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把柄(上)
次日清晨,曾纹称病未上早朝,在府中冥思苦想倒敌之策。
很快就传来了安云被秘密抓捕的消息。原来此人也是个孝子,原本可以独自逃脱,却放不下幼子、老母,带着他们一同潜逃,这才被发现行踪,抓捕归案。
好一阵,朝会结束,众人纷纷前来探病。一阵喧哗之后,纷纷散去。
独有侯蒙满脸带笑,姗姗来迟。进得门来,冲着曾纹挤眉弄眼,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曾纹苦笑道:“你这死猴子,有话快说。我这正郁闷呢!喜从何而来?”
侯蒙笑着把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拍了拍,说道:“这是今日朝会后,梁公公给我的包裹。据说是刘太后亲自吩咐,让我转交于您的东西!”
“什么?”曾纹听完,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冲到桌前,打开包裹,由于心情过于激动,手竟然有些抖抖索索。半天竟然没打开。
“大人,老侯先告个罪!”侯蒙在一旁行了个大礼,方才说道,“老侯实在忍不住,就在马车上私自打开,粗粗看了一下。”
“你乃我心腹之人,你我之间就不用客套、拘礼了!怎么样?是什么?”曾纹干脆放弃打开包袱,转过头来,问侯蒙。
侯蒙压低声音、笑着说道:“这里面的证据不可谓不全、不可谓不多。有章惇勾结各宫内侍的名单。太皇太后、各个皇太妃身边的人几乎人人有份。另外还有许多章惇通过郝随、刘友瑞二人转交给各宫中人每一次的礼单。时间、人名、数目都历历在案。看来这郝随、刘友瑞心机也不可谓不深了,单单这些,就够章惇喝一壶的。这里面还有当年郝、刘二人和章惇如何计谋追贬宣仁皇后(高太后)的前因后果,有他们诬陷孟皇后、鼓动先帝废立孟皇后的全过程。如公诸于世,谁也保不住章惇1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郝随、刘友瑞均是太后身边的内侍,其他的倒也罢了,废立孟皇后一事,恐怕太后也脱不了干系。虽然如今太后地位已然稳固,但恐怕对太后名节有损,太皇太后恐怕亦会就此事作些文章。故,我以为最好是不要公之于众。”
曾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的意思也是如此。只要把这些东西往章惇面前一放,他应该知道怎么做。我们也不逼人太甚,只要他即刻请辞、告老还乡,一切就此打住,决不株连他的家人1
侯蒙说到:“这事我来办吧!我想应该可以完满解决!”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曾纹一眼,说道:“大人,太后这份礼可不薄啊!”
“是啊,刘太后她舍弃自己名声于不顾来成全自己,这该怎么还呢?”曾纹一时头皮发麻,呆立当场。
侯蒙见状赶忙说:“大人,我看,我这就去誊写一些副卷,然后亲自上章府一趟,您看如何?”
曾纹木然地说道:“这个,一切拜托了!”
正在曾纹感叹之余,一阵香风袭来,却原来是师师和易安两位佳人联袂驾到。
曾纹立即调整心态,暂时把青青的事情放下,笑着对易安说到:“你来了?”
易安微微点了点头。师师小嘴一撇,说道:“不是吧?我这么个大美人站在你跟前,你眼里只有易安!”
易安一边伸手过去作势要捶师师,一边说到:“死丫头,就知道取笑我、拿我消遣!”
师师一边告饶,一边喊道:“这不还要几天才过门吗?如今就夫妻一体合起来欺负我,我投降!我投降!”
一阵嬉闹后,易安说到:“这几日家里都在准备嫁妆,我什么也不懂,像个木头人似的,听人摆布。刚刚听得父亲下朝回来说你病了没有上朝,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也顺便散散心。成亲也真累啊!相公,你没什么大碍吧!”
曾纹站起身来,手舞足蹈了一番,说道:“看,好着呢!只是有些睡眠不足,没什么事,有你这巴巴地特地过来一趟,这已经好了!”
师师却在后面取笑:“既然这么累,这亲不成也罢!”
“这怎么行?”易安急了、脱口而出,继而又是一阵脸红,说道:“死丫头,别得意!下月就到你了!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便宜不占,过期作废!”师师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道,“下月的事,下月再说咯!”
