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酒日记》(41)
“快乐”,我喃喃地重复她的话,试着为快乐这两个字下个注解,但这个词就像其他像是爱一般的字眼,让我没有办法理解。大部分玩文字的人,似乎对这些类似快乐、爱情、诚实和坚强等深奥的字眼,没有多大的信心,我也不例外。因为跟其他较尖锐批判性的词汇,如混蛋、廉价和虚伪相比,这些字眼太无法捉摸、太难以想象了。我对那些尖锐的字眼比较熟悉,因为它们浅显易懂,容易描述,那些深奥的字眼太艰深了,可能只有神父或是傻瓜才能对它们深具信心。
即使如此,我仍然不愿对切诺特这个人太早下定论,所以我试着改变话题。
“他在忙什么故事呢?”我问道,顺手给她一根香烟。
她摇摇头。“仍然是同一个故事,”她回答,“他写不大出来--就是那个波多黎各人移民到纽约的故事。”
“该死,我以为他早就完成了。”
“还没有,”她说,“他们一直给他新的任务,但这个故事却要今天截止--所以他现在正在赶。”
“管他的,”我不在乎地耸了下肩,“他也不必太担心,反正这个烂报纸有没有这一则新闻,也没多大影响。”
六个小时之后,我发现我错了,这的确有影响,而且超乎想象。早餐过后,我陪切诺特前往银行,然后进办公室。大概六点的时候,也门不知道忙什么忙了一下午,回到办公室。^H小说我跟他点了下头,打声招呼,然后好奇地看着莱特曼将他叫到他的桌旁。“我要跟你谈谈这个移民故事,”他说,“你给我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
也门看起来很惊讶,“什么意思?”
莱特曼突然开始咆哮。“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次没这么容易混过去了!你花了三个星期的时间写这则故事,但现在赛格尔告诉我它根本是个垃圾。”
也门气愤到脸色发红,身子倾向莱特曼,好像想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垃圾?”他强掩怒气,“为什么它是……垃圾?”
我从来没看过莱特曼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也门看起来太具威胁性,莱特曼迅速放软了语调--虽然只有一点,仍然足以让人察觉。“听着,”他说,“我不是付钱让你来替杂志写文章的--你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交了篇二十六页的故事。”
也门再次向前倾,“你可以分开登,”他说,“不需要一次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