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新皮囊
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带着记忆重生的事情?
如果让赵平回答,那他一定会告诉你:“有!”
若要问这样的事件会有多少,赵平不知道,他只能确定,他自己,的确是带着记忆重生了!
这或许有些太另人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连当事人亦是无法否认。
赵平不相信有人会救活自己,尚且不提安东尼那一脚有多重,即使踢不死自己,对于一个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拳手来说,在众人眼中还不如一只在美国街头流浪的野狗,最起码在它们的历史中也曾有同胞引发过美国小姐们天生的母爱,但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拳手,他只会得到因输钱而愤怒的拳迷们丝毫不吝啬的口水!
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赵平就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得世界,简陋的屋子里,房间里起眼的器具很少,甚至可说是没有,唯一可算的亮点,就是那个挂在墙上被爷爷擦的寒光闪闪的战刀,那上面隐约间还可感到凌厉的杀气,似乎在述说着它不凡的曾经。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陋的小屋子,对于赵平来说,却有着一种温暖,家的温暖!在前世,这东西在赵平心中是绝对奢侈的!
前生可怜的孤儿身世,让他沉醉在父母爷爷的关爱当中,难以自拔。
打醒来得第一天开始,他就很少想起以前的东西。优秀军人的热血赐予无比冷毅的心性,适应现在的环境,看着眼前的道途,这才是他该走的路。无论自己曾经在军中多么自豪,亦或是称雄在拳坛上多么骄傲,在他心里,都已经属于流星般飞逝的过去。
他只记得,他现在的名称,叫做萧白!
萧白的重生并没有为世间带来多少变化,日月依旧变换,地球照样自转!转眼间,五个月的时光匆匆流过。
这五个月来,萧白渐渐的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同时也弄清了自己现下所在世界的情况。
萧白的转世非常奇怪,不同于生前脑中所熟识的,他投生在了一个他根本没有丝毫印象的时代中,这时代的背景仿佛与中国古代相似,但在萧白的记忆里,自己所在那片大陆的历史中绝对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建雄’的王朝,他就象是一个古中国的影射体,存在于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这另他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家中,萧白全面的发挥了一个侦察兵的能力,不动声色在脑中统计了三个亲人的资料。
爷爷萧长风是一名王朝的退役军人,显少有人知道他以前的事情,连父亲也不能幸免。而父亲萧向海则是一名文武双全的‘定士’,这头衔有些类似与前世那个古代中的举人或进士,目前在家等待朝廷的召唤。母亲叫做白晓晴,是家乡武阳城一个大户的女儿,由于与父亲相恋,不顾家人反对私奔出走在城外的山村中,还好当时父亲考中‘定士’,白家才本着感情投资的想法没有过分为难两人,但两家却交为甚少。
五个月不算短,它至少可以让一个有着正常思维的成年人学会很多事情,萧白却明白,五个月的时间能够理清家中的情况,这已突破了他能力所及的最高程度。
首先,萧白不敢让别人知道他天生便‘能说会走’,象这种生来便带有前世记忆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中是不被理解的,特别是在乡下,萧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村民们生烹活烤掉!所以他的所有疑问,都要从仔细的观察中和家人的对话中找出零碎的讯息再加以组合。
其次,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萧白发现他这一世的身体仿佛是一个睡虫,自己的觉总是不够睡,往往思考一阵问题疲惫的眩晕感便很快就爬上脑门,挡也挡不住,立刻就会沉睡过去。重生了五个月之久,但实际上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长,这其中还要包括红着脸吃奶和在老爸爷爷身上尿尿的时间,还好后来也渐渐恢复正常。这或许给萧白带来了许多不便,比如每天都会听到几声叹息在耳边响起,被家人误会为有智障的孩子。但同样的,这也给萧白带来了一想不到的好处。
萧白之所以睡觉,是因为他带着记忆转生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思想着,可小孩刚生下来那有会思考的,并且脑部成长不成熟,自然精力不够,那就需要大量的睡眠来补充精力,也正因为这样,萧白的大脑得到了超人一般的开发。
至于会开发到什么程度,却是谁也不会说得清,当然也不会明白,一切,就只有等着萧白自己慢慢的去发现推敲了。
建雄历三二四年,靖安十一年四月,从真正的意义上说,四月份是真正的春天,大雪开山解冻,新嫩的绿叶从地底山中探出头来,为大地镀上一层盈盈的生机。
和谐的村子又迎来了新的一年,萧白也迎来了第二次人生的第一个春天,然而这个春天,无论对村子还是萧白一家来说,都是不安静的。
生命的火焰经过了半年的燃烧,萧白每日都在燃烧中痛苦着,原因无他,郁闷!让一个精通两国语言的成年人硬装哑巴,相信对谁来说都不会好过,当然对萧白也是一样。所以,他一直在预谋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通告世人自己能够说话的机会。
这一天萧向海出外办事回家,一进屋便看到美丽的白氏手中正拿着个拨浪鼓诱逗着萧白:“白儿,叫娘,叫一声娘就给你玩哦!快叫!”
