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毁容

第九十一章 毁容

第九十一章毁容

“这怎么可能?”仓山惊叫,“这怎么可能!我下了十年,整整十年!即便你研制出了解药,也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全部清解!你耍什么花招!哼!不要再掩饰了!”仓山原本不敢置信的喊叫渐渐低沉,似乎笃定了龙赫云的谎言,他又冷笑起来,“我不会上当!告诉你!就算你的毒解了,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哼哼!一线牵魂根本就没有解药,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原来,你下了整整十年啊”龙赫云抬起头,飘悠悠的轻声叹息,那么这些年来,他竟掩藏如此之深,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她,不是她的夭夭,他的毒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发作,他会渐渐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吧!

他想起那双清亮的眸子,如小猫般慵懒的嗅着他的白发,他最厌恶的白发,她却那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如同稀世珍宝,下一刻,已经惊异的睁大了眼睛,闪着疑惑的神采,还有些许的心疼

她说,这么漂亮的白发,原来不是天生的,她说,里面的毒好难闻她不喜欢。

所以,她终于在离开的那刻,赠给了他一头如丝缎顺滑的乌发,只是从此,他再也没有开心过。

用了一个晚上想她的点点滴滴,想他们快乐的时光,想他无能为力救她的愤恨,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不肯放过,翌日,再次白头。

这一次,他不再避讳,任由万千白发飘摇于世。

内心深处,其实,他是不是一直不肯放弃?等待着那双手再次拂过头顶,曼妙轻语:我来还你一头乌发

夭夭,他的夭夭一定还会回来

“是,从十岁起,就开始下了!”仓山冷酷讥讽的笑,“可怜你玩弄世间这么多年,翻手云覆手雨,刑步一,石天澈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被你骗了,却没有发现我?呵呵,是我掩藏的太好,还是你终究愚蠢?”

龙赫云并没有被激怒,俊脸上难辨神色,“这么说,我和石天澈之间的仇恨也是假的了?是你编排的?为了独吞狼王堡,称霸鸿海草原?”

“胡说!”仓山激动的大声反驳,没有发现龙赫云眼中的算计,精明如龙赫云,怎会不知里面的猫腻,仓山作为傲龙堡的总管,乃父亲的旧属,从小就向他灌输仇恨,他和石家的恩怨,每次提到狼王堡,他眼中的那股深切的恨意是绝对做不得假的,何况,若称霸草原,北冥宫会是更好的突破口,石天澈却是太强劲的对手。

果然,他的话立马被仓山否决,甚至表现的那样愤怒。

“狼王堡永远是傲龙堡的敌人!永远都是!我告诉过你,你娘是被他们害成那样的,是他们害的!”

娘龙赫云的眸子微微一闪,恢复了冰冷的平静,“我爹呢?”

“你爹”仓山蓦然顿住,短暂的失神过后,却是更见狂暴的愤怒,还带着类似痛苦的情绪,让人看不懂,他似乎完全失控了,“死了!都是他们害的!所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让石家断子绝孙!我等不了了!你这个杂种,连你娘的仇都报不了,要你何用,现在,我就先杀了你!!!”

残影过,仓山双手化作利爪扑向龙赫云,而龙赫云在听到那个“杂种”时,也被彻底激怒,片刻间,双方又斗在一处。

这一次,昏天暗地,刚升起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凄厉声响彻云霄。

“教主!”

红素嘴角溢血,瞠着赤目,拱在地上的身子怎么也站不起来,痛苦的看着生生挨了一掌的龙赫云,痛恨自己的无能,伸手抠到地里,紧咬着牙关,一寸寸的朝前爬。

仓山化作一股黑烟,时而轻缓时而迅捷,环绕四周,竟是看不到本尊。

此时的龙赫云才惊觉到,他真的是低估了仓山,而且低估的离谱,这二十年来,他竟对仓山一无所知,他不仅有武功,而且诡异莫辩,他连见都没见过,要怎么破解?

