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请注意:身世
通常接在这句话之后说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知时心里明白,她有点抗拒,但长痛不如短痛,就让她全然接受,一起消化吧!
“还能有什么是比这更糟糕的么?”知时佯装轻松的说。
扁柏却肯定的点头:“确实很糟糕,糟糕到我甚至觉得,假如你只是被人拐骗的该多好!”
“呵……老爸,你还是改不掉爱卖关子的毛病,真不讨喜!”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好靠打诨来掩饰不安。
扁柏果真不再兜圈子:“十九年前青山湖发生一起命案,一个混子把青山湖的年轻管理员打死并焚尸,随后畏罪潜逃,两个多月后,混子的老婆带着刚出生的孩子跑到青山湖,接着在湖里溺亡,打捞出遗体的那天,就是6月9号。”
知时沉默老半天,才出声:“原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过生母的祭日。”
扁柏又道歉:“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从姜家人那里听说这事。”接着解释:“当初把你抱回来没多久我就带着你离开了,一直抵触着你的身世,所以闭目塞听的过了这么多年,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让你在6月9号过生日的。”
知时抬手拂去又滚出来的泪珠子,笑了一下:“这天过也好,就算是另类的纪念方式吧!”接着又问:“可是她为什么要去青山湖?”
扁柏酝酿了一下:“因为被打死的年轻管理员是她养兄。”喘口气,艰难的继续:“她生前似乎风评不怎么好,说是出去打个工回来肚子就大了,谁劝她也不肯打掉孩子,混子没钱,她只能回老家待产,却害死养兄,两个月之后又逼得养母上吊自杀,所以一直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有人分析,或许她是迫于舆论压力,所以去青山湖自杀了。”
听完这些之后,知时竟然还能扯出个笑容来,她觉得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杀人犯的父亲,不检点的母亲——哈,确实够糟糕,老爸,还是我说的对吧,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更幸福!”
扁柏站起来,过来抱她:“豆子,你别这样。”
“呵……我那罪有应得的生父,最后被抓住了么?”
扁柏摇头:“没有,听说他本来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没什么亲人,念高中时又因为惹事辍学,也和同学断了联系,犯案后就人间蒸发了。”
知时乖顺的趴在扁柏怀里:“还是个后患呢!”
进到十月,昼短夜长的更加明显,伴随着网络成长起来的知时,对于这种断网没手机的生活,强烈地感觉到难以接受。
其实在异界那三个月,也没网络,但她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克洛诺斯突然玩腻而把她给灰飞烟灭了,倒也没时间去寂寞无聊,现在,别说上网听歌看电影,连用手机看看小说都没机会,说到底,她为什么要来这种要多煎熬就有多煎熬的地方啊?
想到克洛诺斯,才发现有一会儿没见他了,还在卫生间?这么久,他不会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没常识的把马桶当浓缩版浴缸,然后钻进去把自己给泡水肿出不来了吧?
知时意识到自己的想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才分开一个来小时而已,没那蠢蛇在应该觉得终于清净了才对啊?难道其实自己是个抖m?
忙摇头甩掉这个可怕念头,不停催眠自己:我才不是受~虐~狂,只是因为没事干,所以打算逗逗宠物打发时间罢了,哼!那条蠢蛇,没事时总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现在想玩他了,又躲在卫生间不出来,真是个不称职的宠物!
至于扁柏,他们父女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后,他就以透气为借口出门了……知时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扁柏因绷着神经,无意识的灌下一杯又一杯茶水,而克洛诺斯又一直占据着卫生间不出来,扁柏大概也不好意思催促他,那也只好出去了。
“喂,扁筱筹,你死在里面了么?”知时气势汹汹来找茬。
等了一会儿,没反应,知时压低声音:“克洛诺斯,真的死了?”
