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宽”(2)

冤家路“宽”(2)

为了这条腰带,妈妈骂了我好几次,说我是败家子、不成材,这回我得把腰带解下来。

我这么想着,就一个箭步穿到墙头上,去解吊在狼身上的腰带。这时七叔走过来,他右手拿一把侵刀,左手挽着袖子,大声喊着不让我解腰带,他要扒狼皮。

乡下人勒狗扒皮时也都是把狗吊起来,用刀挑开四梢好下手。七叔的话音未落,我已经解开了红腰带,这只约有百十斤重的狼扑通一声从桩子上掉下来。

七叔还想把狼重新吊起来,他弯下腰,刚刚抓住狼的耳朵,那只狼呼地一下跳$淫荡,七叔一把没有抓住,狼的耳朵被七叔手中的侵刀削去了一半,它飞快地跑着消失在房后的草丛中。

这狡猾的家伙,装死让我们又一次上了它的当。北国荒原的春季是困苦的,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生灵都得忍受煎熬,就连田鼠也得饿着肚子。

贮藏一冬的浆果都吃光了,新的草根还没有生发出来,小生物们只好躲在洞穴里。

荒原上的狼,什么都觅不到,只能寻找一些荒野里的牛粪和马粪充饥,饥饿难耐时,狼就仗着胆子窜到屯里偷食刚刚出生的仔猪。

一天,我和太爷正在搂草,就听到猪群里的仔猪发出惨叫声。我抬头一看是几只狼钻到猪群里捕捉仔猪。

两只狼拖抬着一头小仔猪正从猪群里往外逃。我急了,从草堆上抄起四齿的洋叉向狼追去。

一条灰色的母狼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定睛一看,就是那条被砍掉半个耳朵的母狼,那残缺的耳朵还在摇晃着。

这该死的东西,总是跟我们作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洋叉向它刺去。

一连刺了几次,都没刺中,累得我气喘吁吁,可狼并没有向我扑来,灰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那种凶气已经消失,眼神中似乎传递着一种生命的信息。

这眼神让我一震,不知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停止了继续向它进攻。这时传来了小猪的叫声,母狼仰起头叫了几声,那两只拖着小猪的狼就把仔猪丢在了草地上,向母狼跑来,小猪瘸着腿跑回猪群。

我也把洋叉插在草地上。我们对视了片刻后,母狼掉转了身子慢慢地离去,那两只小狼尾随在它的身后。

没走几步,它又停下来,回过头望了望我,那灰色的眼睛发出更加湛亮的蓝光,仿佛向我诉说生命间的理解和融合。

没想到这么狡猾的东西,也懂得知恩图报。从此,我家的猪群再也没有受到狼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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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柳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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