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后悔
他刚到了张得生手下,能够做到他的左膀右臂也不是一蹴而成的,那一天张得生交给他一项任务,让他去一个德国老板手上交易一批地下军火,如果想要混出名声,武器是缺不了的,这批货物对于张得生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偏偏有人刁难他,扣下了他两百万的资金。
他在事先打听过那个德国老板的名声,很贪财,若是少了他两百万他肯定不乐意,说不定一不高兴别说这批货物不卖给他,就是日后的生意也难做了,万一他要是搞砸了,张得生还不得把他活剥了也不解恨啊。
那时候他手上正缺钱,这不是个小数目他没有办法拿自己的钱贴补上,如果去找张得生的话他肯定会训斥扣了他钱的人,但同样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对他也会失望,日后也难再重用于他。
就在闫胡焦头烂额之际,又一次遇到了白素和,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美得好似无意中坠落人间的精灵,令人只敢远观不敢亵渎。
她主动找到了他。她当时还不敢认出来,就听她明快的声音爽朗的大笑,“当年的毛小子长大了怎么就忘了姐姐吗!”
没有人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排斥再次见到和魏家相关的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语气有多么冷淡,“你来做什么。”像是千年寒潭一般。
白素和微微错愕,她或许一直认为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对她吧,眼眶一下子红了,就连鼻子都红通通的。说不出的委屈可怜,就那么怨怼的瞪着他。
他当时愣了,这么多年来或是有人求他,或是有人恨他,或是有人恭维他却从没有过人用这样的表情看过他,他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称有多差,在那样一段时间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因为所有人的人都已经不把他当成人看待。都说他是魔鬼,是妖怪,如果说还有谁能对他从一而终的话。那也只有白素和了。
像他这样的人若不是在童年时还可以保留赤子之心,与人诚心相待,若是等他成年了是很难会有人可以再次进入他内心了,白素和是多么幸运。有机会成为闫胡内心最特别的一个人。
他当时心便软了,忽而念起小时候的美好。就对她硬不下心来,放软了语气,“你有什么事吗?”
白素和翘起了嘴角,她走上前。想要像以前那样摸他的头,才发现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了,他已经长得那么高了。是个成年男子,想到这。白素和脸便一红,低着头不自在的走到一边沙发上,像是跟他说话,也像是喃喃自语。
闫胡和晓尘讲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变得都轻快了,一扫之前的阴霾,他说白素和很罗嗦,一句寻常的话经了她的嘴都能变成十句长,他却总可以很耐心的听,但是如果别人在他面前啰嗦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就拍他两巴掌,可是只要面对白素和,什么的不可以都变成了可以。
仿佛她做什么都是好的,不好的在他眼里也是可爱的,后来他才想明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
那天白素和念叨了很多,大意就是说,自从和他分开了回家之后,她每天都想快点到春节,这样就可以跟他再次见面了,可是过了没多久。
她如愿的提前去了魏家,那时候她像是脱出牢笼的小鸟,她终于可以再见到那个可爱的弟弟了。
但是到了魏家,才知道原来是姑父死了,她是来奔丧的,而且万万没想到害死姑父的人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她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件事,偏偏事实又摆在她的眼前,她还说白家和魏家世代交好,在姑姑还没有嫁到魏家的时候她就经常来魏家串门了,她很喜欢魏画堂这个很疼爱她的姑父,即使姑姑死了之后,两家的友谊也没有断掉,逢年过节的时候她还会来魏家过节。
魏画堂死了,她很伤心,结果不到两年魏老爷子也去世了,留下魏家庞大的家财无人管束,魏老爷子的遗嘱说的是把这笔财产全部赠与白素和,他一直没有孙子孙女,对于经常串门的白素和他也很疼爱她,但是当时也够凄凉了,打了一辈子的家业却无人继承,不得已只能送给了外人,纵使他再疼白素和,到底也是外人啊。
白家的人却是不肯要,但魏家的人都去世了,他们想推辞也找不到人推辞,后来还是白素和想到了我,在他们想来,纵然我再有天大的过错,至少我还是姓魏。
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寻找我,我那时候就住在城外的村子里,他们如果找到我的话应该很容易,而偏巧那几天师父带我出门了,再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已把村子搜遍了,既然没有找到我,肯定就去其它地方找我了,也不知道是师父早就知道了故意带我离开的,还是就是那么巧合。
但现在也无从考证了,索性他也不在乎,毕竟都过去了,就算那时候他被他们找到又怎么样,恐怕他也不愿意回去的。
白素和最后说,她终于找到我了,她要把魏家的家业都留给我。
那一刻,我真的很佩服白家的为人,那么一笔大的财产,辛辛苦苦打理了那么多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账目摆在我面前,一分不少,如此心性坚定,坐怀不乱,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可是我再也不想跟魏家沾惹上半分关系,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可怜的母亲,而当时我恰好想到我还缺两百万,这么一大笔钱送到我面前如愿还把它推走的话我就是自作孽了,所以我只拿走了两百万,跟她说,就当是我借他们的,以后再还了就是。
白素和还要财产交给我。如果拥有了他们我大可以拿它们去买武器,打点关系,自己闯出一片路,可我如果这样做了,恐怕一辈子都会不安,白素和劝我没用,就放弃了。
后来我听说他们把这笔钱全部捐了。以魏家的名义捐献的。这份心性让我又佩服了一把。
我成功和德国人交易之后,带回了军火,张得生在当天处置了私自扣那笔钱的人。可见他早就知晓了这件事,还默不作声,想来是有意考验我的。
