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意外
第二十章意外
“西扬，明天早上球队的车几点出发啊？”晚自习刚一下课，风西扬便急匆匆地向着教室门口走去，但是身后已经传来了宁静的声音。
“呃——，应该是9点吧，明天的比赛我们是下午第一场，去不了太早的。！”风西扬的底气有点不足，他不敢想象自己谎言被拆穿后这个姑奶奶将会怎么样对付自己，但是，如果不这样，她一定又会和自己坐一辆车，既然是疏远嘛，那就彻底一点好了。
“明天等着我和婕姐啊！”也许以往的经历让宁静对风西扬很放心，她并没有再进一步求证一下便放过了正在哆嗦的风西扬。
“西扬，你怎么才来？车都快开了！”看着远远走来的风西扬，朱俊杰大声招呼道。
“那两个没有来吧？”风西扬站在车门处向这里面张望着。
“哪两个？”朱俊杰不解的问。“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找哪两个大美女吧！也真奇怪了，以前老是早早就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朱俊杰微微愣了一愣便明白了过来，一脸贼兮兮的笑道。
“上去看看？开什么玩笑？女生楼是随便上去的吗？校长还不吃了我？”风西扬被朱俊杰的话激的几乎跳起来。
“西扬啊，别人上去也许不行，你要是上去嘛，那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呵呵”沈斌旭今天的心情显然非常好，微笑着打趣风西扬。
“校长，你______”风西扬一脸尴尬的看着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校长，“师傅，快开车吧，不是说好了8点半出发吗？人已经齐了啊！”寡不敌众的风西扬不得不找个借口来转移开话题。不过他的欲盖弥彰显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车厢里一片哄笑。
风西扬坐到了靠车门的位置上，“师傅，我把车门关上了啊！”风西扬边说边按动了车门处的那个按钮。
“别关门————等等————”远远的，两个穿着裙子的身影向着大巴狂奔了过来。
糟糕！风西扬心中暗道，不由得手忙脚乱的摁上了那个按钮，嘴里还催促着：“师傅，快开车！快开车！”
“啊——”一声惊叫。
风西扬定睛一看，心差点跳了出来，在车门中间的接合处，竟然还有半只手掌。风西扬忙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宁静，你的手没事吧？”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宁静紧紧用右手攥着自己手上的左手，声音中没有怒火，有的只是让人心碎的绝望。“为什么骗我？”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但是风西扬听在耳里如同针扎一般，他宁可面对一个野蛮的宁静，也不愿意面对眼前这一个心碎绝望的少女的眼神。
“宁静，你误会了，我先看看你的手______”风西扬再也顾不上什么保持距离之类的鬼话，急急得抓过了宁静的手，由于车门处有胶皮的保护，宁静的手并没有出血，但是车门关闭的巨大力道将她的小手挤得青紫了一道，在雪白的肌肤的映衬下，更是刺目。
“风西扬，我看错了你！”方婕打开了拉着宁静的风西扬的手，“静子，咱们走，为了这样一个人，不值！”
“婕姐，他说了，我们误会了，或许，他只是想和我们开一个玩笑，呵呵，一个玩笑！”宁静的话是笑着说的，但是无论风西扬，方婕还是车上听见这句话的人，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股寒意。“西扬，你说啊，到底是什么误会？”温柔的声音在风西扬的耳中变成了末日的审判！
“宁静，我——我——”我了好一会儿，风西扬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搓着手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眼中已经出现了泪花的宁静，此时的风西扬真的好后悔，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为什么就会因为那个什么见鬼的两个世界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分手呢？风西扬觉得自己好残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眼前的这个女孩，他想把宁静拥在怀里，好好的安慰她，但是，他没有勇气，他读懂了宁静的眼神，那是绝望的眼神，那是心碎的眼神，那是一个纯情的少女美梦破碎的眼神。
“婕姐，我们走吧！”在眼泪流下的一瞬间，宁静转过了身子。
方婕狠狠地瞪了风西扬一眼，突然间，她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那么的可恶，回头追上了宁静，扶着宁静的肩头慢慢的向远处走去。两个人的肩头，两个别致的旅游包随着两人的步伐一荡一荡的，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风西扬愣愣的站在原地，眼前的世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虽然，自己已经学会了从篮球中寻找乐趣，虽然，自己已经有了一帮重情重义的兄弟，但是，她呢？
车上的众人目光都落在了风西扬的身上，没有人催促他，也没有人说话。
