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来的城市(4)
打个比方吧,我们都很熟悉的一个词——爱国主义,罗马人对它的解释是“爱自己的国家”,不过,他们所说的“爱自己的国家”又和我们的“爱国主义”不一样。中世纪的人们,甚至没有这种“对国家的爱”,但是,他们却非常了解什么是“忠诚”。
然而,“忠诚”之于中世纪的人的意义,和之于我们的意义也是很不一样的。他们封建的人生哲学(封建制度已经存在了将近一千年)是建立在忠诚之上的。但是,那是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忠诚,而不是对一个抽象概念的忠诚,比如说“国家”。因为我们所知道的国家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那时候的首都,并没有战争部门、海军部门、内务部、财政部,也没有社会保障大楼和邮局,以及数百个赋予公共服务性质的大楼。首都只是国王居住的地方而已,因为国王和皇室人员需要靠周围的社区生活(他们有几百个官员,需要吃很多东西),因此他们需要不停地换地方,从一座城堡到另一座城堡,直到这个地方的供给被消耗光,他们才会离开。接着,他们就会前往下一个要塞,因为那里有更多的新鲜粮食可以用来烤面包,也有更多的家禽可供食用。
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首都来统治整个政局,“国家”这个概念就会很模糊。那时候甚至没有国旗,更没有现在这样的军队。人们都极度忠诚,但是,这种忠诚是对他们的主人,对他们的村庄,至少,是对他们或大或小的辖区而言。
在中世纪,人们并不称自己是德国人、法国人或者英国人,如果被问到(大多数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也没有机会被问到),他们可能会说自己来自伦敦或者布里斯托尔(Bristol),说自己是诺曼底人或里摩日(Limoges)人,又或者说自己来自吕贝克(Lbeck)或阿彭策尔(Appenzell)。但是,对于我们今天的“国籍”概念,当时的人们并不熟悉,除非有一个国王建立起了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国家。但是,在城市文明取代中世纪的农业文明、以金钱为基础的经济取代易货贸易之前,这样的国家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