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答允婚事
“一派胡言!”皇后听不下去,皇帝面前打断了太医的话,“公主就是被施晴害死的。”
太医不敢说话了,却是宸贵妃提醒皇后道,“娘娘别搞错了,玉柔公主可是无故落水身亡,施姑娘到现在还没醒,总不能这也怪在她头上?”
有宸贵妃跟皇后作对,一些吃过皇后暗亏的都暗暗高兴,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有好戏看了。宸贵妃发完话,皇后才识相地闭嘴,但仍是不服输地向皇帝谏言,“皇上,一定要诛拿此女,为两个公主洗冤啊。”
皇帝看着皇后慈善的面容,万般仇恨与失望聚集在心中,事情既然发生到这个地步也不想追究施晴有没有谋害公主的嫌疑,只是先给皇后定罪要紧,“传朕玉令:皇后不通礼法、带群妃大闹金銮殿,命禁足永安宫,一个月内不得擅自出宫门。”
“皇上,臣妾没有说错话啊……”皇后十分不信,皇上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失声大叫,随后被锦卫兵请了出去。
“其他人等还不退下?”皇帝喝令群妃。
“是,臣妾等这就告退。”不管是不是皇后挑唆来的,皇帝令其禁足后,都不敢再有任何动静,纷纷退下。
只有燕王还跪立不动,抱着怀中的人儿再次请求,“请皇上赐倾瑶县主给儿臣做妻。”
彼时袁雪娴就跪在燕王身旁,自己的夫君心疼地抱着另一个女人诚恳地祈求皇帝,可知她心中的滋味。她多想用所拥有的一切来同她交换,只希望燕王能真心对她一天、甚至只用深情的目光看她一眼也就满足了。
然而这些只能是不现实的幻想,所以也只能失望。
“你的妻不是在你身边吗,朕听闻她冒雨前来,可知对你的心意。永翌啊永翌,有情人就在你眼前你还不知足?”皇帝见袁雪娴在旁,才没有说答允的话。
燕王眼眸一沉,父皇又怎知真情假义?他后宫几千名妃子,有谁有荣幸跟他心意相通?这些话他也不想说出来,看着施晴紧闭的双目,以为此生都与她无缘了。突然之间就萌生了要带她浪迹天涯的想法,什么皇子之争他也不想参与了。这样他们或许还能做一对自在的夫妻。
身旁袁雪娴生怕燕王与皇帝之间闹什么不愉快,连连磕头替夫君说话,“请父皇答允,施姑娘已经昏迷数天了,殿下既然如此挂念,父皇就成全他吧。”
“既然你这么情深意重,那就允了。”皇帝不想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他原是顾忌袁爱卿的面子,现如今他的女儿自愿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儿臣扣谢父皇。”燕王抱住施晴深深一礼。
听到声音,袁雪娴却愣住了,她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答应了,看着燕王欣喜的面容袁雪娴有那么一丝后悔。
出了皇宫,三人同坐一辆马车,燕王依旧紧搂着施晴,没观察到旁边的女子是多难看的面色。与此同时,施晴正与原来的宿主做斗争,究竟谁先醒过来占据这具身体还说不定。
怀抱中施晴的秀眉动了两动,表情有些痛苦,好似梦呓一般十分难安。燕王在她耳边轻轻地唤,脑海中施晴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什么人?”原来的宿主问。
“是我的爱人燕王,不是墨痕”施晴为了能够赢得身体,撒了一个小谎,“皇上已经答允我们的婚事,就算你回到现实中也是跟燕王在一起。这些不说也罢,最主要的你能替你父亲报仇吗、你能周旋于皇子之间的斗争吗?还有燕王府后院里那些俗事,你应付得过来吗?”
原来的宿主果然有了退缩之意,先前父亲的死她受了打击,即使知道是方姨娘与外人合谋害死父亲,却没有办法去告发,她天生羸弱,只懂诗词歌赋、女红棋谱,却无法与害她的人争斗。而施晴给了她希望。谁回去,就能决定这场斗争的输赢。
她不能,只有施晴能。
原来的宿主退让到一边,“好,我可以将身体让给你,不过你要帮我报仇雪恨。还有,等你见到墨朗,对他说我爱过他。可以吗?”
