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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什么手？”前一刻还在老远，下一瞬间便到跟前的小玉冷冷问道：“这么多人族，偏偏要劳累妲己姐姐吗？”

这、好快的速度！

春蕊揉了揉眼睛，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姜王后自矜身份，也不愿意和这个与妲己混在一起没名每份的陌生女子说话，只是端着脸沉声呵斥妲己：“身为大王的妃子，舞刀弄枪的像什么样子？”

“这不是看春蕊下不了手吗？”妲己无辜道：“要不，你再试试？”

春蕊慌慌张张地后退，祈求地看着姜王后。

姜王后恨铁不成钢地撇了春蕊一眼，拿捏着嗓音慢慢道：“苏妹妹，这刺客要是被屈打成招就不好了。不如让本宫带回去，慢慢审问。何况苏妹妹这方法也太过血腥，就在这寿仙宫门前，行此血腥之事怕是冲撞了大王，对苏妹妹也是极为不好。”

春蕊一向是姜王后的得力助手，有什么事情温婉贤良的王后娘娘不好说，姜王后乳母之女又是护主心切的春蕊来讲是再好不过了。以往，春蕊行事也是最让姜王后满意的。谁知道这次，不过就是被妲己这么轻轻一吓便魂都飞了，忘记了以往先声夺人的习惯。

春蕊只要胆子大一些，下手割个三两刀的。听见了刺客凄厉的叫声，看见了残忍肆虐的画面，她就不相信娇滴滴的妲己还能有这样一副张扬的笑脸！姜王后坚持认为，妲己敢举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刀，只是因为年少天真没见过世面，等真的见到了鲜血不说晕过去便是好的。

妲己不知道姜王后已经把他当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见姜王后如此镇定，妲己也很是疑惑。姜王后见到刺客那一瞬间的僵硬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时他便觉得姜王后肯定与刺客本人或者刺客幕后之人有关系。可没想到，见他真的开始逼供姜王后竟然依旧坐得住。

看了一眼神色惶惶的刺客，这货要不是被他卸了下巴，约莫早就把身后之人供出来了。姜王后怎么有信心自己不会被供出来的？莫非，真的是他多心了？

妲己举着刀，一步一步向刺客走去。

听完妲己笑眯眯地讲完那套刑罚，刺客早就对妲己怵得不行。现在妲己的每一步都走在他的心尖。可惜妲己慢悠悠地，完全没有想给他一个爽快的样子。刺客头上的汗水一滴又一滴，不停地往下滑落。衣服被汗水浸湿又被绳子一圈一圈捆着，鼓出结实的肌肉。

侍卫左右架起刺客，妲己摸摸下巴，打量了一圈，满意道：“这么壮！？”

伸手捏了捏，“可以慢慢切！”

“等等，妲己姐姐！”小玉立刻从妲己手中抢过刀，二话不说就扒开了刺客的衣服，对准妲己刚刚捏过的那块肉分毫不差地片了下去。

叫你诱拐妲己姐姐！

鲜血沿着刀锋流下，薄薄一块带着艳红的肉贴在刀上，竟是非常均匀。小玉带着讨好的神色看着妲己，“妲己姐姐，是这样吗？”

“……”妲己忍不住抚额，该夸奖一下小玉的刀功吗？

小玉挺胸状，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肉食，但是无奈的有个挚爱烤肉的姐姐和喜欢红烧青虫段的妹妹，练就了一手非常好的用刀技术呢！

环视一圈，所有人看小玉的目光都变成了惊惧。也罢！小玉不过下山这一趟，就让她玩够了吧！妲己并没有觉得小玉此举太过血腥，人族在妖族眼里，不过只是一群非常脆弱的东西而已。他们的生命不过区区百年，生下来终究要经历生老病死。他们没有极其坚硬的外壳，他们没有柔软保暖的绒毛，他们没有锋利无比的爪子，他们没有随意伸长的脖子。各类妖族有的引以自豪的能力，人族都没有。

对于妖族，人族就是一群不能吃却经常在他们面前跑动的肉！谁叫人族是天地宠儿？别说抓一两只尝尝，就是多戏弄了两回，那群想在天道面前挂号的玩意儿们早就自诩正道，把他们一个个镇压、杀死了。如今他们只能躲进深山，慢慢修炼，强大自身同时也被其他种族淡忘，省的什么事情都让妖族背黑锅。

妲己虽然原本不是妖族，可成了狐狸精这么多年，早就融会了妖族的思想。他能面不改色地看着虎精无聊的时候化作原形，不用法力就像没成精前一样狠狠咬住猎物的喉咙，让猎物窒息而死。然后一口一口撕咬着生肉吞下。当然也能对小玉这种行为无动于衷。

