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吹牛皮一定要够清新自然

第六章 吹牛皮一定要够清新自然

88_88024望着那排排睡的一对尸体,我呆若木鸡。

而那个心狠手辣的莲实好像没事人一样,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抻着袖子。

“你愣什么,还不赶紧地回去装你的新娘子。”

我凄凄惨惨戚戚,无限怨恨地瞅着他,道:“他人都死了,我还扮什么新娘子,一屁~股坐地上等天雷劈下来不是更实际。”

他听到我的话,似乎愣了一愣,细长的眸子微眯,道:“谁跟你说他死了?”

我一个激灵,“难道他没死?”

“当然没死。”他说完,便用眼白睨了我一眼,语气更是极尽羞辱,“我说阿岑,你好歹也做了二十万年的神仙了,怎么这点本事都没有?”

我呆呆望着他,“什么本事?”

他又白了我一眼,我看着都替他眼酸。

“他这一觉醒来,便把今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听罢,煞有介事地“哦”了好长一声。

“我看你是在那太平的庄子里呆久了,本来有的那丁点本事都退化了。”

我不服气,“说的好像你的南斗宫是什么不太平的地方似的。”

他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嘴角翘得刚刚好,却没说话。

翌日,我一直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盼到日上三竿,却也没个人来招呼我吃早食。虽说我是个神仙,可以不吃不喝地蹦跶好些天,可这个小身板可是本本分分的人,不仅如此,还是个三分钱活都没干过的娇小姐。这肚子一饿,就四肢无力,头晕眼花。

我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楚伶。

要说我这神仙当得也够深明大义的了,因为担心这娃冻着,我把一整床被子都摞到了他身上,把他包得是严严实实,就露出来半截脑袋喘气了。

“莲实,人都去哪了?”

莲实听罢,从司命簿上移了移视线,瞄了一眼双臂低垂用脸贴着桌子的我。

“恐怕都被楚老夫人支去敲锣打鼓大摆筵席去了吧?”

我抬起脖子,问道:“摆什么筵席?”

“楚家要有后了,难道不值得大摆三天流水席吗?”

“有后?”我坐直了身子,不明所以。

“约摸着那听墙根的,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同楚拉夫人报告了吧。”

“听墙根的?”我霍地站了起来。

而后,当府上上上下下的人看到我都是一副暧昧脸,外加不停地说“恭喜恭喜”时,我才有所觉悟,然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

不用说,这一定是莲实那个喜欢炫技的神仙搞出来的。

果不其然,人家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说他只是弹了弹手指,略施了一点小法术,然后那听墙根的就甚是自觉地添油加醋地报告给楚老夫人了。

我气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可事情已成定局,我再气没什么法子了。总不能一个不高兴,把全府上的记忆都篡改了吧?

其实这个方法本来也不是不行,奈何我当年在学道法的关键时期却整天个被老司命拉去钓鱼,导致我这道法学得是十分的不精,要说亮个法器打打架什么的,那还勉强能应付应付,要说到这种,我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可在这应付方案上,我和莲实又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分歧,主要的区别大抵就类似于“保守派”和“激进派”。

我主张“以退为进”,就是说,老夫人和下人们说什么,我只管笑而不语就是,随他们在心里怎么琢磨呢,反正我什么都没说,都是大家自己臆想出来的。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再混上个三天,我就能功成身退,多好。

可莲实这小子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就盼着我同那老夫人斡旋几把,最好再闹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当然,事儿是我的,流年晷是我的,就连这新娘子的身子也是我的。

因而,就算莲实再不甘心,也只得以我马首是瞻。

可事实证明啊,我第一次做人,经验还是相当的不足,把人想得都太死板简单了。

话说自从那晚过后,老夫人就对我百般殷勤,没事就着人端点料多水少的大补药来。我心里一直琢磨着,要是我真老老实实地把这汤喝下去,不被药性冲得经脉爆裂七窍流血才怪。

所以我毫不犹豫,一滴不剩地都倒进了楚伶的锦鲤池子,结果那些锦鲤一下子补过头了,在水里闹腾了一夜之后,都肚皮翻白了。

这事在府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甚至有人危言耸听地说,这是不祥之兆,说是府里一定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楚老夫人吓得夜不能寐,又把那个给后院看门狗挪窝的道士请了过来。这一回,她还特别邀请了我过去看热闹。

这一日是楚伶去临波湖的前两日,天气格外的好,晴空万里,闲云翩跹,府里的花开得更是极好,花团锦簇的,时不时还能见着蜂蝶往来花丛,当真是一派大好的春日景观。

不过,也因为春光太甚,这一池子的白肚皮就显得更加的煞风景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些个飞来横祸的鱼点了点蜡烛,顺便又祝福了它们下辈子投个好胎之后,便揣着双手乐呵呵地伸头去瞧那道士演戏去了。

这道士瞧着年纪不大,顶多也就与楚伶差不多,长得也不似一般扛着黄幡算卦的道士那般猥琐,如果不是那幅巾道袍,我甚至会以为这是哪家的教书先生。可听大嘴巴丫头说,这道士虽然年纪轻,却多少有点本事。

我颇以为然地点头,这道士确实不像是一般的江湖术士,看着有几把道骨,如果能潜心修炼,说不定还真能飞升上天。

就我这对人家品头论足的功夫,那道士就发话了。

“老夫人,敢问这水可是活水?”

