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一曲动九州
“当年母后参加的牡丹宴,不仅有废皇后,还有五国来的太子公主。而其中,凤孤公主,母后和废皇后,在当年牡丹宴是认识的。后来父皇娶了母后,但两人因爱成恨,所以合谋逼害母后,夺走孩子。但是凤孤公主却也欺骗了废皇后,送给她的孩子并不是母后的亲生孩子。那个孩子的肩膀上被刀伤了,或者到今日,肩上会有伤疤。”
“但是,昔日的凤孤公主,便是今日的墨翼太后。”玉笙顿了顿,又继续补充。
所以,如今墨无殇的身份,于他们变得万分的尴尬,是或者不是,都让他们不知道如何适应。
“你的意思是,墨无殇有可能……”曜曜整个人愣在当场,墨无殇的确比他小几岁,年龄上吻合,可是他怎么可能是墨翼太后收养的呢?她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有什么好处?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真正是不是,还不知道,但是目前的线索已经有了,可以先从墨翼太后和墨无殇着手,这样的范围,比我们大海捞针好得多。”她相信,墨翼太后即使折磨,但绝对不会真的伤害那孩子。只是,要她相信墨无殇是曜曜的弟弟,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能够将两人搭在一起。
而且墨翼太后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笙笙,对不起。”还好,最后他能够及时想通,如果被皇奶奶牵着走,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什么对不起?谁不会犯错?谁不会在伤心的时候无理取闹,不过你今天也的确厉害,可是给足了我面子,太后她最后怎么没有反对,她不会明天来找我兴师问罪吧?”玉笙想想今天太后气得脸都绿了,可是什么都不能做,不像是她的作风啊。
“在她放火烧了冷宫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她摊开来说明白了。其实皇奶奶这么多年的确很疼爱我,可是她的疼爱都是建立在有目的的。相较来说,梅太后对夏侯君烯的疼爱,倒是真心,最后虽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而我跟皇奶奶说过,如果她再干预我的事情,那我就不得不将她送回潭恩寺,或者太庙。”
曜曜的话,让玉笙惊住,他为了她,真的这样跟太后说?太后这些年来做过什么,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一直以来,曜曜都将她当做唯一的亲人,就算怎样都不愿意忤逆,这一次是真的动了真格了吧。
这样也好,没有太后老是在碍手碍脚,那他们做事,也方便的多了。
“你这样做,太后可是会憋得内伤的哦。而且将来让九王叔继位,他会不会被你气的连夜逃走啊?”玉笙又笑道,今天同时让摆了两个人一道,太后就说不得不,夏侯澈可不是这么笨的。
“没事,夏侯的继位者,已经说好了是他,他逃不了的。”曜曜圈着玉笙的腰,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叫做,除非他逃到天上去了,不然夏侯澈他别想赖。
第二天,金銮殿上,从此多了一个人听政,就是皇后。
百官有意外的,就连明一寒都觉得这样有所不妥,可是反倒是将士们,例如是钟离颂等人,一点都不觉得不妥,相反这样,会觉得他们的夏侯,将来会一片光明。
当时,玉笙也以为会一片反对的呼声,可是却发现,曜曜昨天的工作做的很好,下面的文武百官,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天,朕要宣布一个消息,是众卿家一直所担心的,就是皇后已经有喜了。”这话一出,本来真的是还有借口的老顽固也不得不收口,全部跪成一片,呼声成浪。
“那么,众卿家还有什么要事要启奏吗?”曜曜和玉笙互相对视,目光之中流动着暧昧的情谊。
“咳咳。”钟离良走到中央,轻咳了几声,这是议事的地方,两人未免太过了吧?“老臣接到消息,来朝贺的五国来使已经到了皇都,礼部已经准备好了驿馆,不知道皇上何时接见他们?”