学校的大巴在上午10点半多到达了恒中，县里的领导早已经到了，看到正口中学的大巴进门，一个个热情地迎了上去。
沈斌旭和于福水下了车和这些县里各部门的头头寒暄着，而队员们则被一个自称是张秘书的人领到了恒中食堂二楼的一个大雅间。队员们刚刚坐下，一盘一盘的菜便流水般上了上来。
没有往日的谈笑风生，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气氛，所有人都在默不作声的低头吃着眼前的事物，至于吃没出味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风西扬连眼前的筷子都没有动，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张脸挂满了寒霜。
“老大，你好歹吃点吧！”当众人吃得差不多后，风西放轻轻地走到风西扬的身边道。
“西放，我是不是很无耻？是不是很不知好歹？”风西扬低着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老大，别胡思乱想了，快吃点儿吧，下午打完了球还有闭幕式，我们会取得一定很晚的，不吃点抗不住的！”风西放为风西扬突然冒出的那句话愣了一愣，仍然好声好气的劝道。
“西放，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不想耽搁她们，我配不上她们，呜呜，事情怎么会弄成这同样子呢？呜呜_____”风西扬突然扑到了风西方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风西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右手在风西扬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
下午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两方的队员和观众以及嘉宾席上的嘉宾都已经入场了。
“西放，老大很严重吗？”赵伟成变热着身边小声问着风西放。
“嗯，从小到大，我只见过他哭过三回，一次是因为我挨打他帮不了忙，一次是因为他的父亲不让他打篮球，还有一次就是现在，不过像这样不避讳众人的还是第一次。”风西放边说边忧心的望着双手掩面低头坐在休息席上的风西扬。
赵伟成也想着那个身影看了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一个篮球向着三分线外走去。
风西放刚想拿颗篮球继续热身，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后有身影，回头一看，朱俊杰，王大凡，高义，崔光，莫如雨，胡军，林晓，肖建，李锋九个人都围在自己的身后，看着他们的神情，风西放已经知道刚才的话他们已经都听到了。苦笑了一下，拿起球练了起来。
9个人也没有说什么，每人拿了个球继续去热身。
“心鹏，你看今天他们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冷智超看着郑口中学的半场轻声说道。
“我也正在纳闷，看样子他们的士气可不怎么好，怎么回事呢？”朱俊杰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一定跟那个什么风西扬有关系，你看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方可瞥到了场边的风西扬，心中一动说道。
“对，这小子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对啊，这个疯子怎么会被这么轻易打倒呢？上会被禁赛他还有说有笑的呢！”江心鹏听了方可的话，不由得向着场边的那个疯子望去，垂着头的风西扬，竟然显得那么颓废消沉。“我过去问问，你们先练着。”看到了风西扬奇怪的神态，江心鹏心中一震说道。
“喂，你们老大怎么了？”
赵伟成看了看对方这个高大的中锋，愣愣得道：“老大怎么样也没有关系，一会在场上我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无事献媚，非奸即盗！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手下留情！”看到自己的好心没有得到好报，竟心鹏也不由得恼羞成怒，狠狠的抛下了一句回到了自己半场。
“心鹏，怎么了？”看到江心鹏怒冲冲地走了回来，恒中对场上队员都围了过来。
“没什么，一会在场上给我玩命的打。我倒要看看少了风西扬的他们还有什么本事让他们这么拽！”江心鹏怒冲冲得道。
“受气了？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心里一有点事儿就沉不住气！”李阳笑呵呵的看着几乎要暴走的江心鹏。
“什么？”江心鹏满头雾水的看着不知所云的李阳。
“心鹏，我们的机会来了啊，怎么能够因为你的不冷静而让大家失去胜利呢？”
“机会？”江心鹏更迷惑了。
“对，机会，你想啊，他们的心里有事儿，打球一定不会全神贯注的，失误想当然的就会比平时多，耐心也会大大的降低，呵呵，只要我们在进攻时抓住他们的失误，防守时消耗尽他们的耐心，嘿嘿，到时候我们______”李阳说到最后不由得卖了个关子。
“靠，你小子够阴险的啊！不过这样不太好吧！”江心鹏狠狠的擂了李阳一拳。
“哎呦，你不会轻点儿，不太好？刚才是谁说的要我们在场上玩命的打？现在又来装正人君子？不过这也没什么，他们的情绪不稳说明他们还不成熟，这样的他们，即便我们让他们出线，他们也会被胜利的队伍送回来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出去历练一下。”李阳笑着说道。
