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难辞其咎

第182章 难辞其咎

“你又哭又笑的,是在模仿你的长姐秦听韵做疯癫无状的样子么?可惜泥只学到了皮毛还不曾精通她所有绝学,所以学成了四不像。就算发疯你也成不了她……”

这句话当真是从赫连祯口中说出的?说她学秦听韵学的四不像?秦灵音不信,不是她糊涂了,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

“她还不是疯子之时,你就惦记着要取代她,最后她都成那幅模样,你也有样学样,可你学得到她的样子,学不到她的洒脱,既是放不开心里的束缚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不想你秦灵音竟也是个如此痴情的女子,我以盟友的身份告知于你却也是你早该知道的,你我不过是因为目地相同才走到一条路上的,你若一心想要寻个爱你的男子,而不想着扳倒那些你仇恨人的话,你现在又何必这样?叫秦丞相给你好生给你随意找个公子哥嫁了,日后相夫教子为人qi为人母,三从四德,岂不更好?何必硬撑着要与我为伍,给我添乱呢?”

他一脸无可奈何,在秦灵音表露心迹时,盯着秦灵音的眼神却似在看一只临死挣扎的死鱼,眉眼间尽是轻蔑。秦灵音不与辩驳,大概是没了借口只轻哼了声,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还是你早已无路可退了?你与我为伍你若不能有所成,就会成为千古罪人,所以你也没得选择不是么?想当初若非你暗中相助,我如何能顺利陷害那么多人,做上亲王的位置?若不是你杀了你的亲弟弟,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引起朝堂上扳倒赫连祉的言论。不过事到如今你要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偌你以为这还算是过慰籍的话那就这样想吧,我也不过是试探试探你,没料到你竟傻到真的去谋害手足,你可真是叫人意外呐,你爹娘若知道他们引以为豪的女孩遽然是个狠毒的恶人,他们二老怕是该伤心了……”

“赫连祯,你给我住口!”

“你泼辣起来,这模样倒真是教人怜爱,比寻常假笑假哭寻死觅活的要好看多了,活像只垂死挣扎的畜生……”

“住口……!!”

秦灵音声嘶竭力的对他吼道,他却不以为然。阴森的笑着,将秦灵音的下巴拧起来,面向他,细长的手指拂过秦灵音的脸颊,叫秦灵音愈发难受。

“你早晚都会是我的人,急什么?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现在和我行了大礼也是行的!”

终于秦灵音闭上眼,哪怕身子抖得厉害,却还是咬着嘴唇不肯求饶,心如死水即便会跳可显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超负荷的疼痛了。

“住口……”秦灵音慢慢将声音转作了哀求。

“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是我现在将来要用的棋子之一,也许会派上用场,也许不会。你要是急不可耐像昨日似的行为卤莽坏了我的大事,那么你就准备好一辈子背负庶出之名吧!

忘了提醒你一句,秦灵音你记好我说的这句话,今夜你倘若有一丝想不开犯傻伤了我的这枚棋子,我定叫你双倍奉还!”

棋子,呵呵,他叫秦灵音棋子明明是熟悉的一张脸怎么说出来话却叫人再也不敢去听了呢3F世上万般疼痛也不过如此,赫连祯分明就是不许她想不开寻死了解了自己,可是听起来那语气却十足像是逼着秦灵音去送死似的残忍。

刚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再也没有往日秦灵音所爱的那偶尔略带邪魅的扯着嘴角的表情,而那双秦灵音深爱的双眸在黑夜里藏匿了起来,未见得有丝毫光亮;今日让秦灵音来此不是为了亲事亦不是为了拖延,也许赫连祯的本意就是要让秦灵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究竟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好报复她昨日的不请自来,因他就是那样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原来真意真假二者之间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以前却还来不及察觉,这不起眼的差异威力大到足够击溃人的所有伪装。

他的脸在秦灵音越来越模糊,却在脑海中越发清楚,秦灵音宁愿大醉一场,就此离去也好。

朝着慢慢被赫连祯打开的大门里透露出的几许微弱光亮看去,就如那是她心底仅存的光亮之地,然后看久了也学会凄然的笑了。

赫连祯所在的位置,走到哪里就亮到哪里,不像秦灵音一直被遗忘在角落,只当她见到赫连祯第一眼时,天真的开始以为那也是自己一直再找寻的光明,原来他不过也是个角落中的老鼠。

她拼了力气也愤然移开只盯着赫连祯看的那道视线,大彻大悟了,就会知道不论这双眼是望穿秋水还是凝望到瞎了,他的心底都不会感到一丝丝的歉疚和绝望。

秦灵音这一次真的认了,不是认命,而是认了这段情害得她好苦。

那之后打开门的赫连祯没再有丝毫留恋之意,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无情至此,竟没有再看秦灵音哪怕一眼,这闹剧终是被了结在了黑夜里,连伤心也要躲藏着不被人发现才好,其实她本想说哪一日成婚不要紧,或早或晚都不打紧,她不在乎,她只要求的一个承诺,求得一个当真会娶她的承诺,而不是再让她白等两个月后,去捧起自己的空欢喜。

