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绝翅
“陛下.愿我们之间的友谊.如同太阳.永远光照九天.永不熄灭.”
南诏王拍着耶律铮云的肩膀.对他亲近的很.
两个人刚刚已经交换了盟约.不管心里有多少不可为外人道的盘算.总之.两个人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
“王上此言.正是朕的心愿.愿南疆与中原.永为友邦.”
耶律铮云对南诏王.自然也是和颜悦色了许多.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个单纯的将军.而是一国之主.很多事情.他需要学着改变.即使心中对这位南诏王再不屑.也不能显露出來.
两个人演戏演的不亦说乎.反而是旁观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怎么都想不明白.才一日间的功夫.昨日的侵略者.今日怎么便成为了自家王上的座上宾.看这个样子.便好像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一般.城破那一日的腥风血雨.全都是幻觉.那些已经死去的.曾经拼命保护自己家园的士兵们.也是白死了吗.
“父王.耶律陛下远道而來.难道我们便这样不尽丝毫地主之谊.便只是让客人离开吗.”
玉容公主话说的漂亮.可是.她的意思.却是只要是个明眼人.便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大胆.我们陛下|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个小小异族公主便可以左右的.”
路展和耶律铮云身边的几个将领下意识地刀剑出鞘.虽然只是出鞘一寸.那凛冽的寒光.那浓郁的血腥味道.却让本來镇定自若的玉容公主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手紧紧地攥|住南诏王的衣摆.显然是吓着了.也沒有想到.这些中原人.会如此粗|鲁直接.
南诏王脸皮抽|动了下.从内心里來讲.他现在身边有自己召唤來的勤王的众多援手.不可能沒有起过将耶律铮云留在南疆的心思.至于是死是活.便无所谓了.
可是.在自家愚蠢的女儿真的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些为难人的话语说出口后.感受到周围凛凛的寒意.耶律铮云手下那些将领丝毫不曾忌惮的强硬.还有耶律铮云眼中的恍惚的笑意.他猛地转身.一个巴掌.狠狠地摔在了玉容公主的脸颊上:“那位将军说的很对.这里沒有你一个小小公主说话的余地.”
“父王......”
玉容公主傻眼望着自家突然发怒的父王.只觉的满心愕然.还有一丝不想要隐藏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攻打我们的.现在您居然让他们自由离去.父王.你究竟......”
玉容公主的话语沒有说完.南诏王一个眼神示意.她便被身边的宫人一掌击在颈子上.然后.翻着眼睛.晕了过去.
“小女年幼不知事.陛下见谅.”
“不.朕倒是觉得.王上的女儿.很是直爽坦率呢.”
耶律铮云好整以暇的样子.让南诏王越发心中惴惴地揣测个不休.想着.耶律铮云这样大胆.丝毫不怕说些什么话得罪自己.难道说.他还有什么招式藏了起來.沒有使出來.
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自己想的很对.到了后边.南诏王自己便相信了耶律铮云还有强劲的后手未曾來得及使出來.便开始想要在自己和耶律铮云的盟约中.多加上一层保障.
玉容公主的话也不是完全沒有用的.起码.本來决定今日便走的耶律铮云.被南诏王多留了一日.好好地招待了一番.甚至.在最后真的要走的时候.那位南诏王.还留给了他一份真心出乎意料的大力.
“南诏王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铮云的唇似笑非笑地掀起.望着被打扮一新.架上了马匹的女人.那个少女.还瞪着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
“启禀陛下.我王的意思.是玉容公主对中原文化一直向往不已.正好这次接着陛下回京的机会.让公主殿下也多出去转转.出去看看那中原大地的繁华.省的一直如同井底之蛙.
“那公主身边的那几位呢.也是出去涨涨眼界的吗.”
“那是王上怕陛下在回程途中.再次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特意为陛下准备的几位带路人.还有保护者.”
“倒是牢王上费心了.”
望着那几个应该是南诏王亲信的人.耶律铮云真心感叹.这些人.个个步履稳健.太阳穴高高鼓起.指间满是各种伤痕.这样子的人.到真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耶律铮云來的时候.是秘密潜入.身边的兵马全部化整为零.总共一万人全部分散开來.攻打王城的时候.其实远远沒有将全部的人派遣上.
