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孰对孰错

第十七章 孰对孰错

‘好个狠毒的女子,原以为是贞烈之女,不想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邢氏的话刚出口,李创便已明白,能得到如高桂英般贤惠、通情达理的女人有多么不容易。亦是更加清楚无论什么时候,女人最拿手的本事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面前的这女子只是想找个更高更强的靠山,她的心中绝对没有爱情,有的只是为自己谋求安逸的野心,一见钟情不过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而已。

与刘良佐短暂的对视的交流中,两人达成共识,先留下她,不能将男人的风度,葬送这种女人手中。

以后?

以后的就留到以后再说吧!谁知道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走。

来自后世的自己都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又何况这突然走进人生的女人,这些小事顺其自然便好。

李创非常爽快地答应了邢氏的要求,表现如此强横女子,李创再不去提给谁做媳妇的话题。

对于李创的胜利,没有震惊到的人只有他自己,最高长官杨总兵,都是亲至营门迎接他的凯旋。

当初暗中嘲笑的人看到他活着回来,心中虽然满满的羡慕嫉妒,恨自己当初没接下这个肥实的任务,如今亦是赶忙上前寒暄一番,顺便融洽与李创的关系。

杨总兵很痛快,尽管没缴获多少粮草武器,却是将高如岳的人头给带回来了。

看着摆在面前高如岳的人头,杨总兵心下稍安,抬头看着立于阶下的李创道:“能将闯王之头带回来,替老夫分忧,保我大明一方安宁,当是大功一件!”

“谢总兵大人赏识,能为乡亲父老带来祥和的日子,属下别无他求,当初接下总兵大人的任务,亦不是为了功劳!”李创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营帐内。

‘不是为功劳?’几乎惊掉了所有将官的眼球,虽没有人出声质疑,而他们的表情却已说明了心中疑问。

“好!老夫现在就兑现诺言,升任你为把总,依然置于王参将帐下!”杨总兵并不去深究这些人内心到底想着什么,当初许诺的话,当然要兑现。

“谢大人赏识!”李创单膝着地,表情非常恭敬,他要给这个总兵留下更好更深的印象才成。否则,从军之路亦不会那么平坦。

“不必谢老夫,这是为国出力的臣民应该得到的奖赏,今夜老夫为你摆酒度功!众将官无事便先行退去吧!”杨总兵右手一挥,便站起身来。

“总兵大人,末将有事要说,”没等李创谢恩站起来,身边的领导,参将王国便赶紧走了出来。

“哈哈哈,王参将手下立功,想于老夫之前安排李把总吗?”严肃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杨总兵心情不错,说的话也变得风趣随意。

“不敢!”王国侧头抱拳道,“大人,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要李把总解惑。”

“哦!”杨总兵见王国表情严肃,嘴巴一张一合之间,圆圆的胖脸带动三撇小胡子摇摆不停,眼神疑惑地看着李创。实然明白,这个参将要给手下来个下马威,锉锉他的锐气,当下并不阻拦,“呵呵,说来听听!”

“不知参将大人有何疑惑,在下会尽量解疑,”看着立于六尺之处,依然需要俯视的王国。看到他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却要为难一个小小的把总,李创非常释然地笑了。

王国连正眼都没给李创,而是转向已坐于案前的杨嘉谟道:“自末将与总兵大人镇守甘肃,乃至前往兰州围剿匪贼,一路走来皆有所战果。先不论游击将军与守备出剿所获,就算是各总旗带领不足五十人的队伍,每每回营亦总斩获颇多,且其对手皆是流贼……”

“嗯,有道理,王参将不必解释这么多,直接问便可!”杨总兵怎能没想过此事,只因李创首次立下大功,做为总兵总不能追在小将的身后要银子。再者自己也很赏识李创这个手下,办事利落,果断热血,既然没提银粮食都去了哪里,总归肯定不是他自己吃了便是。

“谢大人提醒!李把总,此次出外剿匪,缴获的辎重物资数目还请报个明细为好。”

自己怕这小子生事,已事先将明细帐目与所得均交其入库,这家伙却定要在总兵大人的营帐中再次提起。

李创心知肚明,王国是想借此事打压自己,凸现权力的同时又能表达他的爱国爱民之心,当真是何乐而不为。

“正想与总兵大人交待此事,参将大人既已提及,请容在下细细道来,”李创忙再次整理衣衫,恭敬非常地站好身姿,“禀总兵大人,此次围剿流贼,斩贼首高如岳及其将官七人,毙贼六十二人,降百人,我军无伤亡。缴获辎重物资为金银三箱,约合白银五千两,粮草百担,武器马匹……”

“李把总,做人要厚道,你给本参将的数目只有白银两千两,粮草三十担,而这其中只有武器马匹的数目是正确的,难道你要陷本参将于不义?”果然不出所料,在总兵大人面前,这小子终于说了实话。

“在下已然在上报的帐目中说明,难道参将大人没看到吗?”

“缴获所有物品均需上报入库,统一分配各营,你如今不过小小把总,却私下做主散去大半,你可知罪?”三撇胡子已然颤抖的厉害,王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贫苦百姓也是人,同样需要活下去,有粮食当然要先给吃不上饭的人,这难道有什么错误吗?”李创也很生气,连王国的官称都给省去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王国气的发抖,伸手指着李创喝道:“难道说力战于前线的士兵,就活该饿死,数千战马要放到草原上去喂吗?”

“劫掠百姓的钱财就要归还百姓,官兵自有国库支撑,难道这也有错不成!”

杨总兵看到二人于阶下据理力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自所处位置不同,出发点自是不在一条线上。

微笑着捻着花白的胡子道:“你二人说的都有道理,李把总不要认为王参将是在拿你试水,做为参将,他也没有那个必要。”

杨总兵发话,两人停止了针锋对麦芒的争吵,齐齐恭敬地听着杨总兵的训话。

“王参将从军二十余年,对军中之事,知之甚多。李把总刚刚投军或有所不知,我军已有年余没有军饷可发。只能通过各县征缴与剿匪所获,用以维持军饷!虽说百姓亦不能被饿死,但官兵有着保家卫国的重担,更不可轻视啊!”

“属下不知,还请总兵大人治罪!”无奈的话语伴着语重心长幽幽地传过来,李创心中剧颤。没想到对于部队,明朝政府都已然落到如此田地。

“无妨,功过相抵,今日的度功宴就免了,以示惩罚!”像是瞬间老了很多,杨总兵挥手笑道:“王参将对此事亦不必耿耿于怀,都退下吧!”

“是,大人!”

看到杨总兵落寂的背影,想到先前王国的愤怒。李创直感到阵阵胃酸冲上喉咙,却不知要什么办法才能将它中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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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明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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