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马赛马拉:草原和动物之下的原色生活(29..
我缄默地听他说完这个故事。看着浑浊的马拉河,如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断难相信这小小的河里,每年都在这里反复循环着新生命的诞生和弱者的淘汰,难怪马拉河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天国之渡。
角马究竟处于怎样的心态一定要穿越这天国之渡,对它们来说那绝对不是一个旅行的过程,或许是族群生存采取的行动,或许是壮士断腕的勇绝,是宗教意义上的涅盘,尽管角马们头脑里还不知道宗教是神马浮云。但更或许仅仅就是角马的习惯,他们仅仅沿袭自己的老习惯,虽然明知是错。
想起一位禅师说,我们活在世间最大的勇气最难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固有习气,可能我们现在嘲笑小角马过河是多么不明智,但是又有多少人和角马一样,为了世间的钱财浮云误了卿卿性命。
想象一下,7月,水草丰美,非洲草原上空的云彩在迅疾地飘飞,大地上角马的群落在移动。角马簇拥着,奔跑着,他们心目中的草场就在前方。角马对付狼、虎豹锋利牙齿的办法,是将自己始终处于角马群落的中心。然而不幸的是一个奔跑速度很快的队伍,其队形是变化莫测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处在队伍的核心。况且还有许多的角马在高速奔跑中会因身体的不适掉下队来。边侧的和掉队的角马很容易会成为狼、虎、豹口中的美餐。
角马们拥挤着走进湍急的水流。这时埋伏在水里的世界上最大最凶残的尼罗鳄和被称为“非洲河王”的河马突然蹿了出来,它们凶狠地向毫无准备的角马扑去,一阵激烈的搏杀,一阵疯狂的撕咬,一只只角马倒在了水中,一注注鲜血染红了河面。然而角马们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它们前赴后继,依然奋勇前行,只是希望到达了希望的彼岸。
没有号令,没有秩序,角马纷纷跳入河里,河水溅起的水花遮挡不住鳄鱼双层的眼睑。鳄鱼的大嘴夹住角马的颈脖,拖下水来。为了更多数量地猎杀,鳄鱼们采取了不多见的联合攻击的策略。两条鳄鱼夹咬一只角马身体的两侧,然后鳄鱼在水中打滚,撕拧下角马的皮肉。这种方法太奏效了。用不了多长时间,角马的鲜血就染红了河水,河道中到处都显露着角马僵卧的脊梁,大河两岸的上空弥漫着悲怆的血腥气息,长久不会消散。惨死的角马倒伏在平静的河水中,等待死亡的角马用哀怨的眼神目送自己的同类渐渐地远去……
只有很小一部分角马能够站在新的草场上,路途上的牺牲真是太大了。这个代价是否真的值得,没有人知道,有人说,从角马的种群来看这个问题,这代价是值得的。他保证了进入新草场上的角马每一匹都是活泼的、强健的。但谁又能说牺牲的不是强健活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