“呵呵，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这么办吧！你小子不应该打球，你应该去做教练，不对，应该去搞政治，凭你的这一套，什么大阴谋家也不是你的对手！”在李阳的解释下，恒中的所有队员都释然了。
“嘟——”在大家的耳朵又被球场内的广播蹂躏了一次后，比赛终于开始了。
虽然心不在焉，但是这几周的训练毕竟不是走过场，朱俊杰凭着魏霄教给自己的经验赢了跳球。球拨给了后方的风西放，自己马上向着对方半场跑去。
风西放拿球，快速的来到对方的三分线外。冷智超马上上前来拦截。如果在以往，风西放建一个人来拦截自己一定会选择突破，但是今天的风西放看到对手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心里竟然没有来由的一阵厌恶，眉头皱了一皱，迅速将球分给了一边的赵伟成。
方可见赵伟成得球，急忙扑了过去，在过去的几场比赛中，赵伟成的远投给恒中的队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绝对不能让他轻松的出手，这是恒中内部在商讨了几次后达成的共识。
赵伟成也和风西放一样，拿球在手时竟然也是一阵烦躁，愣了一愣，方可已经来到面前。急忙匆匆地将球传了出去。
由于传球太匆忙，莫如雨接球不是很舒服，当他的两手抓住球时，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就在倒地的一瞬间，球被从后面绕了上来的冷智超一把打掉。
“快回防！”朱俊杰一声大吼，带头向自己半场奔去，可是，已经迟了，冷智超已经冲到篮下了，一个轻松的三步，将球送进了篮筐。2：0
于福水坐在教练席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知道怎么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看了看身边还在低着头的风西扬，不禁摇了摇头，难道这次的梦又要破碎了吗？
风西扬还在低着头，已经没那双眼睛填满的大脑分不出一点的思想去关注场上的形式。为什么我会这么残忍？为什么我会这么多的顾忌？既然我爱她，为什么我不敢去接受这个事实呢？风西扬，你就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赵伟成冷着脸将球发了出来，风西放不发一言得带着球又一次冲向了对方的防线，这一次，冷智超和方可两个人迎了上来。风西放的嘴角动了一动，猛然加速，斜着身子从两个人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杜天一一见不妙，急忙补了过来，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风西放竟然起跳了。
“他疯了！他难道以为他自己是那个9号吗？这么高的个头也想扣篮？”一位嘉宾小声对着身边的另一位嘉宾说道。
“就是______”那位嘉宾还没有说完，场上的变化就让他讲自己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这是扣篮，也不是扣篮，因为这个扣篮不是风西放完成的，但却是风西放发动的，风西放在没有可能的情况下和朱俊杰来了个空中接力。全场振奋，刚才还在说风西放不自量力的人一瞬间都成了风西放的忠诚球迷。
“西放，有你的！”赵伟成走过来拍了拍风西放的肩。
“嗯，”风西放淡淡应了一声，“回防吧！”说完默默地向着自己半场走去。
“李阳，这______”江心鹏呆呆的看着慢慢走回自己半场的风西放，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一点意外，他还在自己跟自己挣扎！”李阳看着风西放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自己和自己挣扎？”江心鹏心中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再次看了看那个身影，马上回过神来配合着自己一方拿球的队员向着对方的半场移动过去。
正口中学的防守很积极，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忽略了体力的问题。方可拿球刚一过半场便遭到了夹击，他不慌不忙地将球分给了不远处的李阳，马上，又有两个身影向着李阳扑去，李阳将球分给江心鹏，篮下的江心鹏倚住朱俊杰正要出手，突然，他看见了李阳递过来的眼神，一抖手，球又飞向了冷智超，然后，又是两个身影扑向了冷智超。直到进攻时间将要耗尽的时候，才由冷智超一记三分将这次的进攻结束，场上比分5：2。
于福水闭上了眼睛，他不想提醒队员节省体力，因为他知道队员们现在需要发泄，或许，这就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吧！但是，我们究竟还有多少机会付出这种代价呢？风西扬，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深的影响到每一个人呢？因为你的球技？你的冷傲？于福水苦恼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风西扬还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强烈的自责感像潮水一般一浪又一浪的拍击着他的心，眼泪，已经控制住了，但是那心灵伤口上的鲜血，却并没有止住。
