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番外一 哄蛋蛋

蛟龙大人渡劫很快。

也很轻松。

轻松的让莫长生都开始嫉妒了。

他从合体期到渡劫期，渡劫期到飞升，全部都是度的该死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劫，飞升时明明渡劫完毕了，因为天道欲要逼他死，好让这世上只剩下一个莫逍遥，令莫逍遥承担破除诅咒的责任，还特特给他另外准备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如果不是他站得稳当，稍稍移动一寸之地，就会被那些天雷劈成个渣渣，而前任天道还不需负任何责任——因为天道后来劈的那八十以下，全都避开了他的身体。他会中招，只是因为他自己“走到”了天劫之下而已。

“怎、怎么了？”

化为四爪独角的真龙后，敖慕生就尤其想用真龙原身背着媳妇儿在天上飞一圈。

反正整个修真界都知晓他和他媳妇儿的事情了，再炫耀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莫长生黑着脸看他为敖慕生准备的诸多抵挡天劫的宝贝都没用上，敖慕生也就度了个七九天雷劫，挨了六十三下，就轻轻松松度完劫。

“没什么。”莫长生板着脸说完，又觉得自己心态不对，正想说什么，就听被他一直压着，在身旁看亲爹渡劫的蛋蛋开口传音了。

“大后爹挨了六十三道天雷，后爹挨了两个八十一道天雷……”蛋蛋的声音像是三四岁小男孩，软软糯糯，带着一股奶声奶气的味道，“那是不是说，后爹比大后爹要坏很多很多，所以才会多挨那么多下雷劈？”

大后爹敖慕生：“……”呵呵，这真不是他教的！天可怜见！

后爹莫长生：“……”如果轮回盘还有用，他一定要穿回这破孩子出生之前！

蛋蛋显然比一般的小孩都敏感的很，毕竟，他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小孩，而是一百多岁的大孩子了！

——虽然一百多岁的他还是没能摆脱外面这曾壳。

蛋蛋一发现他的两个后爹都对他发出不是很善意的视线，登时整只蛋往地下一弹，就使劲弹往了稍稍远一些的一个山峰，然后努力把蛋身撞到一处尖角处，再使劲一弹！

莫长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只金色的蛋傻不愣登的到处弹来弹去。

敖慕生瞪大了眼睛，喜道：“太好了，我就说了蛋蛋像长生！看他这么聪明，一看就是随了长生！”

莫长生：“……”这难道不是在犯傻么？

他沉默无语良久，正要结束这只蛋不知是傻还是聪明的行为，就发现那只蛋朝着远观敖慕生渡劫的莫长忧怀里撞了过去。

莫长生的手悄悄放下。

然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那只蛋非常非常大声的传音道：“亲舅！亲舅！蛋蛋的两个后爹要欺负蛋蛋！亲舅救命！”

后爹莫长生夫夫：“……”

莫长忧微微一笑，温柔地将那只金色的“鸡蛋”捧在了左手上，然后右手取出一只金色的手帕，开始在那只“鸡蛋”上擦来擦去，就像手中拿的不是一颗蛋，而是一颗有灵气的珍珠宝石……

蛋蛋舒服极了。

“亲舅，沾点灵泉水，再给蛋蛋擦擦。”

莫长忧失笑，但还是说：“你跟舅舅去舅舅的洞府玩，舅舅便给你泡灵泉水，可好？”

蛋蛋扭捏了一下，金色的蛋壳变成粉红色，说：“好！但是泡完灵泉水，还要亲舅给蛋蛋擦蛋身！”

莫长忧刚要点头，就发现自己被这只蛋蛋的两个“后爹”盯住了。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蛋蛋立刻就往他的衣袖里钻，边钻边喊：“快跑快跑！亲舅快跑！”

莫长忧：“……他们是你的两个亲爹。”不是大灰狼。

还有，大灰狼不但不会吃你，还会怕你的好不好？

莫长生直接隔空取物，把蛋蛋给抢了过去。

莫长忧道：“你们两个这些年太忙，都没有时间陪蛋蛋，他才会不相信你们。你们多陪陪他就好了。”

