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可这女人居然、居然把它当成水似的一口气喝光,多少人想暍都喝不到的东西,她居然这样浪费!

顾胜心疼得脸色发青,抬目再朝圆桌看去,只见那一迭素肉已经只剩下渣了。

顾胜忍不住捂住额头,发出怒极的呻/吟。

素肉,用各种珍贵药材腌制,经过多重工序、耗费大章时间腌制出来的素肉居然被她这么快就吃得只剩下渣了!

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肉,她为什么会吃得好像猪八戒咽人参果?

这个女人都不蒙得好好品尝一下的吗!老天、老天……顾胜直接单手捂住眼,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喂,你生气了?不要这么小气嘛。」

「出去!」

「喂……」

「宋喻,快把她给我拉出去。」

「我真的是噎到了啊。」

「宋喻!」

见顾胜那轰人没得商量的语气,她也有些生气了,颜玉尔哼了一声,挥开宋喻扶过来的手,「呋,我也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

「你偷藏那么多好东西,却不给我吃,小气!」

在食物这方面颜玉尔是绝对不会退让的,他不是她的饲主吗,怎么可以偷藏食物?而自己才吃了那么一点点就发脾气,真是过分!枉她还那么信任他、那么喜欢他呢,没想到顾胜那么小气又狡诈。

她气呼呼地拂开宋喻的手,「我自己走!」

宋喻退到一边,看看颜玉尔,又看看顾胜。

顾胜坐回到椅子里,脸色铁青,「你也走!」

「是、是。」

人都走光了之后,顾胜忽然拿起帐簿,接着又狠狠地往桌上一扔。

猪一样的女人,一点品味都没有,就知道吃!

这几日来天天黏在他屁股后面,不论他如何大吼大叫都不走,现在因为少给她吃点东西就生气了?

原来她黏着自己就是为了吃啊。

顾胜越想越气,可始作俑者被他轰走,所以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不过仔细想想,与其留下她继续搞破坏还不如轰走。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顾胜才勉强压下了怒火,重新拾起帐簿继续看。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顾胜拧眉看去,却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他狐疑地眯起眼,凝目等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听到书案下传来咚的一声轻响,还有一声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哎呀。」

又过了一会,一只嫩软软的小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了桌案,五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就像五条小虫子,一曲,一伸,一曲,一伸,缓缓地在桌上蠕动。

顾胜默不作声地瞧着,看那双手一点点地朝那仅剩的一小杯玉厄酒挪过来。

这个女人……他将帐簿卷成筒,倏地朝那小手砸过去,啪!

「哎呀!」颜玉尔忽然从桌子下面跳起来,她攥着自己的小手控诉地看过来,鼻孔插着的纸卷噗地一下被喷出来。

「出去。」

颜玉尔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忽然摆出副可怜兮兮地表情来,巴巴地伸出一根手指,「再喝一小口?」

顾胜无声地拿着纸筒指着门口。

「小气!」愤愤地跺脚,气呼呼地扭头跑了。

房门被重重地阖上。

顾胜将帐簿往桌上一扔,这个丫头,鼻梁都肿成那样了还不忘折回来偷酒喝。

顾胜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当想起自己卷着纸筒砸向她的小嫩手时,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他无奈地扶额,忽然觉得颜玉尔这个女人真是很有本事,能让人哭笑不得。

笑了一会儿之后,顾胜又闭上了嘴。

真是的,笑这么开心干什么,难道被她传染的,自己也智力低下了?

【第四章】

「雄爷,不好了!」宋喻气喘吁吁地闯进顾胜的卧房,连规矩都顾不得了。

才刚起床,正由下人们伺候着漱口的顾胜不耐烦地拧眉看向他,因为嘴里还含着水,所以他只用一个冰冷的眼神告诉宋喻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自己绝不会饶了他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打扰他。

幸亏宋喻不负所望,「雄爷,玉厄酒被、被提前开窖了!」

顾胜霍地站了起来,咕咚一下把嘴里的漱口水给咽了。

「什么!谁开的?」醸造所需时间还不到就开窖,那这一批的玉厄酒就都毁了!

