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似有奸情?
“这是真的?……真的找到小狼犬了?!”
午饭时小喜把这消息带回府,正在给宁安喂药的碧玺一不留神把一勺汤药全洒在宁安袖口上,好在宁安脾气好,自己低头拿毛贴擦擦,然后把碗接过来自己喝。
小喜看了他一眼,才对碧玺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准备明天就去。早点把秦家的事给了了,我早点过几天安生日子。”虽然这件事除了小菊,她还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但是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有些事情她已经不再刻意避开宁安。在杨若诚的潜心治疗下,他清醒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多,于是小喜也由此发现,这少年很是沉默寡言,没人的时候就盯着地板叹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自己的事情还一团乱麻,小喜眼下也没心思去管人家的私事,走过去看了看他脸色,便准备起身。
宁安却拉住她袖子:“你要去临城?”
“是啊,”小喜道,又问:“你有什么要捎的没有?”临城是著名的丝绸之乡,福顺昌的掌柜原先也是做丝绸出身,所以对此地相当熟悉。小喜几次见宁安时他都身穿白色缎袍,看上去价值不菲,这些日子在她这里穿久了普通衫子,也许他会对那里的衣物感兴趣。
“不……”他摇头,抬起眼来,目光略显迷离:“我只是想请你帮我送件东西给一个人。”
“没问题。”小喜坐下,“送给谁?什么东西?”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抿了抿嘴。递过来:“临城东南有座吉安茶舍,烦你把它交给里面的蒋溯。”
小喜看也没看把布包塞进怀里。点头应了,“拿给他后我到时让他给你捎张纸……”
下晌便开始做出城准备。
碧玺见小喜不打算捎上她。便有些急:“小姐从来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又说那姓季的不好惹,我怎么能放心?还是我跟你一块儿去……”
“不用!你留下来看店。”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小喜已道:“出远门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柔弱。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万一有事我还得照顾你,多划不来?还是我自个儿去的好。”想她一个死去活来那么多次的老油条,出个远门对她来说算得什么?
不过碧玺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丰富的为人经验,一下晌便缠在她跟前磨来磨去。但无奈小喜死了心不带,到最后也再无办法。
摆平了她这边,宁大富那里又来了。
“还是爹替你去吧。你一个姑娘家多危险……”
小喜表情木然,“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这姑娘记仇得很,简直六亲不认。摊上这么个女儿,宁大富也只好自认倒霉,谁让他那么不着边际地宠呢?可不就轮到他自己了……
“小姐,那长松又回来了。”
父女俩这里正持续冷战着,碧玺忽然进来。指着门外杵得笔直的一个人说。
小喜起身到门外,月光下打量了长松两眼,疑道:“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长松眼皮没抬,盯着一双足尖。将手里一张纸递过来,闷声道:“小的回到府里,主子不在。小的等到晚饭后,主子才命人送话回来。说是临时有事出了城。需得过几日才回转,府里没差事给小的做。便命小的继续在宁姑娘这里当差。”
小喜打开那纸条一开,正是先前自己写去的那张求情书。她本是猜想过了这么几日俞无忧的气也该消了,才作主让长松回去,按俞无忧那个人的脾气,她估计还会把长松遣回来,因而心里早想好了对策。哪料到他竟然根本不在家!这倒让她有劲没处使了。
“既然这么着,那便留下得了。他主子不在,这么小的孩子留在家里不定有没有饭吃。”宁大富袖着手在旁插嘴。小喜斜他一眼,略沉吟后,倒也同意了。“等你主子回来,你便立刻回去。为杯茶把个大小伙子罚来扫半个月院子,这算怎么回事?”