莫长生也是这样打算的。

只是他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先把蛋蛋扔给敖慕生看着，然后和莫长忧开始散步。

“青岩也去了无忧秘境？”

“嗯。”莫长忧含笑道，“现下长生门有你坐镇，其余门派都不敢招惹，而且，以我如今的修为，也没有人敢轻易动不该动的念头，是时候让青岩离开，自己去闯荡了。”

十年前，莫长生度飞升劫，莫逍遥化身天道之后，曾经多年之前由五灵门分裂开来的四宗九门，再一次重聚，重新合成五灵门。逍遥宗、合欢宗、剑宗等等诸多门派消失，成为五灵门的一个分宗。

四宗九门的掌门人开坛做法事，请求天道在他们十三个掌门中间选取五灵门宗主，天道取中十三个掌门中唯一的女子孤月灵君。

孤月灵君为人看似清冷，但心思灵敏，早有计较，又有莫长生在她被选任掌门时，送去四颗她独女曦月正巧需要的千年灵珠和五灵门门规，三年前就把十三个宗门临时合并成的五灵门整治地极好。

孤月灵君不似逍遥散人，一味谦和，虽是女子，但手段该凌厉时绝不手软，因此再过上百年，相信如今的五灵门，会比当年的五灵门还要昌盛。

长生门因有莫长生这个“仙人”还要敖慕生身为妖兽一族的身份，这些年来投奔的弟子也不少。

虽比不得五灵门人多，但若论起齐心，却比有着十三个分宗的五灵门要齐心的多。

青岩终究是寿命悠长的蛟龙一族。他倾慕莫长忧，一心欲要效仿莫长生和敖慕生，可是莫长生和敖慕生却并不与他们相同。

敖慕生比莫长生大了足足十几万岁，一人一龙相遇时，敖慕生早已成年，只是惫懒找伴儿。在碰到莫长生后，才开始动情，期望与莫长生结成道侣。

可饶是如此，若不是敖慕生辛苦的追了两世，他和莫长生的姻缘估计也牵不到一起。

青岩很可能要再过万年才能成年。若有机缘，能得天生灵物，或许可以千年成年。

可是，莫长忧是人类，他能等青岩千年，却不一定能等青岩万年。

青岩化蛟为龙，方能飞升。而莫长忧道基先前修复大半，可十年前长生门一役，他再次重伤，修炼起来多有妨碍。若是他将来修炼不成，陨落在修真界，那么世上便独留青岩一蛟；若是他能够飞升……修真界仍旧独留青岩一蛟。

青岩或许会不理智，可莫长忧却会永远清醒。

也是他将青岩打发走的。

青岩或许也知晓自己的寿元是个障碍，红着眼睛在莫长忧洞府外站了一年，见莫长忧始终闭门不出，终于离开。

可是，青岩好打发，另一个还不曾清醒的人就不好打发了。

“那风烈阳呢？他还没醒？”莫长生说起风烈阳，心中便有些怒气。可怒气之余，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当年莫长生被天雷劈的差点没命，敖慕生全心都放在他身上，更匀不出半点给旁人，即便有他之前的威胁在，还是有人大胆包天的打上了莫长忧的主意。

风烈阳因之前威胁诸葛肴放弃逍遥宗掌门之外，自己成了逍遥宗掌门，也因此带了不少人前来相助长生门。

只是他的帮忙偏帮太多，明显就只为了护住莫长忧一个。不过这对长生门来说，也足够了。因此玄霆直接请风烈阳守在莫长忧身边——虽然明知风烈阳心思不轨，可是那种情形之下，风烈阳这个心思不轨的待在莫长忧身边，反而更可能保莫长忧一命。

