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６章：暗涛汹涌
皇上看到凌若悠，眼睛微微眯起，问道，“凌爱卿，你身后那是……”
凌世杰心中一突，连忙让凌若悠上前跟皇上行礼，“回皇上，这是小女，即将进学的就是她。”
凌若悠上前，无惧李承志慑人的气势，盈盈一拜，行礼道，“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免礼，”看着凌若悠，李承志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对凌世杰说道，“爱卿，难怪你之前一直都不把女儿带出来，原来她长得这么如花似玉啊……”
李承志顿了一顿，问着凌世杰，“这是你的嫡女吧？多大了？可曾婚配？”
这时凌若悠已经回到凌世杰身边，她的眼神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凌世杰用眼神安抚着凌若悠，随后便站前了两步，回答道，“皇上英明，这正是微臣的嫡女若悠，今年十二岁。尚未婚配。”
李承志注意到凌世杰脸色的变化，他微微一笑，说道，“十二岁不小了，早些物色好人家，便早些放心嘛，爱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凌世杰四两拨千斤，回了李承志的话，“劳皇上费心了，小女性子较顽皮，微臣和拙荆都不忍她受委屈，便不着急她的婚事，况且，早前拙荆到白云寺，妙临法师也说过，小女的姻缘，颇有波折，一切顺其自然为好……”
听到这里，一直低着头的凌若悠，忍不住在心底为凌世杰的一番话点赞，掰得太好了，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这是假的。看着凌世杰的俊逸成熟的侧脸，她不由得喃喃道：父亲，坚持住啊！女儿的幸福就靠你争取了！绝对不能让皇帝给我赐婚啊……
而此时，抬眼看着李承志，凌世杰的心中是很不悦的。他和李承志君臣这么多年，对于李承志某些作为的前奏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刚才他问的那句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想为悠儿做媒。
想到这里，凌世杰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他凌府已经有两个女儿嫁进了皇家，他可不想再把他的悠儿搭进去！
“呵呵，”李承志听见妙临法师，脸色便有些奇怪，他轻笑几声，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以后再说吧……”
皇上的近侍来公公走了过来，禀报说，“皇上，入学仪式即将开始，老太傅正请您过去呢。”
“不过就开个学，事情竟如此繁琐……”尽管有些抱怨，但李承志还是随着来公公往老太傅那边去了。
“恭送皇上。”凌世杰的声音，响亮而恭敬。
凌若悠看着他，狐疑地问道，“皇上，这老太傅是什么人？怎么皇上明明不高兴却还是选择去迁就他呢？”
难道是有什么把柄被握在那位老太傅身上？不然，堂堂一个帝皇，实在没必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毕竟，听说这一位当年也是一个性格暴虐的主呢。
凌世杰看着皇上的背影，轻声说道，“老太傅除了是皇上的岳丈，当年在决定承嗣人选的时候，也算帮了皇上大忙……”
“原来如此……”凌若悠点了点头，不由得问道，“那父亲，当年你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凌世杰不答反问，眼角淡淡瞥了凌若悠一眼，“你以为呢？”
听到这话，凌若悠就知道凌世杰是不打算告诉她了。毕竟，那语气中隐隐的不悦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不说就不说呗，搞得好像很神秘一样，其实不说我也差不多能猜出来，估计当时官位还小，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凌若悠嘟囔着，在脑海中进行了猜测，本以为凌世杰会承认或者是否认，没想到，他竟然浑然不觉，眼睛看着前方，神情充满了严肃。
随着他的目光，凌若悠看到了皇上身边，不仅有各个皇子，并且，还站着另外一个长袍加身的男人，那人长眉入鬓，脸上线条刚毅，一看就知道平时一定是个不言苟笑的人。
“父亲，您认识那人？”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仿佛在哪里看过？凌若悠望着那人的脸庞，眼神中有着疑惑。
那人似有所感，头一转便往凌若悠这边看了过来，却在看到凌世杰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他拱手向凌世杰打了一下招呼，而凌世杰也回了他。
凌世杰和那人互相打过招呼，便带着凌若悠离去，准备去寻找凌成宇。
凌世杰一边走，一边沉思，忽而，他注意到旁边有道视线热辣辣地盯着自己，他便停了下来，和凌若悠对视。
看着凌若悠眼睛里的热切，凌世杰不禁挑眉，问道，“有事？”
一听到这话，凌若悠不满地看着他，“父亲，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您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凌世杰翻了翻白眼，继续走着，冷不丁地丢给了凌若悠一句，“你不是早猜到了？没错，那人就是独孤氏的族长——独孤佑。”
得到凌世杰肯定的回答，凌若悠追了上去，继续问道，“父亲，那传闻中独孤一族能移山倒海，上达天宫，下至鬼府，您说这是真的吗？”
虽说她和独孤晔认识，但他却从来未曾在她面前说过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过她真的是很好奇，所以才会来问自己父亲的。都说姜是老的辣，不管独孤一族的能力是真是假，凌世杰肯定能从中看出点什么的。凌若悠对此很是笃定。
