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答应过的事

“回到帝国之后你要去哪里？哼，我和某人可是马上要订婚了，你送我们点什么礼物？”安妮心中略有期待地看着他。

尤利安听到她订婚的消息却丝毫没有反应，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谈这些事，甚至他有点对女人的脑袋感到好奇，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外面是异星人战舰，命悬一线，她却在讲这些完全不相干的事。只是说：“安小姐想要什么？”语气客气而冷淡。扭头，目光在凌一身上做了短暂的停留。

安妮愣了一下，向一边瞥去，凌一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动也不动地站在舷窗前，出神地盯着b星。

“不，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的。”安妮笑了笑，扭头看向一边没有再说话。

这时候穿梭机提示“已进入空间站。”

站台上悬浮的磁棒光与电弧闪烁不止，很快穿梭机就被锁住了。

空间站处在一颗小行星的背面，异星人如果不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而特地来寻找的话，根本没有可能会没有发现这么不起眼的角落。

只要穿过停机坪蹬上飞行器就安全了。

尤利安的飞行器比一般的军用型号的功能还要再强劲一些。三个跃进不需要十分钟，就能回到军事星球。

不过他们得赶在帝国接收到异星人的宣战信号，对b星系进行跃进封锁之前。否则就算是他，也会被困在这里。

从得到异星人的宣战，到帝国实施军事封锁，整个反应时间不会长于十五分钟。五分钟信息传播，五分钟指令下达，五分钟送达最近的军事基地，释放能量球。

但是，当尤利安被安妮拉着急匆匆地走下悬梯后，正想拉一把凌一的时候，发现舱门已经被关闭了。

他怔了一下，才挣开安妮的手冲回去拍打舱门“你干什么！”

穿梭机中的凌一站在总控制台前，有条不紊地按下各种按钮。

“b星已成为战争区域。从现在开始的十五分钟，处于冰冻区域。”人工智能这样回答凌一：“本穿梭器没有进入权限。建议所有无关人员立即撤离。如果您有权限密匙，请输入。”它能往外跑，但是不往里进。

凌一停顿了一下，立刻关闭知能，转入手动操作。她只看过飞行器的操作手册还没有实践过。她想，穿梭机应该跟飞行器差不多吧。

红的这个？

不是，穿梭机没有任何反应。

那么是绿的这个。

穿梭机发出一声古怪的轰鸣，但至少它飞起来了。

安妮眼急手快地拉开了企图巴住舱门的尤利安，震惊地看着向b星摇摇摆摆急驰而去的穿梭机。“她疯了吗？”咬唇跺跺脚，拉住着尤利安便跑：“我们走吧。”

尤利安猛地甩开她的手：“不行！”他调头就像联系台跑去。

一分钟之后，凌一的穿梭机通讯器立刻传来了皮特的声音：“你已经拿到文件了吗？请立刻返航。”

但是凌一厉声道：“不！我要回到b星去！我的同伴还在那里”她专注地注视着远放那颗已经完全被包围的星球。

视频信号传回空间联络室，她的表情冷静而倔强，尤利安从分屏上看着她。表情变幻无常。

“你疯了吗？他们就算在那里，也不可能存活下来！”安妮插入对话频道。

凌一看向摄像头“长官，您告诉我不能抛弃同伴。”

“是的。”皮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但是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刚强“但是有时候，我们为了完成任务，必须做出必要的牺牲。”

“但是长官也说过，越是在险境越要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自己的每个决定。您还说过“军在外，将命有所不受”。”

“回到b星去！”凌一转身面对主控制台。

通讯器里传来一片杂音，然后一个威严的中年男音响了起来：“我是帝国最高军事指挥官，我命令你们立刻返航！”

但他得到的，只是“通讯联路已被关闭”的系统回答。

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一掌拍在桌子上，雷霆震怒：“这是叛国！”

安妮看着满面阴霾的尤利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优雅的公爵脸上流露出这种表情。

凌一从b星的另一个侧面绕开那些异星战舰入进大气层。穿梭机的目地坐标设置为实验基地——信仰神殿。

穿梭机带着与大气层摩擦出来的火焰，轰地直向陆地坠过去。凌一飞快地切换为星球内航行模式。在穿梭机要坠毁的最后一刻终于稳住了场面。控制着它在那些像暴雨一样降昨的光弹中贴着地面飞驰。

星球之上满目疮痍。已经很难看到完整的建筑。穿梭机从地面滑翔而过的时候，她看到实验基地已经化成了一个大坑。

凯撒可能已经变成了粉尘了吧。

愚蠢！

然后她沉着脸穿梭机调头，超光速向中心城市飞过去。当在进入主要城市近郊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地面景色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披着盔甲的怪物。它们四脚着地，飞块地急驰，像是急于赶到某个地点，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十几个绿色机甲战士跟在他们身后。

这是凌一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机甲战士。

他们大概比真人要高出一倍。身上缀满了各种武器。但凌一觉得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以前哥哥也有一个那样的东西，不过他早就不玩了。

整颗星球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早在异星人到来之前病疫已经让这里失去了大约一半的人口。政权也完全瘫痪了。

凌一希望地上那些东西不要抬头。

但天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整个大声都在颤抖。

那个黑色的怪物战舰，进入了大气层，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锅盖，遮蔽了一切光线。随后，暴雨一般的光弹沿着穿梭机的轨道飞射而来。

劈头盖脸的狂轰乱炸，火焰与爆炸声冲破天际，凌一勉强固定住自己，命令穿梭机打开防护罩。然后一个极速前进，冲出了攻击圈。

她觉得自己已经能看到信仰神殿上那面还没倒的旗帜了。

这时候从战舰身上投下一大批战斗机，向这边冲了过来。无数的跟踪弹被投放出来，带着彩光的尾巴，直冲穿梭机而来。凌一果断地集合“开启自动驾驶”背上迫降包。

凌一的降落点并没有那么准备。头顶上空巨大的战斗机跟在穿梭机身后呼啸而过。她急步向信仰神殿走去。

整个中心城市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轮廓，只有信仰神殿，还意外地保留着部份建筑，但是也只能勉强从建筑的残壁中勉强辨认出昔日的模样了。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除了头顶的轰鸣，四处都静悄悄的，好像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

凌一在以前神殿主厅的地点找到了一条带着连体服的腿。

横断面有一截金属骨骼露在外面。然后在小花园那边找到了另一个人的上半身。

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找到的都是谁。因为她无法从那些残肢断臂中分辨他们的身份。独自穿梭在废墟之中认真地辨认一根手指头、或者一条独臂。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在路过原来的食物储藏室的时候，凌一突然停下步子，她听到了什么声音，从一段没有完全倒塌的墙角里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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