事实也是如此。

莫长忧周遭之人被围攻，龟老被三名渡劫修士纠缠的腾不出手，青岩和璞阳子亦被攻击扰的顾不得莫长忧时，是风烈阳抱住莫长忧，挡了欲要攻击莫长忧的那位渡劫修士的一击。

虽然莫长忧也因此深受重伤，但他的伤是能养回来的，而风烈阳却被那渡劫修士打的直接昏迷不醒。

如此恶意之下，莫长生在渡劫之后，理所当然拿这一次对莫长忧出手的几名渡劫修士杀鸡儆猴了。

只是鸡杀了，猴吓唬完了，莫逍遥也消失了，莫长生回过头来查探风烈阳时，便发现风烈阳气息紊乱之下，陷入长久的昏迷。

莫长生救不了他。为了让莫长忧不因此而生心魔，他带着风烈阳去找了不少高阶医修和渡劫修士，无人可以救他，只有一位医修说出一种丹药，可令风烈阳不生不死，气息逐渐平稳——但这个过程可能是十年，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千年，更加可能的是，风烈阳再也醒不过来。

莫长生便与莫长忧商议，想要直接杀了风烈阳，取其魂魄，然后他将风烈阳的魂魄直接带到灵界，在灵界为风烈阳寻找合适的胎儿直接投胎转世。

当然，为了报答风烈阳救他兄长一命，莫长生还说到时会将风烈阳的转世收为弟子，以此了却风烈阳和莫长忧之间的因果。

莫长生想得如此周到，莫长忧自然没有异议。大约是他潜意识里也觉得，让风烈阳重新投胎转世，直接忘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对风烈阳反倒更好。

然而兄弟二人却忘了，他们并非风烈阳亲近之人。

风烈阳没有了母亲，还有师祖。

济遥灵君知道这件事之后，沉思三日，却回绝此事，言道曾为风烈阳卜卦，风烈阳是有飞升机缘的，话里话外，只愿意让莫家兄弟为风烈阳服下可能醒来的丹药，却不肯当真让莫长生杀了他。

莫长生恼极，可现下是风烈阳护住了莫长忧，才让莫长忧没有陷入像风烈阳这样的昏迷，他再恼，也只能照做，白白养着风烈阳。

莫长忧当然听出了莫长生语气中的恼火，微微一笑：“济遥灵君修为高于我，想来来日飞升，也在我之前。若是他飞升之时，风烈阳还不曾清醒，想来，济遥灵君到时定有决断。”

莫长忧觉得，济遥灵君肯定不会放下风烈阳在修真界，独个儿飞升的。

莫长生心念一转，不再提这件事，反而和莫长忧说起柳芙蓉一事。

当年五灵门重建，效仿莫长生之前所作所为，令自愿离开门派者，或废修为，或上交一定灵石，便可离开。

柳芙蓉和莫长忧都交了大把灵石，正式来到长生门。柳芙蓉好巧不巧，出门一趟，竟学着孤月灵君，大着肚子回来，还在宗门里生下一子。

柳芙蓉对孩子的父亲不感兴趣，莫长忧也不问，只是看柳芙蓉的孩子是双灵根，打算为他找个好师尊。

莫长生听罢，心说让莫长忧直接收了那个双灵根孩子为弟子好了，可是转念想到柳芙蓉先前的心思，又顿住暂时不提这件事。打算试图过柳芙蓉后，再做决定。

兄弟二人约好再聚之日，莫长生便带着娃和娃他爹回自己的洞府，然后手一伸，将一龙一蛋都带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灵气比外面充沛多了。

蛋蛋喜欢极了这里的灵气！

不管不顾地开始蹦来蹦去，蹦来蹦去，偶尔还特意把自己往某个地方撞，再把自己弹出去，玩得很是不亦乐乎。

敖慕生觉得自己儿子厉害极了！

肯定是遗传了长生的聪明！

莫长生：“……”原来不同物种之间，还有诸多地方需要时间来适应。原谅他暂时还不能理解这只蛋聪明在哪里了。

他有心想和蛋蛋亲近一番，便温声说：“蛋蛋过来，爹爹帮你洗澡，可好？在灵泉水里。”

蛋蛋正玩得开心，努力把自己往高高的树冠上撞，闻言转了转蛋身，发现自己没有眼睛，也不用眼睛去看，根本不需要转蛋身，想了想，又把蛋身给转了回去。

莫长生：“……”他真的没法子觉得这只蛋聪明。

蛋蛋传音说：“待会！待会！我还想要再撞一会！后……亲爹！”

