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拦路

Chapter28拦路

“我现在很好,有自己的爱好,也可以继续梦想的摄影,住在喜欢的海边。最重要的是,身边还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奶奶……我真的很知足!”

至于爱情,她一直在寻找这样一种人——一辈子走过来,他们对爱情态度已然平和,不再拥有澎湃的热情,只是愿意单纯地牵起彼此苍老的手,那亦是亲情也是她要的爱情!展湘均不是那个牵起她苍老的手的命定之人,却在她的人生低谷时期陪她一同度过,鼓励她拥有梦想,帮助她实现,只要想到这些,她就恨不起来。

靳初言定定地看着伍夏,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却在与她眼神交会的刹那产生了微妙的电光石火!

“那我呢?”靳初言的眼神和语气突然变得鸷猛,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刚刚那一秒被他抓住了。

“你?”伍夏冷笑,也不再去琢磨靳初言会怎么想,反正她的智商和情商都是不可能赢过他的,她似笑非笑地回答,“我只是觉得你像仙人掌!我的全身上下,都是被你扎伤的洞,千疮百孔都不够形容……我这样说,你是否满意?”

舒婷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仙人掌,巴勒莫的巨石,都被火热的吻,烤成酥松的面包了。也想这样烤烤你,你却,长成绿色丛林般的仙人掌,不顾一切阻挡。我向你伸过手去,你果实上的毛刺扎满了我的十指,只要你为我,心疼一次。仙人掌仙人掌,既然你的果实不是因我而红,为何含笑拦在我的路上……”当然,靳初言就是一株有毒的仙人掌,而她中了他的毒,至今未清。

“靳初言,你问这些还有意思吗,在你的眼里,我怎么看你重要吗?”也不等靳初言回答,伍夏自问自答地接着说,“呵呵,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一件利用的工具,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但是却可以供你消遣是吧!靳初言,做人真的不要太过分了,你难道真的不怕有报应吗?”

伍夏不恨展湘均,却是恨他的,本该是无所谓的才对,却在知道真相时失了分寸——她恨他,是的,伍夏恨他。更确切地说,或许不是恨,而是打从心底的厌恶吧!

报应,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会有报应这回事,现在他看着伍夏咄咄逼人的指控,就已经觉得心脏的某个地方在一抽抽地,一种揪着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摸着心脏的位置,靳初言的面上渐渐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心好疼,真的好疼,这种疼甚至是在与苏蔺蔺分手时都不曾有过的。他仿佛刚刚确认了这一点,他不要,不要伍夏恨他,不要!

拿着相册的手突然松开,相册掉落在露台的地板上,靳初言走到了伍夏的面前,张开手臂。下一刻,伍夏已经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顿时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心脏像是喝了咖啡因似的忽然狂跳起来。

在他怀中的伍夏,那黑色双眼中的情绪霎时浓到了深处,吸着他身上干净的气味,她抵抗不住内心自我的警告,心脏跟着他的频率加速跳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有些乱……”他又加了把劲抱紧怀中的伍夏,喉咙滚烫,却无法继续说下去。

努力克制住自己,用仅剩的理智,伍夏咬着牙说道:“这次,你又打算上演什么戏?”

话音刚落,靳初言就一把推开了伍夏,当她是外星人一般惊讶地望着她:“你……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有些乱了……”他看着伍夏,那种惊讶过后,莫名的惆怅感叠加成浓重的黑色,沉沉地覆盖住他的双眼。

“随便你……我先下去了!”伍夏不安地逃离了现场,她看得出来,此时的靳初言确实和平常不太一样。第六感告诉她,她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她不敢保证,靳初言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着伍夏逃似的背影,靳初言自嘲地笑了一下,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早就从他的大脑传递到了心脏等各个部位,那些感受都是如此的真实,让他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这与苏蔺蔺在一起时的感觉有相似的地方,但又有致命的区别:与苏蔺蔺在一起时,不管如何激动,就算失去理智,但是在之前他一定会分析和评估好一切;可是这次却不同,无法分析,更无法评估,一切都是突如其来的侵袭。

他必须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不去管掉在露台地板上的相册,靳初言转身离开了露台,下了楼出了大门,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弄堂中。

“该死的!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没走几步,靳初言就不小心和人撞了个满怀。靳初言抬眼看了一下,是一个打扮成20世纪90年代香港电影里经典古惑仔模样的小混混,身后还跟着3个差不多打扮的人。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还能遇到这样不入流的小混混。

靳初言根本就不屑搭理他们,他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在这些小混混眼里可是满满的嘲弄,小混混生气了。很快,靳初言被这4个小混混围了个密不透风。

“他妈的,给老子道歉!”带头的那个小混混下巴抬得比靳初言还高,样子嚣张极了。靳初言哪里肯道歉,虽然很多年没动过手了,但是好歹从初中开始他就没少打过架,对这样的场景更是熟悉得不得了,他准备和这群小混混杠上了!

