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之曲 第一百六十章 怨(上)
.“我……我……”鸣人有些嗫嚅,惶惶不安地说不出话来,但就在此时,血舞潋却猛地噗哧一声,紧接着就捧着她那纤细的柳腰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们的表情真好玩!”血舞潋笑得颇有些接不上气,但这笑容中却又有着勉强而为的感觉,此时,他口中所指的“你们”自然包括了正翻白眼的计都,和满面困惑的自来也,“鸣人,我当然是你的妈妈啦!”
正当鸣人颇感到惊喜交集时,却又被血舞潋接下来的一句话搞得莫名奇妙:“虽然你不是从我的腹中生出来的……”此时,除了计都之外的两人,都随着刚才那一番话,心脏忽而悬高、忽而跃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来也本来稍加挺直的身躯,又因为无奈而重新瘫回长椅上。
“当初,九尾袭村时,我并没有出去迎敌。”血舞潋敛起笑容,说出一句前不对尾的话来,接着她的语气顿了顿,又说道:“那时候,鸣人还在‘孕育’的最终关头。”
“虽然已经有了计都,但我跟水门还是一直想要有个孩子,所以我们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并且着手研究术式法阵。最后,终于决定使用我的血继能力来……”血舞潋看了计都一眼,面色有些疼惜与愧疚,随即朱唇微启,一字一顿道:“复.制!”
原来,唯我一族血继限界的第五阶段,在某种层度上能够操纵他人的身体,不是只有单纯的动作与举止,而是更深层内部的控制。从前血舞潋用这招“推倒”了她当时委托任务时的执行人,也就是之后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过了数年后,更是用这项能力复制了丈夫的基因,依靠着忍术孕育出他们的爱之结晶。
“你、你们……”自来也惊骇地说不出话来,而鸣人更是已经失了心神。
血舞潋淡淡一笑,肯定道:“没错,鸣人就是……”
“水门的基因复制人!”
“等等,你、你,我……妈……”心中涌起惊涛骇浪,鸣人从未像今次这般讨厌自己那不便给的口舌,直到他最后很狠地捏了自己一把,然后才得以成功说道:“你说你们当时已经有了计都,呃……”鸣人偷偷地觑了眼计都,他知道村中之人私下对计都的评语“青出于蓝的四代目之子”,所以又据刚才血舞潋话中所透漏的,他发现了个自己从未想过的身份……
“那我的父亲不就是……”鸣人忽然发现自己接不下话了,接着他转头望向了自来也,以一种畏惧、恳求、希冀、惊惶,甚至是夹杂着愤恨的复杂眼神,凝视着对方。
“唉……”自来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恍若要把常年积蓄在心头中的所有压抑一同吐出,“你的父、你身上所流的血液……是木叶村的英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说话的同时,他也有些理解了计都的心情,鸣人与水门除了灵魂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差别,但在计都的眼中,两者间的差距,却比深海中的沟壑还要深上无数倍,“但血舞潋不回村探望鸣人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鸣人和‘祂’之间的差距,大的……让我想杀了他。”计都又回忆起曾经对卡卡西说过的一句话,那是三年多前的夜晚,同样的秋季月夜,同样的似水凉风,但当时跟如今比起来,却早已是物是人非。虽然鸣人至今已进步了不少,却仍是无法改变计都的心理,那种些许的怜悯、些许的蔑视,亦或者是……深深的嫉妒。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发出此声询问时,鸣人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地恍若一滩渐冻的死水,即使强风拂过,也无法激扰起半丝波纹,“为什么村中没有人告诉我父母的身份?”在知道自己是九尾人柱力后,他曾经千千万万次地假想着自己父母的身份,想像他们或许是个面对尾兽力量而不屈的英勇烈士,为保护家园而战死的伟大忍者,每当忖度至此时,他都会偷偷地跑到“慰灵碑”前,在上面的千百个姓名当中,寻找着与自己相连的关系,虽然每每失望而归,却总是百去不厌。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我……”鸣人紧握双拳,身子逐渐发颤,从微弱转作剧烈,“我是英雄的儿子,为什么我却连继承那个姓氏的权力都没有?”虽然他听到了“复制”两个字,但他此刻已无暇去质疑自己存在的真实,从得知母亲尚存时的惊喜,到如今知晓自己父亲的身份。他清楚,他自己并不需要如木叶丸般拥有亲人身为火影时的那份荣耀,他只是简单地希望曾经有一个正常的童年,无人用憎恨眼光惧视的童年……
“当我在被人排挤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鸣人狠狠地闭紧双目,尽力不要让泪水夺眶而出,却只是做了个无用之功,“当我在被村民们扔石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颤动的身子忽然恢复了平静,但却有一股厚沉的气氛笼罩着鸣人,笼罩着在场的四人,宛若正品润着变味为苦涩的酒,似稠似酸,“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众人哑口,即使心中有千万个理由,却也无法脱口。
“对不起。”血舞潋的唇嘴有些苦涩,眼角更有莫名的酸然,只能随着道歉声起而化为一道清流宣泄而出,胸中的万言千语也比不上那一声对不起,只是她也不知道这是否会说的太晚些。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或许你会认为你在我的眼中并不重要,但我守在同一处,亲眼见证你从细小无物而至胚胎的成长,半步也不曾离开过。”血舞潋回忆起当时寸步不离培养法阵的辛劳,看着幼小生命成长的欣喜,以及被迫弃子远去的苦痛,“我与你之间的羁绊并不比那些拥有血脉相连的母子还来得少,更甚至还要来得更多……”
“唉,当时的她是有苦衷的,鸣人。”自来也想伸手去拍鸣人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出此事,不知是因为伤重无力,还是何原因,“当时她离开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