“可以。”虽然施晴觉得最后一个条件让她有点为难,不过还是答允的好。弥留之际,她还想再问一句原来的宿主,她的魂魄归放之处?
然而还未问出口,她就醒过来了。燕王的怀抱让她有舒心的清凉之感,或许是因为衣料的缘故。
“丫头,你终于醒了?”燕王一个熊抱,舍不得放开怀里的女人。
施晴也很欢喜,她以为她再也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便是自己心爱之人,也热烈地去回抱燕王。两个身体相拥,总能生出绵绵情意,正当燕王要吻她的时候,施晴发现了不对劲,这车里怎么还坐了一个人,刚才就看着他们亲密?
施晴一用力,要推开燕王自己坐着。身前的人却不允,“没关系,我已经向父皇说了将你赐我为妻,他答应了。”
方才殿堂上发生的事情施晴并不知道,那时候她正与原来的宿主讨论谁占据这具身体的事。没想到她撒的小谎就变成了真的,现在比刚刚醒来时还要高兴了。
“我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到燕王府?”
燕王问完话,施晴才知秦府的人一直没来接她,甚至她在宫里的那三天,也没来个人问询,自然她闯下大祸,害得两位公主一个死一个失踪,秦府的人放弃她了。
只是未婚之女怎能随随便便到夫君家?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不行,她还是得回秦府。
“送我回家吧,这些天谢谢你在宫里照顾我。”有袁雪娴在,施晴还是独自坐到边上,以减少尴尬。
“说什么呢,照顾自己的未婚妻是应该的。”燕王旁若无人地捏了捏施晴的下巴,这些天她都清瘦了,腰肢也不盈一握,须好好补补。
看着自己的夫君同别的女人这样亲密,袁雪娴真是越听越锥心,不明白刚才为何在殿上为他们求情。好端端地,施晴刚才不醒,现在却醒了,可见是故意给她难堪。
袁雪娴原本平静的心突然生出一股恨意,变成奔腾的洪水,想将施晴淹没。好在秦府到了,施晴喝了点清粥,还有力气走路。
“袁姐姐,你们慢走,小女先去了。”施晴憋红了脸,同是燕王的女人,也就是未来的屋里人了,她倒是坦然接受他们的关系,反正只要燕王真心待她就好了。
袁雪娴没理会,刚才他们亲密都没有将她放在眼中,此时跟她打招呼又是个什么意思?不过面上温温柔柔地,看起来毫不计较。
施晴回到秦府,面见了老太太、秦夫人,并将宫中之事讲了个大概给她们听。秦夫人看到施晴后很震惊,还以为施晴回不来了呢。这几日,想着怎么打捞施家的家产去了,没顾忌眼前的人会回来。
“能回来就好,我听说宫里出了大事,椒房殿都烧毁了,菲燕公主殁,玉柔公主失踪,好在晴丫头平安无事回来了。”老太太道。
“晴儿谢老太太挂念。”施晴道完了事,肚子饿得慌,回院之后岫丫跟欢颜又对着她一阵哭诉,还以为她回不来了。
“去弄点好吃的给我吧。”施晴不与两个丫头客套,随手吃了一块糕垫垫肚子,她现在可以生吃一头牛了。
“姑娘先坐着,握着就去催促厨房的赵婶。”欢颜将院里一应吃的,都摆到了施晴面前。擦了擦衣袖,匆忙跑出去了。
施晴抓了一些干果在手中,回来后哪里能坐得坐,先去看看秦思烟最为要紧,也不知这些天她病得如何了。
来到听雪院,施晴便听到琐碎的哭泣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询问这是怎么了?
