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八章 丧命
阮煜和张副官一前一后地走着.狭长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喜悦.虽然身体疲累.可是心却是透亮的.他本就觉得自己的命运就该是上战场.马革裹尸还.想到这里.不由抬眼瞧着火红的天空.勾了勾嘴角.
“阮少帅.您不去瞧上官少帅枪毙叶团长吗.”张副官见阮煜只管迈着步子踱來踱去.心下疑惑.问道.
阮煜哼了一声.停下了脚步.瞧着夕阳洒下的余韵.狠狠一笑.“枪毙人有什么好看的.像叶关枚那样不守军纪的人.迟早毙了好.”
叶关枚昨夜擅离职守.喝得酩酊大醉.上官少弈命他去战场救援.他只当做了耳旁风.醉得不省人事.幸好阮煜带兵能力不差.先行抵挡了一阵子.上官少弈凌晨结束战斗后又马不停蹄赶了过去.坐镇指挥.用兵如神.这才击退了日军.
“不过这上官少帅也真够狠的.不趁着叶关枚醉酒时枪毙他.非要等着他酒醒了再毙.”阮煜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
“那是上官少帅想让叶关枚做个明白鬼.”张副官转过了身去.瞧了瞧腕表.“时候差不多了.该回去了.上官少帅命我们上下军官都过去.好严正军法.”
阮煜倒是耍起了赖來.背逆着夕阳.就是不挪动一步.“你自个儿去吧.我四处逛逛.叶关枚虽然该杀.但这场面我不爱看.”
张副官挑了挑眉.也就沒有了话.自行去瞧去了.阮煜往前走了几步.却见那一团升起的烟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在这军营里.谁会闲得沒事发信号弹这么无聊.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正准备回营休息.却猛然一怔.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给过凌恒信号弹的事情.不由皱了皱眉.迈起脚步.向那信号弹的方向奔跑过去.
“你……你这鬼东西.从哪里弄的信号弹.”夏依香也惊得不轻.又将凌恒塞进麻袋里.背起來便跑.可她毕竟是一介女流.再加上背了一个孩子.跑也跑不了多快.瞬间就被赶上來的阮煜拦下.
阮煜眯了眯狭长的眼睛.见她面熟.搜寻了一番记忆.这才想了起來.“你是叶夫人吧.”
“我……”夏依香直了直身子.麻袋里的凌恒听见外面有人來的动静.拼命地踢着麻袋.
阮煜的眸中满是了然了的阴鸷.唇角噙着一抹冰冷.“叶夫人.你这麻袋里似乎装了个人.”
夏依香紧紧咬着嘴唇.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道:“我來瞧瞧我丈夫.这麻袋里是我给他带的活鸡活鸭……”
“哦.”阮煜一挑高眉.一步步逼近夏依香.夏依香便一步步地往后退去.直到阮煜顿住了脚步.她才舒了一口气.
阮煜紧紧逼视着她.眸光里透着一丝玩味与探究.“这鸡鸭还是给我.我替你送过去吧.我怕你不敢见叶关枚.”
“他是我丈夫.我怎么不敢见他..”
“他现在是.过会儿就不是了.你要是见他.就只能去阴曹地府见了.”阮煜漫不经心地说道.胸前的勋章被夕阳晕染得火亮.直直地照入夏依香的眼眸.让夏依香瞬间出了神.半晌.才问道:“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煜冷哼一声.眼光不再瞧她.而是凝聚在远方的某个焦点上.“叶关枚在军中饮酒作乐.误了军命.这个行为严重地触犯了军法.估计这会儿……”
他后面几个字还沒说完.就听见远方传來的一声枪响.吓得夏依香一惊.麻袋便掉下來.凌恒瞅准时机.拿小小的身躯扭开那麻袋口子.探出脑袋來.
阮煜一怔.狭长的眸子又狠了几分.“凌恒怎么会在这里.”
他向前迈去.夏依香也赶忙去抢凌恒.但她哪里是阮煜的对手.三两下之间.凌恒被阮煜紧紧抱在怀中.松开了绑.凌恒如临大赦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夏依香抬起空洞了的眸子.她出生不高不低.偏偏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属于她的人.她精心布局.步步算计.好不容易入了他的家里.却又被撵出來.她心中充满恨意.一心抱负.可仇恨彻底蒙蔽了她的眼睛.本该正常的生活让她搅得一团糟乱.
“你是阮叔叔吗.”凌恒瞧着阮煜.问道.
阮煜眯了眯眼睛.“你这小鬼记性不错.”他的枪口抵住夏依香的额头.那片冰冷顺着眉心直直蔓延至她的心脏.让心脏沒规律地一下下跳动着.
“算了吧.阮叔叔.她也沒干什么事.你看她现在都快疯癫了.就放过她吧.”凌恒扯了阮煜的衣袖.
阮煜瞧了凌恒一眼.淡淡道:“你倒是大度.要不是你恰好带了我之前送你的信号弹.又恰好被我看见.你现在还不知道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弄去干什么了.”
夏依香狠狠地瞧着阮煜.却在阮煜那阴鸷的眸色中淡去狠色.徒留了一片惊慌.“阮少帅.你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丈夫已经死了.我沒有依靠了.我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你就当做做好事……”
阮煜哼了一声.懒得再看她一眼.收了枪.抱着凌恒.转了身去.“行了.我也不想杀女人.你赶紧滚吧.凌恒.我带你去找你爸去.”
凌恒开心地应了一声.夏依香抬起眸子.瞧着两个人的背影.眸中的阴狠愈发明显.整个人已经完全处于了癫狂的状态.抓起身边的刀柄.直直冲向凌恒.阮煜听到身后的动静.将凌恒护在怀里.转过身去.却被那夏依香正正地刺中了胸口.
他忍住眼前的晕眩与身体的剧痛.紧紧地护着凌恒.拔出了那把匕首.刺向夏依香.却被夏依香躲了过去.凌恒也被夏依香紧紧地攥住.
“阮煜.枉你一世嚣张跋扈.到头來竟然是这样死的.哈哈.”夏依香仰天大笑.凶恶的眼光盯着此刻吓傻了的凌恒.“凌恒的这条命我也拿去了.只要能让上官少弈和程墨苏痛苦.我做什么都愿意.”
阮煜勉力支撑着愈发模糊的意识.那双狭长眸中的凄冷色彩依旧不改.可发出的声音已经沒了力气.右手颤抖地去握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可那贯穿了心房的痛.让他就要失去了意识.
“哈哈哈.谁能想到杀人如麻的阮少帅有一天会如此狼狈.”她笑得狂妄而肆意.好像积郁在心中多年的闷气一瞬间便被释放了一般.
只是……
她突然一口气哽到了嗓子.许是笑得太狂太急.那口气怎么样也提不上來.她只觉得眼前昏黑一片.直直向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