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给他一次机会
云雾缭绕的山峰,陡峭的山路绵延盘旋,瑾澜抱着两个孩子跟在白芷身后,而承恩则带着小队人马守在山下。
芷妃紧紧的跟在瑾澜后面,她小心翼翼地牵着年幼的东方礼,长风原本想要将东方礼抗在肩上,却被那小小的人儿拒绝了,那眼中的倔强,却是给长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东方礼时常朝着瑾澜怀中的东方晨看去,母妃说,那是他的堂弟。
熠国皇宫中,只有他一个小孩,平时总是呆在芷妃身边,或者跟在太傅身旁学习,从未与正常的同龄孩子一般玩耍。东方礼看着那精美的小脸,还有那高大的男子,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小小的年纪,并不知道,那叫羡慕。
他的父王,永远都躺着,任他说什么,都只是会呆呆的笑着。
他也希望,自己能和堂弟一样,被自己的父皇抱着。
东方礼抬头看着那牵着自己的妇人,芷妃似乎感觉到身旁的目光,便低下头来温和的笑着。
小手紧了紧,东方礼转过头去望着前方的长阶,表情严肃。
芷妃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真的和东方烁如此相像,只是,希望他长大成人之后,不要和他的父王一样,追求着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引致成狂。
瑾澜偶尔会转过头去看着那年幼的孩子,年纪虽小,性格却是沉稳,若是加以引导,他日,定可以成为一名德才兼备的明君。
咚——咚——
飘渺的钟声传来,让人心中难得的平静。
“爹地,有狗狗!”如初突然指着山下的某个方向,众人不由得顺着她的小手指望去,只见一团白色正急速地顺着山顶奔来,渐渐靠近,那肥胖的身躯颤抖着,可爱至极。
白芷眯着眼,在看清了那团白色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貂?”它不是被承恩带回了谷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那团白色就已经窜到了白芷脚下,可惜,小貂的身形已经不复往日般轻盈,此刻的它圆滚滚的身子,四条小腿软乎乎的,只能亲昵的在白芷脚边来回蹭着。
如初和东方晨一见那可爱的小东西,便挣扎着要从瑾澜的怀里下来,白欣每年都会从现代搬来一些这个时代所没有的玩具,其中包括各类的毛绒玩偶,小如初就特别喜欢胖乎乎的狗狗,此刻的她两眼放着精光,小手一把抓住了那毛茸茸的尾巴,小貂竟然很听话,就被如初一把熊抱在怀里,也不挣扎,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一脸笑意的白芷。
想必,它是跟着承恩,从谷中出来的吧。
没有想到多年来,这只小貂还会记着自己。如初这么喜欢它的话,或许可以把它留下来,当成两个小孩的玩伴,对于小貂的灵性,白芷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受到伤害。
如初把玩着那温暖的小动物,突然发现芷妃身旁的小男孩正看着她,目光在她和小狗狗之间纠结,于是,小如初一把抱起了小貂,在瑾澜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东方礼身边,“你要摸摸它吗?”
东方礼没有想到,那漂亮的小女孩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有些犹豫地看着那认真的小脸,再看看那肥胖的小动物,抬起头来询问地看向自己的母妃。
平常,母妃总会告诉他,该不该怎么做,该不该那么说,而这次,也一样。
芷妃柔和地看着那期待的小脸,微微一笑,“礼儿,妹妹想要和你玩呢。”
妹妹?东方礼的目光又转到一旁的小男孩脸上。他们,是他的妹妹,和弟弟?
迟疑的小手慢慢伸了出去,握住了毛茸茸的爪子,那个柔软的触感,让东方礼爱不释手,居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白芷与瑾澜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东方礼的笑容。
将整个江山压在一个孩子的肩膀上,想必芷妃一直用严厉的方法教育着他,为的是不辜负整个天下百姓,可是,却剥夺了孩子最美好的童年。瑾澜的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一切都被白芷看在眼里,几年的夫妻,瑾澜的每个动作表情,她都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慢慢伸出手去,挽住了他的手臂,微微一笑,不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他,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
小小的插曲,舒缓了众人的心情,朝着山顶前进,直到那个灰色的建筑渐渐透过云雾印入眼帘。
“离王殿下。”师太早早的便在庵外等候,多年不见,眼前的男子让她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美丽的妃子。他,与她是如此相似。
瑾澜留了下来,与庵主站在院外等候,三个小孩已经熟络,没有过多的忧虑,早已在打成了一片,围着那可爱的白团在院中玩耍了起来。
芷妃第一次看着自己的儿子笑得那么开心,却是不忍心打搅。
白芷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芷妃的肩膀,便在小尼姑的带领下朝着庵中走去。
“礼儿,过来。”轻轻的呼唤,那小男孩懂事地走了过来,拉住了芷妃的手,“母妃。”
慢慢地抚着那过膝的小脑袋,拉着那冰凉的小手,跟着白芷离开的方向走去。瑾澜看着离去的那对母子,若是皇嫂知道,东方烁其实留有一子,不知,她的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清幽安静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如今的天气,却只剩下幽绿的叶子,不见任何鲜艳的色彩,院中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凤女殿下,就是这里。”小尼姑行了一礼,便慢慢的退下。
白芷站在门口伫立了一会,里面毫无动静,便轻轻推开了房门,吱呀一声,那淡淡的香炉味渐渐飘了出来。
往里走去,只见一素衣女子坐在简单的榻上,她靠在洁白的墙壁上,而墙中间,挂着一个大大的“禅”字。女子双手抱着膝盖,头发有些散乱,脸上白净。
“在这里,还习惯吗?”白芷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她,并没有叫她皇后。
女子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那熟悉的脸,心中顿时一滞,屋内诡异的安静。
白芷无声的移动着步伐,这个屋子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床和桌椅,没有梳妆台,没有华丽的摆设,没有任何首饰,出了灰色和黑色,好像就再无其他的颜色。
确实,能使人静心。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那女子终于开了口,却满是冷气。
“不,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赎罪。”
赎罪?“呵呵。”女子冷冷的笑了两声,死死的盯着那一如既往足以令男人着迷的脸,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瑾,他也来了?”