我的地位一天天水涨船高,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轻视我。成了张得生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那时候白素和三天两头儿也要跑来找我。兴许她的家人还不知道我现在是叫闫胡,是令诸多人深恶痛疾的大坏蛋,我从白素和语言中分辨中,她家人对我的幻想是个风度翩翩的小伙子。面对这么一笔大的财产也能风雨不动安如山,他们对我的印象好极了,从来也不阻止白素和每日跑来见我。白素和还说什么时候一定要我去他们家做客。
我一直都没有答应他,我宁愿他们一直幻想下去。也不想潘多拉魔盒打开的一天。
和她在一起时间越久,我发现我已经无法离开她了,这个念头令我惶恐不安,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怎么能和我掺和在一起,我开始渐渐地不待见她,对她冷言冷语,她总会很迷糊,很粗心,但是她对我的变化似乎很敏感,那段时间里她更加粘着我,好像我会跑丢了一样。
我想说一句重话,让她彻底的死心,她好像猜出了我心思似的,顿时泪如泉涌,傻里傻气的说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觉得我年龄比你大,你觉得我不够聪明,嫌我天天给你添乱,所以你讨厌我,你要把我赶走,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为什么还要给了我希望再让我失望,我又不是玩偶,是你可以叫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告诉你,已经晚了,我这辈子都要粘着你了,这不能怪我,谁让你没经过了我同意就往我心里钻,谁让你对所有人冷淡的时候还要对我那么好,这些都是你的错,凭什么要我承受代价?”
她真的很罗嗦,说了很多,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丑的要死,我却从心底尝到了甜蜜,那时候天真的想,原来上天对我那么好,让我遇见了她。
从那一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她总是不知羞涩的把,“我要嫁给你”这句话挂在嘴边,她还会憧憬着我们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房子,想着我们以后的孩子是要像她还是像我,甚至想到了如果有个女子像她那么笨的话该给她找一个怎样的夫婿才会让我们安心
实际上,再多的幻想也比不过现实的变化,她家里人不知道是怎么得知了我的身份,他们不允许她再和我交往,还焦急的给她定亲。
她小脸气得通红跑到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不会屈服的,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我既高兴的同时又很担忧,我的身份很敏感,我得罪的仇家连我自己都数不清,只要我想到很多时候我拿别人的妻子儿女威胁他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她,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有的人抓住了她来威胁我那我该怎么办。
我想,我不应该让她涉足我的生活,所以在她的家人找到我希望能与我详谈的时候,我拒绝了,都已经知道要说什么就没有见面的必要,我告诉他们,请他们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她离我远远地,他们对我感恩戴德。
当她泪眼汪汪的质问我是不是不要她了,我内心说不,我多么想和她白头到老。
我嘴上说道,‘你给不了我任何帮助,我需要是一个能在事业上祝我一臂之力的妻子,不是一个连自己生活都照顾不好的拖油瓶。‘
她哭着跑走了,经过这么久的了解,我知道这是她最敏感的话题,她最害怕我会嫌弃她,她不会问我,‘你会不会一直爱我,‘她总问的是,‘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她一天能问很多遍,才能安心,就像很多女孩子问自己的男朋友‘你会不会一直爱我,‘如果对方会真诚的回答,那么她就会很满足,如果是敷衍着回答或者是避开不答,那么她心里就是失望和害怕的。
我却是将她最不愿面对的一句话堂而皇之的摆在她眼前,我知道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白家的喜帖,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要嫁给一个老师,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害怕她会不会有偏激的想法,所以我时时刻刻都有派人看着她,直到确认她结婚了,才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那天,我在街上看见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她却像个木偶一样空洞无神,甚至没看到我,从我身边走过,她憔悴的模样令我担忧,才又派人去打听她如今的生活。
我才知道原来她结婚之后从来都没有幸福过,她丈夫一开始对她很好,后来因为她的冷淡也不愿意和她多做交流了,她婆婆一直很嫌弃她,她却像个透明人一样,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完全是行尸走肉的生活能过一天就是一天。
我听着心都揪起来了,我怀疑开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在痛苦我更是煎熬,而她已经嫁人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又该怎么样,那是我亲手把她推进去的。
我一直告诉自己,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后悔,错的也好对的也罢,都要学会承担,这一次多年没有萌发过的悔意在我心头弥漫,想了又想,我觉得应该去见一见她,至少要让她放下我。
她看见我的时候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她就开始质问我,为什么当初要跟她说那一番话,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和她一起面对,为什么要让她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爱的男人。她哭着跑走了,我浑身冰冷如置腊月寒冬天。
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透漏出去了她丈夫得知后以为我们之间还是藕断丝连,她和他丈夫大吵了一架,来到我这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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