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狼谷口
方天傲使的是把短枪,如刀似剑,使起来霍霍生风,一时间把陈元甲给笼罩其中。陈元甲能与易寒相抗,手底下自然有几把刷子,面对方天傲的攻势冷静躲闪,时不时还回击几招,逼得方天傲不得不回招自救。直到此时方天傲才收起一脸的得意之色,转而凝神对敌。
“陈贤侄,你还是给我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要不然等石将军到了,你们父子俩可没好果子吃!”方天傲在对招的过程中,还不断的向陈元甲展开心理攻势。
说到父亲陈元甲心中猛的一蹬,但随即平复下来,父亲的脾气做儿子的怎么会不了解,对解元忠心耿耿,对待叛徒那是深痛恶绝。如果被父亲知道方天傲背叛了解堡主的话,陈元甲几乎可以想像到父亲的暴跳如雷了。
“哦!这么说石将军还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果子么?”陈元甲反击道。
方天傲显然没听出陈元甲话中的嘲讽之意,大力一推笑道:“陈贤侄如有意,我可向右侯推荐你进石将军麾下的君子营,如何?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此一来我叔侄二人也不用刀兵相见了嘛!”
方天傲打着一手如意算盘,自个得意非凡,陈元甲却是不领情,石勒素来敬重汉人文士,这点天下之人几乎无人不晓,这在天下胡汉不和之时能有如此作为,陈元甲也不禁心生敬佩。但敬佩归敬佩,两者各为其主,说归降与石勒,这陈元甲是万万做不到的。
“哼!方天傲,不用多费口舌了,我陈元甲虽是无名之辈,但亦懂得忠其一主,不象有人见利忘义,背叛解堡主,还在此自鸣得意!”陈元甲冷声道。
这时方天傲如果听不出陈元甲话中之意,那他便不配为方天傲了。陈元甲的话把他给气的满脸通红,七窍生烟,汉人最重忠义,虽是自己不忠在先,但被小辈当面如此责骂,心中怨恨不已,当下方天傲不在多说,飞身而上,手中短枪幻化出千百枪影,如狂风怒吼般往陈元甲当头罩去。
陈元甲往旁一侧,仗着无上轻身之法,轻松躲过。方天傲挟怒狂攻数招之后,见陈元甲气定神闲,倒是自己披头散发颇为狼狈,当下把手一挥,顿时金旗旗众再次纷涌而上,想把陈元甲给包围起来,与此同时陈元甲亦见金旗旗主包立宗飞扑而来,看来方天傲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想用最快的方法把陈元甲给解决了。
陈元甲知道如果被敌人围上的话,自己便再难以生离此地。身形一展,凌空越起,就在此时,包立宗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赶到,一掌带着劲气拍了过来。陈元甲此时方才如梦初醒,他怎么会忘了金旗本就以轻身之法著称呢?这包立宗身为金旗旗主轻身之法自然是更为了得。这也怪不得陈元甲,黑衣五旗作为解家堡精锐部队,本就非常神秘,加之在解元的命令之下,堡中之人虽知有黑衣五旗,但见过他们的却少又少知,最多也只见过如刀疤等黑衣外围人员。
此时掌劲即将临及自身,陈元甲慌忙一闪,堪堪躲过包立宗的杀着,陈元甲暗呼幸运,身后加劲风又起。陈元甲诧异不已,难道先前那招乃是虚招不成?等陈元甲醒悟过来之时,为时已往,包立宗的掌劲已经结结实实的印在陈元甲的胸口。顿时陈元甲惨叫一声,便往地面急速的坠落而去。但包立宗显然不想这么容易的放过陈元甲,身形一转,飞速的追上陈元甲,双掌翻飞,有如狂轰滥炸般往毫无防备的陈元甲身上轰去,陈元甲身处半空之中,毫无借力之处,想躲也是没有办法,唯有全力聚集真气,保护各处要害。
包立宗不愧为金旗旗主,整一个冷面杀手,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掌击出,陈元甲必然口喷鲜血。不远处的方天傲满脸笑容,见包立宗如此折磨陈元甲,为他出了口怨气,他当然是非常的满意咯。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却使得方天傲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陈元甲将要落地之时,包立宗加速抢先落地,双手拖住陈元甲,飞身而起。这一着不仅是方天傲觉得有些奇怪,连同在场的部分金旗旗众也是一脸奇怪的仰天观看。
