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决战了
第十七章要决战了
“包明书记,你看……我有缺点错误你就批评嘛,哪能看我的笑话啊!你平时不是最关心我吗?”行长一听是包明,在电话里就像是吓着了,说起话来不着边际。
“喂,你们银行和‘新重化’的事儿啊,我不想管。可是,我告诉你,你不能对金力部长说三道四。”
“是是是……”
“你知道吗?金力部长当县委组织部长时让人家整下去了;后来怎么样?还不是当上了市委组织部长。现在又让人家算计了;下一步,该怎么回事儿,你不傻吧?”
“呃,也许会去省委哪!”电话里的行长开始胡说八道了。
“哈……借你吉言。”包明严肃了一张脸,嘴里开始不干不净了,“小子啊,好好的做人啊,别他妈的当了个省直干部就牛b的不知道北。我手里掌握着你不少的事儿哪!”
说完,包明一本正经地关了手机。
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金财立刻问他:“老包啊,你把人家吓唬了半天,到底掌握人家什么事儿啊?”
包明嘿嘿一笑,说:“其实什么事儿我也不掌握。不过,这种在边缘的人啊,做贼心虚。一吓唬他就懵。是不是?”
人们又笑了。
“金力老弟,今天在这儿,你嗅出点儿什么味道来没有?”半天不说话的霍林发突然悟出了什么,便向金力其格发问。
“人们纷纷登台表演。”金力其格拧着下巴回答道:“好象是……要决战了!”
“高!”霍林发立刻向金力其格竖起了大拇指。
省纪委办公楼。
市委书记的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门前。
市委书记下了车,急匆匆地往楼上奔去。
省纪委书记办公室。
市委书记正在焦急地向省纪委书记申诉着自己理由:“他是市委组织部部长,是个要害部门的领导,停止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受不了哇!”
“书记同志,请你冷静点儿好不好?”省纪委书记严肃地批评他,“作为一名员,谁都有义务接受组织的考核和检查。金力其格怎么了?他特殊吗?”
“可……他冤枉。”
“冤枉?”省纪委书记生气地说:“那些个执法人员被他老婆打伤,冤枉不冤枉?”
“这……”市委书记顿时语塞了。迟疑了半天,才嘟囔着辩解道:“他老婆的事儿,怎么能栽到他身上?”
“怎么不能栽到他身上?”省纪委书记反驳他说,“领导干部对自己的配偶,是有教育责任的。试问,如果金力其格不是市委领导,他老婆敢对执法人员动手吗?”
“这……他们俩感情不好。”市委书记显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他老婆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这种话,你在这儿给我说还可以;要是对老百姓说,人家信吗?”
“真的。他们……刚刚离了婚。”
“离婚了?”省纪委书记立刻站起来,“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这些日子,我们就为金力其格的事儿着急了。哪有心思……”
“哼,你呀你……着急也着不到点子上!”省纪委书记不客气地继续批评着市委书记,“自从出了这件事儿,我这儿就只有赫拉县执法人员这封上告信。你们市委至今连个材料都没有送来。你让我怎么给你说法?还有,金力其格离婚,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呀你,这些要紧的事儿不去做;来了就不分青红皂白埋怨省纪委,你凭什么呀?呵呵,就算是我们冤枉了他;你们为什么不送个申诉材料?你们一天到晚上都想些什么、急些什么呀?”
“材料,早就准备好了。”市委书记的气立刻消了不少,“我……我马上派人送来。”
“好吧,你先回去。省委调查组的工作基本做完了;我要等你们的材料到了之后,根据事实说话。”
“哦,书记,对不起;”市委书记像是觉得情况不妙,“我们的工作确实迟缓了。可是,我们确实很着急。北辽的情况你也了解。现在,我太难了……”
“好吧。不用你催,我们也会尽快拿出解决意见。不过,你刚才的话算是说对了。北辽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平。我这儿的上告信啊,一堆一堆的……你呀,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沉住气,不能急三火四的。懂吗?”
“书记,我记下了。谢谢你!”