听着凌若悠的话，凌世杰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对着她翻白眼，“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凌若悠从来没见过凌世杰这副样子，惊讶极的她忍不住地猛眨着眼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父亲，“父亲，您……您还好吧？”
凌世杰没好气地说道，“这话应该是为父问你才对吧？你那眼睛进沙子了？眨个不停的！”
凌若悠学着凌世杰翻了翻白眼，“我这还不是被您吓的？您突然表现出那副样子，我都差点以为您出事了呢……”
在凌世杰瞪大眼睛盯着自己之后，凌若悠急忙又改口，谄笑着说道，“不过父亲，我发觉您倒是越来越好说话了，这样真好！”
“别一个劲的嘴贫！”凌世杰被凌若悠逗笑，缓了一下，便又严肃起来，“独孤氏的能力，以前可能真的有，但现在，经过数十代的弱化，恐怕现在他们连基本的占卜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想到偌大的一个传奇家族，竟就这样被逼迫成这样的境地，凌世杰也不禁感到唏嘘。但谁让他们不避到深山老林里，偏要留守在人群中呢？因为想要和普通人同化，他们的能力被弱化也是在所难免的。不同的选择，肯定也会铸造不同的结果吧。
就比如他们凌家，他都已经不知道，当初那样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了……看目前的局势，如果因为他的选择，而让凌氏一族在今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真是死都不能安心啊。
“父亲……”凌若悠看着凌世杰突然变得很难看的脸色，不由得担心的唤着他。
父亲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脸色那么难看？难道独孤氏还有某些让人讳莫如深的东西吗？凌若悠在心底暗暗揣测着。
“嗯，哦，没事……”凌世杰回过神来，看着凌若悠，犹豫了片刻，便说道，“悠儿，答应父亲，在还没确定非独孤晔不可之前，你和他相处，千万不要太过密切，至少在人前不要表现出你俩很熟稔的样子，免得引起皇上的注意……”
凌若悠疑惑地看着凌世杰，正想问怎么回事，但就听到凌成宇呼唤自己的声音，“七丫头，快过来，你看祖父给你带来了谁？”
凌若悠循声看了过去，就看到自家祖父身边站着的那个身影，只见那人身着白色长袍，广袖微微翻动，在凌若悠的心中如风起云涌一般。他朝着凌若悠微微露出一笑，仿佛千树万树的梨花盛开，让人忍不住欣喜，忍不住绽放笑颜。
凌若悠不再管凌世杰刚刚跟自己说的话，只看着前方，直直地走了过去。莲步轻移，转眼间便来到凌成宇身边，福身行礼，“祖父。”
本来因独孤晔的才识而高兴自己收了个好徒弟的凌成宇，看到凌若悠如此恭谨有礼的样子，更是满意得连连点头，看着自家孙女，他连忙为两人介绍，“七丫头，这便是曾经和你对弈的重华，本名独孤晔，他现在是你左爷爷和祖父共同收的徒弟了！”
凌若悠看着独孤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仿佛连眼睛里带着笑意，“独孤公子，幸会。”
独孤晔看到凌若悠并没有告诉凌成宇两人早就认识的事情，虽然有些失落，但他还是顺着凌若悠的话说道，“凌七小姐，幸会。”
看到凌若悠和徒弟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样子，凌成宇当下高兴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哈哈，虽说男女有别，但你们两个也可算是师兄妹，空闲时一起切磋一下棋艺也是可以的，明白吗？”
给两人创造机会相处是他和左大撇那家伙的主意，难得看到这么登对的两个人，爱才的他们，自然也由衷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况且，独孤家和凌家，如果能够结合的话，于两家都是有助益的。相信世杰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他的。凌成宇顺着自己的胡子，淡笑着想道。
凌若悠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独孤晔，“独孤大哥，以后请多指教咯。”
虽然父亲和祖父的态度都让她觉得奇怪，但于凌若悠而言，只要能和独孤晔有机会相处，她便满足了。而当她听到凌成宇说的话时，想到今后两人能正大光明地走到一起，心中仿佛喝了蜜一样甜的凌若悠，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独孤晔此时也回眸凝望着凌若悠的脸庞，满脸笑意，“荣幸之至。”
这时凌世杰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凌若悠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眉头紧蹙，更在独孤晔向他行礼时，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再无话。
凌世杰这样，让凌成宇不禁担心起来。但在众人面前，他也不好直接问他原因。只能忍着，留待两人独处时再说。
而一旁的独孤晔却因为凌世杰这样的举动感到不解，他不禁用眼神询问着凌若悠。但这却让凌若悠左右为难。
她父亲说不让她和独孤晔走得太近，而祖父却又让他们两人多切磋……这到底是要她怎样？谈个恋爱都谈得如此纠结，究竟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生活了？
凌若悠觉得很烦，为什么自己连跟人谈恋爱的自由都没有，无论做什么都要被这么一大群人左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