带着怒气将她扔在地上的。佟亚静被甩出很远，然后定定的跌坐在地上，她双手扶住地面，头微微的低下，脸颊上的头发被眼角滑下的泪珠浸湿。
杜奇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转过身往门外走。
“为什么？”
佟亚静沙哑的声音突然传进他的耳朵，他脚步停下来。
“为什么，当初我怀上你的孩子的时候，你二话不说就让我将孩子打掉，而她的没了你却难受成这样子？难道当初你跟我一起也是因为她吗？”
杜奇峰背对着她没有说话，她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杜奇峰，我嫉妒她，你……爸爸……从小就是，别看爸爸那样对她，可是我清楚，爸爸最疼的就是她……”她记的很小时候父亲带着她们两人去学游泳，素琼不知道怎么呛了两口水，父亲竟然吓的脸都白了，马上跳下去将她抱上来，当场就让人解顾了那个教练员，她从来没见父亲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从来没有。
“当我知道爸爸的死跟你有关系的时候，我真想把你一刀坎了，还有你让我打掉孩子的时候……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竟然舍不得让你死……”
她自嘲的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脸上逐渐恢复了她常有的慵懒：“我是真没有她厉害，轻而意举的就能让你抓狂。往外寄那封信的时候我还在想她会有什么反应，我了解我妹妹，她是个完美主义者，有一点癖睱的东西她都接受不了，可是我想知道对她一直信任的人她会怎么选择。”
她走过去饶到他前面，嘲弄的盯着他的脸，“不过她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拿什么折磨你。”看到杜奇峰因为愤怒而变红的眼睛，她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她收睑了笑容，正经说道，“我恨你杜奇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要你记住这一点。”
说完转这句话她身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