风西放拿着球，再一次的冲向了对方的内线，这一次，对方没有再让他和朱俊杰上演空中接力，狠狠的一个大帽，将飞向朱俊杰的球扇向了地面，方可得球，又是一个漂亮的快攻。
正口中学的人的脸上仿佛都挂上了一层寒霜，他们的防守更加卖力了，拼命的跑动，拼命的进攻，但是效率却不是很高，连续三次的进攻，仅仅由赵伟成投进了一个三分，而对方此时却趁着他们进攻不力，抓下篮板后连着打了几次快攻，将场上的比分改写为15：5。
这才开场10分钟啊，10分了，已经10分的差距了，这就是自己的那支球队吗？
嘉宾席上，二十几个人正在讨论着。
“到底是恒中实力高，看看，到了这正规比赛中就显出来了，黑马哪能那么容易一黑到底？”
“正口中学就靠那个9号支撑着门面，那个9号一下场，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呵呵，正口中学还是太嫩啊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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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斌旭一脸铁青的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那支充满激情地球队为什么会变得一无是处。上次风西扬犯规受罚，自己不但没有责罚他，还表扬了他，表扬了球队团结，难道，眼前的这支球队就是那支团结的球队？他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沈斌旭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老了，也该退休了！
场上，正口中学的队员已经彻底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恒中算什么东西？一个月前自己还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现在他们竟然将自己打了个15：5，一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可是，他们都忘记了，一个月前的那场比赛，自己这边还多了一个人，一个叫风西扬的人，一个让所有的对手恐惧的人。
人，总是爱冲动，尽管冲动从来没有带来过好的后果，但是所有的人还是乐此不疲。一首《冲动的惩罚》竟然成了冲动者的最好的借口，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歌手的初衷。正口中学的队员们就已经陷入了冲动中，毫无目的的突破，不知所以然的投篮，还有那乱的像是一锅粥的防守。终于，第一节结束了，当那些冲动的勇士们回过头来清点自己的劳动成果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几乎涨裂，20：9。自己不惜体力的奔跑难道就换回了这些？不敢相信，但却是事实。望向教练，教练的脸冷的向是结冰。勇士们低着头，默默地走回了休息席。
而江心鹏一帮恒中队员，则是欣喜地交换着目光，目光中，透着一种狡计得逞的欢愉，不过，当江心鹏的目光扫过风西扬的时候，他的笑容消失了。对于风西扬，他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为什么呢？自己这个坚强的朋友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第一节的比赛，我不想说什么，你们自己在场上应该最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这是我们的第一个脚印，在一周前我便已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没想到的是，这竟然也是我们的最后一个脚印！”于福水的声音哽咽起来。
“老师，对不起！”朱俊杰等一帮队员都羞愧得低下了头。
“别说对不起，我不需要对不起，我要的是一帮男子汉，一帮可以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个部岗位自己的事情负责人的小男生！”于福水暴躁的打断了队员们的道歉。
“部岗位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小男生？”风西扬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不错，自己现在不就是在逃避吗？我在这里自责，宁静知道吗？这能弥补我对宁静造成的伤害吗？宁静希望看到现在的我吗？
所有的队员都落下了泪水，于福水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地抽泣起来，“我们，离梦想只差一步，可是，我们就倒在了这一步上！_____”]
“老师，我们还没有败！”朱俊杰一声大吼，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个围了一圈人的地方。
“老师，我们还没有败，比赛刚刚开始而已！”
“老大”“西扬”_____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于福水猛地扭过头，看着已经站起了身的风西扬，他突然感觉到，这场比赛竟然已经掌握到眼前的这个已经被禁赛的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