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行动在即
思索良久之后,易寒的眉头越皱越深,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苦竹坞方面对自己的情况似乎极为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如果说他们这群人中有内奸,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简单的道理,易寒还是明白的。
排除了一种可能之后,那便之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了——那就是苦竹坞的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指挥操纵的,而且这只黑手极为高明,唯有如此才可以把前边所发生的种种怪事解释个一清而楚。
“不好!”
“怎么了?易公子,怎么了?”众人被易寒突然冒出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刘知叶与刀疤二人不约而同的上前急声询问。
“遥妹他们可能会有我危险,我一想到苦竹坞背后的黑手,这种感觉便越来越为强烈,不行!我们无论如何得去救他们!”易寒闷声说着便要起来,却是不行,一下子给摔了回去。
“易公子,你的伤还没好,就给我待着别动了。再说解小姐吉人自有吉象,你就别太过担心了!”现在反倒是刀疤在劝说易寒了,刘知叶忍不住在旁边呵呵直笑,刀疤转头暗自朝刘知叶狠狠的一瞪,自己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易寒显然不知道其中奥妙,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二人,刚想开口说话,却从洞口外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便闯进一名兄弟:“报!两位大哥,情况不妙!”
“说!”一听情况不妙,众人皆心头一提,这时候来个情况不妙,可当真是不妙了,众人大多身上有伤,真正还有一战之力的已经为数不多,何况还要留一些人照顾伤员呢!
“两位大哥!兄弟们在洞外密林中放哨之时,突然发现周围出现一大批敌人,似乎是为搜寻我等而来!”
刀疤眉头紧锁,闷声不响,而刘知叶则相对冷静,出声问道:“敌人为数大概有多少?”
探子一阵犹豫,最后才道:“由于夜色原因,视野不能及远,经过各岗哨兄弟传来的消息,敌人人数大概有两百之众!“
“哦!这么多?”刘知叶这回也伤脑筋了,如果敌人为数不多的话,尚还有一拼之力,可此时算上伤员,敌人整整多与己方四倍有余,这一战怎么打……刘知叶心中思考着对策,挥挥手在准备让探子下去。
“等等!”一直没有说话的易寒突然出声阻止准备下去的探子:“我问你,敌人大概来自哪些方位?”
探子先是一愣,大概没想到易寒会问这个问题,低头沉思了一会后才说道:“主要从两个方向成两翼搜索!大概集中在东方以及东南和往南方向!”
“恩!你先下去吧,继续监视,有情况及时报告!”易寒沉声说道。
等探子退下去之后,同样对易寒那一问不得其解的刀疤说道:“公子,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刀疤就被刘知叶一把拉住,刀疤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刘知叶用手指了指易寒,这时刀疤才看到,易寒左手撑着脑袋,出神的望着洞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却又似乎不对,自顾自的摇摇头后,又继续发呆。刘知叶又拉了一下刀疤,示意让他跟自己出去。
怎么办呢?敌人就快要找上门来了,可自己全身受重伤,现在别说持刀杀敌了,就连坐起来都要靠别人扶持,易寒苦笑的摇了摇了头。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黑衣死士们再战之力也不多了,力战不行,只有智战了。
从洞中往外看,依旧漆黑的天空不时闪现着丛林燃烧所产生的火光,这一夜似乎特别的漫长,黎明迟迟的不愿意来到。暴雨早已经停止了,狂风却仍然在继续。易寒看着被狂风吹得如波浪般起伏的密林,眼中射出茫然之色,不过这仅仅持续了那么一会,很快他的眼中被另一种东西所取代,这是信心,对自己强大的信心。
大仇未报,怎能就此死去!
“知叶!刀疤!你们让兄弟们都过来一下!”易寒朝蹲在与兄弟们聊天的二人喊道。一直以来易寒但凡遇到重要决定,都会与下属共同商议,或者把决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绝对没有任何的隐瞒,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在易寒的心中一直按着这条原则来做,因为他认为既然是共同患难的兄弟,当然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怎么了!易公子,是否有了主意?”刘知叶笑着说道。在沉默冷酷的黑衣死士中,刘知叶算是一大另类了,不仅话多,而且喜欢开玩笑。易寒心道,为什么以前自己没注意到这一点呢?
见人都聚集了过来,易寒按定心神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抬头说道:“各位弟兄,相信刚才大家从探子的报告中,知道了我们目前所处的状况。实在是对不住,都是因为我的决定,把你们弄成这个样子!”易寒看到有些兄弟头上,脚上,肩上绑着的绷带,看着从绑带上渗出的血丝,在那瞬间心中的愧疚有如泉涌,直往心头上猛窜。
“公子,你怎么说这些话,当初你已经明明白白的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了我们,而我们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不会怨你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你,更是为了解堡主!”刀疤有些动情的说道,他是条硬汉子,无论碰上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感动,可此时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间有股酸楚的味道在隐隐作怪。
“易公子!刀子说得对,没人会怪你!兄弟们你们谁在怪公子,说出来!”
“我们不怪公子,就算是死也是我等自愿所为!”几十人的呐喊声在这不大的山洞中激荡,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存在着一丝暖意。作为一名杀手,必须做到无情无义,显然他们已经不是一名优秀的杀手了,但是他们却成了一名真正拥有人性五感的人,重新经历了流泪的冲动,他们在感动,无声的感动……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易寒的声音把众人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中来。“刚才我想了一下,我们这些人中伤的伤,残的残,还有战力的兄弟为数不多,因此我想咱们即将到来的这一战绝对不能莽撞,没头没脑的突围那简直就是自杀。我唯一的出路便是智取,敌在明我在暗,我们不能把这个主动权给丢了,应当把它好好的利用起来。”说到这里易寒特意停顿了一先,见众人皆对自己下面的话翘首以待,满意的笑了笑后,继续说道:“大家也听到了,敌人主要分布了东、南方向那一块,我大体的定下了如下计划……当然这个计划的前提是要求对此地形的熟悉!”