靳初言抬眼扫视这几个小混混,之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妈的!”带头的那个小混混不干了,首先推了靳初言一把,谁知道靳初言身手敏捷地给反推了回去,于是混战开始了……

刚开始,靳初言凭着经验占了上风,但是对方毕竟是4个人,而且年纪都还是比他轻,体力自然胜过他。在5个人都挂了彩的情况下,其中一个小混混抓到了机会,朝着靳初言的后背狠狠地给了一脚,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台阶上,尾骨立刻钻心地疼起来。

4个小混混围了上来,两个人摁住了靳初言,另外两个人则拳脚相向,带头的那个一边用脚踢着他,还一边逞口舌之快:“哼,叫你他妈的不道歉,叫你他妈的不道歉。给你看看老子的厉害,他妈的!老子不是好惹的,今天非弄残了你不可!”

“咚……嘭……啪……”雨点般的拳脚冲着靳初言袭来,靳初言只感觉到疼痛,肉体的疼痛,全身就像是要被活生生地拆散一样……靳初言被打得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

“喂!住手!快给我住手!”伴随着一声怒吼,身上的拳头就不再落下了。靳初言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他的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却足够他看清楚那个背影的主人——伍夏。她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根粗长的铁棒,并且奋力地向前方那4个小混混乱舞着。

4个小混混面对这个拿着铁棒突然出现的女人显然有些惊讶,刚才在海扁靳初言的时候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只好退后了几步。伍夏这才停住乱舞的动作,喘息着盯着退后的4个小混混,带头的那个小混混眯着眼睛打量了伍夏一番,带着疑惑:“伍夏?”

刚刚拿着铁棒这么胡乱挥舞体力消耗的确实有点大了,可是也不至于出现幻听。还没确定,这不,被疑似声音又起来了,甚至还带着兴奋:“是伍夏没错吧!是我啊,我啊!”

谁?深夜的弄堂里只有微暗的路灯,伍夏根本看不清那个带头的小混混,手上的铁棒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仍然握得死死的。

“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孟凯啊!”

什么,那个带头的小混混竟然会是孟凯!看着欲上前“认亲”的孟凯,伍夏赶紧喝住他:“别过来!就站在那,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孟凯愣了一下,随后的表情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了,他做了一个简单手势,另外3个小混混就很识相地退到了十几米外。孟凯双手插在口袋,歪着脑袋对着伍夏笑了一下:“这样可以了吧?”

伍夏也不搭理孟凯,扔了手里的铁棒,转身迅速来到靳初言的身边,有些吃力地扶起他,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看着伍夏扶着靳初言踌躇离开的背影,孟凯似笑非笑地弯起了嘴角,真没想到,在东山岛竟然还能碰见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的伍夏!这个伍夏可是从小学起就给他无聊的学生时代添加了不少乐趣的人呢,直到高中,这乐趣都不曾有半点减少。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伍夏家的客房里传了出来。靳初言裸露着有好几块瘀伤的上半身,坐在床边抬着下巴,伍夏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地弯着腰帮他上药。靳初言疼得满脸是汗,伍夏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继续拿着手里的药膏在他的右脸颊上涂抹,手上的力度却没有靳初言所希望的能够轻一些,反而越来越重。

靳初言疼得嘴角都抽搐了,却还是咬着牙不再吭一声,他知道伍夏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疼。要是以前一定得反击,可是,只要想到那个模糊的背影,那个拿着铁棒站在他面前、奋力保护他的背影,他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该上药的地方都已经搞定了,伍夏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的瘀伤后便将药膏盖上盖子,放进了一旁的急救箱中。

见伍夏收拾好急救箱,一副马上要离开的样子,靳初言连忙开口:“谢谢你。”他不顾剧痛,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容,真诚地对伍夏说道。

“到了陌生的地方,晚上就应该安分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样随随便便地走出去,遇到那些小混混,只会给我和奶奶增加麻烦而已。”这样冷冰冰的话,伍夏说得并不自在,但还算流利。

伍夏说得没错,因为这样遭遇到了危险,还受了伤终归是自己吃亏,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或许面前的这个女人从来不是他需要防备的人物,面对伍夏时靳初言已经习惯了直接问出和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不需要去考虑太多:“你怎么会来?”

