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宝春的男友是她大学同学,不过,这位却没能入得宝春她老爹的眼,老爷子那是坚决不同意。
而咱宝春那也是一头小倔驴,自然不肯乖乖听话。
毕业后,不顾老爹的反对,她跟着男友来到了都市,采取拖延政策,心想,父女哪有隔夜的仇,时间长了,慢慢就会接受的,况且,日子是她在过,好不好只有自己最有体会。
而老爷子却恨铁不成钢吼道,不听老子的,早晚有你吃的亏。
当时的宝春年轻气盛,心里自然不服气,总觉得,老爷子这是在嫌弃人家是乡下出来的穷小子。
宝春她爹是知名的医学权威专家,书香门第,农村泥腿子与之相比,差距那不是一般的大。
可见多了富家子弟生活糜烂的她,却想,或许贫苦家庭出身,靠自己努力的男人会更懂得珍惜。
宝春的眼光没有错,那位的确是有能耐之人,毕业没几年,就闯出了一番成就,混的是风生水起,金钱,权势,地位,逐渐地被收入囊中。
按说,这日子应该越过越滋润,可事实并非如此。
那位花心的一面却逐渐展露头角,被宝春察觉后,他却说那都是生意场上必不可少的应酬,他心里爱的一直是她,还说以后再也不会了,就连发誓,下跪都用上了,苦苦哀求。
他对自己有着深厚的感情,这点宝春是知道的,想着很多年的感情也不容易,便咬牙原谅了他。
有句话说男人的话若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这在那位身上被彻底验证。
当宝春在会所看到他搂着一个小姐时,心中的那根弦彻底断裂开来。
她什么也没说,扭身离开,上了一辆刚好停下的出租车,将惊慌失措,追出来的那位给远远抛在了扬起的尘土里。
回家,收拾一个背包,定了一张机票,关掉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踏上了旅行之途。
这一刻,她是真的死心了,也彻底承认了自己感情的失败。
两人毕竟还有很深的感情,肝肠寸断要说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不算什么,只要他爱的是她就行,那些不过是玩玩,男人嘛!可这些宝春却不能忍受。
山顶上,春风拂面,俯瞰,山下的景色尽收眼底,吐出口气,压在心底的石头似乎减轻了些,呼吸也不那么急促了。
不过,人要倒霉起来,那简直连喝口水都塞牙缝。
感情失败已经够悲惨了,爬个山,散个心,都能让她遇上山体滑坡。
她真不是想不开啊,看看清楚,她才是受害者,要惩罚怎么也不该落到她头上吧!
坠落下滑的途中,宝春不由朝天-怒吼,
伴随着怒吼声响彻天际,忽然,从上面打下一道光柱来,直直地罩住了下落的宝春身上,被白炽神圣光线包围她几乎睁不开眼。
哎呀妈啊!不会是老天听到了她的控诉,让她上天堂了吧。
心里刚滋生出一丝兴奋来,就又想到了老爹,立马又哀嚎起来,就是天堂,她也不能去啊,她不能留老爷子孤零零一个人啊。
啊啊啊声不绝于耳。
下落的力度却越来越大,呼啸而过的劲风,犹如把把刀子,划在脸上,疼到麻木,宝春死命睁开眼睛,朝下一看,傻眼了,这眼看就要到底了,可底下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再不躲开,小心被压成肉酱!
