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水瓶-武则天(九)
87_87496明丽的华堂,幽暗的灯光,衬得“赔”这个字,尤为暧昧!
慵懒的女帝就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我。
她似乎在等我的回答,又似乎自信一切都在掌握!
我喜欢这种自信。甚至,迷恋这种自信。
这是跟阿娇完全不一样的风情。阿娇喜欢猜疑,其实猜疑本身就代表不自信。而武则天不会,她从不猜疑,你对她好,她会无条件纵容你;你背叛她,她也很冷静,直接弄死你就是。所以,对她而言,不需要猜疑。
我爱极了阿娇那种纠结炙热的爱恋,因为她能让你深切感受到被爱,也很容易就震撼到你的内心。
可武则天这种冷静,竟也让人侧目。她总是那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却对一切洞若观火。不管是对武团儿、对冯小宝、对唐高宗,乃至对这整个江山。
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让人由衷欣赏。
突然,就信了红娘的那句话:每个女人,都有她的可爱。
龙纹金钩,轻纱罗帐。
我品尝到了,这世间唯一的女皇……
(和谐期间,省略一万字详细动作讲解及心理描述。)
那之后,我与武则天,更亲近了。
她与我,可说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但,大部分时候,我们仍是谈论正事。
比如,她问我,为什么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于是,我懂了,跟她说,打江山,需要勇将;而守江山,需要能臣。
她点点头:“你去传个话,让我们这条船上的人,都往守江山上靠靠吧,实在靠不过来的,自己掂量着辞官吧。”
“是。”
我知道,她要鸟尽弓藏了。只是,她比某些开国之君还要好一点,给了大家一个预警,也给了第二条路的机会。
“陛下仁德。”
我不禁由衷感慨。
她却摇摇头:“不是朕仁德。而是朕一生劫难无数,能走到今天,也多少得力于一些人。在朕最落魄的时候帮助过朕的人、在朕最无助的时候支持过朕的人,朕都真心感激。如今,朕已为天下主,如非必要,也不想让他们死。更,不想冷了想效忠朕的人的心。”
或许,最后一句才是真相。
但不管怎样,她总算没有赶尽杀绝。
一些聪明人闻弦歌知雅意,立刻知道收手,甚至主动辞官了。
当然也有些傻的,比如来俊臣,依然在严刑拷问制造恐怖气氛,玩得很嗨。
武则天叹了口气:“那就杀了吧。”
我点头。
她又召我回来,将桌上一壶酒递给我:“行刑的时候,把这御酒送过去,为他这一世践行。就说,朕感激他为朕所做的一切。”
王者无情。
说是感激,却毫不手软。
武则天雷厉风行,诛恶扬善,杀奸臣,举贤明,很快,便让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而狄仁杰,也被她慧眼识珠,拜为辅臣。
“恭喜陛下。”
我由衷祝贺。
我知道,她将迎来最繁荣的大唐。
天下已定。
她却含笑看着我:“如今,这天下朕是定了。不知,这床帏之事,能否定下来?”
我知道她说的是攻受之事==
原本,我跟阿娇在一起时是攻。
而她呢,跟李治在一起很明显在下面。跟冯小宝在一起时,她也懒得折腾,也是在下面享受的那个。但如今,她却像在上面,说是想征服我。
我还需要征服么?
我上官婉儿,本就是她武则天的啊。
不知道她为什么死死要纠结着这个“征服”问题。
正如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越来越少传旨让太阳公主进宫。
我记得她是最喜欢这个女儿的,以前也隔三差五喜欢召她进宫来见。如今,却少得多了。
难道是因为太平公主存了当“皇太女”的心思,武则天有所忌讳?
我如此想着,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太平打个招呼,让她不要太过。
“是我母皇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一说这话,就吃了口冷风。
“自然是婉儿自己要来提醒公主的。”
我由衷说。
要知道,在历史上,太平公主是没有善终的。就因为参与了政治斗争,最后败死得很惨。
实在舍不得这孩子会那么没了。
“你凭什么来提醒本宫?”
她又是一声冷笑。
我没有说话。
虽然她房间没有别人,但被这样当面冷嘲,我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的。
见我不答,她不止没有放弃嘲讽,还进一步相讥:“是不是,就凭上官大人在龙床上的本事?”
我脑袋一“嗡”。
不是觉得羞耻,而是为这丫头的大胆。
“想不到,母皇还真男女皆宜,居然能让你一个女人钻了空子……”
我捂住她的嘴,再不让她说话。
她“唔唔呃呃”挣扎了很久,终于安静下来。
我才放下手:“公主,请慎言,以免招来杀生之祸。”
她眼泪掉下来,“吧嗒”“吧嗒”的。
“你还在乎我的死活么?”
“公主……”
我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婉儿,你既然无心,为什么当初要豁出性命救我?我恨你,恨你!”
说完,她就捂着脸跑了。
我有些懵。
这是演电视剧么?
就算是,我也不是男主啊。
我脑中不自觉想起一个女的哭着说“我恨你恨你”,然后就跑,男的在后面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女的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听不听我不听”,然后继续跑……
一路头昏脑涨回来,看着满屋的诗书,已然蒙尘。突然觉得兴味索然。
或许我只是个平凡女子,扮演不来历史上上官婉儿的角色。这些年,随着武则天披荆斩棘,在官场杀伐决断,处处惊心,很累、很累啊。
而伺候那对母女,更累。
我甚至到如今都不清楚武则天是否喜欢我。虽然,她很乐于跟我抢攻受,但,她真的爱我么?坦白说,我感觉不出来。
她的心似乎被隐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根本无法感知。
我唯一能看清的,唯有她对权力的欲.望,和对那个最高位置的推崇。
至于太平……
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突然吧,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抚摸着书本上的灰尘,我安静如兰。
有多久,没好好看一本书了。有多久,没有再与文字打交道了。
于是,在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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