“三天后,在揽月楼设宴接待来使。”曜曜思忖了片刻,才道。这一次,这些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来使,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呢。
“还有一事,一月来一直没有追查到夏侯君烯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混进了来使之中,所以老臣想,到时候宫里的要严加防范。”两人一凛,他们坏了夏侯君烯的大事。按照夏侯君烯的野心,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而他们就是夏侯君烯的目标。
“嗯,这件事就交给京畿处的人去办,一定要保护好来使的安全。”曜曜反倒是不担心那些来使,他们不自相残杀的话,没人伤得了他们。而且这一次,不是夏侯君烯混进那些人之中,而是有人收留了他。
夏侯君烯的母妃是靖宸的人,那么极有可能和靖宸的来使有勾结。
“你也想,夏侯君烯是躲在靖宸的人之中,才这么安然,让我们找不到?”玉笙和曜曜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么我们可以让暗卫盯着靖宸的来使,这样也好知道下一步的动作。”
看来这种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要是她是夏侯君烯,就应该死心。现在能活命,就该好好的离开,活下去才是最重要。可是她应该不了解这种人,权势才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吧?正如半个月前,她就接到夏侯君风自尽而亡的消息。
夏侯昔日的那几个风光八面的王爷,最后落得个都是死的死,逃的逃的下场。
“除了靖宸,就没有任何人,会帮助夏侯君烯这样一个阶下囚。”
“那也对,可是,靖宸应该不会做一些没好处的事情。难道他和夏侯君烯已经达成什么秘密?不如我们让藏剑去暗中调查一下?”
按照常理来说,靖宸的来使不是观世音,没利益去帮助夏侯君烯,怎么可能。
“不行,藏剑是要跟在你身边保护的。这件事,我会另外找人去做。”曜曜一听,就立刻没得商量的语气拒绝玉笙的建议,让她好生的怀疑。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他们的计划?”玉笙眯着眼睛,猛盯着曜曜去看,“别的人可以,可是像藏剑这样,武功和计谋都是一流的人,是代替不了。没有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就一定要让藏剑去。”
“笙笙,夏侯君烯的仇人是谁?无非就是你我,他动不了我,那么剩下的人,就只会是你。”曜曜严肃地看着她,对自己的事情,就是这般的不在意。只要按着正常的思维一想,目标就一定是她了。
“那我常常和你在一起,根本不用担心啊。”玉笙不以为然,宫里有这么多人,现在钟离颂已经兼替御前侍卫这样一般了,每天都会在养心殿或者凤宁宫两边巡视,夏侯君烯单枪匹马来,就算再厉害,也总不能双拳难敌四手吧。
“什么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现在有了身孕,更不能有任何损伤。”他已经问过了凤绝,那时候几乎有一个念头,想不要这个孩子,起码将来不会有风险。可是被她知道,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如果有什么意外,你是不是能够接受!”曜曜放下话,让玉笙不由地犹豫了起来,想起凤绝的话,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不这样做,或者还能铤而走险,走另外一条路。
“说的好像你能接受一样。”玉笙努努嘴,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除了你出事,其余的,我都能接受。”他一早就决定,如果孩子再不稳定下去,或者将来有什么意外,他的选择都是一样。
玉笙沉默,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给她的警告,不然出事就是她要付出代价。
“好了,你说什么是什么!”玉笙嘴上面应着,炸弹不拆除,可是一直不安全,所以不进虎穴,焉得虎子。
“你别想打歪主意!”曜曜盯着玉笙片刻,没有发现端倪,才松口。
三日后,揽月楼上热闹非凡,皇都官员全都聚集在揽月楼上。这是新皇登基第一次在揽月楼上招待来使,他们自然要做得好好看看的。
凤宁宫中,玉笙一袭朱红罗裙,外罩一件及地云纹外衣,长发挽起,头戴着飞凤后冠。面如芙蓉,透着粉红,朱唇不点儿红,弯弯的秀眉,透着几分皇后的威严。
“藏剑,吩咐你去做的事情,安排好了吗?”玉笙在铜镜上看了几眼,等珠儿将腰带整理好,咻地转身,看着低头不说话的藏剑。
“娘娘,这件事太危险了,属下担当不起。”藏剑越想越不对,这事皇后直接下令,而皇上好像一点儿都不知情,这样的话要是出事,他死一百次都不能赎罪。
“你这是让我找别的人帮忙?”玉笙也没有动怒,缓缓地走了几步,直接威胁。
“小姐,你这样岂不是为难人嘛……”心潭也觉得小姐这样太不安全了,要是平常就算了,现在有了孩子,还这么不省心。“小姐,你现在有孕了,要三思啊!”
