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我在南风馆拆CP
青色的纱幔垂在地上,屋子里的熏香熏熏袅袅,雕花窗开了半扇,外面便是城里最出名的青湖。窗前有一个美人榻,榻旁边有个案几,白瓷瓶里插着还带着露水的桃花。
风从窗外吹进房间内,吹出一室春意,纱幔随风而动,床上的人依旧安睡着,一头泼墨似的乌发散落床上,平添暧昧奢靡之意。
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探进来一张可爱的圆脸。
“公子,你醒了没?“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唔了一声,很久之后,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小鱼,进来吧。“
被唤作小鱼的少年立刻笑眯眯地进来,手里还端着洗漱用的铜盆。
“公子,今天连桐公子教公子乐曲呢。“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黑漆漆的眼里仍凝聚着睡意,他已经把这个身体的记忆全部吸收了,想被人记住,真是个卑微的愿望。
席灯虽然很想吐槽把他直接丢过来的作者君,但是看了原著这个身体最后的结局,还是不禁叹息。
这个小倌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富含悲剧色彩的人物,喜欢主角受连桐,但是从来不敢表示,在主角攻和主角受的纠缠中,他无数次躺枪,甚至为了主角受去遭受一个变︶态大老爷的欺凌,换得银子想为主角受赎身,最后却只是落水身亡,他在本文的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就死了,主角受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做的事情。
席灯笑了下,就立刻把神情调整成跟原身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
小鱼放下铜盆,走到床边,把垂地的纱幔用钩子挽起,“公子先洗漱吧。“
席灯对小鱼微微一笑,脸上是和煦的笑容。
他赤着脚下了床,却没有注意身边人一下子烧红的脸。
席灯思索原身是个可爱无害的小白兔的形象,向来尊重人设的他从来不喜欢改动人物形象,也没有对主角啪啪啪打脸的习惯。
因为原身也只活了全文的百分之三十,席灯只准备让连桐知道他所做的事,并且深深记住他的死亡。
至于文中的主角攻和其他炮灰攻,席灯只表示谁在乎他们是谁……
席灯洗漱之后,就在小鱼的伺候下换了一件青色的衣服,衣角绣着精致的绣花,现在这个身体马上就要十五岁了,传说的开|苞之夜马上就要到了,而连桐比席灯大上两岁,早已是这南风倌的名魁了。
由于原身的开|苞之夜马上要到,为了把原身卖个好价钱,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由连桐教他。
席灯戴着面纱走到了连桐的院子里,身为名魁,有资格单独一个院。
连桐的小厮站在门口,看到席灯,立刻笑着迎上来,“席灯公子,我家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席灯眼睛带上笑意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身为小厮是没有资格在旁听课程的,小鱼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跟连桐的小厮站在一起。
连桐的小厮拿手撞了下小鱼,“席灯公子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小鱼想到之前席灯的那个笑容,脸颊又有了微微的烧红,却是说,“没有啊。”
席灯踩着石子路往里面走,走到院子中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紫衣的人背对着他站着。
他思索了下,脸上便挂上笑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乖,“连桐哥哥。”
……没错,就是这么娘炮地喊对方。
连桐回了头,一张精致但并不女气的脸,再加上自身那种高岭之花不可触碰的气质,足以让人挪不开眼。
“席灯,你来了。”连桐对待席灯并不是冷冰冰的,嘴角还微微一弯,这一笑便如冰湖破开。
只不过席灯完全没有去欣赏连桐的美貌。
他走了过去,整个人像一只无害的兔子,连桐比他高,他需要微微仰头看着连桐,一双黑色的眼里清澈如水,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心中所有的想法,“连桐哥哥,我们今天学什么乐曲?”
