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情长久争朝暮(下)
南宫木兰一低头.却看是庄锦程正躬身用手绢去擦拭她衣袍上的泥土.南宫木兰一把推开他的手自己转头掏出手绢去擦拭了起來.
庄锦程突然想起还有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回事.只得尴尬的缩回手.一看南宫芙蕖的手还有些脏.正怯怯的看着他们.
“三公主.臣來帮您擦擦手怎么样.”庄锦程尽量用一个最和缓的笑容问南宫芙蕖.南宫芙蕖看了看南宫木兰.点点头.乖乖伸出手.
庄锦程细心的蹲下身去.走到南宫芙蕖面前给她擦手.南宫芙蕖很快就和庄锦程亲近起來.
小孩子就是这样.你对他(她)好.他(她)也很容易的和你就做成朋友了.南宫玲琅在边上看的虽然一肚子火气.可是也丝毫不敢发作.
南宫木兰擦好了自己的衣服.又看庄锦程给南宫芙蕖擦了手.方才低头.假装生气道:“以后.丫头再也不可这样淘气了.知道不.”南宫芙蕖笑嘻嘻的点点头.忽而一扭头就跑了.
看着南宫芙蕖跑开.南宫木兰宠溺一笑.这才回过头來对庄锦程道谢道:“谢谢庄公子.”
庄锦程大咧咧的摆摆手:“不要叫我庄公子啦.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叫我庄锦程.不然锦程哥哥.或者锦程..”南宫木兰想起幼年往事.也笑了笑.
她看着南宫玲琅怨怼的神色.忽而开口对庄锦程再次说道:“庄锦程.我王府里还有些事情.不然让二妹陪你逛逛吧.”
听到这一声.南宫玲琅希翼的抬头看着庄锦程.庄锦程摇头.南宫木兰也不在意庄锦程是否同意.兀自转头就走.庄锦程立马追了上去:“等等.我也有事回去.”
见他执意追來.南宫木兰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花园.只留下南宫玲琅.阴鸷的站在那里.默默消化尴尬.
从那天起.南宫木兰和南宫玲琅的怨仇算是结下了.而南宫玲琅也发誓一定要得到帝位.只有这样.她才能报复南宫木兰.得到庄锦程和母亲的欢欣.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南宫玲琅拎着酒去了南宫游翌的世子府.春日喜雨.别人都为了第一场春雨而欢庆.她却愁眉不展.
南宫游翌命人备了下酒的菜肴.然后就陪着南宫玲琅喝酒.他们在军营里的时候.经常这样一起喝酒.一开始他听她诉苦.
后來.是她安慰他一定要忍耐.故而像现在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说话.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房间里.灯火摇曳.绿蚁新醅酒在洁白的酒杯里翻腾出馥郁的酒花.
“表哥.你说为什么我都凭本事封了大将军王了.他庄锦程.只是大司兵手下的一个少将军.还是看不上我.我比大姐漂亮那么多.”
酒过三巡.南宫玲琅已经有些醉意.她喷出满口的酒意.又慢慢喝下一杯酒.朦胧着双眼问着很清醒的南宫游翌.
“你问我.”南宫游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又不通男女情爱.怎么晓得.”然后.他看着南宫玲琅.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总是跟我提庄锦程那小子.难道我会比他差吗.”
在军营里.他曾经说过这样类似的话.不过被她当成了顽话.现在.他又说起來……南宫玲琅想了想.却因为醉酒迟钝了思维.想不到什么.
南宫玲琅看着南宫游翌.忽而傻嘻嘻的笑了.笑得打跌.醉酒的脸颊也涨的通红:
“表哥又说笑了.不论是我还是大家.都知道你当年对庄家大小姐.有一纸婚约的.所以怎么可能.”这个南宫游翌.就只会拿她开玩笑.他阅女无数说话也油滑
南宫游翌突然很严肃的摇头:“当时太年少.怎么可能算数.那纸婚书.早就被我们毁了.”所以.他并不想在对庄莞颜做什么了.
南宫玲琅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拿起桌上的玉箸.敲打着说道:“哦.那恭喜表哥可以另觅佳人了.嘻嘻.”其实.她这次才是真的喝醉了.醉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南宫游翌仔细试探了半天.这才发现这次南宫玲琅是真的醉了.他看着南宫玲琅傻笑着的脸.想起拓跋秦亦一直以來的期望.
他坐到她身边.把南宫玲琅歪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低下头.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故而熟捻的在她的嘴唇上印上自己的嘴唇.
浓烈的.带着一点点馥郁粮食香味的酒味.通过他们的呼吸.彼此纠缠传递.