伍夏避开了靳初言疑问的眼神,双眼游离,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担心他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晚上,遇到个麻烦什么的,在听到他出门关大门的声音后,她就开始了思想斗争,最后无法,自己地跟了出去;结果在她看到靳初言遇到麻烦时,顺手拿起路旁堆积的建筑材料就冲了上去,事后想想还真的有些后怕,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是又无法放着不管。

她可以感觉到他强烈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她,这样的目光让她十分别扭,不自在的感觉又多了几分,语气不免强硬起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我看你还是打电话订张明天回b市的机票吧。”

“拜托,我伤成这样你还要赶我走吗?最起码也得让我多休息几天吧!”靳初言皮笑肉不笑地调侃道,他知道现在的气氛让伍夏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于是他很自然地想要缓解这样的紧张感。要是换在以前,他根本不会理会伍夏的感受,这点微妙的变化,靳初言也是现在才发现的。除此之外,靳初言还确定了一件事,这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意义也不普通——伍夏,是一个愿意为了他而陷入险境的人,也是一个为了保护他而奋不顾身的人。

闭上眼睛,用10秒钟的时间,数一数到底有几个可以为你奋不顾身的人?又到底有几个是你可以为其奋不顾身的?

靳初言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悟,甚至在他的母亲、好友司南,以及他爱着的苏蔺蔺的身上,都不曾有过。他的母亲,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让他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让他遭受到了不该是他那个年纪应该承受的痛苦;他的好友,虽然有过大学时代还算美好的回忆,但是终归是各走各的路;他爱着的苏蔺蔺,那是他认定要付出一切去珍惜的人,他却从未在她的身上得到同等的爱。

想想还真是可悲,活到快30岁的年纪,他竟然才发现,能够为他奋不顾身的人竟是那个被他看扁、被他利用、被他抛弃、被他……靳初言起身,直视伍夏,那眼神像是要戳穿她的身体一般犀利。

伍夏心里嘀咕:这个男人又怎么了,喜怒无常好像家常便饭一样,随着年纪的增大,频率也上升得更加可怕。突然想起在露台上靳初言莫名其妙的拥抱,伍夏决定立即离开这间客房,但是靳初言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靳初言高温灼热的目光不断地试图在伍夏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稀松平常,然后也努力用平和的语气对靳初言说:“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靳初言微微地俯下身,贴着伍夏的耳旁:“伍夏……你奋不顾身,是为了我……”

伍夏刚想开口反驳,突然就被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围住,这股味道从鼻子迅速传递到大脑中枢,游走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明明是清淡的薄荷味,却神奇地连同血液都酥麻起来,除了鼻子还有口腔——靳初言竟然在吻她!

靳初言一手扣住伍夏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非常麻利,或许是因为嘴角上还有伤口,靳初言的舌尖在她的口腔里滚过一圈,就轻巧地退了出来。他捧起她已经呆掉的脸,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前的几根碎发,嘴唇贴近她的耳廓,轻声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吻过你!”

事实就是如此,多年前,靳初言接近伍夏成为男女朋友的那个时期,两人之间是没有所谓恋人之间的亲吻的。真正有身体接触的是在那个痛苦的夜晚,靳初言几乎是粗暴地夺走了伍夏的第一次,连带着亲吻都是一种欲望和愤怒的发泄……而这一次,却不同,这样温热、酥麻、让人沉醉的亲吻,竟然在她和靳初言之间产生……

靳初言的话让伍夏回忆起了往事,刺痛的感觉还是如此清晰,原来不是忘记也不曾忘记,只是埋在心底的一个地方,然后一如既往地过日子。

靳初言扯着伤痛的嘴角,耐心地等待伍夏的反应,他盯着她柔嫩的嘴唇似是在回味刚才的吻。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其实伍夏的嘴唇真的很适合接吻。

伍夏脑中“啪啪啪”几根筋同时断裂,再然后,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狠狠地给了靳初言一巴掌,推开他,冲了出去……

伍夏躺在床上,睁大着双眼看着天花板,那个亲吻的片段正在无数次地侵入她的大脑自动播放,靳初言突然放大的俊脸,温热的鼻息,性感的唇线,疯狂地在她的眼前闪过。摇摇头,伍夏立马开始自我心理建设:靳初言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人,今天的事从这一刻起一定要从脑子里删除,不要有半点的念想,半点的动摇。听到没有,你已经是30岁出头的人了,真的伤不起了。

是的,不是不再害怕伤害,而是只有将自己伪装成不再害怕,才能够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哪个少女不思春,虽然伍夏早就过了少女的年纪,即使已经30岁出头,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理想中的爱情。

经历了靳初言和展湘均两个男人,她却还是没试过跟喜欢的人在街上手拉手,一起在有流星的夜晚依偎着等候;也没试过跟喜欢的人相拥在寒冷的季节,把被他包裹住的手伸进他的口袋中;更没试过跟喜欢的人窝在舒服的沙发上看鬼片,尖叫着扑进他的怀里;甚至没试过跟喜欢的人撒娇,让他能够肆无忌惮地安抚她……她更没跟喜欢的人说过,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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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静好,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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