身后的珠儿也跟上,看着玉笙,眼里也透着让她好好考虑的意思。
“你们是集体想要违抗我的命令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侯君烯不抓回来,我们都别想有安稳的日子,所以今天是最好的机会,本宫不容许任何人退缩违抗!”最后一句,玉笙是用皇后的身份命令。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玉笙瞪了藏剑一眼,才大步地走出去。
刚刚低着头的藏剑,无奈地跟着出去,这皇后决定的事情,他们都别想能够改变得了。
唉……
“走吧,大家都已经在等着了。”曜曜看到出来的玉笙,便立刻过来扶着。
来到揽月楼,众官员已经在等着,而那些主要的位置上,也已经坐着五国来使。玉笙认真地观察五国的来使。凤孤来的人依旧是上次的老丞相,而靖宸的是太子宸昀霄,临天北冥墨翼派来的人都是丞相。
两人走上高台,底下的来使都纷纷起来,朝他们敬礼。
客套回之,他们这些人心怀不轨,不知道这次来,是想试探什么。
目光落在靖宸太子宸昀霄的身上,却发现他也盯着她看,两人的目光交错,顿觉得此人一定心怀不轨。
“今日,感谢各位来使不远千里来到夏侯,再此朕敬各位一杯。”曜曜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同时,杯落之时,歌舞丝竹之声响起,两边走出舞伶,身姿窈窕,动作妖娆,无一不吸引在场众人的目光。
夏侯无论男女,都有几样乐器能够拿得出手,可是舞蹈却不如凤孤那样来的天下闻名,所以表演刚完,凤孤的丞相就率先离座。
“禀皇上,今日是来给祝贺皇上清理门户,登上大位,所以我们国主特地给送上一段凤孤最为出色的舞蹈,献给皇上。”凤孤丞相拍了拍手。霎时,歌舞声响起,声音飒飒,带着一股热辣劲。
不远处,白烟弥漫,隐隐之间,看到几缕鲜艳的红绸,还有白皙的玉足。
凤孤的女子不但张扬狂傲,连带舞蹈都比别人火热得多,怕是这一番献舞,别有深意。
一阵阵强烈节奏感的歌声,每一个舞伶身上都带着各种铃铛,声音强烈之间,带着清灵,让人耳目一新。
每个舞伶都是穿着同样的灯笼长裤,上身是一件单薄的裹胸,裹胸下面是流苏,遮住水蛇一般的腰肢,动作妖媚,熏黑的媚眼个个都是朝着首座的人瞟。
“原来是这样。”玉笙看着曜曜,这些使臣还真是不死心,想要进献美女。可是玉笙的话音刚落,每个女子手中的红绸连成一线,接着远处一个赤足长裙的女子迎面飞来,身上的红衣在缭缭的烟雾上异常的显眼。
这才是关键的女子,不知道此女的身份是什么。
只见到女子用珠链一般的面纱遮住了脸颊,给人一种朦胧美。而原本孤傲的样子,在看到曜曜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随即是志在必得的坚定。
看来这些五国使臣,都有心挑衅她的底线啊。曜曜在登基那天,已经昭告天下,不纳任何妃嫔,他们这样,不是有心挑衅是神。
“笙笙,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的。”看到这副阵仗,曜曜只觉得无奈,这还要被她当众看着,晚上回去,有他好受了。
好不容易搞定皇奶奶和一个无聊的夏言,现在又来了五国的使臣,对他们不敬,可就是有理由了。只是不知道旁边这个霸道的小女人,会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呢?
“你可是很了不起啊,不知道就能推脱的一干二净。”玉笙也阴阳怪气回答,斜斜地睨了曜曜一眼。
两人在首座互相火花四溅,曜曜一直干笑着,她说什么是什么好了。所以导致,从头到尾,凤孤的舞蹈都没有认真去看,而在跳舞的人看着,孤傲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怒。
舞尽,掌声四起,玉笙他们才回过神来,看到台下,刚刚的美艳女子还有舞伶都站在下面。
“赏……”
这些都是俗例,可是为首的女子,却并没有离开。定定地看着玉笙,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不知道这个女子要做什么。
别国的使臣都看好戏地看着,眼里闪过兴味,看来等下又好戏要看了。
“小女独孤瑶参见夏侯皇上,皇后。听闻夏侯皇后才华横溢,昔日牡丹宴不能比试切磋,今日独孤瑶斗胆,想和夏侯皇后比试一场,不知道皇后能否答应?”独孤瑶看着玉笙,眼底透着一阵犀利,好像她不比不得。
众人哗然,这来这个女子,是凤孤的公主,他们还以为只有凤孤的丞相来,没想到还有一位公主。而大家都将目光落在玉笙身上,大家的目光都有着期待。
“看来,要让公主失望了。皇后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劳累。”曜曜婉言回绝了独孤瑶的比试,而众人一听,这样的理由,再要求比试,好像真的不能够。
而且,夏侯皇上独宠皇后,要是再要求,可能会引得反感。
可是独孤瑶却不死心,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皇后才艺出众,不能跳舞,还有很多可以比试的。独孤瑶可以谦让一下皇后,听闻夏侯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就琴艺吧!”虽然说琴,可是她们都知道,夏侯皇后的出身,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庶女。当日牡丹宴,也不是弹琴,她敢出来比试吗?