「是、是……」

没等宋喻是出个所以然来,顾胜就已经推开他,风一样地飞下楼。

虎躯半裸的他气势汹汹地杀去了地窖,扑鼻而来的酒香令他的怒火顿时又升起三分。

推开围在一起的酒匠们,终于看到案发现场之后,顾胜顿时觉得心如刀割、鲜血直淌,身子一晃差点没栽倒下去,满窖的酒坛被撕开大半,凌乱的空酒坛滚得哪里都是。

追赶而来的宋喻眼疾手快地扶住要倒地的顾胜,「雄、雄爷,您挺住……」

顾胜闭上眼匀了匀气,不由得伸手捂住胸口,一字一句地问:「谁干的?」

宋喻无声地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顾胜恻目望去,接着推开宋喻的搀扶,冷着脸走过去,一步一步,赤裸的大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仍能让人感觉到沉重无比。

他一点点地靠近,目光始终停留在宋喻指的那个角落里。

忽然,一条腿从酒坛堆里伸出来。

咕噜、咕噜……经那条腿一踹,一个酒坛朝顾胜滚过来。

他上前几步,默不作声地抬脚将其踩住,目光一抬,轻易地看见正躺在角落呼呼大睡的女人。

她穿着丝质寝衣,歪歪斜斜地缩在角落里,双唇咕咕哝哝,不知作着什么样的好梦,让她不由得笑着将怀中的酒坛抱得更紧。

在她那精致的小脸上还挂着鼻梁处的大块红肿,地窖里光线昏暗,所以女人那赤裸在外的手脚都显得白到刺目,尤其是那轻翻的衣摆下溜出来的纤纤玉腰,更是让人……火大!

顾胜的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猛地将脚下的酒坛踹飞,「颜、玉、尔!」伴随着酒坛碎裂的声音,愤怒的咆哮几乎要贯穿所有的院落楼宇。

「嗯,不要吵……」颜玉尔哂巴哂吧嘴,抱着坛子翻身继续睡。

这时一条粗壮的手臂倏地探来,粗鲁地扯住那绣有精致云纹的衣领,一把将她提起来。

身子猛地腾空,紧搂着酒坛的双臂却还没有松开,颜玉尔不舒服地扭动了几下,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一面用手蹭去唇角的口水,一面抱怨,「谁啊?我还没有睡够……」

迷迷糊糊地掀起眼睫,目光涣散地朝对面看去,「好讨厌,为什么要……」

顾胜黑如锅底的俊脸在视野中逐渐清晰,那两道堪比冰刀的目光令颜玉尔立刻闭嘴。

瞌睡虫一扫而光,她瞠圆了眸子捂住嘴。

糟糕,做完坏事忘记逃离现场了!

其实她只是昨晚喝酒没有喝够,所以才闻着味道偷偷溜到这里,想再喝一点点解馋的。

可谁知玉厄酒的味道太过诱人,让她根本停不下来,所以就……

自耳畔炸起的咆哮声令她不由得缩紧肩膀。

「该死的,你在搞什么鬼!」

「我、我只是……嗝。」话没说完,一个酒嗝就先抢着冒出来,她心虚地堵住嘴,好小声地说:「我只喝了一点……」

「一点?」她几乎喝了半个地窖的酒,亏大了,真他妈的亏大了!

「你这个蠢女人是不是在找死?不要命了?」就算是一个壮汉,喝这么多酒说不定都会醉死。

顾胜愤怒地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颜玉尔那红红肿肿的鼻梁上。

颜玉尔被吓得缩脖子,结果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一句暴戾依旧的怒喝:「说!这是几?」顾胜伸出手指在颜玉尔眼前晃着。

颜玉尔眨眨眼,「一。」

「这个呢?」

「五。」

顾胜冷着脸放下手,不由得惊叹这女人是不是个怪物?喝这么多酒居然没事。

「我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放屁!」顾胜立刻吼回去,「我是怕你死了不知道该找谁算帐!喝了老子这么多酒,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好嘛,我确实是多喝了那么一点点,不过那也是因为你家的酒太好喝了嘛,那酒是你酿的吗?好厉害哦,呵呵呵……」

颜玉尔不合时宜地拍着马屁,接着又火上浇油,「还有那个肉干也很好吃呢,配上这酒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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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是谁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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