莫长生：“……”好在还算是识时务。

敖慕生压根不管自家儿子，看莫长生又把炉子拿出来了，瞪着眼睛道：“长生你怎么能又炼丹？你要多陪陪慕生！”想了想，瞥见撞得越来越使劲的蛋蛋，又加了一句，“还有蛋蛋。”

那只蛋才把动作放轻了点。

莫长生面无表情地道：“这是炼器炉。我给慕生炼制了一只大床，也要给蛋蛋炼制一只床。”只是这只床必定不是用大来形容的。

敖慕生对此兴致缺缺，也不觉得认错了炉子有什么好丢人的，只化成原形，歪着大大的龙脑袋，趴在地上看他的心上人——越看越喜欢！

蛋蛋的蛋壳红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转了个蛋身，发现自己又多此一举，再次转回来，一面在树林子撞来撞去，一面又不肯离得太远，时刻用蛋壳听着两个后爹那里的动静。

莫长生在炼器上的天赋不高，可是若只是炼制个适合蛋蛋的“床”，自然还是没问题的。

但莫长生希望这个“床”还能兼具另外的功能，所以炼制起来，整整花了十天的时间。

蛋蛋初时还忍着，只在周围徘徊，后来就忍不住，跑到莫长生身边看着他炼器。

莫长生偶尔抬头，还冲他笑。一双桃花眼弯了弯，眼睛里只剩下他一颗蛋……蛋蛋很快被自己后爹给看晕了。

真好看。看得他都要觉得这是自己亲爹，不是后爹了。

蛋蛋默默地整个蛋壳都变红了，心想，他将来化成人形时，一定要照着他后爹的模样化，这样的话，做错了事情，旁人一看他这样笑，一定会对他心软的。

就像他现在这样。

蛋蛋呆呆的和他的大后爹一起盯着后爹看。

越看蛋壳越红。

莫长生只好默默地收敛了笑容，省的他的傻儿子把自己给烧坏了。

十日之后，莫长生取出一只黑色洞箫。

黑色洞箫很是古朴雅致，箫的后面还有一条金龙花纹。

可是蛋蛋很愤怒。

非常愤怒。

“骗子！骗子！这根本不是蛋蛋的床！蛋蛋最喜欢金色，不喜欢黑色！后爹连蛋蛋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故意骗蛋蛋！真是最大最大最大的大后爹！”

蛋蛋气得整只蛋都开始往青紫的颜色变，然后整只蛋使劲往地上砸，像是要将他的蛋壳给砸碎一般。

莫长生怔了怔，立刻将洞箫变长变大，然后指着可以装下一只鸡蛋的洞箫说：“你看，里面是不是金色？爹爹在里面给你布下了空间阵法，蛋蛋不但现在可以用它当床，将来长大了，变成你大爹一样的龙，也可以把里面当成床。”

蛋蛋身上的颜色终于不再加深，也不再那么使劲的砸自己的壳。

莫长生伸手摸了摸他。

蛋蛋扭了扭身子。

莫长生再次伸手，抓住了蛋蛋，然后又改抓为捧：“要不要进去看看？”

蛋蛋身上愤怒的青紫色渐渐消退，变成红色——不过不是羞涩的红色，而是还带着愤怒的红色——小声说：“要洗澡，洗完澡再进去。”

莫长生看一眼敖慕生：“慕生变成小金蛇，带着蛋蛋去洗澡。”

敖慕生歪着脑袋大吼了一声，就变成稍微有点大的小金蛇，把蛋蛋甩到自己身上，扶着蛋蛋在半空飞，一边飞还一边把蛋蛋往天上甩。

蛋蛋开始还绷着，后来就喜欢上了这个游戏，还故意使劲往敖慕生身上砸，一副故意打击报复的模样。

敖慕生当然不在意这点子力气，只当蛋蛋高兴，继续陪他玩。

蛋蛋使劲砸了敖慕生几下，等到一蛋一蛇洗澡的时候，他又故意“欺负”蛇，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敖慕生压根没看出来自家儿子心底憋着的一股气，莫长生看出来了，见蛋蛋闹得也不过分，便也没管。

等恶气出完了，蛋蛋大概就能正常的看待他的大后爹了。

蛋蛋很快洗完了灵泉澡，被莫长生用金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他扭捏了一下，就往有鸡蛋口大小的洞箫里钻了进去。