看来还不屈不挠,她也应该让有些人知难而退了。
曜曜本想发怒,可玉笙却示意他不要冲动,目光淡然地看向独孤瑶。“公主说的没错,可是本宫是一国皇后之尊,好像没有必要纡尊降贵和你比试。”
玉笙这话,让独孤瑶脸色一变,还没反驳,又道。“而且,既然要比试,就会有胜负,不知道公主有什么资本,让本宫觉得,这一场比试有可比性呢?本宫想了想,不如就一座城池为赌注,公主,又敢不敢呢?”
话落,不但独孤瑶脸色大变,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刚刚的看好戏的有趣已经没有,转而是慎重地看着玉笙。
“而各位想要和本宫比试的来使,也不妨出来一次过,大家有没有这样的胆量呢?”追加一句,看好戏的人,瞬间就变成他们了。
想要她出丑,她先让他们出丑。
“皇后这个有趣,朕也觉得,既然是比试,就要有吸引力一些,才能全力以赴,一座城池,朕允了。”曜曜金口一开,凤孤丞相和独孤瑶,都全身瑟瑟发抖,没想到夏侯皇上和皇后这般的胆子大,居然敢拿一座城池来赌。
可他们本来是想让他们出丑而已,如果不比,就是他们没脸,输不起。可是真要比,赢了还好交代,输了怎么回去告诉皇上,他们不但输了,还输了一座城池。
凤孤丞相看着独孤瑶,她可千万不能答应,不然他也不好交代啊。面子是小,可是失了城池,就是贻笑天下。
“怎么,大家都不敢比了,两个人的比试,好像没什么意思,公主的意思是,比还是不比了呢?”整一个夏侯都是他们的,要跟他们赌,还真是没意思啊。
“既然说了,本公主就一定会比,既然一座城池,那就依了皇后娘娘。”独孤瑶咬了咬牙,他们不比,凤孤皇室以后,就别想在百姓们面前立足了。
“公主……”凤孤丞相记得大喊,这怎么可以呢!
“来人,拿琴来。”曜曜下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是他挑眉看着玉笙,她什么时候又懂了弹琴了?只是她既然说出来,就一定有把握。
“不怕我输了你的一座城池?”感觉到曜曜的目光,玉笙瞧着他问道。
“一座城池而已,我还输得起。”曜曜淡笑回之,目送玉笙走到下面的琴架前。
“公主,今日文武百官在这,五国使臣为证,你可是考虑清楚了?”玉笙望向已经有了惧意,情绪不稳的独孤瑶,她之所以说以一座城池为赌注,不是她真的觉得自己能够胜出,而是为了打垮独孤瑶的自信。她已经精神紧张,就哪里还能够奏出平稳的琴声。
“难道皇后怕输?这里既然是夏侯,不如就让皇后先开始吧。”独孤瑶趁机说道,却看到玉笙预料之内的笑容,顿时心下又是一惊。
“好,本宫就开始了。”玉笙手放在琴上,轻轻试了几个音。琴声缭缭,吟吟咽咽,淙淙的声音,拉出乱世的风起云涌。声音并不撩人,却异常的将人吸引。一曲十面埋伏,奏出乱世英雄争霸。嘤嘤嗡嗡的攒动,沙场上澎湃之声在此刻激动飞扬。
众人心中骇然,琴声如同亲临现场,他们仿若被敌军包围,周围都是夹击的刀戈剑戟,随时就血溅当场。
琴音铮铮,忽然带着一种骇人的气势,如同千军万马齐奔,马蹄骤骤,动人心魄。琴弦飞震,似乎透着一股强劲的内力,直震心魂。
咻地,声音骤然而止,众人倒喘一口气,随即掌声才缓缓而起。他们看着这位夏侯皇后,刚刚一曲从未听过的曲子,分明就是给他们的警告。刚刚磅礴的琴声,仿若他们的夏侯,随时将他们全部吞并。