为什么他不来见她?他,恨她吗?
白芷并不回答,却是伸手打开了紧闭的窗户,“其他的人也来了。”
其他的人?
这时,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在看见那熟悉的小脸后,女子的瞳孔顿时放大,惊讶地颤抖着嘴唇,满眼的疑惑。
芷妃拉着东方礼的手轻轻走进屋子,那小男孩看见床上的女子,眼中似有骇意,躲进了芷妃身后,却还是探出了个小脑袋。
“你,你没死?!”女人惊恐的看着那芷妃,心中漏跳了一拍。
芷妃不由得皱着眉头,眼前的女子,与从前的明德皇后相差太多。还记得,明德皇后的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和贵气,而这个女人,却好似被梦魇折磨了许久一般,磨光了她所有的光华。
女人的视线集中在那与东方烁如此相似的小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却满是苦涩,“他,醒了?”还有了孩子。
小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你能救我父皇?”轻柔的声音,让女子不由得为之一愣,他还没醒?
也是,她特地命人寻来的药,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解开。
想起那个男子,女人的心中越发的压抑。她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可是,儿时的画面总是不断的徘徊在脑中,罪恶感如无形的大山,在这几年的时光里,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封闭在清心庵的这几年,她每日只是坐在床上,由小尼们送饭菜进来,很早走出院子一步,更不会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已经是熠国的王。
“你们先出去吧。”白芷对着芷妃示意,看着她们离开了屋子,便转身,安静地看着女子那好像在回忆的表情。
“东方烁,信错了你。”
简单的一句话,刺痛了女子的心。
“不过,现在的他,说不定比以前快乐。”白芷微微一笑,抬头望向窗外,那澄净的天空。对于东方烁,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同情。
女人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的心里,还有一点良知的话,不如,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白芷的话,让女人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那个冬天,年少的东方烁面带微笑,“阿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皇后了。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兵书,一起治理天下。”
“阿岚,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子。”
“阿岚,还好身边有你,否则这些难题,我一个人要怎么解决。”
“……”
床上的女子终于动了,她有些疲倦地抚了下额头,“星云大师,他可以……”
“爹地,这里好漂亮啊,如初想在这里多玩几天。”小女孩欢乐的在院中蹦跶着,便跑边跳,突然,一头撞上了一片温暖,差点跌坐在地上。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那摇晃的小身子,大大的眼睛眨巴地看着眼前那素净的脸。
“阿姨,对不起。”小脸有些愧疚的低了下来,样子惹人怜爱。
瑾澜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如初身边,站着一名穿着素袍的小尼,那张脸,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勿忘看着这张可爱的小脸,心中一动,慢慢伸出手去,轻抚了下那瑟缩的小脑袋,微微一笑。而后直起身来,看向对面的男子。
他,依旧没变。那个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的,弟弟。
勿忘此刻,心中无比平静,却也有一丝淡淡的温暖。她朝着瑾澜的方向,微微俯身,而后垂下了眼,转身离开,不带任何情绪。
“如初,晨儿,过来。”瑾澜唤回了那两个呆愣中的小孩,望着远去的背影。
荣国公主,看来,已经找到了她内心的平静之处。也不枉自己,当初派夜宫的人,保她一命。
“瑾,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了淡淡的声音,那俊美的男子回头,怀中的小人儿已经飞奔了出去,“妈咪,哥哥呢?”
芷妃带着东方礼静静跟在白芷身后,她的目光看向勿忘离去的放向,心中百感交集。
院中,白色的小家伙逗着三个孩子不住的欢笑,而大人们,却是心中感慨万千。
……
安静的寝殿内,海公公静静的守在床榻旁,看着那熟睡的男子,温热不住的涌上眼眶。
“凤女殿下,皇上他,为什么还不醒来?”
几日前,瑾澜联系上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星云大师,那金凤带回来了一纸药方。按照上面所写,东方烁已经服用了几日,却昏睡不醒。
白芷微微一笑,如果连星云大师都没有办法,那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凤女殿下,该启程了。”芷妃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她知道,白芷与瑾澜已经尽力,剩下的,要靠东方烁自己的造化。
只是那个孩子,一直守在他父皇的身边,眼中满是希冀。
“四国盛会在即,我们确实不宜久留。”白芷看了一眼那小小的身影,便在宫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寝殿。
突然,一双小手拉住了白芷的衣襟,回过头来,却是那有些羞涩的小脸,“妹妹和弟弟,会再来玩吗?”诺诺的声音响起,让白芷心中一软,伸出手去抚了下那个小脑袋,“一定会的。”
直到那个身影离去,芷妃就那么拉着东方礼的手,看着那个白芷消失的放向。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海公公惊喜的声音。
“皇,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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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婚姻,只欢不爱,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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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高贵冷酷的男人笑着说,“女人,我们结婚吧。”
红唇轻启,尽是戏谑,“哦?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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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爱我吗?”
“不爱。”男人的嘴角扬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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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沈爵铭,为什么是我?”
而他说,“贺薇然,这辈子,你我注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