老夫人点头如捣蒜,“是活水,只不过这几日闸门关闭,没有换水。”

我心中暗暗摇头,也算是这些苦命的鱼儿时运不济了。

道士皱了皱眉,蹲下身子掬了一捧水,凑到鼻尖闻了闻。

院落中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此处,我对这个道士又顿生了几分好感。看他的神情,一定瞧出这事不是什么妖物作祟,更不是什么不祥之兆,这一切都是不怎么美丽的误会。

楚伶这院落虽说死了七个妙龄女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晦气。树木葳蕤,花草灵秀,连这塘里的锦鲤都讨人喜爱得很。我想,这恐怕多亏了楚伶每日的吃斋念佛,他的赤忱之心感染了院中生灵,才会有如此清净毓秀之感。

闻着手中的水,那道士紧皱眉头。接着,他神色一凛,眯着眼睛扫视起了人群。

我想,他八成已经瞧出端倪来了。

心虚地缩了缩脑袋,我想也不想,把莲实拽着挡在了面前。

可回头一想,他根本就看不到他啊,于是慌忙间,又准备将他推开。

就在这个时候,我无意地对上了道士的眼睛。

只见那道士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一张嘴如同缺水的鲤鱼一般张张合合。接着便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

我暗道不妙,却猛地发现,他不止是在看我,还在看我面前的莲实。

看来,刚才真是小看他了。

我沉下脸,同莲实对了对眼色。

小道士动作快得很,不知低头同老夫人说了句什么,就一脸凝重地到我跟前,猛地一鞠躬,郑重其事道:“少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了我。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有些不太习惯。

老夫人在那头冲我一个劲点头,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得点点头,同那小道士一道走了。

刚刚拐过回廊,来到比较僻静的后院,那小道士就一声不吭地“嘭”地跪在了地上。我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回头时便见他已经向我行起了三拜九叩大礼。

他脸色庄严肃穆,口气谦恭谨慎,道:“小道温乙拜见两位仙官大人,不知仙官在此,多有冒犯,还请仙官大人恕罪。”

“起来吧。”莲实的声音响起,“你既然能看到我们,说明仙缘不浅,我们又何故怪罪于你?”

“谢仙官大人。”温乙诚惶诚恐,“不过,这位女仙官……”

他望向了我,我“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接着,他便有些支支吾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敢问仙官,楚家少夫人可是已经不在了?”

我点点头。这算不得什么天机,既然给他看到了这一幕,就算不告诉他,他也一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叹了口气,垂下了脑袋。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灵机一动,蹲下身问道:“小道士,你可是这临波府本地人?”

他受宠若惊地重重点头,“是,敢问仙官为何这么问?”

我大喜过望,“那你可知道这临波府的人鱼传说?”

“自然是知道。”

“那是假的吧?”我几乎是斩钉截铁。不为其他的,只因殊七已经连续打听了这么些天,甚至亲自到临波湖里查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鱼的踪迹。

我猜想,这一年的四月二十八日,楚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妖物,事后记忆模糊,便把人鱼传说的事生搬硬套了过来。

小道士懵懵懂懂地抬起头,一脸真诚,笃定道:“临波府的人鱼是确实存在的,但是那的确不是人鱼,而是鲛人。”

鲛人?!

望着他分外坚定的神情,我和莲实都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鲛人的覆灭,是在十六万年前。

鲛人是海中神族,他们人首鱼尾,水居如鱼,织水为绡,坠泪成珠。鲛人吸食日月精元而活,生来姣美妖媚,是神界除了九尾狐一族之外,最漂亮的神族。

原本若是他们一直安于现状,倒也不会出事,奈何那时的鲛人帝君贪心不足,竟鼓动鲛人一族胆大包天地诱杀人类,在屡教不改之后,终于遭到了天族的绞杀。海中鲛人最后全族被屠,一尾也不剩。

传说四海那时蓝得让人心颤,他们的血融入海中,成了海水的一部分,将海水染成了瑰丽浓郁的蓝。他们的身体全数化成了*,升腾上天,而后重新落回了八荒四海。

这事是我听老司命无意中说起的,那场战争本该是由司战上神披甲出征,却因为鲛人太过凶狠而改由另一位广受爱戴的上古神君披甲督战。据说那战争惨烈到最英勇的天兵猛将回想起时,都是一阵心有余悸的感慨

鲛人已经灭亡了,绝不可能有遗孤。

这是天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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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也是蛮拼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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