想到这个,几个来使都全身冷汗夹背,这位传奇的夏侯皇后,果然名不虚传。
宸昀霄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个女人,有她在,夏侯别想垮,还随时能够将他们全部吞并,她,不可不除。
“公主,到你了。”看到对面已经面色大变的独孤瑶,如果她首先开始,或者还能平稳一些,现在想要赢她,根本不可能。
独孤瑶凛了凛心神,可是手却在不停的发抖,她到底要弹什么,才能盖过刚刚明玉笙的气势。可是她学了这么多曲子,没有一首能够有刚刚的气动山河。
颤抖着手放在琴弦上,琴音缓缓而来,可是谁人都能听出来极其的不稳。那边的凤孤丞相,已经不敢再听,一直别过脸在一边。他曾经见识过这位夏侯皇后的厉害,没想到公主还是要跟她比,这一回可是输得很惨啊。
弹完一曲,独孤瑶整个人虚脱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原来她在跟她玩心计,逐步地破坏她的心绪,她输得,很不值。
“看来,朕要谢谢凤孤献上的一座城池的朝贡,还望丞相和公主回去告诉凤孤帝,朕一定会礼待凤孤的百姓。”这一话出来,没有任何敢反驳,这一次五国联盟来夏侯试探,第一场较量,他们就输给了夏侯皇后。
凤孤丞相一句话都不敢说,在那里低着头谁人也不敢看,这一次他都没脸回去凤孤了。
比试完了,宴会继续,歌乐响起,可是五国的使臣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张,个个变得恭恭敬敬的。
月上中天,众人才陆续散去,回到凤宁宫,玉笙已经觉得全身都疲惫到不行。
“笙笙,刚刚那样,可是会引得凤孤的大怒。”曜曜扶着她坐下,心情忽然有些凝重。
“无论怎样,他们都会大怒,我们现在目标,正是凤孤,而恰好他们要撞上来,就让他们动手好了,我们先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在他们重伤之际,节节攻进,到时候定然溃不成军。”玉笙已经想好,现在五国的计划肯定被打乱。大败凤孤,是给墨翼的警告,让他们不要太过嚣张。
“嗯,这样倒也是。可是刚刚你那首曲子是哪里听来的,怎么你弹的曲子,都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想想上次牡丹宴,她唱的那首歌,也是这般的让人激动,却从来没听过。
“哈哈哈,这叫做无师自通。”她哪里能说,这是在现代学来的?
“你啊,肯定瞒着我很多不知道的。”不过也无所谓,她不想说,就不说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御书房处理一些政事,晚些回来陪你。”
说完,曜曜已经转身,离开寝宫。玉笙看着曜曜的背影,最近几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现在已经是深夜,还要去处理政事,当一个皇帝,果然是吃力不讨好。
想着,玉笙朝外面喊了一声,藏剑立刻出现。
“今晚有什么异动,猎物有没有上钩?”