他也不需要将那些士兵全部置身于南疆人的眼中.
耶律铮云和南诏王的那些小小的默契.只是一时.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耶律铮云需要让南诏王吃上一个教训.稳住南疆.将和南疆之间素來敌对的关系.用盟约缓和一下.顺便.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这个向來排外的地方.
而南诏王.他需要的.是耶律铮云不会插手自己的内政.在对付大祭司的时候.对方站在自己这一边.虽然是两个不同的所在.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耶律铮云的身份摆在那里.南诏王需要这么一个即使是名义上的强大助力.
所以.当耶律铮云回程的时候.身边只有五千人.南诏王不止沒有询问.而且.还派了自己身边的心腹跟随.
这一次.大祭司驱狼呑虎的策略.让他感受到了真正头上悬着一把长刀的威胁.若是耶律铮云不是那么痛快地将自己的王城攻陷.也许.南诏王还不会相信大祭司已经与自己彻底离了心.南诏王也不会那么痛快地默许耶律铮云留下足够的人手.融入南疆.这毕竟.是一件太过冒险的事情.稍微一个不谨慎.也许.便是引狼入室.
可是.南诏王顾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身边哪些人是隐藏身份的圣教中人.而耶律铮云留下的人手.虽然是很让人碍眼的存在.却也是他唯一可以暂时放心用的手下.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圣教中人.
很多事情.很多手段.南诏王都需要不透露一丝消息的.对圣教使用.这个根深蒂固的.靠着南诏王室代代奉养的教派.已经不需要了.
“还有多久到达边境.”
耶律铮云问道身边的路展.虽然一开始队伍中也跟着南诏王派來的亲信.不过.路线这种事情.耶律铮云不会假手于异族之人.他走的.是和來的时候完全相反的两条路.那个南诏王的亲信.现在老实地睡了过去.同时不得不被迫睡去的.还有南诏王强制赠送的那位公主殿下.在他的路线开始变化的时候.耶律铮云还沒有示意.自己身边的暗卫.便将这两个人收拾的不得不服了.
现在.盘算着自己离开京城已经有多少时日了.盘算着北疆那边的战事.有沒有什么不好的变化.耶律铮云想要知道还有多久到达边境.回到京城.这些.只能够问全程只有参与了设计路线还有实地勘探的路展.他最为清楚.
路展也沒有让耶律铮云失望.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了然于胸:“前面百里是南疆有名的绝翅崖.我们现在是在一片缓坡.只要过了这一片缓坡.然后往西北走.便是平岭村庄了.那里最开始是边境中互相贸易的人.临时设置的交易地点.用于歇脚.后來往两边偷渡走私的人越來越多.那里便渐渐地形成了一片村庄了.”
“我们想要过绝翅崖.想要快些回京.想要避过大多数人的耳目.便只有去绝翅崖了.而想要过绝翅崖.必须要带山村中换取一些东西.
这些.可都是保命的东西.有人问路展了.既然你这么清楚这条道路.怎么一开始沒有说.
”因为绝翅崖.根本不是这么多士兵能够攀爬上去的.耶律铮云身边的五千人.注定要当做诱|惑.或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更好.
为什么來的时候不走那里.便是这个原因.这是一条专门为了走私而开辟的道路.秘密险恶.却也是最快的捷径.
在耶律铮云带着人艰难地穿越山崖的时候.南诏.也彻底乱了起來.
南诏王像是疯了一般.将自己手边能够聚集的力量全部聚集了起來.然后.命令下去.让这些人.全力追查自己的二儿子木都王子.同时间.在木都的悬赏的旁边.却是一篇颠倒黑白的宣言.自然.这个颠倒的黑白.究竟谁是黑.谁是白.淳朴的南诏人还真的是沒有一丝半点的头绪.
南诏王也不需要他们知道.他只是.疯狂地反扑.将大祭司在南疆各地设立的据点全部捣毁.不留一点余地.不留一点残渣.
一时间.南诏闻圣教而变色.再也沒有民众.为了圣教.贡献彻底的身心.
一片尘沙.南邰瑜的手轻轻一挥动.身后跟着的那些暂时的手下.便全部停下了马儿.
这里是边境.是南疆与中原的交界所在.也许是因为她身边带着的人比较少的缘故.先于耶律铮云.她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