蛋蛋一进去，就尖叫了起来。

后爹果然没骗他，里面真的有空间阵法，他在里面滑了好久，才终于走到底部，看到底部的金色的软软的小床，金色的小被子，金色的小枕头。小床下面，还有一个金色的盆子，可以让他泡灵泉水。

蛋蛋在抬头看，发现里面果真都是金灿灿的，从外面看得洞箫上面的洞，里面也一个都没有，就像他平日里在地底下挖出来的洞一般，让他很有安全感。

蛋蛋欢喜了一会，努力把自己蛋身上的绯红色退成粉红色，才跑了出去。

“喜欢么？”

蛋蛋蛋壳上的粉红色立刻又变成了绯红。他想，这个后爹真讨厌，就这么冲他一个蛋笑着，他就觉得后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还、还凑合吧。”蛋蛋故意绷着声音，可惜他忘了身上绯红的蛋壳早就出卖了他。

莫长生尽量温柔地摸了摸蛋壳，就见那蛋壳“蹭的”一下，变成了火红色。

莫长生：“……”这么害羞，倒还真像慕生。就是以后不好找媳妇儿啊。

不过媳妇儿什么的以后再说，莫长生不敢再碰儿子，只拿着黑色的洞箫，问：“这洞箫是件法宝，蛋蛋要让他认你为主么？一旦认主，洞箫上的其他功能，蛋蛋也都能用了。”

蛋蛋很喜欢这个床，当即同意了。

莫长生便亲自帮蛋蛋和洞箫认主后，蛋蛋整只蛋都红红的，一点都看不出原先的金灿灿的模样。

“这个、这个，蛋蛋的？”蛋蛋一激动，又跳了起来。

莫长生：“当然，是爹爹特意为蛋蛋做的，独此一个，别无二家。”他想了想，虽然害怕蛋蛋会全身爆红，但还是将蛋蛋捧在手心里，小心的亲了一下，说，“爹爹和大爹在修真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大概要再过十年，才会飞升灵界。等我们一家飞升灵界，找到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后，爹爹和大爹在帮你孵化，可以么？”

蛋蛋的蛋身果然在被莫长生亲过之后立刻爆红，好在莫长生之后又说了其他的话，转移了蛋蛋的注意力，才让蛋蛋没有真的被自己煮熟。

“现在，不孵化？”

“修真界灵气不如灵界。爹爹和你大爹商量过，如果你在修真界孵化，蛋蛋孵化出来会和当年你大爹有你的时候那样，是金蛟，三爪独角；但如果在灵界灵气充沛之地，再有爹爹和大爹为蛋蛋寻来天地灵物，蛋蛋孵化出来，则可能是四爪独角的金蛟，只要将来修炼有成，独角化为双角，便可化为金龙，像你大爹这般。”

蛋蛋声音嫩嫩的问：“不能化形出来，就和大爹现在一样么？”

莫长生闭关百年，敖慕生思恋情人心切，没有心思去教他，莫长忧却不可能不管蛋蛋。他自己有时间便会亲自教，没时间就令他信任的弟子教蛋蛋读书识字，修真界诸多常识，还有妖兽一族尤其是长生门能找到的蛟龙一族的修炼玉简等等，莫长忧都尽可能的多教给蛋蛋。

因此蛋蛋虽然没有化形，却也早早就知道蛟和龙的区别。

蛟非龙，如果非说是龙的话，那也是被人唤作孽龙；而龙却意味着吉祥之意。又有二者的武力值不相同，蛋蛋便很希望自己能直接化龙。

莫长生摸了摸蛋壳，没说话。

敖慕生却跑过来，奇怪道：“蛟也很好啊。我当年才是一个凡间普通的蛇，根本不懂修行。后来偶然开启灵智，才开始修炼。那时修炼的地方只有我一个开启灵智的妖兽，连个说话的花花草草也没有。而且刚开启灵智时，虽然是妖蛇，可也没什么本事，还经常挨饿，只能冬天里冬眠，春天里冬眠，夏天里冬眠，等秋天食物最多的时候出来捕猎。可是等我由蛇化蛟，变成蛟龙后，日子就过得顺心多啦！”他抓起蛋蛋往天上一扔，“你出生就是蛟，还是四爪蛟龙，知足吧！”

