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樱杀堂与骷髅头（3）

“你只不过是提供一则消息而已，又不能把那具骸骨拿给我，能值这个价钱吗？”雪莉拉长了声音，没有立即答应对方。但是，她早就说过，对于51基地而言，钱永远都不是问题。

那男人马上回答：“我知道骸骨存放的地点，钱到账，即刻带你去取。”

两个人突然同时沉默下来，这预示着双方头一回合的交手已经结束，彼此在心里衡量算计，准备下一回合出招。

我不知道雪莉究竟对我隐瞒了多少，至少上面这段对话能够证明，隼机关早就在敦煌布局了，甚至要早于石布的探险队抵达之时。51基地是一台巨大的现代化国家机器，雪莉投身其中，仅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我能理解她。

“那样的女孩子，终其一生，都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全部实话，交出全部真心。如此，不知是她的不幸呢？还是爱她的人、她爱的人之不幸？”我的内心深处涌起一阵沉重的悲哀，说不清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我本想就此退回自己房间的，但21#8房间里突然有了新的动静，一条纤细的人影从保险柜里慢慢爬出来，腰间系着一个黑色的口袋，大小相当于半个人头。那人的动作极其灵巧敏捷，贴地翻滚，瞬间便扑近窗台。那时，我已经滑下一楼，藏身于茂密的冬青丛中。

那人出了218房间，迅速向南，一路翻墙绕树，步伐比武打电影中吊在钢丝上的特技演员更为飘忽。

我远远地跟着，直到他钻进了敦煌清真寺后街上一家通宵营业的小酒吧，我才放心大胆地快速接近，一边装出哈欠连天、疲惫不堪的样子，一边推门而入。这家酒吧的门面装潢并不华丽，“丽都”这个名字更是普通，门口冷冷清清的，一辆车子都没有，可见其生意之清淡。

酒吧里没有音乐、没有喧哗，只有柜台顶上的一个霓虹灯球以最慢速度旋转着，将光怪陆离的灯影轮番投射在空荡荡的座位和墙壁上。空气中飘荡着甜兮兮的残酒味，地上刚刚冲洗过，泛着冷森森的水光。

一个染着满头黄发的服务生正靠着柜台打盹，听到我的推门声，懒懒地抬头，却不主动招呼，只瞥了我一眼，转头去看墙角的电视机。电视上正播放着深夜电视购物的垃圾节目，一个满肚子肥肉的欧洲男子正在眉飞色舞地推销一款戒烟糖，旁边的搭词女郎搔首弄姿，极尽诱惑挑逗之能事。偏偏这个穿着白色衬衫、打着黑色领结的服务生看得津津有味，并且随着电视伴音摇晃着他那又扁又瘦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