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关外风情
蓝帝思一脸不高兴地钻进车内,气鼓鼓地道:“那女的说那十万两银票是她送给你的?”
流飞尘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他自己都看不出,难道蓝帝思的眼力比他要厉害?
蓝帝思眼框一红,说道:“爷爷早告诉我了,我看那女的说话样子,与你之间好象并不只是借银子这么简单,快说,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流飞尘想不到她这么敏感,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蓝帝思见他这个样子,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流飞尘暗自苦闷地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蓝帝思扭着身子,不理他,只顾自己哭着。
“那天晚上,黄衣军正在狂欢,我在军营里面独自翻着。。。。”。
流飞尘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次,当然将看见少女卸衣等重要的部分都抹去了,蓝帝思才将信将疑地抹去眼泪,幽幽地道:“我并不是个乱吃醋的小气女人,只是看着那女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流飞尘心中暗笑,口中奉承道:“我的思儿当然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了,又美丽又大方”。
蓝帝思转嗔为喜,笑道:“油嘴滑舌的”。
流飞尘表情调皮地摸了摸嘴,道:“我的确感到口中粘粘的”,说着,低头正待向蓝帝思红润的嘴唇上吻去,车身一晃,两人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抬头望去,原来是大牛见里面没有争吵声了,驾着马车继续赶路了。
马车行驶了十多天,终于出了阳关,直奔玉门关,但见黄沙漫漫,混合寒风席卷天地,将山陵土丘打造得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
宏伟的天山见首不见尾,烟罩雾笼,绵绵不尽,恍如仙山。
蓝帝思见流飞尘看着入神,傲然说道:“尘哥,这点风景就把你迷住了呀?那你见到天山天池还不得呆了”。
“天山天池。。。”,马车飞奔,流飞尘并没有回过神来。
蓝帝思笑道:“是啊,在天山的博格达峰下的半山腰,有“天山明珠”的盛誉,你初次出关,不去看看真是可惜了”。
流飞尘忙拍了拍车身,说道:“大牛,停下,我们去看看天池”。
马车停住了,三人下了车,蓝帝思微笑道:“怎么去看?这来来去去又耽误些时辰,附近可没有客栈”。
流飞尘大笑道:“这又有何难”,左臂抱住大牛,左臂抱住蓝帝思,身形冉冉拔起,向空中升去。
空中寒雾渺渺,流飞尘用真气护住两人,使他们不受寒毒所侵,蓝帝思一指远处一块亮晶晶的地方,说道:“那就是天池”。
流飞尘催动体内真元,抱着两人向前电射而去,飞到天池上空,只见湖水浩浩淼淼,闪烁着动人的光泽,果然似人间天境。
三人边惊叹着,边欣赏就近风光,蓝帝思说道:“爹爹也只带我来过一次,之后我就一直魂绕梦萦,难以忘怀,今天总算还了一愿”。
大牛是个粗人,只知道说:“真美啊”。
高空临下,将天池尽收眼底。
湖水清澈,晶莹如玉。四周群山环抱,绿草如茵,野花似锦。
蓝帝思嚷道:“我们下去吧,身临其境,才能更加体会到天池的伟大”。
流飞尘依言落下,果真满山灵气扑面而来,只见挺拔、苍翠的云杉、塔松,漫山遍岭,遮天蔽日。
天池东南面就是雄伟的博格达主峰(蒙古语“博格达”,意为灵山、圣山),主峰左右又有两峰相连。抬头远眺,三峰并起,突兀插云,状如笔架。
峰顶的冰川积雪,闪烁着皑皑银光,与天池澄碧的湖水相映成趣。
山间瀑布如群虎下山,奔腾汹涌,声如震雷。
流飞尘感慨道:“高山平湖,绰约多姿,真是不虚此行啊”。
蓝帝思不无遗憾道:“可惜无法一一游览天池八景”。
流飞尘笑道:“这有何难,等日长居西域时,多的是时间来此游览”。
关外的寒冬,风沙刮人,马车若久停不动,健马只怕也会暴毙而亡,三人只好恋恋不舍下了山,带着满腔的惆怅上了车。
马车顶着风沙又前行一段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蓝帝思苦闷道:“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家了,就在前面的赛里木湖畔休息一夜吧”。
夜色阑珊,风沙息住。
明月照在赛里木湖畔,宁静祥和。
篝火升起,干柴噼啪作响。
蓝帝思猎来了几只山兔给三人充饥,吃完肉质鲜嫩的野兔。
蓝帝思依偎在流飞尘怀里,柔声说道:“明天就能到我家了,你可想好怎么说了吗?”