难不成包立宗想让陈元甲死无全尸?哈哈!这个包立宗,别看他一天到晚冷着张脸,心思倒蛮多的,恩,不错,能体谅老夫的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方天傲如是想着。
“陈公子,待会等我把你给抛出去后,你便赶快逃走,明白么?”包立宗突然低声在陈元甲耳边说道。
陈元甲先是一愣,他不知道包立宗到底想干什么,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包立棕,包立宗见此心头焦急,只是说道:“公子保重吧,希望你能逃出去,告之堡主石勒张宾即将进军此地,石勒对汉王起了叛变之心,来此是为了某得一方土地!走吧公子!”说完包立宗不待陈元甲还有话想说,双手用力一抛,顿时陈元甲越过金旗旗众上方,往远处跌去,但是待陈元甲即将落地之时,却见他一个转身,用力向地面一蹬,比之先前更为快速的朝密林深处隐去。
直到此时方天傲方才醒悟过来,怒喝道:“包立宗你敢背叛我?”
“呵呵!有什么敢与不敢的,叛徒人人得以唾弃!”包立宗缓缓从空中落到地面,说道。
“这是你自找的,来人,给我杀了他!”方天傲狂怒不已,先是被陈元甲给跑了,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包立宗又背叛自己,这样下去,自己有什么资本去见右侯张宾。
金旗旗众将要把包立宗包围之时,突然旁边的战友朝自己挥刀相向,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突然的变化,一时间倒了一大片,方天傲见此方才恍然大悟,指着包立宗道:“原来你早有预谋!”
“哈哈!不用多说废话!来吧!”包立宗豪爽的仰天一笑,带着为数不多的手下朝方天傲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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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包立宗是假意背叛解堡主,想从中套取情况,但因为救你而提前暴露了目标!”密林中易寒冷静的分析道。
“可包旗主为何还要把我打伤,害得我流了这么多血!”陈元甲一脸郁闷的看着身上的血迹说道。
易寒忍不住笑道:“包立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如何能如此轻易的放你走,就算一开始便放你走,你能不能逃出来,也还不是个准数啊!”
陈元甲忍不住点点头,易寒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联想起之前的种种包立宗确实不象是叛变之人。这时易寒又继续说道:“刚才我检查了一下你的伤口,包立宗下手虽狠,却极有分寸,没有伤及你的要害。光这一点便可以证明包立宗的立场,你总不能说一个黑衣死士的旗主连哪里是要害都不晓得吧!”
“唉,易兄,这个时候你还能开玩笑,我真是佩服死你了!”陈元甲苦笑道。
“呵呵!”易寒干笑数声后,也不再说话。一时间众人皆陷入沉默之中,仿佛要与密林溶为一体般,唯有黑暗中不断闪动的眼睛还能说明此地有人。
“我们走吧,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得给你疗下伤啊!”最终还是易寒首先打破了沉寂。
一行人继续在密林中穿梭,直到找了一块光线明亮的空地方才停顿下来,刚一下停下易寒便派人往四处侦察了一番,其间陈元甲问起易寒所经历之事,又忍不住数声感叹。
“公子,此地离谷口之处相距不远,我等在过去一点可以看见敌人的部署,连对面山崖上我方抢占之处也可看得一二,且四周密林广布,对我们极为有利!”探子回报道。
“哦!”易寒有些惊奇的说道:“难不成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们这边,看来老天爷也在眷顾我等嘛!哈哈!”