“不要谢我。还是感谢省委组织部老部长吧!”省纪委书记冷静地告诉他,“不让金力其格抓工作,是对他最好的保护措施;是老部长慎重考虑之后才这样做的。”
“我们理解。”市委书记点了点头。
“可是,在这件事儿上,你们市委也不能这么消极的‘挺’着,光是坐等省委的说法。要学会主动出击,减轻省委的压力。明白我的意思吗?”
“主动出击?减轻省委的压力……”市委书记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突然像悟出了什么,立刻喜笑颜开,对省纪委书记说:“我明白了。我回去之后,马上找包明研究下一步对策……”
“这才对嘛。”省纪委书记听到市委书记这么说,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多谢书记指点。再见!”市委书记高兴地拔腿就要走。
“等等,”省纪委马上喊住了他,“还有一件事儿。”
“请领导指示。”市委书记心情轻松了,说话添了几分俏皮。
省纪委书记认真地说:“你们市纪委的那个包明啊,最近确实表现很好。在几个大案的查处中,多次受到省委领导表扬。而且,你们的金力其格也多次到省委组织部推荐提拔他。我看,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快点儿给我提起来。不然,我就往别的城市派了!”
“别别别。”市委书记拱手求饶道:“我们市的纪委书记下个月就退休了。他一退,我马上就给省委打报告。你千万别给我派走哇。我还靠这个包青天加强吏治哪!”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好小子,走吧!”省纪委书记慈善地瞪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
“再见!”市委书记对省纪委书记扮了个鬼脸儿,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夜晚上,北辽河岸。
对岸,是北辽市区的高大的楼群。
河水流动着,缥渺地映出了都市夜间光怪陆离的灯光。
两辆轿车迎面开来,然后悄悄地停在了岸边。
豪华车里,走出了老市长。另一辆出租车里,走出了呼拉贝特。
老市长看了看周围,低声喊呼拉贝特:“靠边。”
两个人隐身在岸边的树丛里。
“呼拉贝特,我们今天晚上见最后一面,然后你抓紧出国。”老市长说。
“怎么了?谁盯上我了?”呼拉贝特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自己干了什么还明白?”老市长生气地说,“呼拉贝特,你为什么雇人去撞达世华的车啊?这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这小子也太坏了。”呼拉贝特不加掩饰地说:“他不但废了我的合同,连一期工程的钱也不给我了。说什么,质量不合格不能付款……”
“别说了别说了……”老市长连忙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你呀,赶紧走。公安局可能开始注意你了。”
“注意我?不会吧!”呼拉贝特摇晃着脑袋,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察觉,“我不过是警告他一下。”
“你呀你……”老市长指着呼拉贝特的脑袋说:“那个吉普车司机被抓住了,你知道不知道?万一他要是供出你来,你怎么办?”
“这,能吗?”
“那个被撞死的司机,身份已经查明了。连他的老婆都找到了。要是她对公安局说出些什么来,你这事儿就是铁证如山,你就得进班房了。”
“我又没亲自干,凭什么让我进班房?”呼拉贝特还是不服气。
“关键是死了一个人。”老市长又点着呼拉贝特的鼻梁说:“人命关天,你懂吗?再说,达世华的律师也准备按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起诉你。这要是真相大白了。你想想你是什么罪过?”
“这……说走就走?”
“还心疼这儿的产业?是不是?”老市长着急地提示他,“你别要钱不要命啊!”
“可是……我在国外没有朋友,我去找谁?”呼拉贝特摊开了双手。
“好,我告诉你。”老市长再次看了看周围,然后拿出一个名片,“呼拉贝特,去找他。”“他?”
“我们自己的人。”老市长悄悄告诉他,“等你安置好了,给我手机回个电话。”
“嗯。”呼拉贝特拿过了名片。
“至于钱嘛,你能提多少就提多少。是不是都存在建设银行了?”老市长问。
“对。”呼拉贝特回答。
“取款有困难吗?”
“建行行长,是我哥们儿。”
“那就好。”老市长拍了拍呼拉贝特的肩膀,“保重!”
“老市长,可是……你?”呼拉贝特立刻露出些恋恋不舍之意,“我走了,你怎么办呀?”