流飞尘笑道:“放心,我都想好了,一定会拍拍你爹的马屁的”。
大牛卧在对面,身上盖着件棉衣,背对着他们,看样子已经入睡。
三人就这样在赛里木湖畔度过了宁静的一夜。
太阳才刚刚升起,风沙就象休息了一夜的恶魔,重新作恶起来,刮得比昨日更起劲了。
到了中午,风沙才稍稍有些减缓,马车在流飞尘真气的保护下已经行了近百里的路程。
又过了个把时辰,马车行到一条峡谷之中。
两旁石壁如山,阻挡住风沙的袭击。
蓝帝思高兴地道:“过了这条峡谷,再翻过了一座大山,就可以看见明极山了”。
流飞尘知道明极山就是她的家,心里也不禁微微激动起来。
大牛听见了里面的谈话,更加起劲的驾驭着马车快奔起来。
车轮在起伏不平的山路上滚动如飞,只听大牛嚷道:“这里好热啊”。
车内的两人也觉得暖和起来,大牛在外面驾车,所以穿得比两人厚多了,所以他才觉得这么热。
蓝帝思笑声如铃地道:“这里在明极山的保护范围之内,风雪不侵,四季常春,大牛你把外套脱了吧,不会再寒冷了”。
流飞尘听见不禁暗暗称奇,这座山离明极山少说也有三十里路程,想不到也被明极山的灵力覆盖,可见其主人的神通力如浩淼宇宙,无边无垠。
蓝帝思伸手接过大牛递进来棉衣,折好放在一旁,说道:“下了这座山,估计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流飞尘奇道:“你难道预先知会了你爹爹?”
蓝帝思笑道:“才不是呢,只要下了这座山,我爹爹就能感觉我的气息,知道我回来了,说不定也知道你来了呢”。
流飞尘越发对蓝子冰佩服起来,有些迫不急待要见见这位神往已久的岳父大人。
山下,是广阔的平原,绿茵如水的草地,花蝶飞舞,如同世外桃源。
平原对面一座大山高耸入云,被层云雾围绕,看不真切,只知山势险峻,如帏帐之内的处子。
大牛都不忍心践踏起这完美的草地来,将马车减缓速度,慢行慢驶。
蓝帝思在里面捧腹道:“大牛,照这样的速度,何年何月才能到头啊,放心吧,草地的生命力极强,不会被马车压坏的”。
大牛在外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马车又快了起来。
下了一道小坡,流飞尘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心道:“果然有人来接了”。
不久后,蓝帝思也听到蹄声,掀起帘子看了一下,自豪地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家的仆人来了”。
远处,一名童子骑着一匹快马而来,身后还牵着三匹空马。
那童子跑到近处,问道:“可是小姐回来了?”
蓝帝思娇笑着跳下马车,道:“不是我还有谁”,回身等流飞尘下了车,一起走了过去,大牛牵着马车跟在后面。
那童子年约十六岁左右,甚是白净,说道:“小姐,这两位是谁?老爷说有三人,特地让我多带了两匹马来”。
蓝帝思笑骂道:“要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两人翻身上了马,大牛对蓝帝思道:“蓝姑娘,这马车怎么办?”