连桐答,“《相思怨》”
席灯学乐曲并不太顺利,经常弹错音,弹错一个音,他都很懊恼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然后怯怯地看连桐一眼。
他们两个都坐在院子中,连桐坐在席灯的对面,他面前摆的琴比席灯用来练习的琴好上许多,他的手放在琴弦上,对于席灯弹错,并没有太大表情,还安慰了席灯,“初学,尚可,勤加练习便好。”
席灯眼底染上担忧,“连桐哥哥,那个我十五岁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可是我……并没有准备好。”
连桐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席灯站了起来,几步快走到了连桐的身边,蹲了下去,他仰着头看着连桐,白皙修长的脖子落入对方的眼里。
席灯把手放在了连桐的腿上,声音弱弱的,“连桐哥哥,我真的很怕。”
他清澈的眼里凝聚着忧愁,他全心全意地望着连桐,让连桐都产生一种错觉,眼前这个少年是全心全意地依靠着自己。
连桐最后还是把手放了少年乌发上,他原来并未觉得席灯有如此地……明明是同一张脸。
连桐的手摸摸了少年的头发,眼里比之前更加多了几分温度,“席灯,不要怕,还有我。”
少年唇红齿白,雪肤乌发,对着他甜甜一笑,然后把头靠在了连桐的腿上。
春风袭来,卷来阵阵花香。
连桐醒来的时候,眼还朦胧,本想直接坐起来,却头皮一疼,这疼痛直接阻止了他的动作。
楞了一下的他把视线移向床的里侧。
那个压着他的头发的少年还睡得一脸香甜。
这一个月来,席灯都跟着他学习,昨日席灯说今日便是他生辰,想提前要生辰礼物,连桐并没有想到席灯的生辰礼物是跟他一起睡觉。
连桐到底是经不住少年那祈求的眼神,答应了他的要求。
连桐盯着席灯的睡颜,发现对方唇边还有可疑的印记,这个家伙昨天不仅枕着他的头发睡了一晚,还留了口水吗?这一认知让连桐有点哭笑不得。
他轻轻地把自己的头发扯出来,中途席灯还嘟嚷了几句。
连桐的动作很轻,换好衣服便出去了。
刚出去就看到端着铜盆走过来的小厮。
小厮瞪圆了眼睛,“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连桐并不想吵醒屋子里沉睡的人,只是说,“今日在别的房间洗漱便可。”
连桐洗漱之后,就看到席灯把房门打开,只是他居然是赤脚,一双白玉般的足就直接踩在木板上,外裳未穿,内裳也未系好带,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肌肤。
席灯头发散落在脑后,本就是十四十五的年纪,便就有几分雌雄莫辩。
房外的小厮一看便立刻红着脸低了头。
连桐则是皱起了眉头,几步走到席灯的面前,语气生硬,这种转变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怎么这样出来?”
席灯看着他的眼神愣愣,半响,眼眶就红了,“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说完,要哭不哭地委屈地看着连桐。
连桐在这个明媚的春日清晨,人生第一次意识到不太好。
他居然想把眼前这个少年拥入怀里。
“真是个傻瓜。”连桐低声说了一声。
夜晚降临。
席灯从连桐的院子里回来,便一直被一群人折腾。
他们恨不得把席灯打扮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样子。
南风馆馆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原来也是小倌出身。他看到席灯最后的扮相,眼里全是惊喜,还凑过去给席灯的头发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席灯,我就知道你会成为第二个连桐。”
连桐当年的开|苞价震惊了整个城。
从此他的名魁位置便直接坐稳了。
台下已经坐满宾客,南风馆馆长早就放言,今晚要开|苞的小倌就算比上连桐也无不及。谁不知道见连桐一面有多难,对于这个传言中的第二个连桐,他们是既感兴趣,又带着恶意,如果没有连桐,他们是一定要啪啪啪地给这个馆长和那个厚颜的小倌打脸的。
馆长照例介绍下了竞拍的规矩,然后又是对席灯一顿乱夸,让坐在二楼上的席灯都觉得好笑。
馆长这张嘴真是够会说的。
底下的宾客听了一阵终于是不耐烦了,吵着要席灯出来。
馆长笑眯眯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回头打了个手势。
席灯旁边的小厮便立刻弯腰对席灯说,“席灯公子,下去吧。”
席灯微微颔首,他站起来的时候,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但马上就收回了视线。
一楼的宾客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美人。
美人一身红衣似火,脸上戴着精致的面纱,低垂着眼,走动间,他们才发现那身衣服是无数层纱组成,影影约约可以看到美人的肌肤,这似有若无的样子,一下子让全场安静了下来。尤其美人在楼梯停顿了一下,往台下看了一眼,这平静的一眼勾了无数人的心神。
等席灯走到了台上,抬眼看着前方的时候,全场似乎才反应过来。
有人叫嚣,“这到了台上怎么还遮遮掩掩,面纱还不取下来,莫非是个丑八怪?”
席灯看了馆长一眼,便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全场陷入比之前更安静的氛围。
很久之后,才有人拍掌,“果真是美人。”
席灯闻声看了过去,出口就带着渣攻属性的人果然是那个主角攻。
席灯微微一笑,完全温顺无害的样子。
如果连桐是那高岭之花,席灯便是院里细心灌溉的花,虽然前者更加难得可贵,但后者伸手可得,更加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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