“那我现在就收拾你!”易安笑着说道,又拉起曾纹的手,“相公,快来帮忙!”
一时,三人你追我赶,乱成一团,嬉笑满屋。
好一阵,师师笑着对曾纹说道:“这样多好!你不过二十一,整天阴着脸,呆在屋子里算来算去,活像个小老头,在这样下去,我可不要你了!”
“说的对!人生得意需尽欢!”曾纹握着师师的手,说道,“谢谢你!”
易安站在一旁,佯作生气:“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咯!当我不存在呀?!说你呢,那个姓曾的!……”
快乐的时光飞逝。三人兴高采烈地吃完了晚饭,正在天南地北地闲聊。
只见曾喜来报,说是叔老爷曾肇来了。
接着不到一会儿工夫,苏轼兄弟、秦观、赵虎、侯应龙等人也相继到来,一问才知道都是接到了侯蒙的紧急通知才到的。
师师和易安也就退了出去。
又一阵,侯蒙带着一脸的肃穆和阮小七一同到了。大家坐下来后,曾纹仍保持着好心情,调笑着说道:“老侯,你就不要装神弄鬼,五迷三道了!那章惇是不是对你痛苦流涕,苦苦哀求来着。老实说,你收了什么好处,统统交出来,这里见者有份!不对,你不是做了章家的女婿了罢?难道释侄女婚?对了,好象我记得章惇是有个侄女,还待嫁闺中呢!可是给你老侯作第三房姨太太,也有点太过了罢?这章惇可真下得起本钱啊!这么,不对!那……”
侯蒙苦着一张脸,对曾纹说道:“大人,我现在郁闷着呢!您就别拿我来解闷了,您看看这个吧!”说着掏出来一大张写满字迹的纸,摊开来放在曾纹面前。
曾纹快速浏览一遍,越看脸色越青,最后简直成了一只青面兽。
众人都呆立未动。俗话说得好,满瓶水不动,半瓶水晃悠。这些人眼力架最差的当推阮小七了。这一年来,为了响应曾纹的号召,他可是一直刻苦学习文化,几个月来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读公文。营中每有公文到达,他总是要召集一干亲兵,摇头晃脑、声情并茂地在众亲兵面前一展才学。
今天,他虽然也没有放弃这个好机会。他几个箭步到了曾纹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大人,上面写着什么。不如我告诉大家吧!”曾纹乃是现代人的脑子,等级观**素来不强,那小七也随便惯了,所以未待曾纹点头,小七拿起纸张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大宋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乙酉,老夫曾子宣受同僚刑部侍郎杜雨亭之约,前往其家中新建之怡园游玩,巧遇尚书左仆射章惇章大人,刑部尚书安惇安大人,御史台中丞邢恕邢大人。一时高兴,逆把酒言欢,忘形于酒水之间。席间恰逢皇太妃杜娘娘回家省亲,惊为天人。酒醉朦胧之后,老夫不禁放浪形骸,席间众人阻挡不住,冲犯凤颜,终犯下不赦之罪。老夫沐浴皇恩几十载,不料酒醉之下竟行此苟且之事,余深悔之。特伏状于此。
大宋知枢密院事曾子宣写于十一月乙酉
随着阮小七的声音,席中众人个个脸色发黑,只有小七依然摇头晃脑,结束之后还冒了一句:“这也太短了,就完了!”
曾纹大喝一声:“你还嫌不够精彩么?”
阮小七从来没见过曾纹发如此之大的火,一时有些痴了。一旁的杜迁、宋万赶忙拉他回座。他嘴里还在嘟囔:“不让我读就明说么!发这么大火干嘛啊?”
杜迁小声说道:“你还是小声说,这事摊在谁头上,都是一肚子火!”
阮小七问道:“什么事?”杜迁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自己刚才读什么,你不知道么?还能那么有感情,声情并茂啊!”
阮小七一边重又拿着张纸细看,一边说到:“你只管读,哪里知道说些什么,这叫投入!”一遍看完以后,他额头上直冒汗,起身慢慢走到曾纹跟前,轻轻地放下纸,轻手轻脚退了回去。
好一阵,曾肇先忍不住了,说道:“这是圈套,这是讹诈!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是章惇一党设局妄图要挟兄长,借此实现他们的险恶用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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