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弥攥紧了拳头,「我没有逃。」因为始终忌讳着提及六年前的事,所以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便沉默了。很好,这个女人又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挑起了他心中的波澜。虽然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个新婚之夜,可话从兰妙言的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让人别扭。
兰妙言闻言扬眉,仰面躺了下来。
她绯红的裙摆铺了满床,宽领微褪,胸前的丰腴随着呼吸而起起伏伏。
兰妙言斜睨着修弥,小手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榻,眼中的笑意里淌满了挑衅,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有本亊你就过来和我洞房啊」明晃晃的挑衅。修弥咬着牙没动弹。她笑着晃了晃小脚丫,轻轻翻过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吧。从答应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作好了守活寡的准备。哎,谁叫我命苦,偏生怀上了你的孩子……」
这念念叨叨、磨磨唧唧的样子像极了撒娇的小兰心。
兰妙言画着圈圈,「对我提了那么多的要求,结果自己连丈夫的职责都不尽到……」
她的碎碎念像是一串串的符咒,在空中晃晃荡荡地转了几圈之后便钻进了修弥的耳朵,将他的思绪绕成了一团乱麻。最终是忍无可忍地爬上床,用力地将侧躺的她拉平,接着想也不想地便捂住了那张不断分分合合的小嘴……霎时间,世界安静了。
兰妙言瞠大了眼,忽闪了几下眼。
修弥咬着牙,一脸凝重,「既然与你成亲,我自然会尽到为人夫的义务。」
兰妙言忍不住哼唧下。
修弥继续道:「不过答应我的事,也请你信守诺言。」
在提出要对她负责、娶她为妻之后,修弥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希望在成亲之后,兰妙言不要再在壶儿镇中作恶,并且自此金盆洗手、改过自新,给女儿兰心树立好榜样,成为一名贤妻良母。他本意是希望能让兰妙言去官府自首的,可细想之后又觉得她可能不会答应,而且这对兰心的影响也不好,于是在开口前就退了一步,提出这个要求。
兰妙言答应了他,两人这才成亲。
若她能够做到,自己自然也会成为一个尽责的丈夫。虽然六年前的事确实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可现在的状况与六年前不同,他和兰妙言已经结为夫妻,就算他再排斥,也不得不逼着自己接受这段关系。下定决心之后,修弥匀着气松开了大掌,一脸认真地看着兰妙言。
「嗯,我们来洞房吧。」
【第五章】
玩火自焚,说的便就是兰妙言。
她本来只是想逗逗修弥,并没有真的想和他洞房,结果却被修弥尽了一夜的丈夫之责。离开佛门六年之久,再加上又做了三年的捕头,所以修弥并非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可知道和实践却是两码事,离开了药物的催化,他的动作变得笨拙又生硬,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每一步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但是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而且耐力、持久力都强得惊人,没过多久就已经摸清了步骤,手法、技巧都越发娴熟。
几轮摸索下来,两人的欢爱终于渐入佳境。
兰妙言软软地仰面躺在修弥的胸膛上,身下男人坚硬滚烫的肌肉与她柔软的娇躯严丝合缝地贴合,代替大掌爱抚着她身体的每一处。她如同水蛇般蠕动着、磨蹭着,细白的长腿架在修弥屈起的膝盖上,因为他徐缓有力的顶弄而微晃,连那粉白柔嫩的脚趾都一根根地绷紧。
……
兰妙言筋疲力尽,双臂无力地垂到床下,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修弥将她抱起来躺好。她的黑发铺在榻上,映着她如玉的雪肤、润泽的红唇,每一处的颜色都是那般强烈分明,恍惚了人眼。她吁吁地气喘,汗湿的胸口不断起伏。
