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触犯宫规
悠然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刚才赵月儿的话,她总觉得赵月儿刚才的话中有些地方甚是可疑,但自己却如何想却都不知可疑的地方在哪里,现下回想起只觉得句句都无错处,可心却不知为何变得越发的紧了起来。
“还有谁没到吗。你们这帮小蹄子,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还没有到齐,难道都是皮痒了不成。”远远听到徐典正那高昂的骂人声音,悠然和雨晴心下都是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脚下也加快了步伐,都恨不得肋生双翅才好,要不是宫里明文规定无论什么情况均不能跑闹喧哗,两人恐怕早就飞奔而去了。
当两人气喘吁吁的走到宫正司廊前时,正看到两排和她们穿着一样的宫女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听着徐典正的训话。两人随即便想悄声的并入第二排的末端,没想到正好被徐典正逮了一个正着。
“站住,你们两个小蹄子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竟然才来,是不是拿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别说你们现在还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女(本朝女官分为6局,每局下皆设有4司,4司内又设有分支,为以后方便描述,除专门提到某人外均简称为官女。文中所提到的徐典正就隶属于尚功局公正司,为正七品女官。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罚之事。)就算是当了官女,甚至蒙皇宠,有幸成为主子娘娘,这规矩二字也是不能忘的,不可废的。你们两个小小宫女还只是在教习期,竟然就敢如此藐视规矩,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说到最后,徐典正还重重的用手拍了一下旁边的角桌。
两人听了徐典正的话,慌忙双膝跪地,因为一直不敢抬头,故皆无法看到前面典正的表情,可就是因为看不到二人心里才更加惴惴不安,特别是雨晴都已经怕的有些瑟瑟发抖了。
早在还是梁府四小姐的时候,悠然便听说过这位宫中的徐典正,此人一直以严厉,重规矩而闻名,故每到宫中填充宫女的时候,各官员家不够资格入选秀女的姑娘小姐们,均要到她这里来接受正式入宫前的教习。教习时间一般为三个月,而后便被分配入六局以及它下面的各司,好一些的或是提前打点好的会被各宫娘娘要了去。
这三个月悠然一直安分守己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犯了某条规矩而被责罚,故除了雨晴因过于活泼和漂亮而引来的一些小是非外,她们二人还算过的相安无事,只等着过了教习期便随着雨晴一起去王嫔娘娘处。
雨晴母家姓王,本是距京城不远的罗源县大户,后因家道中落,家中老人才做主将雨晴的母亲,王家的庶出五小姐嫁给当时还只是正八品通政司的雨晴父亲,全家也一起回到了京城投奔家主,而当时王家的家主正是本朝的正二品户部尚书,王学成。刚刚提到的王嫔娘娘便是这位王尚书的嫡亲二孙女,只因自小通晓音律,进宫后便被皇帝封为丽嫔,后大家也称其为王嫔。王雨晴的母亲和这位丽嫔娘娘多少沾着那么一点姐妹关系,于是雨晴也在入宫后私下称这位丽嫔娘娘为姨母。
“你们二人怎么不回答。”徐典正见悠然二人只是跪在那里什么也不说,顿时火气上扬,挑了挑眉毛,用低沉却威严的声音说道。
二人听到徐典正的问话,便知这次恐怕不好过关,连忙磕头如碎米般,口中还惶惶的说着:“奴婢该死,奴婢有罪,请徐典正原谅。”
徐典正看到二人的表现,心里甚是满意,只觉自己这些年建立的威信并未辱没,若是放在平时,也就草草的放过她们,可是今天却是不能如此善了,早在这批丫头进宫前,她便得到指示,让她在教习期间寻个机会将宋雨晴处理掉。如今三个月眼看就要过去,自己虽然一直在寻着宋雨晴的错处,可也不知是有人在暗中帮着她,还是她所表现出的单纯皆是假的,每每她都能安然度过。自己的任务眼就要完不成了,今天终于遇到个机会,岂可轻易放过。想到这,徐典正看向已经吓哭的宋雨晴,深咖啡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阴狠的光芒,嘴角也随即向外一撇,朗声说道:“宋雨晴,你个小蹄子,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如今皇恩浩荡,天下生平,皇上万岁、太后老佛爷、皇后娘娘及各宫主子都是身体康健,你这小蹄子这是要哭谁呀。”
听了徐典正的话,悠然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她一早便发觉这个徐典正仿佛一直在找雨晴的麻烦,粗略一想自明白,定是有上边哪位主子授意了徐典正,让她刻意为难,只是不知道这位主子来头有多大,故她一直不动声色的提点着雨晴。如今听到徐典正的话,她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本朝有规定,若无国丧宫女甚至女官是不得在宫内公然随意哭泣的,虽然很少有人会过分追究,但是若真的追究起来,雨晴此时落泪却也是犯了宫中大忌,若徐典正抓住此事不放,那雨晴这次多少也要受些罪的。
悠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头帮助雨晴,更不确定能否帮助的了雨晴。重生的她一直怀着报仇的念头,可仇人是堂堂太师,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小宫女,身份地位都相差甚远,为有努力向上爬,也有可能得以报仇雪恨。如果今天为了雨晴公然得罪徐典正,也便是得罪了徐典正身后的人,那自己以后不要说升官晋级,就是想安稳的活着恐怕都是不容易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将头低的越发向下,甚至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
雨晴听到徐典正的话,惊得立刻将眼泪生生的逼了回去,身子也抖的如筛糠一般,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坐实的徐典正的话,那自己今天恐怕是要受大罪了,于是她一边不住的磕头,一边小声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哭,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典正饶命。”
“你不敢,我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将她给我拿下,并将嘴堵上,交给慎刑司处置。”徐典正看向雨晴,一双眼睛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直接吩咐两旁的掌刑嬷嬷就要将人拿下。
雨晴见徐典正真的要处罚自己,顿时心里更是惶恐不已,她猛地站起了身子,用力的甩开了刚要架上自己的嬷嬷,厉声喊道:“徐典正,你这样无所顾忌的处罚了我,难道就不怕丽嫔娘娘找你算账吗?”
