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图穷

第一一一章 图穷

第一一一章图穷

沮震不慌不忙地道:“吕布窃据朝纲,擅作威福。我家主公虽然碍于天子,虚与委蛇。小人却气愤填膺。近日到并州办事,望见火光冲天,于是过来查看,发现是吕布的鹰犬正在愚弄大汗。小人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冒死将个中隐秘向大汗报告。你道怎的?伏击大汗的人马根本不是什么高顺、于禁的人马,据小人所知,他们离此还远着呢。刚才乃是刘政装神弄鬼,步卒不满万,骑兵不到三千。看起来骑兵很多,其实后面的都是空马。请大王明察啊!”于扶罗险些没从马背上摔下来,叫道:“什么?”呼厨泉一把抓住沮震的衣领,吼道:“你说得可是真的?”沮震目光与他对视丝毫不退,道:“如有半句虚假,愿领大人之刀!”

于扶罗勉强控制住自己暴怒、悔恨、怨愤等种种负面情绪,沉声道:“吕布目前代表的是你大汉朝廷,你的行为等同于通敌,你就不怕我将你交给吕布军?不但你性命难保,你家主公也脱不了干系!”沮震大义凛然的道:“那又如何?小人受主公大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是小人一人所为,主公一点不知,所有罪行都由小人担当,跟主公没有丝毫关系。不过大汗正同吕布对敌,以他的性格,就算你放过他,等他缓过劲来可不会放过你。请大汗三思!”于扶罗脑中乱哄哄的,一咬牙,不管怎样,派人去看看再说,现在一马平川,汉军也追不上自己。他首先将刚才进谷时没有打探出敌情的斥候全部枭首示众,然后又派出几十个斥候回去打探消息,临行时对他们道如果再有差错,全家都要陪葬。众斥候战战兢兢而去。

半天不见斥候回来,于扶罗想了想,又派出一拨,这次人数更多,有上百骑。半晌后,众斥候纷纷回来,报告道汉军果然是虚张声势,现在他们早已经退到肤施城固守。心中七上八下等的万分焦灼的于扶罗顿时大叫一声,怒火熊熊,眼睛通红,吼道:“好个刘政小儿!我跟你没完!各位,兵发肤施城,捉住刘政五马分尸!”众人轰然应诺。四万多愤怒的匈奴铁骑轰轰向肤施城奔去。沮震等十几骑被监视起来,胁裹在里面。沮震胸有成竹,毫不慌乱,一脸轻松地跟着匈奴兵进发。

黎明时节到达肤施城。在沮震的建议和帮助下,匈奴军大量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足足忙了三天,做出数以百计的冲车、云梯等,挑选一天深夜进行攻城。人头如蚁,杀声震天,匈奴兵虽然上次攻打长安一路上也积攒了不少攻城经验,加上这肤施城濠浅墙矮,只要横下心来进攻,对守城汉军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更何况这次还有沮震帮忙献计献策。

刘政一连串地命令,派出预备队救急,东边紧张到东边,西边进展到西边,疲于奔命。好不容易撑过了第一波攻势,匈奴人在城下留了一地尸体退下了,但肤施城也满目创痍,城门摇摇欲坠,城头鲜血涂然。刘政望着潮水一般退下去的匈奴军队,沉声道:“看来前几日那次袭扰是彻底将匈奴人激怒了,虽然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压力,但毕竟成功将匈奴人吸引在城下了。”军参谋陆央冷笑道:“且让他们嚣张一时,高将军应该已经到了,于扶罗也蹦达不了几天啦。”刘政点点头,道:“也不知道太史将军是否已经拿下美稷?等高将军援军到达后,在城下埋伏,太史将军截断他们退路,我们出城夹击,就算不能全歼这四万匈奴骑兵,也能把他们击溃。这匈奴一族就算灭亡了。”声音中充满豪气。陆央也十分振奋,道:“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雁门郡治所马邑。马邑在大汉与匈奴战争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公元前133年,汉武帝派马邑的大富翁聂壹至匈奴营寨,向军臣单于诈称能斩马邑令丞并献城投降,诱使匈奴来攻马邑。军臣单于中计,亲率10万骑兵如约而至。汉武帝派韩安国、李广等率车骑、材官30余万隐蔽在马邑附近山谷中,玉恢、李息在代郡埋伏,从侧后袭击匈奴军的辎重,企图一举歼灭匈奴军主力。军臣单于行至距马邑百余时里,发现牲畜遍野无人放牧,情形反常,顿生疑虑,后俘雁门尉史,得知汉军诱伏,迅速撤退。马邑之战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战役,双方没有交手,但它拉开了汉匈大规模战争的序幕。此后两汉都多次兵出大漠攻打匈奴。在汉军的打击下,匈奴分裂,北匈奴西迁,南匈奴归附。

