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聚会(2)
听到那句话后,中系很是惊讶,手中的烟瞬间落地,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嗅着火药烧尽的气味、看着空洞的夜空,此前华丽丽绽放的烟花已然散尽,夜空中没有留下任何逝去的痕迹。
吉他手并没有很快离去,他整天沉溺在自己成堆的CD中,一边分类,一边重新再听一遍他喜欢过的曲子,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春天刚刚来临,木病殃殃地拖着她的行李箱归来了,木的这次远行时间特别长,从上一年的年秋天开始,中途回到家乡过了十几天的年,又像被什么吸引着一般再次远行,直到春天。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确是自己回来的,把行李扔在阁子楼的大门口昏睡不醒,起初人们认为这家伙一定是从青海徒步去了墨脱,一般长时间徒步的人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地板上睡觉,但是,园艺师说墨脱一年只在稀有的时间段开放,木远行的那段时间并不切合。
人们妄自猜测着,木只管睡觉,即便醒了,也是处于毫无意识的晕眩状态。阁子楼里的人在三天后终于确定这家伙病了,人们轮流地照料着她,园艺师用下班时间为她读报纸、打点滴(那之前园艺师在鸟岛找到了一份园艺工作),吉他手骑着摩托车去很远的高级市场里买了一些饼干和柿子@,夫妻吃了她床头的即将烂掉的水果,还从遥远的老家给她请了一位跳大神的巫师,据说在他们的村子里巫师是最繁忙的人,而中系从未离开过她的病床并且她总是趁着木昏迷的时候喂她一些流食。
每隔一段时间中系便摸着木的额头,察觉着她体温的变化,无聊的时候,还会看着木的脸,细数她脸上淡淡的雀斑,因为皮肤异常的白皙,木脸上那些雀斑成了最完美的点缀。有时候,中系也会借回忆打发时间,或者干脆就靠在木的床上给阿瑟写信,尽管她知道,一旦木醒来,就会夺走她的笔,大叫“不要再给那个强奸犯写信了”。
木大概昏迷了近半个月,清明节的那天忽然清醒了过来,整个人像没生过病一样。睁开眼睛的一刻,她看见了中系,中系正在帮她修理指甲,木看着中系一点点地摩擦着她的指甲,用园艺师偷来的粉红色花瓣滋润着她的指肚,那一刻,她扑哧笑了,就好像中系做了什么滑稽的事情。
看见木醒来后,中系冲泡好一碗藕粉,那是吉他手从高级市场买来的,据说是给无法咀嚼的婴儿食用的,她一口一口地喂木吃下藕粉,木异常饥饿,她要了更多的食物,特别是肉。
为了木的胃着想,中系禁止她吃更多的食物,让她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木乖乖地靠在那里,同中系对视了好一会儿,这些天来,中系已经适应了木的昏迷,一瞬间,这家伙又成了一个大活人,让她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她继续帮木打磨剩余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