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亲爱的,请不要逼我7 秦放(2)

一、亲爱的,请不要逼我7 秦放(2)

那晚半夜秦放听见那边床上哼唧。卫曙光说,真他妈难受,你去给我弄点退烧药去,消炎片也来点,西边出去,马路对面就是。秦放爬起来摸他脑门,烫手。这还不去医院呀,秦放说。卫曙光说,哎呀赶紧去买药去。秦放把药买回来,给他灌下去,拧湿毛巾敷脑门,把另一张床的毯子被子都给捂上。卫曙光说,哎哟,谢了,哥们。秦放说,甭废话了。他坐旁边看着,那家伙烧得红扑扑的,龇牙咧嘴地睡在行军床上。他想起那个六一节小朋友都被化装成兔子

左飚裹着毛巾被站在窗前。他就走过去,发现从那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一院兔子跑。你凭什么不用去当兔子呀?他就说。左飚说在裤子里拉了泡屎,展开毛巾被,让他看自己的光腚。他就惊得忘了不服气,担心地问不怕你爸抽你?左飚说,那老逼不来,今天我妈来。那时他们就看见阿姨冲上滑梯把卫曙光扯了下来。后来秦放趴在一张床后面,躲过了那个阿姨(卫曙光几乎是横在地上被阿姨拖进来的)。阿姨走后,卫曙光指着说你们看见了吗电视台摄像就在滑梯那儿现在拍不上我了,冲下头阿姨骂你妈的蛋你妈的西红柿炒鸡蛋。他们仨肩并肩扒窗台站着,那时秦放觉得真快活,可瞧见老秦在兔子里找他,他就赶紧下去跟其他兔子玩给大人看。在下头,他忍不住往上看,他们也看见他了,左飚冲他心照不宣地笑了一笑,卫曙光指着他冲左飚大笑,他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但他有种感觉:他们仨是一伙的,而且只有他们仨。

换过两次毛巾,卫曙光开始打呼噜。摸摸,不那么烧了。

天黑得沉静。另一间卧室空着。还有一间也空着。从客厅窗户望,楼前只有四辆车,卫曙光那辆后门瘪进一块的白夏利大剌剌地歪在两个车位中间。一只杂毛猫耷拉着尾巴正穿过绿地边上横七竖八的建筑材料,那猫走走停停,冲楼房这边看,继续往前走,孤零零地穿过绿地,走进另一边的黑暗中去了。卫曙光在打呼噜。

秦放去了卫生间,习惯性地把能拉开的都拉开瞧了瞧,什么都没有,能用的都摆出来了。这儿没秘密,隐私没价值。二十瓦的白炽灯泡在头顶毫无(色色小说遮盖地亮着。我要挨着秦放睡。他想起小时候了。那时候他翻箱倒柜搜出来的那些大人们遮遮掩掩的玩意儿,曾让他觉察到的那个他注定需要前往的世界里被“存在”所包围的普遍性的为难,记忆沤出一股过时而温暖的气息,几盒原封未动的国画颜料画笔调色碟,包在白绢手帕里生锈的口琴,蜡潢色避孕套盒子印着小人书似的黑色线条宣传画,那种小方盒子,得翻起大衣柜尽底下的隔板才能从夹层里掏,在黑暗中低低地呻吟着,被角漏出一点点手电筒的光,就跟你隔着一枕头的距离,旧习梦思床垫(三舅家淘汰的)晃得像一艘船,唔,唔唔,妈呀,像种黑暗中的仪式,能给你非凡的体验。巫师们就是那么干的,巫师是属于过去的,巫师也是一种先知,都是那种真正的自我为中心的家伙,没废话,他们准备好就在黑暗里干上了,你听到了表达痛苦的声音,过去你以为是痛苦,现在你知道那很美妙,你想吃粗的还是细的呀,吃那么粗的,那么粗,那会儿他只看见那男的了。现在他看着浴缸和马桶,还挂上了浴帘了,遮遮掩掩就是说有女人在这里洗过澡了。卫曙光是用不着那玩意儿的,这屋可比单间宿舍强多了,强一万倍都不止,她的身子,把她带到这儿,用点巫术,就在洗脸池台子上吧,现在那就算干净地方,现在就开着灯,现在这样看着清楚,他想着,他不顾一切地进入了她,使劲操她,他幻想着每个细节,想着她跑到男生宿舍打牌时褪下黑色浅口船鞋来把脚趾尖踮在里头轻轻晃动的那只纤细的。他把门掩上,从里头锁好,对着马桶,解决完,他再回到床上,几乎立刻就睡着了。……对敲……跑多长时间了,什么!……他醒了。上市就翻出一下就能挣百十来,秦放在宿舍接了股票卡,装了软件,把手里的五千来块都投进去了,从卫曙光那儿打探着。渐渐在系里有了名气。竟然有老师托他代炒,盈利几番,托他代炒的日渐增多。讲课的大多是客户和客户的朋友,秦放有种初步建立个人事业之感。他觉得看透了。德评、加分、奖学金,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噱头,因为操纵的味道过于明显,都显得太小儿科了,收买才是体制的本质,这么看卫曙光没错,不就是为钱么?就凭这思想,授丫一货真价实的博士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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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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