蛋蛋被大后爹使劲丢了几下，再想想大后爹悲催的一年四季三个季节都不得不挨饿冬眠的事情，蛋身打了个冷战，终于觉得出壳就是蛟，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玩闹一番，蛋蛋终于累了，努力一蹦，落到了莫长生身边。

莫长生拿着洞箫，指着变大一些的洞箫上的孔说：“这个洞箫可以当做蛋蛋的‘坐骑’，蛋蛋坐在这个孔里，可以指挥洞箫带着你到处飞。”就不用那么傻乎乎的蹦来蹦去，撞天撞地了。然后又把洞箫变小，变得只有小拇指粗细。莫长生把变小的洞箫放到蛋蛋的中间，说，“这个洞箫还可以吹，蛋蛋试试？”

蛋蛋想说，他不会吹啊。毕竟，他还在蛋壳里面，根本没有口对着洞箫吹。

可是，他很快就明白莫长生的意思了。

他是没法用口吹，但是洞箫不是凡间物件，而是法宝，还是认他为主的法宝。这件法宝里本来就被莫长生放了近百首曲子，他不用吹，直接选其中一个，曲子就会自动“吹”出来。

蛋蛋欢喜极了！

他从前就觉得亲舅吹箫的时候最好看，现在他也会吹箫了！吹出来的曲子和亲舅吹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他怎么能不欢喜？

等等，一模一样？

难道这曲子就是亲舅吹出来，然后亲爹给用留影石记录下来的？

“无妨。”莫长生不觉得这是个事儿，“你亲舅早知道了，这些曲子是他特意按照你的喜好选的。”

蛋蛋这样才觉得不会对不起亲舅。

莫长生又把洞箫的其他几个功能说出来，比如说，这洞箫有自动打洞的功能，蛋蛋以后就不用用自己的蛋壳往地上打洞了，可以指挥洞箫打洞；比如说这个洞箫还可以变成万花筒，万花筒里既有各种漂亮的画，还有亲爹找人记录下来的高阶和低阶修士的精彩对决，甚至亲爹自己斩杀三个渡劫修士的留影万花筒里也能看到；比如说亲爹炼制洞箫时，还加了龟老送的龟壳，让洞箫的防御能力大大增加，如果有人欺负蛋蛋，蛋蛋打不过的话，可以躲到洞箫里，然后呼唤亲爹和大后爹……

蛋蛋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蹦起来。

可是亲爹太坏了，他仿佛非要蛋蛋蹦起来才行。

莫长生说完洞箫，问蛋蛋是不是也有妖兽空间，确定之后，又当场作画，说是要给蛋蛋做一个大大的蹦蹦床，蛋蛋就可以在软乎乎的蹦蹦床上蹦来蹦去，还问蛋蛋喜欢什么，他都可以把东西加到蹦蹦床上，当然，如果他炼制不出来，还可以让十三郎叔叔帮他炼制，反正十三郎叔叔打不过他，愿不愿意都得给他的宝贝蛋蛋炼制……

蛋蛋觉得晕乎乎的。

他开始认真的觉得自己要对不起亲舅了。

因为他最最喜欢的人，大概就要不是亲舅了。

后爹长得好看，对蛋蛋一笑，蛋蛋就觉得蛋身都要发红；后爹还会做好玩的东西，还说等他出壳了，还给他做一种叫做“跳跳糖”的好吃的，保证他吃了还想吃；蛋蛋跟后爹生气，后爹也会哄他，说些“宝贝宝贝”什么的甜言蜜语，还会把大后爹让出来给他出气……

蛋蛋美滋滋的钻进洞箫里，睡在金灿灿的软乎乎床上，枕着有香味的枕头，盖着舒服的被子，就要入睡时，还不忘默默地给自己催眠。

“蛋蛋最喜欢的是亲舅，蛋蛋最喜欢的是亲舅，亲舅亲舅亲舅……蛋蛋最喜欢的是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