惊疑不定,他只能防守,尽管讲长剑舞的密不透风,但那黑烟见缝插针,渐渐的,他的疏漏越来越大,只感觉全身力气在快速的流逝。

那黑烟仿佛有股吸力,想要将他拉进去。

他想要找到黑烟的核心,却发现周遭雾蒙蒙一片,跟本就像陷在雾障里,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教主!我来救你!”外面传来蓝彩的声音,紧接着,黑烟似乎疏散了一些。

几声短暂的惨叫接连响起,紧紧片刻的时间,却足以听出渗入骨髓的恐怖。

发生了什么事?

龙赫云的意识好像也被抽走了,眼皮沉重极了,好像体力全没了,很累,很疲惫,但他依然握紧手中的剑狠狠的贯穿烟雾,随即也不支的朝前扑到,朦胧中,似乎感觉,天,亮了,烟雾,散了

意识一直飘渺在半空,无着无落。

好像听到一声声如仙音般的呼唤,曼妙动人,轻柔如纱。

那声音,越发的近了,好像在说:“睡吧,睡吧,一切都会过去”

于是,他放心的睡了,意识不再漂浮,陷入黑暗。

“噗嗤”

还未到达那张庄严华丽的宝座,仓山猛地喷出一口血,血溅到理石地面,突兀的刺激着他的眼球,面露狰狞,狠狠的一脚踩上,死命的蹂躏。

怎么可能!?这个世上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练成神功,无人能敌!今天,是谁?破了他的功,毁了他的精气!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吸取精气了?他早就摆脱了人不人鬼的日子,他早就成了一个正常人,却不料,今日一劫,让他又要重新凝气!

可恨!到底是谁?他竟然连那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

一团白色?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高手?!

“谁?!!”突来的细微声响让他猛的一激灵,阴鹜的目光扫去,看见大殿的偏门躲着一个娇俏的身影,被他一喝,那身影一颤,有些害怕的低垂着头扭捏着走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仓山阴阴的问,精明的厉眼如针锐利,仿佛能将人看出一个窟窿。

娇俏艳丽的女子惶恐的低垂着头,眼睛轻轻往上一斜,瞄了仓山一眼,却带着些撒娇埋怨的味道,“堡主好长时间没到奴家那去了!”

那柔软无骨带着委屈的侬侬嗓音能让任何一个男人酥到骨子里,仓山阴阴的一笑,手已经摸上女子滑嫩的脸。

“哼哼,这么想我?急得都上这来了?放心”仓山边说边已经将手伸进女子的衣襟里,上下摸索着,“我可不会像那个杂种一样,将这么美的女人仍在空房里!只要你伺候好老子,那杂种给不了你的,我全都给你。”

“嗯哼”女子舒适的呻吟,闭上了眼睛,软软的身子似乎不支的靠在男人身上,娇声道:“奴家知道堡主最好了”无骨的手已经自动的替男人解开衣衫,嘴贴了上去。

“恩堡主我们回房”身下的女子如此说着,手却加紧了脱衣的动作。

“不用!”仓山的喘息越发的大,身子狠狠的向前一挺。

“啊!”女子发出一声似痛苦似愉悦的呼叫,而在他看不见的脸上,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却霍的睁开了,露出无尽的厌恶和浓烈的杀机。

仓山大力的动作,背后,紧攀着他背部的双手忽的换成了尖锐利爪,黑色润莹的蔻丹闪着魅惑的光泽。

下一刻,随着起伏的动作,那双利爪狠狠的刺入仓山背部。

“啊”仓山一声惨叫,猛的翻下身,暴虐愤怒的脸狰狞的可怕,迅速将自身的穴位全都堵住。

女子“哈哈”的笑起来,脸上同样是狠恶狰狞,“没用的!哈哈,你死定了!堡主?你有什么资格做堡主!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我呸!”

仓山全身一抖,身体慢慢蔓延上一股黑色,凶恶阴鹜的眼泛着冰冻穿骨的寒光,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女子的面前,手掌翻转扣上她的头顶。

“呃”女子仿佛没有意料到他的速度,还没来的及露出惊愕的表情,便全身不受控制的抖索起来,双臂挣扎着挥舞,翻白着眼睛,似乎想要拂开头顶的那只手,却使不上力气,她的脸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扭曲窘皱的看不出原样。

渐渐的,她的头顶覆手处,冒出些许烟雾,发丝由上至下变白。

而此时的仓山,皮肤上的黑气却慢慢的退却,脸也舒缓下来。

不一会儿,仓山睁开了眼睛,看着手下的女子,冷冷的一笑:“真是个蠢女人!想对付我?哼!这个世间,谁是我的对手?没有人!没有人!不过”

他悠闲的抽回手,女子萎靡倒地,如一团烂泥。

仓山蹲下身,“我很好奇,那杂种什么都没有给过你,你却对他如此忠心,为什么?爱他?一个没有人感情的魔鬼?”