萧向海心下苦涩的摇了摇头,慈母心坚,她总是无法接受儿子是哑巴的事实,但若不是哑巴,那有小孩子生下来连哭都不会哭的?
当下不由打趣道:“晓晴,怎么样,白儿今天可说话吗?”
白氏眼圈突然变的通红,哽咽道:“孩子从来不在被窝里拉尿,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是哑巴呢?”说着又转头对萧白,继续逗了起来:“好白儿,快快叫娘!叫一声娘,娘就给你唱歌好不好?”
说着说着,满是笑意的脸上竟有两行清泪无声滴下。
萧向海一见立刻慌了手脚,暗骂自己愚蠢,好好的,自己怎么偏偏哪胡不开提哪胡呢?心急下不由连忙劝慰道:“晴儿,你不要担心吗,白儿好好的,又怎会哑巴?他现在还太小,过些时候我去武阳请个大夫回来瞧瞧,我向你保证,白儿到时定会没事!”
白氏擦了擦眼泪,道:“夫君无须劝我,白儿是我的儿子,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儿子!”
萧向海长叹一声,默默的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都是带些苦涩的会心一笑。却谁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儿子,此刻也不停的抬起嫩白的手掌擦拭着微红的眼眶。
下一刻,房间里突然“咚!咚!咚!”的声音响起,低头一看,萧白正拿着拨浪鼓开心的晃动着,一向干净的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甩出了两桶鼻涕,“咯咯”笑着拿拨浪鼓敲打在妻子身上,口中竟然还含糊有音:“niang~娘!咯咯!”
房间里瞬间安静到了极点……
也不知多久过后,萧向海猛地大喊一声:“天啊!我儿居然说话拉!”
那声音之大,直把萧白震的险些摔地上去,此刻两手瑟瑟发抖的紧抓着白氏的衣襟,警戒的看着父亲,心中惶恐的忏悔着自己方才太过唐突。
白氏捂着嘴两眼放光的看着儿子,激动的久久说不出话,瞬间便流出了更多的泪水,但此刻那泪水却洋溢着幸福的欣喜。
萧向海暗想着打铁趁热,口中欣喜若狂的催逐道:“叫爹……好儿子,快叫爹!”
萧白白眼一翻,一个跟头翻进白氏的怀中,理都不理他一下,他心底现在郁闷至极,刚才因为不忍看白氏伤心,堂堂铁骨男儿才故意付出了两桶鼻涕,想想刚才那故装可爱的样子,自己想起自己都想吐!你个大老爷们还来凑个什么热闹?
白氏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泪水还没有流光,但口上却笑啐道:“去,儿子哪能那么快就会叫爹呢?我这句‘娘’可都教了一个月了!”说完还在萧白的脸上亲了一口,以示自己开心。
萧向海想想也是,‘嘿嘿’讪笑两声,猛地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只是一道身影般便冲出门外,声音远远传来:“我出去告诉爹,晓晴你看着点!天不欺我,天不欺我!我儿会说话了!”
萧白见后小嘴一撇,心中暗叹道:“都是当爹的人了,竟然还这么不知稳重!”但还没等感叹过劲,便看到一个身影飞似跃进屋内,心中立刻释然:“这也不能怪爹,都是遗传惹的祸啊!”
乍一听到萧向海的惊呼,村民们一个个全从家中聚过来想一证真伪,连哭都不会的孩子居然这么早就会说话?这可得瞧瞧!当听到平日里虽然有些顽性但却出口如钉的萧长风都说孙子会说话的时候,不禁全都喜上眉梢,惊喜的说白氏为萧家生了个神童,也曾有几个妇女不经意的提到:“看来这孩子是妖星转世啊!”被萧长风凌厉的眼神一瞪,立刻便改为“天星下凡!”
惊喜过后自然是纷纷奔走相告,隔庄的,临村的!只要有人的地方,一准会出现一个口干舌燥的山民‘动情’的讲述着萧白半岁能语的事迹。更有甚者还推了一车野味到武阳去卖,一边卖一边还不忘自豪的推销着:“嘿嘿,买俺的东西好啊,俺村的东西都有灵性,俺村有个小孩半岁就会说话了!买吧,买完了回家供着!”结果这哥们一天下来连根毛都没卖出去。
的确,萧白会说话了!但这并不证明会影响到什么。村民们新鲜了几天也都各自安静了下来,萧家老少也全心投入在训练萧白能说更多词汇的工作当中去。
就这样,命运的巨轮再次飞快的转动起来,转眼间萧白便迎来了新生的第二个冬天,同时也投下了他预谋已久的第二颗炸弹。
建雄历三二四年,靖安十一年十月某晚,萧老汉宴请了将近全村的人,为萧白操办一周岁生日,而预谋的大半年的萧白也准备借助这个机会向村民们展示——俺会走路了!