“呼拉贝特,我没有事儿,顶多是个挪用资金的毛病。你不用担心我。”
“老市长!”呼拉贝特拉住老市长的手,颇动感情地说:“那个大庄园,我已经交代给那边的房地产开发商了。你退休之后,愿意去住,就去住;不愿意去住,他可以帮你卖掉,再把钱汇给你。”
“好,谢谢你。”老市长高兴了。
看到老市长高兴的样子,呼拉贝特立刻掏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说道:“喂,刘老总,我是北辽的呼拉贝特,那个大庄园的产权证办好了吗?请你马上寄给我们的老市长,地址就写北辽市政府办公厅,市长亲收。谢谢你了!”
“呼拉贝特,咱们爷们儿没白处这么多年。”老市长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上了轿车。
两个人再次挥了挥手。
车子慢慢开动了。呼拉贝特看着远远逝去的车灯,神色一片凄凉。
欢乐园。
养鱼池边,支起了一顶遮阳伞。
伞下,市委书记与霍林发一边整理着着鱼杆,一边说笑着。
霍林发首先开口说:“书记啊,你上次来钓鱼,把我的达世华和‘新药化’给钓走了。今天,又有什么新目标?”
听了霍林发的话,市委书记噗哧一下乐了,急忙说:“老爷子,今天我来,什么目标也没有,就想把你池里的大鱼钓光!”
“可惜可惜……”霍林发连连摇头说,“今天啊,我的鱼都经过了专门训练。凡是大官来钓鱼,一律不咬钩。”
“哈……”市委书记笑了笑,说:“要是那样,我就让你的训练失效。今天啊,我非把你鱼池深处的捣子鱼钓上来不可。”
“那太好了!”霍林发顺势一拍手,“我正恨这些捣子鱼吃我的小鱼苗儿哪!你要是掉上来,算是为民除害。我重重有赏!”
“赏?嘿嘿……”市委书记追究老帐说:“上次你说输给我一栋楼,到现在还没有兑现哪!”
“今天兑现,今天兑现……”霍林发嘴里说着,“呼”地一声甩出了鱼线。
紧接着,市委书记也把手里的鱼线甩了出去。
“喂,书记,是不是要开秘密会议?”霍林发悄悄问。
“你怎么知道?”市委书记看着他的眼神,立刻盘问起来。
“这……本人早就预测到了。”霍林发自信地说:“市委书记这么长时间不来了。今天突然驾到,肯定不是对鱼有兴趣。你是看中了我的风水宝地,要研究大事吧!”
“喂,金力其格这几天来了吗?”市委书记小声地问。
“刚才还在这儿呢!”霍林发说。
“你怎么让他走了?”市委书记责怪地问道。
“是人家自愿离开的。他怕打扰你们……”霍林发解释说。
“你看他的心情怎么样?好些了吗?”市委书记关心地问着。
“看脸色,比刚离婚那几天好些了。”霍林发担忧地说:“他呀,今年是祸事儿接踵而至;到底犯了哪颗灾星了呢?”
“不是犯灾星。是犯了小人。”市委书记诙谐地说:“孟子讲,天若降大任于斯人,必先……”
市委书记的话还没有说完,池边路上突然一阵马达声响;接着,一辆摩托车“吱呀”来了个急刹车。包明戴了个黑墨镜下了摩托车。
“哟,包大人,挺威风啊!”霍林发看到包明,高兴地开起了玩笑。
“见过大哥。”包明看见霍林发,首先施礼。
市委书记看到包明,立刻嘲讽道:“哪儿来的黑老大呀?骑个破摩托还耍威风,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书记,你早啊!”包明连忙打招呼。
霍林发这时压低了声音问市委书记:“我去安排会议室吧!”
“不用不用。”市委书记告诉霍林发:“我和他先在这儿谈一个小时。一会儿公、检、法的同志过来,我们就去亭子上商量事情。你把午饭安排一下吧!”
“好好好!”霍林发看了看包明,指了指自己钓鱼的位置,然后走开了。
“喂,老哥!”市委书记朝着走开的霍林发忽然喊了一声,“中午我要喝‘北辽春’!”
