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虽然他的话很伤人,但方念容才不在乎,「谢谢你,表哥。」

谢元恽带笑的看着她,「丑话先说在前,齐磊是个读书人,虽然人品好,气度好,但个性沉闷。以后的日子,是你要跟他过,到时可别埋怨我给你挑了个闷葫芦当驸马。」

「不会。」方念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只要能留在京城,时刻能见着母妃,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吧!你至少有个优点——够孝顺。」谢元恽看她破涕为笑,接着说道:「去跟奶奶说说这个好消息吧!她老人家该会高兴你嫁入如此书香门第。」

方念容点头,再次道谢,带着自己的婢女兴冲冲的转身离开。

谢元恽注意到了齐初彤直直盯着他瞧,不由得轻挑了下眉,「我知道你的眼神是在告诉我,我很帅气,你很崇拜,被我迷死了。」

齐初彤在心中微笑,伸出手抱着他,「谢谢你给我兄长挑了门好亲事。」

「是否是好亲事,等过几年我们再说吧。」谢元恽可没那么乐观。

她喜欢的方念容要嫁给她最敬爱的兄长,太傅府更是显赫加身,除了齐凝语这根心中刺之外,日子已经无从抱怨。

外头的天气阴沉沉,敬诚阁里静得连根针都会掉下来,齐初彤看着放在桌上的药材,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瞧着。

张晋跪在面前,也没有说话。放在桌上的药材是齐凝语要他拿进府里,找机会放在罗知湘吃食里的马钱子,还交代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齐初彤的将来,担心罗知湘生了孩子之后,会威胁侯爷和侯爷夫人。

回府之后,张晋把东西呈上,还如实的把齐凝语的话全都转达给了齐初彤。

齐初彤听了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药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齐初彤整理好了思绪,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你做得好,退下吧!」

张晋担忧的看了齐初彤一眼,叩了头,起身离去。

齐初彤将药包拿在手上,纵使要对人下毒手,也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齐凝语真的没救了,她用力的将药包给丢在地上。

方念容进门时,正好看到齐初彤气愤的动作。

「这是怎么了?」方念容脸上的笑意因为看到她的举动而隐去,「这是什么东西?」

「我庶妹收买我底下的人带进府来的药。」

「什么药?」

齐初彤的目光直视着方念容,将来她与大哥成亲就是太傅府的人,所以她不需要瞒她,「让知湘吃了,孩子不保的药。」

方念容在宫里多年,比任何人明白权势能让人丧失心志,六亲不认。「你的意思是你妹妹还未嫁进府,就想着对付正室肚子里的孩子?!」

「是。」看了那些药材心烦,她索性叫小杏全拿去扔了。「其实里头有一味药材,我庶妹也派人送来给我好几次。她想让我无法生子,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你是她的嫡姊,她要对付罗知湘我能理解,但脑子动到你头上就狼心狗肺了。」方念容忍不住气愤,「你若生不出孩子,对她有什么好处?」

「公主难道忘了她就要嫁进侯府吗?侯爷之前身子不好,我若生不出孩子,侯爷有个什么万一,只要我无所出,小叔就能顺理成章的承了爵位。她步步算计,但万万没算到知湘可能早一步生了儿子,到时她做的这些全是为人作嫁,让罗知湘得利了。」

「天啊!这女人已经想到这一步?!如此恶毒,若进了侯府,还不弄得鸡犬不宁。」

「她是聪明人,要闹也不是由她出面。」齐初彤想起了重生前吃的那些闷亏,自己是傻了一次,但不会再傻第二次,「那些药,她是收买我房里的人拿进来的,若真出了什么问题,是我跳进黄河洗不清。只要知湘失了孩子,心中对我不痛快,不停的惹事闹得侯府鸡犬不宁,就正中她的下怀。最后可以想见知湘的下场,轻则被休赶出府,重则连一条命都没了,到时正室的位置就属于她了。」

