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人性的自私
莫名的心安下来，千幻璃不再为雪墨的话而去纠结，重新自然地看着雪墨，笑道：“请将解药交过来。”
“你们想好谁用了？”
千幻玥和百里宇熠刚要开口，忽见一道轻影掠向雪墨的位置，还没待众人反应，那人便被百里玖一掌击中，重重地倒在千幻璃的脚下。
“豆豆！”千幻璃忙上前从地上扶着风豆豆，竟是他冲向雪墨。
“千姐姐……”风豆豆唇角溢出鲜血，艰难一笑，慢慢举起手，他竟然从雪墨的手里抢来了解药，“姐姐，你快吃……”
千幻璃握住他的手和解药，不住得摇头，“我给你疗伤。”掌心蓄力欲要风豆豆的后背输送内力，却被风豆豆及时制止。
“千姐姐，不要浪费了，我本来内功便不好……方才上山便已经耗损了不少，如今一掌已经令我五脏俱碎，在临死之前可以为姐姐做一件事，豆豆很开心……”
“豆豆……你为什么这么做？”
风豆豆稍显稚气的脸笑容僵硬，却还是可以看出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害怕恐惧，“为姐姐，豆豆做什么都开心……姐姐你不要哭……”无力抬手想去为千幻璃擦去脸上的泪，却根本不听使唤。
千幻璃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微笑着道：“我没哭，见到豆豆我也很高兴，豆豆你害怕吗？”
风豆豆慢慢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冷……姐姐抱紧我好吗？下辈子我要做你的亲弟弟……”
千幻璃将风豆豆紧紧搂在怀里，尽量地想要让他感觉到温暖，可她却还是察觉到他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弱，渐渐消失，他的手也颓然的从她脸上滑落。
山风忽然肆虐，秋日的傍晚流霞似血，映照着风豆豆的血显得妖异刺目，悬天崖畔，几人对峙，无言以对。
“不自量力，明知是死路却还是送上门来，愚蠢。”雪墨不屑冷哼一声，冷漠的视线从风豆豆身上移开，“解药已到你等手里，谁生谁死你们决定。”雪墨说罢便紧握着百里玖的手，二人似是要准备离开。
“站住。”千幻璃冷冷道，轻轻放下风豆豆起身，将那半瓶玫瑰昙露交给了千幻玥，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璃姑娘还有何事？”
千幻璃慢慢转身，重新将视线聚焦在雪墨的脸上，淡淡一笑道：“你可知情为何物？”
“什么意思？”雪墨似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此一问，稍稍一愣，不屑一笑，“你想说什么？”
“你以琉璃国后人自居，你将复国作为祸乱天下的借口，你视所有人的生命为草芥，却唯独珍视一人。其实你并不是毫无情意之人，只是在你的心里，根本不愿意相信人世间有情，甚至有爱。”
“因为你所认为的真情是一个人若是全心全意为了另一个人，他会不顾一切地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并且为她出死入生。”千幻璃神色恬淡，清凌凌的眼波里看不见一丝多余的情绪，“可你却矛盾，一个人为你出死入生，可他却不支持你所做的一切，这究竟是不是爱你？”
“你！怎么知道？”雪墨震惊，绝世的容颜再也无法淡定，“千幻璃，你不要信口开河！”
“他为救你，与众多武林高手大战了三天三夜，你竟然还是怀疑他对你的情意，我也真为他不值。”
千幻璃的话不仅令雪墨无所适从，就连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了，能令雪墨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千幻璃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谁告诉你的？”雪墨冷冷盯着千幻璃的眼睛，那绝美的眼如一双利刃，几乎要将千幻璃凌迟处死。
“你最怕是谁？”千幻璃不答反问，眼中泛起讥诮嘲弄的笑，“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换来了是什么？是你变本加厉的权欲之心，还有你的背叛。依你的美貌，确实无论什么样的男子皆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却不知他会如何看待你屡次的背叛与不忠？”
雪墨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被百里玖稳稳地扶住，看了好一会儿千幻璃，“那又如何？即便是他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自愧半分，更何况他已经痴傻那么多年，想来我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雪墨如此清晰明白的话终于令有些人听出眉目来了，那个痴傻之人便是离子卿，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事。而离子卿似乎真的是雪墨的弱点，因为能让雪墨无法自控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即便被废武功，她也不曾皱一下眉头，动一下神色。
“是么？”千幻璃不以为然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你口中的仁至义尽，在离子卿看来会是什么结果，虽然他表面痴傻，可他的心里可是明镜。还有，你当真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吗？”
雪墨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千幻璃，从来都是她窥探算准他人之心，如今却是被他人看透，这算是什么？
“你道人都是自私的，没错，你何尝不是自私？其实在你最内心深处，你并不希望离子卿清醒，因为他一旦清醒便会阻止你要做得一切，所以你宁愿他永远痴傻也不想他醒过来。可你的良心却始终不安，为了弥补你心底的愧疚，你对他无微不至，甚至为了他每隔三个月回去一次，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减轻你内心的挣扎罢了。”
“不是！你胡说八道！”
“墨儿，墨儿你没事吧？”百里玖连忙拉住激动的雪墨，看着她怒极的眼睛有些害怕，他还是第一次见雪墨出现这种神色，究竟那个离子卿是什么人？
千幻璃轻笑一声，笑看着雪墨，“你瞧，你身边其实不乏爱你之人，只是你从来不会正眼看他们，百里玖，子翊，他们谁不是对你真心真意，只是你从来无心去感受。”
“没错，对我来说，只有权柄在手才是最大的利器，他们，不过是有偿利用罢了，他们不也在我的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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