“书记,早就给你预备好了!”霍林发答应了一声,急忙朝餐厅方向奔去。
市委书记指了指霍林发钓鱼的位置,示意包明坐下。
包明坐下之后,急忙掏出了兜子里的材料。
“怎么样?”市委书记看到包明的材料,将鱼杆放在了支架上。
“书记,全弄清楚了。”包明递过了一堆材料。
市委书记翻了翻材料,喜出望外地笑了。他把材料递给包明说:“太好了。你说说吧!”
“书记啊!呼拉贝特的问题主要有两个。”包明说。
“说!”市委书记着急地问。
“第一是通过行贿,非法倒卖土地,牟取暴利。”
“呃……”
“第二是通过行贿,非法承包‘重化’工程。”
“那……详细说一说?”市委书记正了正歪斜了的鱼杆,又紧接着问了起来。
“书记,你说,老市长为什么冒着违约的风险,硬着头皮把达世华赶下台去?”包明问。
“是为了安插亲信吧!”
“书记啊,你太善良了;凡事儿总往小里想。”包明摇了摇头。
“难道……这里面有经济利益?”
“对。”包明接下来说,“达世华谈成合资项目后,‘重化’将要有五个亿造价的安装工程对外发包。老市长就向达世华推荐了呼拉贝特的工程队。达世华考察了这支工程队之后,认为他们不具备安装这种大型设备的施工能力,没有同意。结果,老市长就把他赶下台了。”
“为了个工程队,赶达世华下台。这……值得吗?”
“书记呀,五个亿的工程,这里面的回扣可大呀?”
“五个亿,百分之十……能有五千万?”
包明张大了嘴:“书记,你猜对了。正是五千万呀!就这样,那些工程公司为了能揽到这项工程,还发疯似找门路哪!”
“不是搞了招标吗?”市委书记说,“听说呼拉贝特是通过公开招标上来的。”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包明感叹地说。
“怎么,这里面出了猫腻?”市委书记问。
“猫腻太大了。”包明说,“唉,什么猫腻?简直就是犯罪!”
“犯罪?”市委书记睁大了眼睛。
“招标时,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
“给主管领导塞了钱?”市委书记索性离开了鱼杆,认真地凑到了包明跟前。
“塞钱这种事儿现在并不稀罕了。”包明叹息了一声,说:“可是,这次有人把事儿做绝了。开始我都不信啊。”说到这儿,包明凑近了市委书记小声说:“是有人命令建委主任把呼拉贝特的投标书从保密柜里拿出来,偷偷改了数字。”
“啊!这……不是把其它工程公司给耍了吗?”市委书记气愤地说。
“所以,市里这几家建筑公司早就起诉市建委了。要不是老市长庇护,事儿就闹大了。”
“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命令建委主任偷拿出标的书来……”
包明看了看周围,悄悄地说了个“据我们分析,只有一个人。”
“是谁?”
“除了你之外,北辽市最大的官。”
“是他?!”市委书记听到这儿,皱了皱头。接着,他站立起来,忧虑地问道:“这件事儿,省纪委掌握了吗?”
“刚刚掌握。”
“他们是什么意见?”
“这……内部还有些分歧。”包明说:“有人主张先从党纪着手,动员他自我坦白。有人则主张直接诉诸法律……”
“省纪委书记倾向哪一种意见?”
“态度还不明朗。”包明想了想,接着说:“不过。最近几天,那几家建筑公司又开始起诉市建委了。我分析,省纪委书记可能要看诉讼的进展情况吧!”
“省纪委书记这样做是对的。”市委书记赞同地说:“不然,工作中会被动的。哦,还有一件……非法倒卖土地,是怎么回事儿?”
“很不幸,这事儿又牵涉到了大人物。”
“大人物?”
“是啊书记,来,你看材料吧!”
“赫拉县……开发区建设。塔拉克批出1000亩地。”市委书记看着看着念了出来。
念着念着,他的声音没有了。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保证金800万……咦?”市委书记看到这儿,突然灵机一动,“800万?莫不是……”
“书记,你是不是想到了臭水沟工程被挪用的800万。”
“包明啊,但愿这两件事儿不是巧合。”市委书记神情紧张起来。
“可是……此事儿,却不幸让你言中了!”
“真的?”