马邑虽然城池并不是很大,但易守难攻,地理位置相当重要。但让人丧气的是,这城中如今正肆虐着十几万异族骑兵。雁门太守马慎郡守府内对骞曼等鲜卑大人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一副哈巴狗模样。骞曼高据首座,怀里抱着马慎府中抓来的侍女,不耐烦地听着马慎的求饶声,对他那模样是越看越恶心,终于忍不住命令两边兵士将他拉下去,道:“砍了把头颅挂到大街上去!”马慎顿时面如土色,如筛糠般抖成一团,在鲜卑兵拉起他时,他突然浑身一震,索性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道:“鲜卑贱奴!我一心投靠,你反而杀我,将来还有谁会投靠你?你的死期就在眼前。”骞曼勃然大怒,一跃而起,挥刀将马慎的脑袋砍了下来,腔中热血喷出老高。

刀刚砍下,骞曼就后悔了,但收手已是不及,只得将错就错,心中暗道:马慎所言甚是有理。自己率十几万大军深入汉朝腹地,杀戮甚重,汉人都恨之入骨。虽然攻城拔寨,所占皆克,但汉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戕害自己。现在什么耳目都不管用,就如瞎子一般瞎撞,敌情不明,地形不熟,这可是用兵的大忌啊。而有了马慎等卖国求荣的官员,就能知道汉人到地哪个城市繁华、哪个城池驻兵最多,凭着鲜卑铁骑强大的机动能力,完全可是纵横天下,如入无人之境。骞曼暗暗决定要多抓一些官员来做耳目。

深夜,一间破败的民房中几个人正聚在油灯前密议。其中一人身材威武,头如笆斗,面如锅灰,相貌甚是凶狠,他呲着一口白牙恶狠狠地道:“计划?还计划个屁?老子夜里潜入郡守府内,给那只鲜卑狗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了他娘的!”另外一个身形瘦削、长相精干、神情阴沉的汉子冷笑道:“张解你在说梦话吗?鲜卑狗戒备森严,护卫上万,你怎么潜入?一旦被发现,就算你武功再高又如何?不等靠近鲜卑狗,就被射成刺猬了。”张解大怒。一个矮胖的汉子忙分解道:“都别吵了,这是大事,万一不成功,必然会引来鲜卑人的报复,还是从长计议、小心为妙。”张解道:“你们想计策就是,想好告诉俺,俺先睡个觉,养足精神。”自顾跑入内室睡去了。精干汉子和矮胖汉子等人都对视一眼,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不过也对张解若无其事的胆气和豪气十分佩服。大侠张解,雁门郡武州人,少以侠闻,振穷救急,见义勇为,在北疆名声赫赫。精干汉子龚喜全家被害,只他一人孤身在外幸免,发誓与鲜卑人誓不两立。矮胖汉子史崖乃是当地一个大商人,曾受被鲜卑人杀害的武州县令桑弃的大恩,也对鲜卑人恨之入骨。

翌日,雁门郡守府中,办公的大堂上炭火熊熊,温暖如春,骞曼等一众鲜卑人置酒高会,坐卧凌乱,纵情淫乐。骞曼本人左拥右抱,长着粗毛的大手肆意地在两个强颜欢笑的汉女身上揉动。其余各部大人要么在凌辱汉女,要么在狂饮美酒,大呼小叫,丑态毕露,一个个陷入极乐的癫狂中。骞曼心腹大将科毕休怀里的汉女已经被他剥得半裸,胸部被捏得青一块紫一块,他向骞曼大笑道:“大汗,汉女果然胜过我们族中女人太多了。这脸蛋,这皮肤,实在是太让人着迷啦!”骞曼哈哈大笑,向堂上众大人道:“各位,能有今日之乐都是大伙共同的功劳。只要我们紧紧抱成一团,汉朝的土地就是我们的后花园,汉人就是我们的奴隶!这雁门不过是一个小郡,若大伙喜欢,今后我还可以带着大伙攻破更大更繁华的城市,夺取更多的美酒、更多的财物、更美的女人!如何?”众大人都举杯大叫道:“谨如大王所言!愿随大王驰骋!”骞曼威望一时无两,意得志满,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