女子身子抽搐了几下,然后,诡异的,慢慢缩小,或者说,是变薄,她的身子迅速的枯萎,圆润的肌肤干瘪失水,一瞬间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

那双利爪也如枯枝一般,黑色的蔻丹黯然失色。

仓山阴冷的盯着那刺伤他的利器,眼中闪过狠戾和讥讽,“好本事,这么多年,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培养了死士!隐藏如此之深,是不是你的女人都不简单?哼!那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厌恶的踢了踢那团皮骨,看了看已经白皙的手掌,他自言自语,“晦气!看来又要找纯阴之人换气了!”

第二天,桃夭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未到门口,便有狼王堡的护卫眼尖的看到她,迅速闪进馆内,片刻,石天澈和桃桃安娃已经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李老板和众伙计。

石天澈的脸上光洁如初,昨晚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没了踪影,不用想,也是桃桃的功劳,看来跟她多次提过的不能泄露法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紧紧扫了石天澈一眼,她便转过了头。

但石天澈却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脸,神色莫名,眼睛一直盯着她,想要看出什么。

“娘亲,爹爹好痛的,桃桃等不及娘亲回来。”桃桃软声软语的辩解,“娘亲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桃夭的眼睛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左一右牵起桃桃和安娃不理会众人,进了医馆。

到了医馆大堂,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看病的抓药的,捂着肚子呻吟的,面黑咳嗽的,有几个坐堂大夫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着。

桃夭转身,看着李大夫道:“李伯,给我安排个位子,让疑难杂症者到这边排队。”

“这”李大夫看了看面色不郁一言不发的石天澈,有些为难的道:“夫人,要不,先休息下再”

“不用!”桃夭清淡果决的打断他的话,看着安娃和桃桃,“你们认真学,过几天,娘亲就要你们独自上场。”

过几天?李大夫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个小不点,石天澈也有些微怔,他知道两个孩子都异于常人,但,在他眼里,也依然是将他们当做小孩子看待的,哪里有这么小的孩子当医者的道理?再说,她为什么急着要他们学习医术?

李大夫惊愕之后,见石天澈没说话,便赶紧答应一声去准备位子。

与其他人的不同,桃夭的位置被隔成一个小小的厢房,前面用一块半透明的纱布遮挡起来,从外面看,只能看见里面一团模糊的影子,患者只需要伸进手去把脉即可。

桃夭也没什么意见,本来她也只是用个合理的幌子,用医术遮掩,实际还是用法术救人。

隔间很小,两个孩子坐在后面已经很挤,偏偏石天澈紧跟着走进来,更是连呼吸都觉得不顺了。

桃夭面纱下的脸又不自然的板了起来。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爹爹!”桃桃嘴唇做出口型,不发声响,朝着石天澈眨着眼睛。

“桃桃,过后,娘亲会提问。”不回头,淡淡的语气警告者小小的人儿,雅致曼妙的背影悠然柔和,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

离得如此之近,石天澈目露迷蒙和欣喜,前面的身影,一触既得,这一刻,他感觉很安心,最起码,这里面的两个孩子叫他爹爹,叫她娘亲,谁敢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桃桃暗自朝他吐了吐舌头,精灵似的可爱,安娃也不由抿嘴一笑。

外面有病人伸进胳膊来,瘦弱的如竹竿,青色的血管突起,弯曲变形,咳嗽声不断,像拉不动的破风箱,上气连不到下气,仿佛一口气憋着气管,怎么也吐不干净。

桃夭象征性的捏上他的脉搏,片刻松开,离开的那瞬,似乎有股淡淡的粉气飘忽,消失在手腕处,石天澈朝前移了半步,想要再看时,那手腕已经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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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的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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