“今天我只是向你通报情况。下面的工作,就由我们纪委和检察院去做了。”
“包明啊,这些事儿……事关重大。还有什么困难,需要市委出面做工作吗?”
“书记啊,这里面有一个关键人物。他必须出来做证才行。”
“谁?”
“建委主任。”
“他?”
“是啊书记。”包明解释说,“这两个事情都与他有直接关系。可是……我听说你最近表扬了他的臭水沟一条街工程。我们要是动他,会不会使你的工作陷入被动啊!”
“不!破案要紧。该动谁就动谁!”
“那……一会儿公、检、法来了,我们就确定下来?”
“可是,能不能……”这时,市委书记看到远处正在散步的霍林发,像是有了新主意,说:“要是咱们找个人劝说他,让他主动说出来;这比抓起他来更好吧?”
“那当然了。他要是主动举证;不但不追究他的责任,还要受到嘉奖哪。”
“好吧,就这样。”市委书记立刻下了决心,说:“我今天就派人做他的思想工作。如果他能够大胆举证,我就奖励他;做得好的话,我甚至可以让金力其格给他弄个副市长当。他要是不张嘴,哼!随便你们‘双规’、拘留、逮捕,我都没有意见。记住,要使劲儿地挤兑他,设法让他张嘴,给省委启用金力其格减轻压力!”
“给省委减轻压力?启用金力其格?”包明听了这句话,晃了晃脑袋,像是不大明白。
“哦,我是说,你们大胆地干吧!”市委书记连忙解释说:“一个星期的时间,怎么样?”
“没问题!”包明神色严肃地接受了任务。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突然开了过来。
车了停在了市委书记和包明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士下了车。她是金瓶儿。
“包书记,我可找到你了!”金瓶儿看到包明,神色激动地跑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瓶儿部长,这是咱们的市委书记。”包明连忙介绍道。
“书记,我要揭发呼拉贝特他们的问题!”
市委书记和包明听金瓶儿这样一说,立刻惊呆了。
“瓶儿部长,来,咱们俩谈吧!”包明冲市委书记使了个眼色,然后向金瓶儿指了指附近的凉亭,领着她走了过去。
看着金瓶儿的背影,市委书记陷入了深思。
建设银行。
行长室外屋的秘书室里,坐着女秘书。
呼拉贝特走了进来。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女秘书彬彬有礼地站了起来。
“我是呼拉贝特,找你们行长。”呼拉贝特点头哈腰的,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呃,是呼总啊,行长正在等你。”
“谢谢。”
行长室。
呼拉贝特正在与行长密谈。
“取款,取多少?”行长问。
“1000万。”
“啊?”行长一惊,“取这么多!你是不是……”
“国外有个亲戚,得了重病。我得拿钱为他看病啊。”呼拉贝特编造着谎言。
“这……”行长像是很为难。
“大哥,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啊。”呼拉贝特哀求道。
“好吧。”行长瞅了瞅呼拉贝特的神情,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女秘书走了进来。
“通知中央路、铁西区、东城区、南疆区办事处,各筹现金250万;另外,告诉出纳部,立刻办成银联卡,下午一点钟送给我。”
“好。”女秘书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大哥,兄弟谢谢你了。”呼拉贝特感激涕零,不住地点着头。
行长没有理会他的心情,却转过身去,“啪”地一下打开了写字台上的微机。
屏幕上,显示了一行数字。
“喂,老弟,你去年年底的存款数是1800万啊!”行长边看边问:“那800万,什么时候弄走的?”
“唉,那不是给老市长建那个……”
“大庄园?”行长马上接过去。
“是是是。”
“怎么样?建好了吗?效果怎么样?”行长立刻问道。
“大哥,请看……”呼拉贝特马上从兜子里掏出一张大庄园的彩色照片送到行长面前,“是不是很漂亮?”
“哇,漂亮漂亮!”行长接过来照片,脸上立刻显出一副贪婪的神色。
“大哥啊,等老弟混好了。我在国外给你建一栋。”
“呵呵……”行长听呼拉贝特这样说,立刻拉长了脸,冷冷一笑,说道:“到了国外,你的事儿就不好说了。”
“大哥,你……”听了这句话,像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老弟,给哥哥说实话。你一下子提这么多的钱,是不是准备出国逃命啊?”