蓝帝思道:“就扔在这里吧,也没人敢来偷的,你快上马吧,我爹爹不喜欢等人”。
大牛上了马后,蓝帝思欢呼一声,马鞭一抽,身下健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朝明极山快奔而去,口叫道:“童儿,帮我招呼好他们两位”。
童子摇摇头,叹道:“这么久没见,小姐还是这么爱玩”。
流飞尘淡淡一笑,道:“麻烦小哥前面带路”。
快马而行,不消多时,已来到明极山脚,近处观望,只见山壁极其陡峭,没有上山的路径,地上有一巨大的吊篮,蓝帝思正笑呤呤地立在吊篮之前,马被栓在一旁的树上,道:“我们就坐这个上去”。
大牛仰头而望,系住吊篮的四条粗绳的另一端藏在云雾之中,一眼望不到头,不由伸了下舌头,道:“好高啊”。
四人上了吊篮,童子用手猛力扯动了左边的一条绳索,吊篮缓缓而动,向上升去,越升越快。
云雾从上往下飞过,耳边呼呼风响,如腾云驾雾一般。
过了云层,已能看见山顶,吊篮好象有灵性一般,速度慢了下来,流飞尘安心看着四周的景色。
一轮红日半藏半掩在远处的云层之中,将云层的表面照得红彤彤地一片,颜色由大红,浅红,金黄,淡黄,灰白的顺序朝这边延伸过来。
大牛赞叹道:“真美啊,和天池有得一比”。
蓝帝思一听,神气地将嘴一撇,流飞尘暗自一笑,见那童子站在旁边,下盘稳健,吊篮一直在微微晃动,他从始至终都不曾移动半分,心里暗赞果然是宗师门室,连个下人都如此定力。
吊篮到了顶,稳稳停住,摇篮的四个家仆躬身道:“小姐回来了”。
蓝帝思“嗯”地一声,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出了吊篮,把玉手伸了过去,流飞尘想不到她在下人面前毫不避嫌,便将她的手掌握住,走了出来。
流飞尘放眼观去,原来山顶别有洞天,屋檐重叠,金砖碧瓦,一座庄严大院被房舍围住,气派非凡。
蓝帝思笑着拉住他的手臂,指着大院道:“那就是我的家,我们走吧”。
流飞尘看着旁边的房舍,问道:“这些屋子是。。。”。
蓝帝思答道:“附近这些都是家仆的家眷住的,再远一点用黄墙围住的就是师兄们居住的”。
流飞尘想不到他父亲管着这么多人,这些房子加起来怕不下千数。
大牛好奇地问道:“你的仆人的家眷都住在这里呀?”
蓝帝思笑道:“是啊,这些人中差不多从好几代起就跟着我爹爹,跟我们特别亲,所以我爹爹干脆要他们全家都搬上来住”。
大牛羡慕道:“你爹爹人真好”。
蓝帝思忙道:“这种话,你可不能当着我爹爹的面说,他不喜欢有人在面前说他的好话”。
大牛脸上一红,讪讪说道:“令尊大人的性格怎么这么怪?”
蓝帝思展颜笑道:“你要这么说就对了,我爹爹就是这种脾气,好话虽然听不进去,不过说他古怪之类的话,他倒非常愿意听呢”。
说着说着,就到了庄院门口,竟如同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寺庙。
里面绿树红墙,梵殿宝塔,松柏凝翠,肃穆幽静。
看见两人讶然地神色,蓝帝思解释道:“西域之中,喇嘛居多,高僧如云,爹爹刚来此处的时候,就结识了许多喇嘛,深受佛理影响,因此住处也仿照寺庙而建”。
这时,一人从石阶之上的殿走出,口中说道:“思儿,你终于回来了”。
来人肩宽腰窄,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但凌人的气势随着他的走近逼迫而来。
流飞尘一见之下,不禁泛起亲切的感觉,这人正是数年前谋过一面的力斗士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