宝春四爪乱蹬,却毫无用处,心里那个急啊,不过转念一想,天堂里的人应该都有些道行,说不定人家不怕砸,而且,再看看那么高的地面,她这刚步入此地的小身板,身无法术,如此一摔,那铁定是一团肉酱。
索性一咬牙不管了。
伴随着啊啊声,砰然一响,重物落地了,紧接着是一阵闷哼声以及骨头断裂的嘎吱声,然后,世界安静了。
被摔的四仰八叉的宝春,眼冒金星,呲牙咧嘴了一番,才察觉到身下似乎有温热的触感传来,意识到什么,连忙一咕噜爬起来,惊呆地看着那个足有一寸深的人形坑,心里暗呼,躺着的多亏不是自己。
一声微弱的闷哼声,从人形坑里传来,将宝春脱了缰的神智拽了回来,意识到坑里还是一个活物,赶紧上前,手脚并用的好一通扒拉。
人给扒拉了出来,这人的面目轮廓瞬时暴露在了宝春的面前,好家伙,天堂里的人长的也忒好看了吧,入眼的肌肤白皙地泛着莹光,高额头,浓眉毛,直挺鼻子,薄薄的唇。
尤其是那修长,卷曲的睫毛,和额前散落的卷发,英俊硬朗中透着无尽的性感,视线下移,宽肩窄臀,大长腿,身材那叫一个好。
慌神的刹间,一股迫人的气息罩头袭来,宝春下意识抬眼,便迎上一道凌冽,恶狠狠的目光,薄薄性感的嘴里,挤出一句,“你给爷等着!”然后,头一歪,昏了过去。
惊得宝春当场撒丫子就要跑,这位可不是善茬,可没跑几步,脚就再也迈不动了,虽然她也不想,但总归人是她砸的没错,她这软心肠,怎么就硬不起来呢。
只是,天堂里的人,也太不经砸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谁告诉你的,天堂的人就耐砸,耐折腾。
好吧,其实,这也不是天堂就是了。
蹲下身,手放在那位鼻下,发现还有气,只是微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
探向那人手腕,不由闭上眼,等她的眼睛再次睁开,眼里凝重万分,事不宜迟,要赶紧急救才行,刚低下头颅就被人喝止了,“快住嘴,你这个淫贼,那里冒出来的,竟敢猥琐九爷,活腻歪了你吧……”
抬眼,见跑来一男的,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怒不可遏,上前就抓住她的领子,犹如撕狗皮膏药般,刺啦一声,将她从那人身上撕裂开来,犹如丢垃圾般,随手丢弃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淫贼?她全身上下那里像了,气的宝春是眼冒金星,爬起来,见他正给那人诊脉,刚要张口就听人家说了,“赶紧滚开,现在没时间搭理你,待会再收拾你这个淫贼。”
又是淫贼,宝春阴沉着脸开始磨牙,刚要爆粗话,就看到那人掏出针来就要扎,职业习惯冒出来了,“你要是扎下去,气息只会更加狂躁。”
“不扎,你说怎么办,你个淫贼乱嚷嚷什么……”那人忽然咦了声,回头,“你刚才说什么?”这才扭头仔细打量她,紧接着又问,“你懂医术?”
宝春也不回他的话,自顾自说:“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里面的道道都是相通的,疏通了这处,气就会跑到别处,加重……”比方完,就从怔楞的那人手中,一把夺过银针,不大一会儿,那位被称之为九爷的人,就被扎成了刺猬。
“你不让我扎,你还不扎?”那人扬起一边眉毛。
“我扎行,你扎就不行。”宝春头也不抬,超强的精神意识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这是宝春家的祖传秘宝,也是他们家世代为医的根本原因之所在,沈家祖训,天赐禀赋,若不造福于世人,那可是会折福的。
这种遗传的强大于普通人的精神意识力,若一定要用科学解释的话,大概是自身磁场过于强大的缘故。
那人嘴巴张了又张,看了又看,想到什么,赶紧垂下头,去摸那人的脉,“咦,还真用呢……”脸色浮现惊喜之色,不可置信地看向宝春,一副出门撞上了狗屎运,碰上高人的呆样,“有根治之法?”
“有啊,挥刀自宫呗……”
“什么?”
那九爷似乎有了意识,听了这话,拳头紧紧握起。
宝春察觉失言,赶紧纠正,“自散其功,可不一劳永逸。”
那人-大喘了口气,然后,斜了她一眼,一副说了等于没说的表情,“咦,爷的骨头怎么断了,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哎,那个,你别走……”转身,除了打着卷的山风之外,那还有什么人。
不走,等着秋后算账么,宝春哼了声,趁着那人给他家九爷检查身体的档口,她早悄悄溜掉了。
山路十八弯,直到天快黑了,宝春才从深山里,绕出来,出了山,才感觉又累又饿,只是,还没等她纠结要往何处去时,在一路口,就被人给拉住了。
“小姐,可总算是找到您了,都快把我和马叔急死了,我都不抱希望了,还是马叔说的对,说小姐是舍不得撇下小少爷想不开的,人没事,真是太好了。”一个喜极而泣的女孩拽着她。
宝春懵了,她早知道这不是什么天堂了,一路上也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她应该是成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可这女孩,却拉住她喊小姐,不由低头,一看之下,才注意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着装,根本不是掉下山之前的羽绒服和牛仔裤,而是跟山里的那两人,还有眼前的人同时代的着装。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很显然,目前的这副皮囊已经不是自己爹妈给的,使用了二十几年的那个了。
当然,她担心的不是顺手不顺手,这副身体明显比自己年轻,女人那个不希望自己越活越年轻,她担心的是这副皮囊所承担的责任,没听见那丫头说什么小少爷么?最最重要是想不开,为什么想不开?境况有多悲惨才连活下去都不能!