“这……”呼拉贝特一听行长揭穿了自己,不由地惊惶失措起来。
“哈哈哈……”行长看到呼拉贝特的样子,禁不住乐了,“老弟,干咱们这种事儿的人,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在这个时候,是得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啊!”
“大哥,有何指教?请讲。”呼拉贝特拱起了双手。
“老弟,听我说。”行长站了起来,提醒他,“你这1000万元,在中国可以花上几辈子。可是,到了国外,也许几年,你就得当乞丐喽!”
“那,我只有这么多呀!”呼拉贝特无奈地说道。
“老弟,还傻哪?”行长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个大庄园,你干嘛不给他卖掉,让自己腰包里鼓一鼓呢?”
“这……这是人家老市长的财产呀!”
“不对。”行长厉声地纠正了他,“这是的财产,让他占有了。”
“你是说?”呼拉贝特转了转眼珠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儿。
“老弟呀,你去的那个地方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那儿奉行的信条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你目前是大难临头,你不考虑给自己的腰包里多揣点儿,怎么还一个劲儿地惦记人家呢?人家当着这个市长,签一个字就是几十万,你以为人家还靠你这点儿玩艺儿享受哪?”
“可是……这……我马上要走了,卖给谁去呀?”呼拉贝特犹豫了半天,心眼儿终于活动了。
“老弟,我出600万。”行长说到这儿,得意地看着他的反映。
“大哥,你看,我是投了800万建起来的。这,是不是差的太多了?你能不能再……”呼拉贝特苦苦地哀求了起来。
“你要看不合适,我还不买了呢!”行长顿时端起了架子。
呼拉贝特一看对方这种要挟的态度,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好!”
“老弟,聪明!”行长冲他伸了伸大拇指。
“喂,刘老总。”呼拉贝特掏出了手机,“请你把庄园产权证的名字改了……”
看到呼拉贝特这样做,行长慢慢地鼓了几下巴掌。
达世华的病房里。
达世华拿着手机着急地喊叫着:“书记啊,你什么时候让我出院啊?公司不少事儿等着我回去处理哪!”
“怎么,着急了?”市委书记在电话里呵呵一笑,“告诉你,凶手马上就抓住了。破案之后,我就立刻通知你出院。”
“凶手不用抓,肯定是呼拉贝特。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达世华谈着自己的看法。
“但是你手里还没有证据啊。有了证据我们才可以这么说。”市委书记提醒他,“好吧,别着急,再坚持两天。”
“这……”达世华看了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叮铃铃……”丽华的手机响了。
“喂,小妹吗?”手机里的声音显得非常焦急。
“姐,是我,有事儿吗?”
“小妹,你告诉达总,那个呼拉贝特今天找我们行长来了。他一下子提走了1600万元的现金。”
“这么多?”
“是啊,我看他的神色有些慌乱,鬼鬼祟祟地像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儿。”
“好,我告诉达总。”
“什么事儿?”达世华听到丽华在电话里这么说,急忙问道。
“我姐说,呼拉贝特在疯狂提取现金。”
“呃?”达世华揣摩了一下,立刻说道:“快,告诉包明。”
夜深了,欢乐园小餐厅里的灯光依然闪耀着。
酒席上的饭菜整整齐齐在摆放在那儿,丝毫未动。
建委主任面对一桌丰盛的酒筵,举箸难下。
他闷闷地抽着烟,不时地拿起酒杯呷上一口。
正在烦闷之时,“吱呀”一声,服务员打开了门,霍林发笑着走进了屋子。
建委主任一看见霍林发,像是见了救星,连忙站起来说:“大哥,你去哪儿了?”
“主任老弟,对不起。儿子派人来汇报南方的事儿;耽误了一会儿。”霍林发看到桌上的酒菜未动,急忙客气地说:“主任老弟,吃啊吃啊,别为了等我……饿了肚子啊!”
建委主任看了看霍林发,愁容满面地说:“大哥,你看,我这酒还能喝下去吗?”