南宫玲琅只觉得很口渴.她不自觉的张开口.伸出舌头去吸允那些她认为的水.以求解渴.“表哥……”她突然使劲眨了眨眼睛.睁大着.唤道.
南宫游翌心里一惊.头猛地抬起.嘴唇乍然离开了南宫玲琅的嘴唇.以为她是装醉.还是酒醒了.
却突然发现.她还是醉着的.只是主动的把头凑到南宫游翌脸前.伸手搭向他的肩膀.然后晃晃悠悠的勾住他的脖子.笑得灿烂:
“表哥.他不好.你教我.我去……然后……”后來的然后.她就沒有说出口了.南宫玲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和行动是分离的.她以为自己很清醒.实际上她醉了.
南宫游翌邪魅坏笑.勾起南宫玲琅的下巴.此刻他的酒劲上來了.理智也一点点的脱离自己的控制.所以说的话就不是平常口气:“我教你.你又不是我的.”
南宫玲琅的意识越來越飘忽.她只觉得南宫游翌的话要使劲伸长了耳朵才能听清楚.最后这半句.她听到了.所以恼怒的晃悠着推了南宫游翌一下.
这一推.两个人一起跌到了桌子下面去……
同样的春雨时节.南宫木兰出曌宫时并沒有带伞.她走的急.因为不知道想要和庄锦程说什么.所以走的很急.以至于沒有等侍女牵马过來.
刚出宫.就一阵春雷滚滚.然后紧接着是哗哗的春雨.她來不及回去喊侍女.只好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最近的一处坊市的屋檐下.避雨.
等她回头看时.街上已经沒有一个行人.庄锦程也匆匆向她跑了过來.避雨.他跑的慢了一步.所以被雨水淋湿了一点头发.
看他举起袍袖就要擦.南宫木兰才想起.他的手帕给南宫芙蕖擦手.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就掏出了自己的.递过去给他.
庄锦程小心接过.轻轻擦了擦.然后对南宫木兰道谢:“手帕.我洗干净了会还给你的.”
南宫木兰摇摇头:“你留着吧.我不要了.”庄锦程心里大喜.小心收好.此时.一阵春雷.在他们耳边突然炸响.南宫木兰瑟缩了一下.不由得扑到了庄锦程的怀里.
庄锦程柔声安慰着南宫木兰:“沒事儿.沒事儿.你以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哪里去了.”还是小时候的她.比较可爱.后來.那活泼劲儿就沒有了.
以前.南宫木兰微微一愣.忽而忧郁的笑了笑.声音小的都快被雨声盖住了:“以前.回不去的.”
庄锦程一愣.忽而想起自从从金甲卫出來.然后是上官霜竹的事情后.南宫木兰就变了.变得忌讳谈起以前來.变得和南宫妇好疏远.
“呃.那个……”他想道歉.想说是他沒注意到.口不择言.却又怕说出口了南宫木兰多心.所以到了嘴边的话磕巴了.
南宫木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然后对着撑伞追过來的侍女招了招手.转身离开了屋檐下.
庄锦程苦笑了一声.也转身回府.他回去时.难得跟着柳含烟长期在外面的庄莞颜也回來了.看到姐姐.庄锦程自然高兴.
沫雨笙已经不复当年的俏丽.但是多年的宅门主事生活.和主修内的岁月.已经把她磨圆.变得温婉贤良.一笑淑婉.特别是为人母之后的为子女筹谋德心.兼备柔慈.
“今天.难得莞颜和锦程都在.待会儿等你父亲回來.我们全家就一起好好宴饮一场.”像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喝酒谈天.那已经是很久沒有的事情了.
所以沫雨笙说的很高兴.庄锦程伏在她的膝下撒娇.抬头间.仿佛可以窥见一点当年母亲刚遇到父亲时的俏皮俏丽.爽快直朗.
“这么大了.还趴在母亲膝下.沒羞.”庄莞颜沒有抢过弟弟.心里忍不住有些小醋意.忍不住出言挤兑了庄锦程一句.
正在这时.庄长风回來了.刚进房间就听到女儿又在挤兑儿子.不由得笑了笑.问道:“莞颜.又在说你弟弟沒羞了.”
反正那姐弟俩吵闹.庄莞颜说庄锦程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沒羞.看到父亲回來.庄莞颜乐开了花.她笑盈盈的走上前去.拽着庄长风的手臂.撒娇道:“爹……不许偏心嘛……”
都说女儿与父亲最亲.这句话不假.虽然庄长风对儿子也是父慈子孝.但是总比不上对女儿的亲近.
作为女儿宝的庄长风.马上对女儿投诚.宠爱的笑了笑道:“好.你弟弟我等会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