“晴姑娘,快去看看我们姑娘吧,她快不行了。”翘蝶躲在门口,呜呜咽咽地道。
“啊!”施晴大惊,捏在手里的杏仁也掉了一地,忙上前到房间里探视,床榻上秦思烟全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以前的她又白皙又水灵,现在是又黑又瘦,一摸一把骨头。只留两个空洞的大眼球在外。
“晴表姐、你来了?”秦思烟很欣喜,因为自身的缘故,再听闻施晴在宫里昏迷不醒之事更增了愁绪,一心求死,心想就这么去了算了。
“六妹妹,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忍心吗?”施晴情不自禁要责怪几句,“许大人与玉柔公主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大可以放心,以后你们还有机会。”
秦思烟却摇了摇头,“我跟他无缘,已经不想这个事了,既然生在这个屋里,也死在这个屋里总比死在别处的好。荣华那些对我不重要,只可惜父亲、姨娘苦苦栽培我一场。”
“你太悲观了,想点好的,只要活着只要有信心,有什么不可以达到的?”施晴知道现在药效已经对秦思烟不起作用了,重要的是怎么改变她的心态。一个病人能够救她的是自己,而不是大夫。
说着话,外面欢颜已经端着熬好的猪脚枸杞红枣汤过来了,看到施晴一阵埋怨,“就知道姑娘在这,害得我找了半天。”
施晴找了个盅子,将罐子里的汤分了一小半出来,打算给六妹妹喝。恰巧秦思烟就询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你也吃一点吧,就当陪我。”事实上,施晴也比秦思烟好不到哪里去,在宫里的三天没近进食都饿瘦了。
翘蝶擦干眼泪,进来用汤勺喂给秦思烟,好歹晴姑娘一来姑娘就能吃点东西了。秦思烟躺着吃不惯,见对面施晴大手抓肉吃,十分有滋有味,硬撑着也坐起来吃了两块肉,喝了一口汤。漱了口后这才重新躺下。
施晴还不满足,“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锅土豆蒸鸡还没好,我怕姑娘饿了就先端过来了。”欢颜道。
“留着晚上吃吧,弄好了也盛到听雪院来,我跟六妹妹一块儿吃。”施晴也吃得差不多了,刚才那样子是做给秦思烟看的,还好屋中没有长辈和男子,实在太不文雅了。
此际,秦夫人正在福寿院里跟老太太商量怎么办,秦思烟眼看着身体垮了,这些天她连后事都偷偷准备了,真是白操了心。
“六丫头不愿意进宫,好似跟许府的二少爷有关联,想不到小小年纪誓死不从,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秦夫人坐在下首,觉得自从府中嫁了姑娘,这家越来越不像个家了。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六丫头,要不是元妃失了圣宠,秦府又何须多送一个姑娘进宫?好好的苗子给糟蹋了……”
秦夫人面上羞涩,很不想听见老太太说的“失宠”二字,好似她的女儿就此失去拯救秦府的先机了。
“晴丫头不是回来了吗,说不定能好起来,再看看吧。”老太太沉默地道。
“听说晴丫头这次回来,皇上已经答允燕王的求亲了。过些天就派人来下聘礼。”秦夫人从一件事想到另一件,件件都不如意。
“那就择一个日程嫁了吧。你是长辈,晴丫头又不好回施府,就在京城里办妥当。将嫁妆准备好,秦府也多为她准备一份。”老太太虽说看不中燕王的势力,但事情发展到此,也只能顺其自然。
秦夫人想不到老太太答得轻松,她却活活吞了只苍蝇,什么?秦府多准备一份嫁妆?她私心里还想捞她一笔的。
“不等晴丫头及笄后嫁吗?”秦夫人又问。
“关系不大,等顺德太妃过了十月生辰再嫁吧,日子定在十一月就好。”
秦夫人伸着指头数了数,如今是九月,到十一月还有两月,这件事要跟老爷通禀一声,看看有没有什么赚的。
秦夫人跟老太太的谈话被几个丫头们知晓,其中又有跟岫丫、欢颜熟悉的,悄悄地将这消息告诉给她们。
很自然地,施晴也知道了这事,想不到再过两月她就嫁作他人妇了,这心情真是又激动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