“主任老弟,不就是那点儿事儿嘛!”霍林发不以为然地干了自己的酒,接着便拿起筷子,为建委主任夹菜。
“霍大哥,我自己来……”建委主任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用跪指叩在桌面上表示对霍林发的尊重。
“大哥呀,这一次,我是在劫难逃了吧!”建委主任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无奈地叹息道。
“人啊,都有犯糊涂的时候……”霍林发慢慢地对他说:“当年,我还差点儿进了的监狱哪!”
“大哥,你那是政治问题;特定时期嘛!”建委主任摆了摆手,说:“可我……这是经济问题,性质不同啊!”
“经济问题?怎么,你贪污了?受贿了?”霍林发反问他。
建委主任马上分辨:“大哥,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既然不是,你干嘛说自己是经济问题?”霍林发又问。
“我呀,是与他们的经济问题有关。”建委主任说。
“有关,去包明那儿说明白就是了。”霍林发提醒他。
“大哥,你让我出卖朋友?”建委主任不高兴地说。
“朋友?什么朋友?”霍林发不屑地撇了一下嘴,“他们捞钱,让你垫背;这叫什么朋友?”
“可……我们到底是在一起共事多年吧!”建委主任申辩。
“共事多年就叫朋友吗?”霍林发质问他,“有福同享,有难同担,那才叫朋友。你和他们算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为他们卖命;被他们利用了!”
“别说这么难听。”建委主任不满意了。
“不服气?不说别的……800万资金是经你的手划走的吧?”霍林发问他。
“是啊,那是老市长交办的,我敢不同意?”建委主任委屈地说。
“他老市长为什么不找别的地方,单单找上你的门儿哪?市委书记来了为什么不盯别的人,就单单盯上了你呢?”霍林发启发他。
“我犯在了明处。让人家抓住小尾巴了。”建委主任不服气地说。
“老弟啊,这可不是犯在明处、暗处的小事儿,你知道老市长利用那800万资金干了什么吗?”
“不知道!”
“哼,不知道……你这个大傻瓜,让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呀!”霍林发着急地指点起了他的脑袋。
“他们干什么了?”建委主任问。
“这事儿,你不应该问我,”霍林发生气地说,“你该去问老市长。”
“他们……他们不是说,为了改善投资环境,建花园别墅吗?”建委主任被弄得一头雾水。
“哼!要是那样,就好了。”霍林发夹了一口菜,脸上露出一副为建委主任惋惜的神情。
“当时,我那笔钱确实打入到赫拉县开发公司的帐户了。”
“你知道赫拉县开发公司的买卖是谁开的?”霍林发立刻问。
“不是县里的单位吗?”建委主任不容置疑地说。
“那是呼拉贝特个人承包的公司。”霍林发气愤地说。
“啊!他……”建委主任一下子懵了。
“老弟呀,还有一件事儿,你可是逃不掉了。”霍林发严肃地告诉他。
“还有……什么事儿?”建委主任像是有点儿害怕了。
“‘重化’公司安装工程招标的事儿。”霍林发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说:“现在,北辽市十家建筑工程公司起诉你们建委,这事儿你知道了吧?”
“嘿,有老市长顶着,谁敢把市政府怎么样?”建委主任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再闹得欢了,老市长就会撤他们职了。”
“你那么相信老市长?”霍林发不解地看着建委主任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是一市之长,不相信他相信谁?”建委主任大口地嚼着嘴里的菜,脸上充满了对老市长的信心。
“要我看啊,就要进的大狱喽!”霍林发说完这句话,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大哥,你怎么咒人家呀?”
“老弟,你见我咒过人吗?”霍林发又一次盯住了建委主任的脸,脸色有些激动地说:“我这个人,看谁要是倒霉了,十有他就要完蛋。”
“你凭这么说人家?”建委主任不明就里地问。
“就凭他干的那些事儿!”霍林发说到这儿,将酒杯“嘣”地一声放在桌子上。
“大哥,”建委主任看着霍林发的神色,像是有些坐不稳了,“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老弟啊,你可是建委主任哪!”霍林发感慨地说道:“‘重化’公司造价五个亿的安装工程,上万人的大建筑公司都没有中标,偏偏让呼拉贝特五百人的小公司中标,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敢保证自己没有捣鬼?”