依旧没反应,一阵心慌,想也不想直接拉门,居然被她顺利打开,往里一瞅,心更慌了,二话不说直接钻进来,顺手反锁了房门,重重踩踏挤在一堆的蛇尾跳到坐在马桶上的克洛诺斯身上,双手揪住他华丽的耳鳍,还算有理智,明白场合不对,不能咆哮,压低嗓音:“你在搞什么,我老爸也在这里,要是看到你这副鬼样子,让我怎么跟他解释?”
克洛诺斯漫不经心的攥住她一只手抓下来,接着送到嘴边张口咬住:“放松休息的时候,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吧,难道你又累又饿,还有心情在没人的地方收腹提臀摆造型?”
知时看着被他咬住的食指和中指,没感觉到疼痛,看来他只是叼着而已:“怎么会没人,万一我爸忘了,随手拉门……”眯起眼睛:“何况你连门都没锁!”
克洛诺斯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更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你觉得除了你以外,别人真能随便打开这扇门?”
知时收回揪着他耳鳍的手,尝试着推拒他的逼近:“不就是一扇门么,别人怎么就打不开?”
但他习惯性跳脱,也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地跳转话题:“呐,我发现了个十分好玩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知时被他的兴奋带动,忘掉之前的问题,跟着他的引导,狐疑的环顾一圈虽说还算宽敞,但实在没什么新奇特别之处的卫生间:“你在这里发现了好玩的地方?”
克洛诺斯冷哼:“这里还不如你那间窄巴巴的卧室好玩呢!”
知时眯起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好玩的地方的?”
“那不是重点。”一脸得意的微笑:“你也想去玩吧?”
知时想了想,果断拒绝:“不想。”
克洛诺斯瞬间变脸,眼神阴冷,表情恐怖:“你说真的?”
知时感觉好不容易舒服一点的眼睛又开始发涩,一股无法遏制的悲凉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他对她的狼狈视而不见也就算了,反正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可今天晚上她真的很难受,他却只想着玩玩玩,她不奉陪他就恐吓她,真的很委屈!
“克洛诺斯,别对我这么残忍行不行?至少今天晚上,别这样对我!”她主动贴上他,将额头抵靠在他肩膀上,就当自己真的是只宠物,低声哀求。
但他比她更果断的拒绝:“不行!”
或许是自暴自弃,也或许是挑衅,她这样回复他:“那你就杀了我吧!”
克洛诺斯居然笑了,他说:“其实你心里清楚我不会杀你。”
知时别开脸不看他,但他捏住她下巴又把她的脸扳过来:“是的呢,我现在确实不能杀你,呵呵……但不表示我不能对别人下手。”
“你什么意思?”
“如果让你在那只年轻的雄性和这只年老的雄性之间选择一个,你选哪个?”
知时很想唾弃他一句——你真卑鄙!可她不敢出声,怕真的激怒他,继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她最后做出的选择是:留一张字条给扁柏,然后乖乖的跟克洛诺斯出门。
外面阴天,没有月亮,大山里隔老远才有一户人家,更不可能有路灯什么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对于有点夜盲的知时来说,路在哪里一点都看不到,完全是在跟着感觉走。
一阵秋风吹过,树林里响起阴森的飒飒声,就好像是恐怖片的背景音效,找不到方向的知时僵在原地,忍了很久,到底还是试探的叫了一声:“克洛诺斯?”
“你真的很慢,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过来。”
明明刚刚才对她做过那么恶劣的事情,这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朝她伸出手来,但这都不算什么,稀罕的是她居然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看清他的笑容,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觉得他笑得很温暖——真是脑残到不可救药!
因为克洛诺斯跟知时保证只要玩一会儿就回去,所以她给扁柏留言说出来透透气,很快回去。
但继续这么耽搁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更别说很快回去,所以习惯言出必行的知时心里有点急,也不再跟克洛诺斯置气,乖乖把手递给他。
两手相贴,他化被动为主动,立刻牢牢攥紧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跟着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去刚刚那个睡了好多人类的地方!”
随着克洛诺斯话落,周围空间扭曲,接着是知时逐渐适应了的昏眩袭来,她还有闲心追问:“睡了好多人类的地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