“说得也是!”陈元甲也笑道:“不如我俩过去看看,如何,说不定解小姐他们也快到了!”
面对陈元甲的提议,易寒欣然同意,两名兄弟见易寒起身就要过来相扶,却被易寒拦住了,只听他说道:“躺了这么久,我的伤也好了大半,不用相扶了,有陈兄在就好了!”
陈元甲笑了笑没有说话。由于易寒的关系,众人间的气氛显得较之以前轻松不少,这并不是说危机已经解除,而是易寒刻意为之。易寒清楚的知道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如果自己的情绪也表现得低落,大家会怎么样?易寒可不想让一群战意高昂的兄弟们,变得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
那地方果然如探子所说的一般,近可看血狼谷谷口的情况,远可望山崖的情况,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果真是个好地方。易寒正想对探子赞扬一番之时,突闻谷口传来马蹄上,由远至近,这回听得更为清楚了,轰隆隆的仿佛大地也在作响一番,来人之众可想而知。
易寒陈元甲二人连忙隐藏身形,探头细看。谷口的敌人见来人声势浩大,也不禁开始紧张了起来。人人神情严肃的朝谷内深处戒备起来,那王队长更是紧张得指挥手下不断堆积起障碍物,以防马群对他们进行冲刺,要知道骑兵在在开阔之地对步兵的杀伤力是极为可怕的,那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管是易寒这边,还是谷口的敌人都在马蹄声中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来人的出现。没过多久,山谷之内飞快卷席而来的尘土预示着骑兵部队即将到达。谷口敌人纷纷往两边散开,看来是准备依靠障碍阻截来人,之后才冲上去搏杀。
易寒见此,不禁为来人担心起来,可自己却又无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骑兵的速度果然不同凡响,就在易寒这思索的当儿,他们已经冲了上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解逍遥与谢心儿二人。虽然尘烟滚滚,但易寒却是一眼便认出了她们。
“起!”解逍遥早已看见谷口埋有伏兵,此时见谷口的障碍之物,立即催马飞跃,跳过障碍,接着片刻也没有停留,便往一边杀将而去。解逍遥能跳过来,跟在她身后的手下可没那么幸运了,有少一部分兄弟。因视野难及加上谷口拥挤之故,马蹄一拐,落下马去,结果被自己人给活生生的踩成了肉酱。
与此同时易寒看见山崖上的兄弟正在往下砸石头,看来敌人已经跟了上来,而解逍遥等人正在与谷口之敌撕杀。陈元甲首先忍不住了,不顾身上的伤,大喝一声飞身而出,往谷口敌人冲了过去,易寒想拉也拉不住,无奈之下只好集合所有兄弟跟了上去。
解逍遥一枪刺穿一名敌人后,突然看见旁边杀出一群人,正疑惑之时,只听来人中有人喊道:“遥妹!小心!”
解逍遥只觉身后劲风袭来,上身立即扑倒于马背,手中长枪往后一扫,顿时一人惨叫一声被横扫而出。解逍遥听先前声音便知是易寒无疑,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出声问道:“易寒哥哥,是你么?”
“是我!”易寒勉强格开横里刺来一枪说道:“现在别多说了,先离开此地在说!”说完帮另一名兄弟去了。
解逍遥也知道此时不是时候,举枪娇喝一声:“兄弟们,随本小姐突出重围!”
此时的解逍遥英气勃发,俨然是一位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只见她长枪或刺,或挑,或扫,敌人在她手上无一回合之将。陈元甲忙里偷闲,出声赞道:“解小姐当真是厉害!”
易寒笑骂道:“这回你倒是轻松自在,还不快给我来帮把手,我可是伤重之体,快撑不住了!”其实易寒早已经不行了,说话间又被敌人划了一刀,陈元甲一见,连忙回身挑飞敌人的刀枪,把易寒给救了下来。
“你伤这么重,根本毫无战力,出来干什么!”陈元甲骂道。
“嘿嘿,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