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九话 困
第四卷:天上天下(完结卷)——所谓深爱,不过深深伤害,所谓情缘,无非你逃我追。
————天上天下————
落凤谷一役后,江湖门派重新洗牌,琼生阁不复存在,阁主琼紫烟不知去向,只是有传言说,她放了屠刀,落发入了佛门。
欧青衫死于温落雪手上,欧温两家的恩怨告了终结,当年欧青衫散布关于“九死蝴蝶”颜玉儿的消息,导致江湖门派寻仇落凤谷,『逼』死温落雪双亲@,这仇压抑了二十多年,凤雏公子终于得报。
同时衰败的还有“无忧山庄”,有一个女子永远失去了最爱她的那个人,她曾想如果当时懂了珍惜,会不会事情将有另外的结局。欧青衫爱慕容染白,可慕容染白却难忘楚夙离。
也许不算爱,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可她终究也没有得到任何,她还是失去了欧青衫。
成寂落没有死,她独自走下了落凤谷,温落雪下的命,不许任何人拦截她的去留,听说她在长平城还出现过,只是神志不清,似乎再辨不得人。
而温落雪,凤雏公子玉颜依旧,唯独很少弹琴,落凤谷不再种植翠竹,却遍谷栽满了桃树,幼小的桃林尚不成气候,如若不说,便看不出它的品种。
温落雪的古琴亦换成了桃木琴身,他不再弹起,那桃木的琴亦不再适合弹起。是谁曾说过,前生为木,今世做琴,或许这样便可同她画扇一世春尽。
他始终没能忘记古沫沫跳下落凤谷顶时,那一抹粉『色』的光晕,在那光晕里,他曾看到桃花飞舞,他亦曾看到桃花纷落。
人间界的两年,之于天界,不过是两天而已。
古沫沫愣愣地望着镜子前的自己,但觉得思维一团混『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醒来,而距离她清醒过去了多久,她亦不得而知。
打量四周,自己竟是站在一间很小的屋子内,面前是一面镜子,四面墙壁雪白,隐约着甚至还有流水声,模糊不清,古沫沫抬眸,目光就在镜中人脸上定格。
镜子里的脸,妍丽精致。眉峰妩媚,红-唇潋滟,肤白如脂,隐匿着一身的风华,古沫沫傻看着那张脸,不同于成寂秋的妖颜,这一张面孔绝『色』更甚,忍不住抬手『摸』向它,镜子里的映像亦在同时抬起了手。
这原来是她自己么?
古沫沫慌忙垂眸,却见自己一袭粉红的长裙,广袖低垂,裙摆层层涟漪。她刻意地向手臂看去,那里的伤口悉数不见了痕迹。
恍然惊觉,这是嫣花骨的身体!
再度抬眸对着镜子,对于这张脸的记忆点滴于脑海中汇集,一颦一笑,繁华失『色』,那正是她的前生,那个足以扰『乱』世间华彩的桃花小仙。
得到这一认知后,古沫沫心中慌『乱』,依稀记得在落凤谷顶上,楚夙离为了救她坠落山崖,而成寂秋的身体被嫣花骨夺了去,她以为嫣花骨的神格会就此觉醒,或许最后一刻的黑暗,恰预示着古沫沫这一缕魂即将消失。
只是未料到,再度醒来的仍是她古沫沫,嫣花骨的记忆一丝一毫也没有,除却她进了嫣花骨的身体。
两个问题很快即涌上古沫沫的思绪,嫣花骨不是被戮仙火烧死了么?她怎么会还有身体?想到这里,古沫沫胡『乱』伸手往身上『摸』去,触感真实!尽管这具身体并不温暖,可是确不是虚幻。
而另一个疑问则是:她现在在哪里?
眼前是镜子,她站在四壁完整的房间内,有水流的声音,古沫沫左右看去,入眼的皆是白『色』墙壁,除了镜子,不再有任何。
她倏然有些怕了,这地方的布局明显,竟仿若是洗手间!
心砰砰跳着,可不就是洗手间!还有这镜子,在她还是古沫沫的时候,她就是在洗手间里,被一面古怪的镜子吸入,穿越到的大幽国。
又回来了么?古沫沫皱眉,回到了自己生活的年代么?但是却又不对劲,这间屋子四面皆是墙壁,根本没有出去的门,这不该是她所生活的年代,洗手间应有的格局。看上去,这里更像是幻觉妄念出的空间,如此看来,自己是被困住了。
古沫沫伸手触『摸』墙壁,但砖瓦的结构又是那么真实,并非虚幻么?古沫沫皱眉,怎么看都不可能出的去,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她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场面,她曾被嫣花骨的眼泪带到过由水构成的“真空界”里面,这一次定也是谁的执念,有什么人用意念困死住了她。
镜子。忽然想到眼前的镜子。
古沫沫想了想,一切既然由镜子开始,那么这镜子也必然是她离开这里的关键。食指轻轻触着镜面,古沫沫还不会使用地仙的能力,她试着集中自己的思想,回想着当初引她来此的那一双粉『色』瞳孔。
“要离开这里,嫣花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古沫沫闭上眼睛,兀自默念着,直到指尖传来阵阵暖意。
四周安静着,如同死寂。过了些许时间,那一道粉『色』的光芒终是出现了。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弄清楚发生的一切,只有离开,才能……找到楚夙离。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心无杂念心无杂念。”古沫沫小声嘀咕着,强迫自己思绪集中,身边的光芒越聚越亮,渐渐地将这封闭的屋子弥漫充盈。
“这一次你死心了么?”粉『色』的光芒之中,低沉的男声蓦然传来,古沫沫被这声音惊了一跳,想不出会是谁于此刻到来,微微睁开眼眸,包围在她周身的粉『色』正慢慢褪去,光芒的尽头,一抹白衣显『露』出来。
四周已经没有了白『色』的墙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堂皇,金『色』耀目的四壁上饰着蟠龙花纹,飞舞如生,琉璃檐梁,闪出七『色』光彩,竟是比那皇宫内院的装饰还要华丽几分,彰显着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