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陆景行大步走向他的玛莎拉蒂跑车,就见一名绑着马尾,穿着T恤及吊带裤,牵着脚踏车的女孩在他的爱车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麽,他狐疑的走上前,看见车身上那一条长长的刮痕时,不禁狠狠皱起眉头。

而那个女孩好似没察觉到他接近,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像是在苦恼着该如何处理,於是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等着,想知道人性的弱点跟高尚的品德,究竟谁输谁赢。

这时,她终於有所动作了,而他毫不意外的发现人性的弱点终究战胜了高尚的品德。

「喂!」陆景行出声喊道:「你想溜吗?」

「嗄」闻声,单车女孩猛地一惊,连忙回头,未料脚踏车的龙头一偏,又擦碰到了车,她惊叫一声,「啊!」随即露出愁云惨雾的表情。

其实他的车保了非常完整的车险,这种刮痕可以由保险公司出面替他处理,如果她不选择落跑,而是负责的待在犯罪现场或是留下联络方式的话,他一毛钱都不会要她赔,可是她的举动,犯了他的大忌。

陆景行冷冷的睇着她,唇角微微下沉。「你知道全车烤漆要多少钱吗?」

「我……」周乐乐怯懦又心虚的看着他。

见鬼了,他跟他的车一样都是极品。

他大约三十岁出头,身上虽穿着一袭正式的深灰色西装,但因为搭配条纹衬衫跟红色领带,使他不显得老气,她判断他应该是附近办公大楼的菁英分子,且他有着一张端正、粗犷又性格的脸庞,额头饱满、下巴平整,浓长的眉毛带着肃杀之气,冷静的黑眸则闪着侵略的光。

她的眼睛及心神在一瞬间,被他迷人的样貌给攫住了。

「你不觉得刮花了人家的车就落跑,是很可耻的行为吗?」

他带着责难的低沉声音,将周乐乐的心神拉了回来,她蠕了蠕唇。「我……」

是的,这确实很可耻,她不否认,不过她是有苦衷的。

「幸好你只是刮花别人的车,要是撞到了人,你也打算一走了之吗?」

他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她的行为是不对,不过他这种比喻实在太污辱人了,於是她有点激动的说:「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陆景行冷哼道:「你确定?你正准备要溜呢。」

「我、我只是……」

「现在的公民教育真是失败,你还是高中生吧?学校没教你犯了错要勇於面对吗?」

周乐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高中生!」他是眼睛不好吗?

「难道是国中生?」

「你少污辱人!我是社会人士,今年二十三了!」

可恶,这个光有好看的外表却眼睛脱窗的家伙,说她是高中生已经够离谱了,居然还说她是国中生?

陆景行微顿,二十三岁的社会人士?她是所谓的童颜系吗?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既然她不是小孩,这种落跑行为就更不应该了。

「既然你是社会人士,也就是说你有收入……」他面无表情的道:「我要向你索赔。」

「欸?」周乐乐在心里哀叹一声,唉,人要是倒楣,喝水都会噎着,父亲留下的债务已经够她跟母亲难受了,现在还多出这种额外开销,可是她又不能不赔,於是她疑怯的问:「烤、烤漆要多少钱?是不是要两、三万?」

陆景行眉毛一挑。「你在开我玩笑吗?」

「不是吗?」两、三万还不够?那是要多少?

「大概再乘以——十倍。」他说。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激动的道:「你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

「谁教你要挑我的车子刮。」陆景行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表情。

「我不是故意的。」周乐乐又气又急。「你的车应该有保险吧?」

「本来是有,但是在你准备落跑之後,保险就失效了。」

他这是什麽意思?欸,慢着,难道他是故意要刁难她?齁!他这个人怎麽这麽坏心眼?她气恼的瞪着他。「你这个人有够坏心耶!明明有保险,为什麽还要为难人啊?」

「什……」他坏心刮了别人的车就准备跑的她,难道就不坏心?

「看我骑脚踏车,也该知道我是艰苦人呀,有钱人都像你这样没同情心的吗?」

陆景行浓眉狠狠一揪。「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没说你错,我是说你坏。」周乐乐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但每天被钱追着跑的她压力实在太大了,不自觉脱口而出,「你没同情心!」

「我的同情心从不泛滥。」他决定不跟她罗唆。「你有带证件吧?」

「干麽?」她警戒地瞅着他。

「当然是抄下你的资料,方便日後向你索赔。」他其实不是真的要她赔,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她只要真心道歉,他可以不予追究,放她一马,就看她接下来如何表现。

周乐乐惶然的看着他,脑子里翻搅着各种复杂的思绪,作为一个好公民,她是应该勇於负责,毅然面对,可是她现在无法做一个好公民。

没花太多时间思考,她本能的跨上脚踏车,飞快的踩着踏板往前骑。

「喂!」运动神经发达的陆景行三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脚踏车後座。

周乐乐骑不动,气急的转头骂道:「放我走啦!你这个没同情心的黑心鬼!」

他神情严厉的瞪着她,「你居然还敢说我是……」

话未说完,他警觉到周围有些路人正好奇的看着他们。

周乐乐趁他分神之际,又见周围有人围观,便故意放声大叫,「色狼!变态!快放开我!」

她的呼叫果然吸引越来越多人伫足,议论纷纷。

陆景行下意识松开了手,就怕真被误会是骚扰年轻女子的变态。

见机不可失,周乐乐像环法比赛的选手般拚命踩着踏板,飞也似的离去。

眼睁睁看着她逃跑却无计可施,他懊恼透顶,他眉心紧拧,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怒瞪着她离去的背影。

从来没有人敢耍他,她,是第一个。

「山水有相逢,别让我逮到。」沉声撂下狠话後,陆景行转过身,瞪了还在看好戏的路人一眼,便坐上跑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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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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