一年来萧白突然了解到,在他此刻所处的世界中,若想要过上安定的生活,在力量的需要上居然比前世来的更加迫切,因为这绝对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是一个能让他前生的能力与学识得到最大发挥的世界,每当想到此处,萧白小小的身躯都忍不住要热血沸腾,实在难以想象以着他的能力,会在这样的世界狂潮中会掀起多么大的浪花。
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先要‘学会’走路。
界于萧家有位‘定士’的原因,这次宴席来了不少得人,即使武阳郡守也前来道贺,然而看到郡守最高兴得却不是萧家人,而是白氏的堂哥白定飞,原本他并不想参加这个所谓外甥的周岁宴席,无奈老爷子下令,自己还是来了。此人一到萧家便一直沉着张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直到他看见连郡守都来道贺,阴沉的面孔立刻变的放光,连忙上前招呼。
而萧白此刻正躺在白氏温暖的怀中,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鄙夷的道:“你丫这时候来算是撞大运了,若是过几年,爷非给你打出去不可……”
饭席进行到一半,在萧长风一声大喝之下,本次盛宴最**的环节拉开了帷幕——抓签。
这是每个孩子在一周岁生日都要进行的节目,在孩子面前摆上一堆代表着各式职业的物品,让孩子来抓,以预测孩子将来的前途。
在一片起哄的掌声下,萧向海在院子中央摆上了一张巨大的台席,把萧白放在一端,另一端则摆放了五样东西,分别是笔——代表从文,没柄铁锹——代表务农,厚背刀——代表习武,弓箭——代表为猎,另一样则是村民在一片妇女的叫骂中提出的,一个兜兜……
萧白定定的看着这一切,除了那个粉红色带着破洞的兜兜使他眼睛一亮以外,其他就没有什么他看得上眼的,但萧白还没傻到要成为众人调笑对象的程度,再说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来抓什么该死的签,他是想找一个机会显示自己会走路了,可眼看着宴席就要结束,自己却依然没有找到机会,心中便不由的感到燥急。
众人都定定的看着场中的萧白,心里急切的盼望着他会去拿那个漂亮的兜兜,但遗憾的是几分钟过去萧白依然坐在原地苦着脸也不动作。乡亲们这个急啊,你不拿兜兜就不拿了,但好歹拿一个啊,我们还等着喝酒呢!
萧向海也急,其实他还准备了第六样东西,那就是自己给萧白新制作的拨浪鼓,但他并不想拿出来,要是萧白真选中了这个,以后只顾玩乐,自己可怎么办好?这时候看萧白迟迟没有动作,心说一声“得了!”一咬牙便将拨浪鼓从怀中掏了出来。
萧白眼睛顿时一亮,心中大喜:“来了”,接着便郎当站起,在众多乡亲惊异的眼光中满脸兴奋的奔萧向海扑去,未免惊世骇俗,他还刻意故做蹒跚的摔了几跤。
但仅仅只是这样,却已经足够让乡亲们瞪出双眼。
萧向海看在眼里,心中真是又惊又忧又喜,惊的是这孩子居然又会走路了,忧的是这孩子居然为了一个玩物而学会走路了!喜的则是这孩子居然是因为自己给他做的玩物而学会走路了!呵呵,看来这孩子心,还是向着自己啊!
眼看着萧白乐呵呵的将拨浪鼓抢了去,萧向海立刻向村民们解释:“乡亲们,我这儿子可不是贪玩,而是我给他作的东西,他一向是最喜欢的!”话刚说完,便听到“冬!冬!冬!”几声响,拨浪鼓顺着一条诡异的弧线从萧白手中飞出,接着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方,被一只花狗叼走。
乡亲们顿时轰然大笑。
萧向海尴尬的满脸通红,郁闷地看着萧白,这孩子怎么象是故意跟自己作对?
萧白则飞快的转身便跑,临走时还不忘投上一个略带怜悯的眼神,心说:“这也不怪我啊,我的目标已经达成,拿着个破鼓显得多没正形?”顺便将身边的兜兜抄起,对身边的哄笑则毫不理会,萧白暗下决心,先不管将来要干什么,但首要任务必须得先找个看的上眼的姑娘把自己处理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