“易公子,我对这边的地形,是最为熟悉的!”人群中一人排众而出,来到易寒身前,这是一名颇为壮硕的汉子,笔直的站在易寒面前,比之原本就挺强壮的刀疤更胜一筹。
易寒把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哈哈一笑到说:“是条汉子,好,就这么定了,这事就由你负责。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事事关重大,一切多留点心!”易寒可不敢在这个环节上出个什么差错,自己身死不要紧,连累的弟兄们那可事大了。
“放心吧!公子,错不了!”那人信心十足的说道。
易寒哈哈一笑,连刘知叶和刀疤都对那人笑骂了一顿。
“好!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此出发!”
易寒话音刚落,众人便陆续往洞外而去,整齐而不乱,确实是一支不可多得的部队。易寒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起来,接着又想到自己怎么办,动也不动,总不能让人给背着走吧!
他正想着,只见眼前一闪,两名黑衣死士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手上还抬着一副担架。易寒见此奇怪之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副用树枝简单拼凑起来的担架,上边还有几片树叶还没清理干净呢!口中还说道:“你们两个从哪弄来的担架,该不会是刚刚做的吧!”
刘知叶在一旁说道:“方才我与刀子蹲在门口,突然想到的,这不,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呵呵!”
“哈,还是知叶想得比较周到!”这下可解决了易寒心头的大难题,当下他便示意让人把自己给扶上了上去。虽然担架做点简易,但躺上去的感觉还蛮舒服的,易寒颇为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后,懒洋洋的说道:“哈哈!还蛮舒服的,那个,就辛苦两位兄弟了!”
“走吧!”刘知叶呵呵一笑后,径自往洞外走了去。
探子一直没有回报情况,也不知道前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但愿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易寒看着漆黑的夜空,忍不住在心中祈祷着。现在的易寒形同一个普通人,没有了武功,就象仿佛失去了什么,这对于一名江湖人士来说实在是痛苦之所在。
刀疤、刘知叶二人站在易寒对面,身后各自站着十名左右的黑衣死士,狂风中把他们的衣服刮得烈烈作响,风沙迷乱人眼,却无人动上一动。易寒从夜空中收回目光,一一在眼前这些汉子的脸上扫过,良久才听他嘴中吐出两个字:“出发!”
刘知叶与刀疤二人分别转身往不同的方向走去,易寒同其他受伤的兄弟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直到黑夜把他们完全吞噬在其中……
易寒本想对刘、刀二人说些什么,可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有些话本不用多说,用心去说便是了。
刘知叶带着手下在林中腾挪躲闪,借着夜色不断的向前摸索而去,尽管知道附近应该没什么敌人,当刘知叶还是不敢大意行事,大伙能否生离此地,就看他和刀疤是否能成功了,肩上的压力不可谓不小。
沉思中突然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哥,前边有情况!”
刘知叶立即回过神来,往前一看立即挥手让后边的人蹲下来,躲入半人高的灌木丛中。他不断的暗骂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走神,如果出了事,自己如何向易寒交代。
前方不远处,火光在狂风中坚强的摇曳,大有斗争到底的架势。火光下有一座座连成片的帐篷,这些接近周围草木颜色的帐篷如果不仔细看,在这茂密的丛林中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探子事先说明,还是很难发现的。
刘知叶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见对方防守严密,来往巡守接连不断,知道单凭自己这些人要闯进去等同与自杀。不过刘知叶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偷袭,还是骚扰,这就好办多了。从先前的观察中,刘知叶发现对方此行还带来了众多的战马,远远的还可以听到马啼声。刘知叶计上心头,转身低声向众手下交代了一番后,便率先沿着灌木从猫腰前进。
黑夜即将过去,时间的紧迫让刘知叶心头万分焦急,可焦急有什么用,鲁莽行事之会把事情给败坏,刘知叶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思绪,一会动如脱兔,一闪而过,一会稳若磐石,一动也不动的待在原地。
离马嘶传来之处越来越近,马蹄踏地之声亦清晰可闻。刘知叶透过树丛朝敌方营地里望去,见马棚处明亮如昼,各处有多人把守,防备之严密,乃刘知叶前所未见。到底是谁,心思如此缜密,连这地方都顾及到了。刘知叶忍不住赞起对方来,但赞归赞,始终还是敌我关系,转眼见刘知叶又为如何完成任务而发愁了。难道就此放弃?心中有些不甘,方才为躲避对方岗哨沿线,他们行动得异常小心,如此一来花费的时间亦延长了许多,现在如果在另寻途径,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当刘知叶正苦苦思索之时,突然从敌方营地之中传来数声吆喝。他探眼一望,只见马棚之处多了一群人,一名中年男子走在最前,旁边人等对他必恭必敬,想来这名男子大有来头。刘知叶忍不住睁目细看,却见此人清风道骨,羽扇纶巾,相貌颇为俊朗。
却听守卫们见到此人,纷纷低头下跪,每人敢抬头乱看,显得此人的权威之重,无人能出其右。刘知叶心中奇怪,此人到底是谁,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顺着风势传来过来,由于距离太远,刘知叶听得不是很真切,却还是听到了两个字——右侯。
刘知叶顿时心神大震,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