虽然他是打算这次回青丘之后就不放小玉下山的，可妲己还是不能对小玉说以后不能用这种血腥的方法伤害人族。这是妖族生活的方式，如果小玉听了他的话对归于自己食物一种等级的生物手软了，那妖族该以什么方式继续生存下去？更何况，妖族对人族手软了。人族就一定会对妖族抱有善意吗？

妲己曾经是人类。可正因为他曾经是人类，所以才没有这个信心。或许现在人族和妖族之间可以处得好好的，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人以种族做文章那是再容易不过了。因为人族实在是太好煽动了！

所以妲己只是敲了敲小玉的额头，取回小刀耍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笑道：“还好，不过这种事应该我来！”

心里想着这是妖族的生活方式，可是看着众人对小玉的惧怕和厌弃，妲己还真是……不爽呢！自家的姑娘，轮到你们嫌弃吗？

妲己转刀的手势太过迅速，几圈之后肉片还是紧紧贴在刀上。尽管被两名身强体壮的侍卫架着，刺客还是嘴中不停地嗷嗷呜呜，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全身软趴趴的瘫作了一团。而姜王后，晃悠了两下终是稳稳地站住了。

“你你你……”姜王后颤抖着声音说：“快后退一些！”

妲己瞧了瞧手中黏着肉的小刀，故作不解道：“为什么？”

“把他下巴接上吧！”妲己没等姜王后回复，又对着两个侍卫嘱咐道。

姜王后一听，立刻神色慌忙，暗中狠狠地瞪了刺客一眼。

“现在可以说了吗？”妲己把一切都收入眼底，却也只是淡淡道。虽然行刺一事至关重大，可仅凭刺客一人之言，又有谁会相信这是姜王后做的？姜王后本就是王后了，刺杀大王有什么好处？相反，姜王后还可以说他诬告。所以妲己本来也没指望刺客供出姜王后，即使真的供了出来，他反而会帮着姜王后质问刺客。于是，一开始妲己便把刺客的下巴卸了。

没用的东西，留着干嘛？

最重要的是，帝辛现在“昏睡”，他根本不知道帝辛是如何打算的。

刺客的下巴一被接上，原来一直摇头晃脑的嗷嗷呜呜消失了，可居然没有立刻求饶认错供出幕后主使。只是大声道：“妖妃！你不如给我个痛快。”

妲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蠢到这种地步，也是……

境界！

被教训成这个地步了，还敢嘴硬？小玉立马就气不过了，一块被挂在绳子上的肉，还敢对妲己姐姐无礼。便又虎视眈眈地看着妲己手中的刀，妲己微微收回手，看着小玉，小玉只好委屈地撇撇嘴。

“你这丫头，”妲己摇头，“全浪费了我特意让人在宫中寻到的这把好刀。这么干净利落做什么？”

妲己笑眯眯地用刀略刺进刺客的表皮，慢慢地摩搓，仿佛怕下手重了惊了什么一般，尽可能慢得摩搓下了一块。

刺客此时下巴已经被接上，那种钝痛让他一瞬间失音，只能张大嘴巴无声尖叫。相比小玉爽快地一刀，妲己用了很久时间的摩搓用时更久，让人看得更加清楚，也更让人渗得慌！

为了不浪费已经被彻底烧红烧透的铜柱，妲己还隔着刀将割下的肉片贴在了铜柱上。紧紧一个眨眼，红艳艳的肉就开始变得嫩白，飘出一阵阵好闻的肉香。

明明非常好闻的熟肉香味，姜王后带来的一大群侍女们却都忍受不了，一个个避开妲己的目光，一副想吐的模样。就连姜王后身上的气势都有些虚软，她闭上眼睛，很久才睁开，有气无力道：“苏妹妹，本宫先走了！”

妲己猜，她们至少有一个月不想看见任何肉食！耸了耸肩，那又怎样？他从来不是个好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上来踩一脚的。

刺客已经傻愣住了，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成了猪肉的感觉，随时有被烹饪做熟端上桌的感觉。

妲己不屑的看了一眼呆呆的刺客，姜王后走了，他连继续下去的心都没有了。想来，还是现在躺在床上的帝辛好玩。虽然不得不承认，有些情况下是帝辛黑了他。但是大多数情况还是他占上风的嘛！

在自己稳赢的时候，退让也是一种美德嘛！妲己如是想，还臭不要脸地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妖生难得有个不相上下的人，这么一想帝辛竟然不是那么可恶了。

唔，帝辛现在怎么样了？

妲己扔下众人直接往寿仙宫内走去。小玉连忙跟上，“妲己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妲己捂脸，快速走到帝辛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