“回娘娘,已经看到夏侯君烯,按照娘娘的吩咐,暗卫在盯着他。”藏剑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回答。
玉笙点点头,夏侯君烯果然如他们所料,和靖宸的人合作。真是蠢,居然相信靖宸那些人,他们为了小小利益,真是出卖自己国家的事情都愿意做。
“你下去吧,在外面盯着,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办。”
藏剑退下,玉笙也梳洗了一下便准备休息,可尴尬摘下凤冠,就从铜镜之中,看到一道黑影,正是夏侯君烯。
将凤钗藏在手中,同时袖口里面已经藏好东西。
“是你,居然敢混进宫里,真是不知死活。”玉笙站起来,盯着夏侯君烯。目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的藏剑应该已经知道了。
“真是冷静啊,难怪能够让天下人都佩服。”夏侯君烯手中拿着锋利的匕首,然后抵在玉笙的颈间。
“娘娘,休息了吗?”脚步声传来,接着是藏剑的声音。
“已经歇了,你们全部都退下吧,不要打扰本宫。”玉笙平静的吩咐,随即看着夏侯君烯,“这样你满意了吗?这里是宫中,天下也不是你的了,你就算杀了本宫,你也没什么好处。”
“我不用什么好处,是你这个女人还得我一无所有,今天我也要让你,和夏侯君曜生不如死。”夏侯君烯的阴险地笑着。如果不是她,他何至于现在这般,什么都没有了,还成了过街老鼠一般,躲躲藏藏。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是权欲这么重,现在也还是一国王爷,这都是你贪得无厌的结果,怪不得别人。”玉笙冷冷地反驳,“杀父夺位,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损害别人,你这都是活该报应。”
“是吗?报应也好,活该也好,但是你们也别想好过。今晚的一座城池赢得很漂亮嘛,但是五国的人,现在都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如果我将你献给那些人,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夏侯君烯冷笑,盯着玉笙问道。
“哼,你以为你出得了宫,别说皇宫,就是凤宁宫你也出不了。”玉笙脸色微变,但还是不屑地嘲讽。
“出不了宫?你敢叫一声,我现在就杀了你,听说,你还怀了身孕,你不怕死,还不怕他死?”夏侯君烯的匕首,从玉笙的颈边,移到腹部,让玉笙浑身一震。
“卑鄙小人!”玉笙大怒,忍不住啐骂。
“我卑鄙?你们安排钟离颂在我身边当眼线,就不卑鄙?不惜让夏侯澈反叛,害我沦为阶下囚,这样就不卑鄙?谈卑鄙,我根本不如你,乖乖的跟我走,不然要你一尸两命!”夏侯君烯一把扣住玉笙的肩膀,从窗台那边跳出去。
出了宫外,随便地将玉笙扔在马上面,朝着城外驾马。
有了玉笙的玉牌,城门的侍卫根本不敢挡,玉笙只知道已经出城,而藏剑应该已经在后面埋伏。
“该死的,你们居然敢联合她做这种事,藏剑,藏剑这个混账!”等到心潭珠儿来报的时候,曜曜急得将所有东西都扔了出去,难怪她这么安静,原来是已经算计好了。
现在人已经出宫,而且在夏侯君烯的手里,要是出事,她,她这个可恶的女人!
钟离颂听了,也吓得背脊一身的冷汗,皇后也太大胆子了,夏侯君烯丧心病狂,她居然还敢,真是连他都忍不住要怒骂了。
“皇上,现在要怎么做,追吗?”可是五国来使都在这里,皇上要擅自离宫,可是会惹人生疑的。
“你没听到她的信吗,不许去追!”一想到那封信,曜曜就更是七窍生烟。什么不能追,会引起夏侯君烯的怀疑,她这分明要他在这宫里急死。
“传令下去,明日紧盯着离开的五国使臣,什么消息,都即刻来报。”看来只能等他们全部都出城了,才能够动身。
心潭珠儿都跪在下面,两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她们都不会武功,不然就能在小姐身边保护了。现在只盼望藏剑不要跟丢,快点找出夏侯君烯和哪个人有勾结。
出了城门,玉笙感觉到马朝着另一边走,忽然觉得奇怪。五国使臣都还没有离开,他想要做什么呢?
走了不知道多久,玉笙一直被蒙住眼睛,而且在马上颠簸,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夏侯君烯这个混蛋,她不跟他玩了。
只是,她刚要说话的时候,马却停了下来。接着听到水声,然后被拉下,感觉到自己上了船。
糟糕,要是这样就大件事了。她没料到,夏侯君烯居然会用到水路这一招。她只想他是和靖宸联合,想要揪出靖宸,现在这么一来,她该怎么办。
“别想挣扎,不然有你好受的。你以为我这么蠢,以为宫里这么容易能够出来,你会没有装一个局给我踩?”夏侯君烯阴阳怪气地哼道,她真以为这么容易就能骗得了他?
玉笙心里凉拨凉拨的,她还真是小瞧了夏侯君烯,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真是要看她好不好运气了。
跟着夏侯君烯上了船,船上摇摇晃晃的,顿觉得一阵恶心。糟糕,不会这时候还来个害喜吧,真是屋漏兼逢连夜雨了。
“人我已经带来了,不知道你们两个,谁要这个女人呢?”玉笙一听,整个人绷紧,什么意思,还有谁在这里。
“放开她。”墨无殇的沉冷的声音响起,让玉笙浑身一震。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死心,还秘密来到了夏侯。只是现在墨无殇的身世是一个谜,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偷偷看看他的肩膀上是不是有一道伤疤。
想定了之后,玉笙倒是不那么害怕,墨无殇应该不至于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吧?