小喜说完走了出去,懒得理会宁大富低声朝人家叮嘱什么。
翌日一早,提前雇好的马车已然来到,小喜拎起行李便钻进车厢。
宁大富领着碧玺杜嫂送到门外,等马车远去,他便挥手对碧玺道:“没事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碧玺退入店里,杜嫂进厨房忙碌,宁大富背手扫视了四周一圈,忽地钻进旁边小巷,对着早等在那里的长松招手。
“你拿好银子,好在跟在小姐后头暗中保护……”就见长松点了点头,随在小喜所坐的马车后头消失而去。
而几乎与此同时,对面茶棚里坐着的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之后,也以最快速度分头消失在两边街头……
“爷,京中有消息传来。”
霍亭快步走进,唇角虽仍有平日浅笑痕迹,但眉眼间却比往常要郑重得多。他把手上一封信笺递给埋头划帐的骆明轩:“齐、鲁二位将军昨日同时回京,齐复天听说咱们悔婚之事,已是在府里大发雷霆,还扬言要去圣上面前告御状。但被齐夫人拦下来了。而威远侯鲁仲德则于今日一早进了贤王府,呆了约有两个时辰才出来。出来之后他直接出了城,不知去向。蹊跷的是贤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些日子谢府一直没有动静,而在今日晌午,正值麒麟阁本季盘点之际,却听说谢家那位老夫人亲自去了‘麒麟阁’巡视。”
说到“老夫人”三字时,一向温和的霍亭眼内忽现讥诮之色,但瞬间过后又已隐去。
骆明轩目光落在他脸上,没在意他的变化,却是停笔皱了眉头:“谢老夫人久不出马,如何又亲自巡视?……莫非谢府出了什么事?”
霍亭头微垂不说话。骆明轩背手走到窗前,沉吟片刻点起头来:“齐复天雷霆大发在我意料之中,齐夫人将他拦下,多半是因为沈妃刚刚封赏过,小皇子满月宴在即,为免在人眼里落下恃宠生骄的把柄。齐府这棵树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不会轻易怎样。但是鲁仲德去了贤王府之后又立即出城,是不是与平安侯下落有关?季度盘点这么大的事,谢君尧不亲自出面,反倒是谢老夫人出来,会不会也跟平安侯之事有关?鲁仲德找到平安侯我们不怕,怕的是谢家欲盖弥彰,在咱们之前暗地里掌握了平安侯线索……”
一席话毕,主仆二人都不再说话。
骆明轩望着窗外,目光专注,全副心神都在这几件事上。而站在帘下的霍亭双拳紧握了又松,松了又紧,心思却似有些游离……
蓦地,骆明轩转过身来,“立即让常稷分派两个人去打听鲁仲德下落!如有寻到,便暗中潜伏在后。千万要小心除了王府与威远侯府以外的人。”
“小的方才已经吩咐了下去,这会儿只怕已在路上。”
霍亭回神,躬身作答。来不及褪去的狠意还遗留了几分在眼内。
骆明轩捕捉到这一瞬间,倏然叹了口气,抬手拍上他肩膀:“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你,就迟早会替你雪清心里的……”
“爷!魏头领回来了!”
门外一武卫忽地跪地禀道。
随着他落下的话音,便见一人挎着刀大步走进。
“爷,宁姑娘方才拎着行李,独自雇车往城西走了,看模样像是要出城!小的已经命人追了过去……”
“什么?”
骆明轩腾的转头,脸色已变成铁黑。
“好端端地她拎着行李出城干什么?”
这几天他忙着绸庄与京中之事,无暇去见她,也因为那日宁老爷子到来提起这成亲之事,怕她心里排斥,也犹疑着没动脚,哪料到她却不声不响要跑出城……该不会是打算逃走?
——这可不成!
他冷声向魏国柱:“赶紧派人盯紧她!查明了方向立即回来禀告!”
“小的遵命!”
魏国柱扭身出门。到了石阶之下,忽地又停步,而后噔噔倒转回来。
“还有一事……”他拧眉说:“这几日有个叫俞无忧的男子时常上宁姑娘院里,前几日还在她铺子对面买下了一座宅子。似有长期落户的迹象。而且昨日晌午时分,好像也出了城去,走的也是城西方向……”
魏国柱还没说完,看着骆明轩的脸色,声音已不知不觉低了下去……
“你说宁小喜跟这个俞无忧前后脚出的城,而且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骆明轩眯起眼,声音放得轻轻的,活似冬天里打门缝里挤进来的寒风——魏国柱不由打了个冷颤,咽了口口水退后半步:“确是……确是前后脚出门,走的同个方向……”眼前的他太可怕了,跟了他这么久,一向知道他是赏罚有度之人,怎么突然间变成这个要吃人的样子……难道说他又做错事了?
他惊恐地看向一旁的霍亭,以眼神拼命向他求救。
霍亭充满怜悯地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
“立刻备马!出城!”
两人暗中互动这一瞬间,某人已从喉咙里挤出冰也似的一道声音,配合着咯咯作响的磨牙之声,魏国柱背上汗毛都已竖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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