“这……”建委主任搔了搔头皮,吞吞吐吐地不敢正面回答。
“老弟呀!”霍林发端起了酒杯,深情地对建委主任说:“刚才我说了,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谁都可能做点傻事。这倒不为过。关键是:一旦做错了,该怎么办?聪明的人懂得避祸,弄好了还会‘因祸得福’哪。那些愚蠢的人啊,就想着侥幸过关。最后结果是后悔莫及。老弟呀,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不聪明啊!”
“大哥,你知道……这……”建委主任显得有些害怕了,“这件事儿要是说出去,北辽的上层建筑可要得‘脑震荡’啊!”
“他震他的,你做你的呀。光是害怕,能解脱你吗?”霍林发苦口婆心地劝告着他。
“好吧!”建委主任忧郁地站起来,对着霍林发说:“这件事儿,我先说给你听……”
回忆:
会议室里。
老市长正在主持会议。
墙上的会标上写着:“‘重化’公司安装工程招标会议”。
建委主任坐在写有“建委副主任”的牌子后面。
老市长正在讲话:“同志们,为了保证‘重化’公司安装工程的质量,市政府决定,对工程实行公开招标。呃,我听说,最近市里十几家公司都想承揽这项工程,有的甚至还开出了千万元的‘回扣’价码。哈……大可不必嘛!既然你的施工质量好、成本低,那就投标,竞争一下嘛!呃,为了保证招标的公正性,从明天起,建委要立刻行动起来。一把手嘛,你抓总。由一位副主任组织对投标单位进行资格审查,再组织几位专家确定标的。嗯,为了保密,你们(说到这儿,老市长瞅了瞅现在的建委主任)……你们要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最好是手机打不通、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哈……谁能中标?就看他们的竞争水平啦!”
一个悠静的深山沟里,出现了几处平房。
平房里,建委主任率领几个人正在审核一份一份的投标书。
“大家好好看一看,还有什么问题?”他提醒大家。
“没问题了。”
“没问题。”
……
“好,密封!”他立刻下达了命令。
工作人员拿来了几个大信封、几张密封纸。
大家小心翼翼地将各自审核过的投标书折了一下,然后塞入信封。
信封口贴上了软软的密封纸。
密封纸上,盖上了标有“绝密”的印章。
“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喝酒、打麻将了。”建委主任如释重负地告诉大家:“明天上午招标结束之后,我们就解放了!”
听了他的话,人们立刻瘫倒在沙发上,发起了牢骚:
“哎呀,累死人啦!”
“这几天,可憋坏了!”
“主任,电话还不能开通吗?”
“再坚持一个晚上吧!”
……
夜,月光下。
两辆自行车行驶在山间小路上。
“到了吗?”前面的人问。
“到了,就是那间屋子。”后面的人指着路旁边的平房说。
两个人下了车,走到平房的一个窗户前,轻轻地敲了敲玻璃窗。
室内,建委主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似乎睡得不踏实。
听到窗外的声音,他立刻警觉地从床上爬起来,小声问:“谁?”
“我,公安一号,”窗外悄悄回答,“老市长让我们找你。”
建委主任听到这儿,立刻穿上衣服,走出去开了门。
两个骑车人闪进了屋子。
“你们怎么来了?”建委主任让他们在黑暗的屋子里坐下,说话间显得有些恐慌。
“这是老市长给你写的条儿。”一个人递过了一张纸条。
手电筒照射下,纸条上的字出现了:“特殊需要,请调换四号投标书。”
“这……”建委主任有些犹豫不决。
“快,老市长在家里等要结果呢!”来人催促了。
“好吧。”
建委主任迟迟疑疑地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屋子里的保密柜。
手电光下,一份密封的投标书被打开了。
一双抖动的手将一份新投标书装在文件袋里。
建委主任亲自将文件袋封好,然后盖了保密章。
“好了。谢谢主任!”来人熄灭了手电光,握了建委主任的手。
“那张纸条儿……给我留下好吗?”建委主任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索要那张字据。
“呃,主任,对不起。”来人露出了一副狡猾且又狰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