“墨无殇,难道你不知道,这可不是给你带来的人,不然靖宸太子可是会生气的。”夏侯君烯哼了一声,底气十足地要挟墨无殇。
“夏侯君烯,难道你也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朕已经和靖宸太子谈好条件了吗?识趣的就乖乖放下人,还能放你离开这里。”墨无殇瞳眸一凛,夏侯君烯他以为自己是谁,还以为能够威胁得了他吗?
“放我离开?那要不要你不放,我能不能离开呢?”冰冷的匕首抵在玉笙的动脉。同时夏侯君烯还将玉笙的头往后拉,不得不用力的呼吸,慢慢地已经和匕首摩擦出伤痕。
“住手。”墨无殇勃然大怒,掌风从夏侯君烯的身侧掠过。“你有什么条件,说。”
墨无殇终于妥协,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夏侯君烯这个阴险小人动手,他一样也能将她从宫里面接出来。
“去皇宫,杀了夏侯君曜,用他的人头换这个女人。”夏侯君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没想到明玉笙还这么有用,让这么多人争得个头破血流。
只要夏侯君曜死了,夏侯的江山还不是他的。
“夏侯君烯,你妄想!”玉笙的手被他反绑了,不然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妄想?你觉得你的人还能来救你,这是在水上,有什么人想要接近都不可能,明玉笙,你就省省一口气吧!不过,你要是这么爱夏侯君曜的话,大可以现在自尽,匕首就在你面前,随你选择。”
夏侯君烯的话让人不由地大怒,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夏侯君烯,你最好盼着你能成功,不然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怎么样,墨无殇,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个女人现在可是娇贵得很,我能等,她不能等哦。”夏侯君烯直接无视玉笙,看着墨无殇问。
墨无殇双手紧握,忍了又忍,最后启声。“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给我小心一点,船马上靠岸。”
墨无殇负手而立,双眸盯着玉笙看,不管她恨不恨他,他一定要她留在他身边。
墨无殇离开之后,船舱内就只剩下宸昀霄夏侯君烯和她三人。夏侯君烯猛地将她推到一边,然后摘掉蒙住她的黑布,顿时看到夏侯君烯和宸昀霄盯着她看。两人的目光都是带着诡异的算计,而且还透出狠绝。
玉笙忽然想明白,原来夏侯君烯刚刚的都是装的,他们利用她威胁墨无殇。在两人其中一个死了之后,她也活不了了。好毒的一招,这样一石三鸟,太绝了。
“皇后娘娘还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想到我们的目的。”宸昀霄定定地看着玉笙片刻,然后才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个女人太过聪明,可惜不能为他所用,不然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帮手。所以既然不能用,只能杀了。
“没想到靖宸太子也是和夏侯君烯一样,是个卑鄙小人,真是让人不齿。”玉笙不屑地开口,相貌堂堂,却是衣冠禽兽。
“卑鄙不卑鄙,不是皇后你说,也不是我说,而是胜利者说的。”宸昀霄不以为然地笑笑,“既然皇后这么厉害,不如猜猜,最后谁会赢?陪你死的那个人,是夏侯皇帝,还是墨翼皇帝?两个都雄才伟略,哪个陪你到了阴曹地府,都不枉此生了吧?”
