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她搭上他的手,吸吸鼻子,道,“好。”
密林里,三个人影越走越远……
直到确认他们走远后,云武才从隐匿的树上下来。
“王妃,请保重!”然后,便真的消失在密林中。
“什么!她走了!唐恒呢?”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武,他的气就愤怒的燃烧着。
他不信,她会舍弃一切离开!
“王爷,属下说的是真的!王妃离开了!唐恒也离开了!”云武依旧跪立在地。
“云武,你是怎么办事的?本王不是说了,如果她离开你就当着他的面杀了唐恒吗?你怎么会让她离开!”他愤怒的咆哮着。
云武也急了,气愤的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他,“王爷,属下老实告诉你,王妃是我放走的,唐恒也是我让他离开的!”
“云武!你……你也像清影一样为了那个贱人而选择背叛本王!”听到云武的话,他难以置信的开口。他做人真的有那么失败吗?如果不是,为何他身边的暗卫一个一个都要背叛他?
似乎想到什么般,他急忙否认着,不,不是他做人失败,而是她迷惑了他们!
绝对是她迷惑了他们!
“王爷,属下并没有说要背叛王爷,放王妃离开这件事,是属下认为这是属下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云武坚定的说道。
“啊……”他突然怒吼一声,双目通红,“说,她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个一向讨厌她,恨她的人也居然选择要背叛本王!”
“王爷,属下说了,属下没有要背叛王爷,王妃也没有给属下吃什么迷药!王爷,这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关王妃的事,所以的事都是夫人做的!都是夫人做的!属下亲眼看着夫人自己掉下水以此来陷害王妃!属下亲耳听到夫人说王爷的奶娘是中了漫心草毒死的!属下亲耳听到夫人问王妃,上次那三十仗打得痛不痛!属下亲耳听到夫人对王妃说,清影死了!”云武越说越愤怒,到最后居然是一句又句的吼着说,“王爷,你知道什么!你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虐打王妃,你可知王妃心里的苦!属下甚至还听夫人说是因为王妃命好有人救了她,如果不是,王妃早已经死了!”
云武的话传入耳朵,他就如石化般,一动也一动的站着。
这是真的吗?
全部都是菲儿做的吗?可是,菲儿那么善良的人,会这样做吗?
不……不会的!菲儿不会这样做的。
“王爷,难道王爷怀疑属下所说的话吗?王爷,不要忘记,是王爷派属下去密切注意着王妃的一举一动的!”看他愣愣的呆在原地,云武更急了。
“云武……你所说的可是真的?”他的声音突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脸上也带着抹难以言明的悲痛。
“王爷,难道这个时候王爷还在质疑属下话的真实性吗?王爷,属下跟了王爷那么久,属下不会骗王爷!”
这么说,真的是菲儿做的!
“嗤……”胸腔里的热气化成血液喷洒而出。
“王爷……”云武一惊,立刻上前扶着他。
“云武,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一切都是菲儿所为呢?菲儿一直那么善良!”
“王爷……”
“云武,你让本王怎么相信!怎么相信!”
让本王怎么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云武没有回答。
“罢了。罢了。云武,先派人把圆明居看守起来,然后,把几年前有关于本王奶娘死的人,还有她流产的那些人都给本王找来!本王要追究个石落水处!”他突然沉寂如死灰,无力的吩咐着。
“是!属下遵命!”云武揖拳领命,然后便离开了。
云武一离开,他突然又吐出口血,悲痛的呐喊:“雪蝶……原来是我错怪你了!雪蝶……”
寒逸风,我恨你!
耳边,那一句冰冷的话紧紧传来,扰乱他的心,让他的心凌乱无比。
擦拭掉嘴角的血,他踉跄的向着方圆居走去。
我恨你!
冰冷死寂的话再一次传来,让他按紧心口。
该死的!他居然伤害了她!
他居然一次又一次伤害了她!
方圆居,很静,很静,静的连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雪蝶……对不起!”他痛苦的呼喊着,然而,却没有人听到他的道歉。
腿像灌了铅般,寸步难行,他沉重的走入屋内,屋内,似乎还萦留了她的气息,轻甜的,淡淡的,清香的……
突然眼角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
信!
然而,他却不敢拿起信,看信的内容,因为他怕!
他的内心一直颤抖着。
雪蝶,这封信,你写的内容会像在皇宫里写的一样吗?我知道,是的,是跟皇宫里你写的一样,只会有那么几个字,只会写着我赢了。
只会写着我赢了!
雪蝶,只会有那三个字的,对吗?
终于,他拿起桌上的信。但是,看完信后,那个一向冰冷高贵的男子,却突然失力跪落在地,痛苦的声音一直在方圆居响起:“对不起!”
“雪蝶!对不起!”
“雪蝶!对不起!对不起!雪蝶……”
手中拿着的信被轻轻掉在地上,洁白的纸张写着几句话。
休书……
自古以来,通常是男子休妻,然而我蓝雪蝶于今日历寒十六年之夏,五月六日,休夫,寒逸风于此!
从今往后,我蓝雪蝶与你寒逸风再无任何关系!
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从此,不再相交!
蓝雪蝶字!
休夫,寒逸风于此!
我蓝雪蝶与你寒逸风再无任何关系!
再无任何关系!
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从此,不再相交!
信里的每句话都深深的刺激着他的心,心里血液翻滚,他悲痛绝望,一声一声忏悔声在方圆居急急的盘旋。
“雪蝶!对不起!”
“雪蝶!我爱你!真的爱你!”
“雪蝶!雪蝶!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接一声悲痛的呼喊,让躲在外面的云武也跟着悲痛起来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依然是跪在地上,依然是一脸的伤痛!
然而,自那天后,寒府,就一直没有平静过。
自她离开寒府后,寒逸风就一直呆在方圆居,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方圆居,一直坐在床边,双目空洞无神,苍白的唇嗫嚅着,低低喃喃的不知在说着什么,手中紧紧的捏着那封休书,被捏着的纸张已经皱褶斑驳。
几天来,他一直不吃也不喝,每餐饭用托盘端上来,端下去的时候去依然如端上来的时候一样,丝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