方念容难以置信,「若真如你所说,你这妹子别进侯府了,索性进宫去,让她去跟后宫那些女人斗个够,最后她会发现,斗了一辈子,一个转身,年华都葬送了,看她后不后悔?」

「公主在宫里自然是见得多了,我压根不想我一生跟她耗下去。」

齐凝语的存在就像一张网紧紧的束缚住她,让她无法自在喘息,有她在侯府的一日,她将一日无法安宁。

方念容直截了当的说:「不如跟我表哥说她干的那些好事,若让表哥知道她伤害了你,还不要了她的命。」

「我不想让侯爷插手这件事,我要自己断了她的路。」这是她与她之间的恩怨,她要亲手了结。

虽然不知道齐初彤心中有何盘算,但方念容很有义气的说:「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我一定帮你。」

「谢公主。」她感激的对她一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毕竟要嫁给我大哥,凝语——纵使我实在不愿承认,但她终是齐家人。」

方念容看出她的为难,拍了拍她的手,「没关系。如果你对付不了她,就交给我。虽然表哥总说我除了一个公主名号其它一无是处,但我可是靠着这个公主名号让众人纵使不服也得听我命令,你那庶妹若真有伤人的心思,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多了公主相助,相信事情会进行得更顺利,想起了方才进门时方念容轻快的笑容,「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开心事?」

「我要给你看这个。」方念容献宝似的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闪亮的金饰,那饰品小巧可爱,做成了一枝笔的形状。「很美,对吧?」

齐初彤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拿起来打量,点了点头,「很别致,该是皇上或贵妃娘娘赏的吧?」

方念容摇头,「都不是。是状元郎送的。」

这个答案倒出乎齐初彤意料之外,「我哥哥?!」

方念容难掩心中喜悦的点头,「是啊!下朝之际,托了个太监送来的。说之前我请你回府向他要状元笔时,他就寻人打造这个金饰打算给我,现在正好送给我,他要我随身带着。」

她哥明明就是个书呆子,怎么也懂得讨姑娘开心?真是太难以置信了。而且在她回府去要状元笔时就寻人打造——可是那时他跟公主的婚事根本就八字还没一撇。

「嫂子,」方念容看到谢元恽一身朝服的走进来,立刻扬起声音,故意调侃的问:「我表哥有没有送你什么订情之物?」

齐初彤老实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我表哥就出一张嘴会哄人而已。」

「你又怎么了?」谢元恽进门,不以为然的扫了方念容一眼。「乂兴风作浪,见不得人好。」

方念容晃了晃手中的黄金笔,「状元郎送我的。」

谢元恽不屑的一撇嘴,「不过就是枝笔。」

「总比你什么都没送的强。」

「谁说我没有,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我娘子的,连命都可以给她,你那个状元郎比得上吗?」

「这话真亏你说得出来,也不会脸红的。」

「我说事实,」他询问的耸起眉毛,「有什么好害羞的?」

在他们俩吵嘴的时候,齐初彤已经命人送上吃食。

「夫君先梳洗,再用膳吧。」齐初彤在一旁彷佛没事发生似的开口,「公主也一起。」

方念容不客气的点头。

谢元恽则转身进房去换衣服。

齐初彤亲自替谢元恽更衣,他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这么盯着我瞧?」她对他柔柔一笑。

「你变了。」他伸出手抱了她一下,她变得沉静,做事也没有之前鲁莽冲动,但她似乎对自己的转变无所觉。

「我不懂。」

他注意到她不解的表情,将她的手举到唇边,「看来真是经一事,长一智。」

她更是困惑,「夫君,说些我听得懂的话好吗?」

看着她天真的样子,他忍不住仰首大笑,相信不管她再如何转变,在他的面前,她永远是初识时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

「要些什么?」他抬起她的手,轻轻的一吻,「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别让那丫头给比过去。」

她忍不住失笑,「夫君整个人,整颗心都是我的,连命都可以给我,已经够了。而且——」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妆台上的木盒里拿出一条折得整齐方正的帕子,「我们也有定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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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被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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