“对于靖宸太子的话,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却知道一件事,本宫绝对会看着靖宸太子,死在本宫的前面。”玉笙望着宸昀霄,既然这等卑鄙小人,将来杀了当为民除害。
宸昀霄的脸色黑了黑,但是却没有反驳,“来人,带皇后进去好好休息。”宸昀霄的话,只是想要让人看管着玉笙,他不一点儿都不能大意,这一次能成事的话,可就是成功了大半,要是不能,后果可是很严重。
而且明玉笙可是不简单,所以千万要小心。
“皇上,藏剑有消息回来,说皇后娘娘被挟持在船上,而且墨无殇要求和你决战。”钟离颂拿着线报进来,还真是出事了。刚刚他才查到,五国使者中靖宸太子不见了,看来这一次他也有份。
“而且在驿馆刚刚离开的靖宸太子是假的,这一次,不单是靖宸,墨翼也有份,墨无殇居然也在这些人之列。”原来五国使者昨天的不动声色,就是为了今天这个。
“该死的!”都说了不能乱来,她真是太过分了,现在人家黄雀在后,还是几只黄雀盯着她这只小蝉。越想就越气,可是更多的是担心。墨无殇来跟他宣战就说明了他也被要挟,好一个夏侯君烯和宸昀霄,居然跟他来这样一出,实在是可恶。
“皇上,那如今该怎么去做。藏剑只知道他们才城外三十里的河畔,而墨无殇已经发了战帖,我们去还是不去。”去是必然的,但是却不是真的跟墨无殇比试,而是该怎么救回皇后。
“钟离颂,你现在立即去找十名泅水厉害的水兵,然后回复墨无殇,朕应战。”说完,曜曜便大步踏出养心殿,飞奔出宫。
城外三十里的北河,停着一艘大船,而同时沿着河流,突然出现好几艘船,将大船包围。
“太子,我们被包围了。”宸昀霄没料到,曜曜居然是这么大张旗鼓地将他们包围。哼,他还道他会害怕吗?现在人在他手上,大不了鱼死网破。
“宸昀霄,如果识趣的,就把人放了,不然不要怪朕不客气,这里是夏侯,如果人有什么事,你也别想踏出夏侯。”曜曜站在甲板上,盯着宸昀霄的船,声音夹带着戾气。
“夏侯君曜,你还真是来了,不过这里只有我夏侯君烯,没有什么宸昀霄,乖乖的就去那里打一场,赢了就将人还给你。”夏侯君烯也走出甲板,看着船对面的曜曜,笑得无比的灿烂。真没想到夏侯君曜也有害怕的,看一看等下他们谁是最后没死的?
“听着,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到时候迟了一刻钟,我就砍下这个女人身上一样东西!”夏侯君烯桀骜地威胁,笑着在那里盯着浑身怒气的曜曜。
“你敢,要是敢伤了她分毫,你就等着被凌迟处死!”曜曜虽然怒,但是还是上岸,和墨无殇对视着。
只是这番看着墨无殇,心境却不同了,一想到他有可能是他弟弟,怎么可能下得了狠手!可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一定要争取成功,不然笙笙的性命不保。
曜曜握着手中的剑,在那边犹豫着。而同时船舱之中,玉笙从船窗里面透着看着曜曜。见到他犹豫地站在那里,就知道他现在心里面的犹豫。墨无殇很有可能是他弟弟,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可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被墨无殇打伤的。
玉笙看着船舱周围,不行,她一定要走,一定要出去。
外面的人还在那里盯着她,绝对不能从正门出去。可是这里下面就是北河,船足足有三米高,她要是跳下去,水力的撞击也不少。
咻地,玉笙看到放在旁边的床,上面有两床的棉被。因为外面是临河,所以宸昀霄和夏侯君烯都没料到她敢跳,而且他们大概都觉得她不会游泳,所以要是快速的话,她应该能够跳下去。
那边,已经没时间了,墨无殇首先出手,长剑朝着曜曜挥来。
“我们两个在这里打,只会是宸昀霄一个人得利,你这样做,岂不是中了他的计。”曜曜身形一闪,躲过了墨无殇的攻击,然后快速地说。
“如果觉得会中计,那你现在输了,我不是可以争取时间去救玉笙。”墨无殇冷笑,想要他帮他,妄想。
“他们不会放过玉笙,你怎么不明白!”曜曜不停地躲闪,一时分神,被墨无殇回旋一踢,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嘴角溢出了一滴鲜血,刚刚墨无殇的那一脚分明是下了狠手,曜曜站起来,眼里闪过沉痛。墨无殇根本不听他说的,他们两个这样只会是在这里纠缠。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墨无殇看着他,面上含笑,冷声问。
“我当你人质,用来换玉笙回来。”曜曜忽然正色地看着墨无殇,这一话,让他愣住,他居然是愿意当人质?不怕他杀了他。
而且他不是有赢的机会的吗?“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换回玉笙的命,你应该死得其所。”
“他们在那边干什么,不想救人了吗?”夏侯君烯和宸昀霄都看着他们,本以为一场好戏,却居然两人都不打了。
“不对,夏侯君曜想要当人质,他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宸昀霄一愣,这样倒是能够保住那个女人一命。还在想着,墨无殇已经挟持着曜曜走到船边,看着他们两个。
“放了玉笙,朕就将夏侯君曜交给你!”墨无殇用剑抵在曜曜的脖子上,冲着宸昀霄怒喝。这家伙居然敢算了他一招,他们靖宸也是时候该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