步度根虽然也举杯同贺,但眼神中冷光一闪而逝。骞曼的威望增加对自己大哥魁头单于可没有什么好处,得想个办法打击一下他才行。大堂上还有一人虽然脸上也挂着阿谀奉承的谄笑,但目睹鲜卑人如此丑态、对汉朝如此侮辱,脸上肌肉已经有些僵硬,眼眸深处更是闪烁着仇恨的火花。正是鲜卑人抓来的阴馆县令邹陶。面对鲜卑人杀害全家的威胁,邹陶违心地做了个汉奸,不过一问三不知,进行消极怠工。骞曼对他已经十分不满,已有加害的打算。

门外鲜卑卫兵跑进来通报说有三个汉人为表示对鲜卑大汗的尊敬和仰慕,前来呈献宝物。骞曼“嗯”了一声,心道汉人一向仇恨自己,怎会有人主动投靠,难道其中有诈?命令把他们带进来。三个汉人很快被带进来,为首一个衣衫华贵的矮胖汉子,碎步小跑,一脸媚笑;后面跟着两条汉子,一人身高马大,捧着一个卷轴,一人精瘦干练,捧着一个盒子。正是史崖、张解和龚喜三人。邹陶脸色顿时变了。他是认识张解的。

史崖带着三人扑通跪倒在地,齐呼道:“小人拜见大汗!”骞曼能够用汉话对答,他突然做雷霆之怒,一拍桌子,喝道:“大胆汉狗!我已经接到密报,你前来意图不轨!来人,给我将他们拿下,拖去喂狗!”使了个眼色,几名鲜卑卫兵蹿上前来,钢刀架在三人脖子里。张解目光一凝。史崖却膝行上前,体如筛糠,哭诉道:“小人冤枉啊!这有小人呈献的宝珠和太原郡地图为证,请大汗明察!”“哦?”骞曼顿时动容,宝珠还没什么,太原郡地图却太宝贵了。袁绍使者审祥曾多次劝说自己攻打太原郡,说晋阳富饶,占据晋阳的黑山贼张燕乃是乌合之众,兵力和战斗力都比鲜卑军差得极远。骞曼虽然诱骗匈奴人说要回师黄河,但心底从来都没有动过这个**头,深入太原郡在他看来有些远了,所以一直在犹豫不决。但有了这地图可就太好了。骞曼于是叫道:“且慢!”挥手让卫兵下去,向史崖道:“你们是什么人?老实回答,不然人头落地。”史崖恭敬且谄媚地道:“小人乃是远来太原郡的一名小吏,黑山贼攻破州府,杀死太守,小人一心报仇,但没有机会,现在大汗提兵前来,实在是老天有眼。小人特献上宝珠作为军资,地图作为军情,请大汗诛灭张燕,为小人报仇!”骞曼唔了一声,道:“除了替你报仇,你本人还有什么要求?”史崖道:“恳请大汗攻破太原后重置郡府,立小人为太守,小人愿年年向大汗呈献此等财物。”说着令身后的龚喜打开盒子。一众鲜卑人包括骞曼在内都觉眼前一片宝光,耀人双目,摇动人心。那是几颗圆润晶莹、牛眼大小的宝珠,虽然在白天,仍旧可以看出其柔和的光芒。实在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早有鲜卑人在骞曼的示意下取了上去,骞曼置于案头,拈起一颗,喜爱至极,连道:“好宝贝,好宝贝!”史崖又道:“请大汗看地图。”与张解两人上前几步,缓缓展开那幅巨大的卷轴。众人在史崖唱作俱佳的表演中,都已经麻痹,虽然见他们接近骞曼的上座,也没有在意。只有邹陶心中一动,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

史崖指点着地图道:“大汉请看,这是阳曲县,这是孟县,这是晋阳……张燕的兵力主要在晋阳附近……”骞曼盖上宝珠的盒子,交给自己的亲兵收好,凝目观看地图。在张燕的讲解声中,他也忘了命人把地图拿上来,另外地图太大,案子上也放不下。于是史崖、张解两人分开扯着地图的两轴,很快接近了骞曼。骞曼自然也将眼前的地图看得更加清楚,突然心中一动:这地图好像哪儿不对啊!是什么呢?邹陶在旁边看的清楚,心中雪亮,这地图当然不对了,因为它根本就是假的。地图已经展开了一大半。史崖和张解对视一眼,用力一展,地图上赫然藏着两把精光灿烂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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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争雄-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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