听到丽嫔娘娘徐典正的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安,入宫多年自己对这宫中的事情还是相当了解的,如今这位丽嫔娘娘正是圣眷正浓的时候,而看雨晴的面貌也猜的到,这个丫头进宫定然是在帮衬着丽嫔娘娘的,如今她贸贸然的处罚了雨晴,便定会得罪这位娘娘,真有一天丽嫔娘娘与她计较起来,自己也是不好过的。到时候就算是搬出自己背后的人,以她对那人的了解,那人也定然不会为了自己出头的。可也是因为自己太了解那人了,深知那人虽然平日里一副菩萨的面容,私底下却是个狠辣的角色,如果自己不能办好她交代的事情,那恐怕更是要倒大霉的。
想到这里,徐典正不由得咬了咬银牙,脸上再次露出的决绝的表情,抬头说道:“宋雨晴,自你入宫以来频频触犯宫规,我本已看在丽嫔娘娘的面子上饶过你了,如今你犯了这大不敬之罪,我要是再饶你,那便是我的罪过了。所谓手大遮不过天,事情都要遵循规矩二字,你今天犯了宫规,我依照规矩处罚了你,就算有一日,丽嫔娘娘将我告到太后老佛爷那,我也是不怕的。”说完将头看向左右两边,高声喊道:“你们没有听见我的吩咐吗,还不将她拿下,怎容的她在这里叫嚷,万一惊扰了哪位路过的主子,启事咱们能担的起的罪名。”
“喏”两个掌刑的嬷嬷答了一声,再次抓住雨晴,雨晴见搬出了丽嫔娘娘,徐典正依然要处罚自己,心下更是慌乱几分,身子也扭动的更加厉害了,就在她与嬷嬷挣扎期间,一个荷包从她的腰间掉了下来,这个荷包上绣水粉色荷花图案,亮蓝色的丝绸材质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些闪闪发光。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荷包惊呆了,特别是雨晴和悠然更是当场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咦,冯姐姐,这不是你前些日子说丢了的那只荷包吗?怎么如今却在雨晴那里。”一个宫女率先出声,和旁边的另一个身材颇高的宫女说道。
被唤的宫女随即也看向那只荷包,发现它果然是自己丢了的那只,便双膝跪倒的看向前面的徐典正高声说道:“报告典正大人,那只荷包恐是奴婢前些日丢了的那只,请典正为奴婢做主。”
徐典正听了宫女的话,眉头微微皱起,眼底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将目光看向远处的雨晴,冷冷的说道:“冯雅儿,你可确定那只荷包就是你前些日子报告说自己丢了的荷包?”
“奴婢确定,奴婢自小喜爱荷花,那荷包上的荷花正是奴婢入宫前亲手所绣,与奴婢衣服上的荷花一般无二,典正若是不信大可着人比对,奴婢确信那只是奴婢的荷包。”被唤作冯雅儿的宫女,磕了一个头回答道。
“是吗。”这个‘吗’字被徐典正拖得很长,就仿佛她并未完全相信冯雅儿的话一般,须臾她接着说道:“来人,去看看那个荷包上的荷花是不是和冯雅儿衣服上的一样。”
“喏(在本朝是需要对有品级的女官或嫔妃称喏的,而对于那些还没有品级的宫女们回答是就可以了)”旁边一个宫女回答后,便走了过去,弯腰拾起了地上亮蓝色的荷包,将它拿到冯雅儿的身边认真的比对起来。
须臾那个宫女便抬头看向徐典正并高声的回答道:“禀典正,经奴婢确认,此荷包上绣的荷花确实与冯雅儿衣服上所绣荷花一般不二。”
冯雅儿听到那人的喊话,再次磕了一个头说道:“请典正为奴婢做主。”
徐典正并没有理睬冯雅儿,而是将目光再次森冷的看向远处傻傻站着的宋雨晴,嘴角若有似无的微微向上翘起,冷声说道:“宋雨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行窃,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什么话说。”
早被那只莫名其妙的荷包吓得傻掉的宋雨晴,听了徐典正刚刚的话,竟如冷水浇头一般浑身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身子随即一软,双腿猛然间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而上半身也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整个人更是慌张的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刚才反抗的那一点点勇气早就被吓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拿那冯雅儿的荷包,为何她的荷包会从在自己身上掉下来。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徐典正,嘴里只能不停的说:“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拿她的荷包。”
听了宋雨晴的话,徐典正下意识的用双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她的耐心早就已经没有了,现下只想早早的将这个宋雨晴处理掉,好给上边一个交代,于是便理都没有理宋雨晴的哭喊,将目光看向左右两边的嬷嬷森冷的说道:“你们还不将人拖下去,万一惊扰了路过的主子,别说是你们就是我都吃罪不起。”
“喏”两个嬷嬷第三次抓住了雨晴,手上也都不由加重了力道,将她向后拖去,其中一个嬷嬷还用手捂住了雨晴的嘴,让她什么话都喊不出来。雨晴眼看就要被两个嬷嬷架离宫正司了,突然一个声音令两个嬷嬷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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