“小姐,你要是气不过,我这就回去收拾了那婆娘。”
宝春看了看那说话之人,三四十岁年纪,应该就是女孩口中的马叔,眼神犀利,使得她相信,只要自己点一下头,这人保准会去做,于是,连忙阻止,“别,别,我已经想通了,不生气了。”
说完,就见那女孩和马叔,神情异样地对看一眼。
“小姐,你真不气了,那赵三娘如此侮辱你……”那丫环提高嗓门。
宝春忙摆手,“不气,不气。”可不能因为口舌之争,就取人性命,当然,主要是她这个西贝货根本不知道气什么好吧。
两人俱是震惊。
意识到什么,宝春赶紧补充:“天有好生之德,让我死里逃生,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可想不开的。”
此刻的宝春,头发凌乱,衣衫多处破损,暴露出来的肌肤,更有不少的擦伤,无需多说,肯定是跳山自杀未遂。
那丫环和马叔听了,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对,对,想开就好,想开就好。”马叔欣慰道。
宝春松了口气,就这样跟着他们回了家,一路上,不动声色地,从两人嘴里探知了不少这副身体的信息。
冥冥之中,她们居然连名字都一样,只是这身世却比她凄惨多了。
沈宝春,原是将军府的嫡女,自小丧母,在有继母的情况下,生活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十六岁,到了婚配的年龄,却爆出未婚先孕的丑闻,原本订好的婆家给果断退了婚。
未婚先孕,别说在礼教森严的古代,就是搁现代,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有个这样的女儿,一家人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于是,小宝春就被将军爹送到了老家,边陲之地的乡下,十月怀胎后,生了个男孩,现今四岁。
头两年,将军府还会派人送些生活费,这两年没人再送,似乎已经放弃了她这个人尽可夫的女儿,让其自生自灭。
乡下村庄都是姓沈的本族人,一开始介于将军爹不敢说什么,后来见将军府不再有人来,态度逐渐有了改变。
这次,小宝春寻短见,主要是因为同族的赵三娘。
这赵三娘有个儿子,书读的好,在村子里算是有学问,有出息之人。
而小宝春呢,虽说是虎落平阳,但也是大家之女,识文断字,在无才便是德的乡下,算是特殊,再加上小模样长的好,还是有人喜欢的,赵三娘的儿子就是。
对儿子有着极大期许的赵三娘,那里会允许儿子沾上污点。
在这个时代,人的声誉比命都重要,跟你的前程更是息息相关,严重的连考试的资格都会被取消,赵三娘一心希望儿子出人头地,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别说儿子没有就是有也要谋杀在萌芽之中。
所以,她就气势汹汹地打上了门,开始骂街,什么不要脸,破鞋,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敢勾引她家儿子之类的污秽之语漫天而飞,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
不管事实如何,先入为主,大家总会第一时间偏信赵三娘,对小宝春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差没有指着鼻子当场骂了。
赵三娘倒真是狠戾,利落,先是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将儿子摘的干干净净,从此杜绝了儿子的妄想,不得不说,这招很是高明。
面对此种情况,小宝春,就是有再好的心态,她也想不开啊,况且还是深受那个礼教熏陶的弱女子,如此之下,便跑进深山寻了短见,然后就被滑坡的宝春给穿了。
这下倒好,小宝春是一死了之了,而她却要从此接手这烂摊子了。
------题外话------
终于开新文了,想到又要在另一个我所构筑的世界里跟朋友们交流,就激动不已!目前先存稿,六月十号开始更新!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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