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内罗毕:听鲜花盛开的声音(8)
鼻息间若隐若无的隐约有着一种香气,一株曼陀罗纯白的身影,绽放着的花瓣显示出了它的华丽和高贵,而花苞却雍容的竖立不与旁枝纠缠,不蔓不枝,傲然挺立,等待着自己的开放,等待着自己把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嘘”花苞仿佛有了些动静,我们屏息凝视,侧耳倾听,丝毫不敢大意。
花边颤微微地张开一个小口,把包裹着的身躯慢慢舒展,依稀有丝帛撕裂的声响,细腻柔软的花开声给寂静的夜添上了第一个音符。转眼,花瓣一点一点的次第绽放了,绽放得彻底。浓郁的香,纯洁的白。凝视着那半透明的花朵,一丝感动瞬间涌上心头。那是只有用心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吧?因为在这声音里,有强有力冲破花蒂束缚的坚强,有新生命得到释放的喜悦。花叶中,每个细胞都在尽情呼吸。
曾经听说所谓花开的声音不过是花苞的绽放之后花心破碎的声音。因为对于一朵花,无论绽放的瞬间多么璀璨华丽,终究逃脱不了衰败的命运。但这些花儿不顾一切地绽放自己的美丽,将挣脱束缚的力量于对生命短暂的哀叹化为温柔,那是世间最纯粹的声音。
毕竟她来到世间的目的本就那样简单——绽放自己的美丽,也正因为这简简单单的心,才能让她发出那般纯粹的声音。
我和L说,这个真可叫做曼陀罗谷。而后问及L,可曾愿意对着这夜晚的精灵许愿,假如它真的存在,他只是说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殇即可。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意料,原来满腹理想的L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同,是曼陀罗的迷幻作用?“当然不”,L说,“自从到了非洲我开始反观自己,不管曾经经历何种惊涛骇浪,其实都是外在的虚幻,我们都是路人,已经走了那么远,旅途上一路风霜最后才知道只要这样两个人可以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地好好生活已经足矣。没病没灾,有个温暖的窝,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人生已经够美好。”
L说,曾经印度孟买恐怖袭击案的采访结束后,他在印度遇到一个苦行僧,当时他静静地坐在这个衣不蔽体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旁,没有缘由,只是突然觉得很累,一个孤独的小男人和另外一个入定的老男人就这样坐了一整天,彼此无言,然后老者开口,用他黝黑的眼睛看着L说,GOHOME。
“回家吧,”,L现在也对我说,“我们都不要再让自己这样身心流浪四方了,不要问我爱能多久,我只想现在爱好你,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只想现在,仅此而已,现在有多长,我希望就是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