在她得以见到赫连祯的时候,心里的埋怨却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了,人心想必原本就是缺失的,只在遇到对的人时候才能修修补补添上这一部分,而她隐藏了自己渴望的欲望,却又矛盾的将原本没有的恨意植入心中,于是心里就乱成了一团,好似将沉之船看起来还算稳固,实则只需待到一个大浪翻来,顷刻间就能被毁的支离破碎。

她只得在越发寒冷的夜里抱着自己的膝盖,不为取暖仅为安置双手而已。忽闻外头狂风袭来,猛烈的敲打着半遮半掩的大门,就在这样一个灰暗的晚上,秦灵音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撇下秦灵音独自离开的赫连祯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连最起码的歉意都不曾有。谎言是说给笨人听的,不够理智信了,难道还要怪别人没有告诉你这是假的么?

说什么话给什么人听那是他自己的权利,至于听的人有没有学过如何分辨谎言,那就要看教会他们的人合不合格了,与他本没有什么相干。

不愿直接回到自己的行宫,而是随便找了一个柱子倚靠而站。黄昏分,他的手下突然来报说香囊的主人已经找到了,后来他脸上却只有惊没有喜,因为那个救她的人只怕此时已经死在了自己先前派去的那批刺客刀下了做了冤魂了吧。

不知道她死前可曾知道是自己叫人娶了她的命,如果秦听韵在救下自己之后美哟那么着急的跑掉的话,说不定一切都会不同。她虽然是疯了,可是这疯的真假程度还有待考证,若是先知道就是她,赫连祯绝对不会贸然前去上门提亲,要提也不该是秦灵音。

今日他若娶得是秦听韵,就不必费这许多功夫杀人了,毕竟她本就是长女,兵符到了手也不必担心一个不能控制情绪的人会来与他争夺,只是……这么好的设想竟然全都落了空,好似即将入口的美味瞬间掉到了地上,无可奈何却总不能捡起来再吃下去,只好狠心打消念头。

可赫连祯不大明白的是,此刻他的怅然若失究竟是为着什么。是为错杀了恩人悔恨,还是因为错失了良机遗憾。仍记得在四弟赫连祉府上,曾听到过秦听韵唱一首奇怪的曲子。在春意阑珊的时节,仿若来到九霄云外之界于柳暗花明忽现一仙人一样除了惊艳更多的则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此前从不觉得秦听韵有多美,也不会料想到她那时的尽态极妍将会镌刻在自己心底,却想起她顾盼生辉的双眸,想起她朱唇榴齿盈盈一笑就能把人的呼吸都夺去似的,撩人心怀。她浅唱低吟着,双眼只旋回在赫连祉周遭,那样的曲子怪异之下却别有一番滋味可言,赫连祯何尝不是受到她曲调的感染从而驻足的人,缘何她就只将目光对准赫连祉。

他那时也许是因为生气,更多的也顾不上多想,就匆忙过去找她的茬了。看她见到自己时候犹如耗子见了老鼠,猫见了老虎似的吓得脸色苍白的模样,他却第一次没有因为捉弄了谁而感到快乐。

以前赫连祯的世界从不残缺,最多只能说是空白虚无一片,他世界里只有征服者和被征服者两种人存在,表达情感的方式也只能靠说谎和作弄来维持。

只在见到秦听韵的时候,有些不同,可他又不能明确说出是哪里不同,心下当时想的误以为是讨厌那这就是讨厌。

时间越久以后,他每每再回头想起这段情景,再经过长乐王府门前时,他都开始有些分不清,到底自己留恋的是永安王府那曲折的石板路还是那日在路上邂逅的人。

那之后,只在经过永安王府时他便会刻意要求车夫加快速度,心里竟开始觉得心虚气短起来,他有些压抑不住那想要下车再次踏入永安王府的企图,可他隐忍着,忍得厉害时甚至能将手抓破。

这日过去之后,就不会再有这种心虚的时候了,赫连祯笑的扭曲极了,一脸到孤傲和着自然散发的冷血一起被粘连到他面上,令他笑起来像是脸上被套了锁扣,哪怕微扯嘴角一下都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做到。

这时他忽然如梦初醒般,想起一件事来,身上也因为后知后觉被某处钻心般的疼侵袭着神经,这种无法呼吸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头晕目眩连起身都做不到的无力就是因为疼么?

这才明白过来,日后那样的倩影日后哪怕特意去见,也不会再见到了。

他原来再也见不到她了……

昏黄的月下,赫连祯终于抱头蹲在了地上,

那虚弱的状态仿佛被截去了双腿,再也站不起来。

于是,他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似的,突然从地上不顾仪态的半爬半站起来,接着没命的往避暑山庄外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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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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