修弥默不作声地躺在她身侧,同样呼吸紊乱。
兰妙言仰面而卧,一手搭在小腹上,累得眼睛睁不开,只能呓语呢喃着道:「臭和尚……」
啪!一只小手重重地拍到门板上。
「娘?」
房中静谧一片。
「娘,你醒了没?」
房中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粉嫩嫩地肉爪子只好施展百试不爽的催命叩门大法,啪啪啪啪啪啪啪,「娘,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
「小小姐,别敲了、别敲了……」跟在兰心屁股后头的石头急得团团转,屋里头那个大的他惹不起,屋外面这个小的他也惹不起,呜呜呜呜,做下人真的好难。他围在兰心身后,双手乱挥却始终不敢碰到她,只能一直小声叨念:「小小姐、小祖宗、小奶奶,快别……」话音未落,房门被霍然拉开。
兰心的小手拍了个空,身子被惯性一拉,直愣愣地向前扑去。
石头被吓得心跳骤停,「小……」
忽然,一双大手及时地接住她。
石头松了口气,继而抬眼望去,却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家的新姑爷正站在门口,而且看起来心情很糟糕。他披着一件灰蓝僧衣,大敞的衣襟下是大片浅白如玉的胸膛,日光盈盈,精瘦肌肉上的抓痕清晰可见。
将兰心扶好,他又重新站直了身子。
修弥披头散发,脸上写满被扰了好梦的不悦与激战一夜后的倦态。
「新爹爹!」兰心仰头看着他,兴奋地大叫。
修弥俯首,默不作声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再抬头时,便瞧见一个圆脸青年站在门外,他红着一张脸,也不敢看自己,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困意未散的修弥皱了皱眉,继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接着瞳孔骤缩。该死!他手忙脚乱地想把衣服套上,可那该死的僧衣却在他双手架起的瞬间轻飘飘地滑下来。
粗布掠过肩背上女人留下的抓痕。那布满罪证的胸膛彻底曝露出现,昭显着昨晚两人的战况如何激烈。转眼间身上只剩一条四角衬裤的修弥以光速捡起地上的衣裳堵住心口,接着退开一步,砰地阖上门。无数的低咒在胸间翻滚,英俊瘦削的脸上飘出一抹可疑的酡红。
记忆回溯,他的耳根都跟着红透。
他们昨晚竟然足足折腾了一夜。明明是为尽义务罢了,可为何自己会如此失控?这一次可没有人给他下药。而最令修弥难以忍受的不是他和妖女做了如此淫秽的事,而是他不但做了,还做了很多次;不但做了很多次,还次次都乐在其中。罪过,真是罪过!
修弥默念着阿弥陀佛,手掌发抖地穿上衣裳。可穿到一半时动作顿住,低咒,该死的,他要去衙门,穿什么僧衣。
修弥咬着牙根,又把衣服给脱下来,接着走到屏风处取了自己的捕头服。为了这件荒唐事,他已经连告了几日的假,今日假期已过,必须要去工作了。门外的兰心还在不死心地乱敲门,不过没喊几声好像就被人捂着嘴给抱走了。
他没有理会,兀自戴上乌玉冠。
将一对铁尺插回腰间,垂首摆弄间转身走开几步,再抬头就见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刻正拥被而坐,睡眼朦胧地瞧着他,声音软糯轻哑,「你要去哪里?」她的双手松松地揽着丝被,胸前丰腴若隐若现,裸呈在外的香肩上是他昨晚留下的暧昧齿痕。修弥耳根更热,迅速别开头,「去衙门。」
兰妙言瓮声瓮气地应了,然后忽然抬起双手揉了揉眼。
丝被咻的一下子滑落。
女人诱人的胴体曝露在眼前,那丰满的椒乳、纤细的腰肢、平滑的小腹,在点点红痕的缀饰下竟是多了分妖异疯狂的美感。强烈的窘迫令他下意识地扑上前,别着脸一把捞起丝被将她裹住,一圈一圈牢不透风,直把她裹得像蚕茧,动弹不得。
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她一定有某种诱惑男人的妖术,才会令自己一碰上她就会方寸大乱、失去控制。
修弥脑子发热,只想把这诱人犯罪的身体赶快包起来,免得自己又会胡思乱想。可兰妙言却不知他的打算,惊得困意全无,不安地扭动起来,「喂,去衙门就去衙门,你裹我做什么?」她的两臂被箍得紧紧的,十分难受,「难道你要绑我去自首不成?」
修弥不做声,裹好之后又别着脸站了回去。
他当然不打算绑她去自首,不过兰妙言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修弥转过脸,面对着眼前蚕茧状的女人终于稍稍冷静了些,「把解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